简介:理斯·豪威尔蒙得上帝分别出来并亲自教导。他学习圣经的方式是藉由圣灵的带领活出其中的真理。本传记中的每一章都蕴含丰富的生命和亮光,内容细述理斯如何面对全然降服所包含的意义,爱那些不可爱的人,找到代祷的关键钥匙,成为非洲大复兴的管道,学会属天医治的原则,并在信心中持续成长,直到他的祷告影响了国际性事件。本书的故事不但充满简朴气息,也具人性化和幽默感,足以吸引任何读者,同时其中的丰富真理可供今日的基督教会学习和参考。
理斯·豪威尔(Rees Howells)出生于一八七九年十月十日,在十一个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六。南威尔斯郡的采矿小镇——布利南曼的(Brynamman)的蓝利罗路(Llandilo Road)上,有一栋白色的小屋,托马斯(Thomas)及玛格丽特·豪威尔(Margaet Howells)夫妇就在这里养育他们的三个女儿和八个男孩。那么小的一间房子竟能容纳这么多人,真不可思议!
早年的日子过的非常艰苦,豪威尔的父亲先受雇于铁器店,继而在煤矿场工作。这个家庭唯一的经济来源,是他每日两先令三角钱或两先令六角钱的微薄薪津。有时在举行罢工时,甚至毫无所得,也没有失业救济金。后来几年,他在小镇开了一间鞋店卖鞋兼修理皮鞋,直到最大的小孩出了校门开始工作,经济清况才稍微好转。
但这是个快乐的家庭,因为他们非常敬畏上帝且充满了爱。母亲的爱是豪威尔幼年生活中印象最深刻的事之一,尤其是看到母亲不眠不休地看顾家中最小三位儿女中一位长期患病后来被主接去的兄弟。他的父亲则以拥有这些子女为傲。有一次,一位访客看到这么多的孩子,曾对他父亲说:「你真富有!」这令年幼的豪威尔大惑不解。后来他问父亲:「这人怎么说你富有呢?」父亲回答他说:「如果我把你卖掉,可以卖多少钱?一千磅?又如果我把约翰、戴维或狄克卖掉,是不是每个人都值一千镑?你看,这就是我的财富所在!」
大部分的孩子后来都到位于村镇下方谷底的一座锡矿场工作。他们受过的唯一教育,就是镇上的小学。本来十三岁以下的小孩是不可以受雇工作的,但有一次,当十二岁的豪威尔为在矿场工作的哥哥们送饭时,碰到矿场经理,经理问他愿不愿意做一点轻松的工作。在薪资表上不把他的名字列入,而将他应得的薪水记入哥哥摩西的帐下。于是豪威尔在十二岁时结束学校的课业,往后的十年都在矿场工作,成为一个别人眼中优秀的好工人。他的工作要求他必须在早上六点起床直到下午六点才能回家,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
豪威尔和哥哥们都觉得他们需要接受更多的教育,所以他们进入镇上中学的夜间部就读。在那个年代,如上并没有图书馆,唯一可供阅读的地方是一间小小的书报摊,只要每个月花一便士就可以去看报或借一本书。藉着这样困难的求知方式,他的两个哥哥通过了一些考试。长兄约翰,后来进入铁路局工作;狄克成为矿业公司的经理。豪威尔本身并没有受正规的学校教育,但他在组织的能力上展露了过人的才干。举例来说,在妈妈分配杂务给兄弟们做时,其他兄弟都各自做本分内的事,而豪威尔总能找来半打的朋友帮他做,然后请妈妈为这些朋友准备晚餐。她妈妈必然会觉得叫豪威尔做事是否划算。
慷慨是豪威尔的为人中最值得称道的一样特性,这种个性在他的少年时代就已众所周知了。他常把他所有的一切给人。一件出自他们兄弟口中的小事情就可以把他这项优点表露无遗——有一次,父亲不在店里,小孩看店。一位顾客上门,想和看店的小孩杀价,要求把三先令九角钱的价格降为二先令六角钱,但小孩说什么也不肯。几天后,顾客把这件事说给他们的父亲听,而顾客口中描述的「那个店员」,可能是豪威尔或是其他兄弟,但他父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不是豪威尔,因为他知道豪威尔绝对不会拒绝那位女士。
豪威尔锻炼了一身好体格,并且对体能训练很有兴趣。他常把哑铃、拳击手套等运动器材带回家,并以他的兄弟们为对手做友谊赛。健康的身体带来极佳的食欲,所以妈妈总得限制他的食量。比方说,有时在夜里狄克和豪威尔各从不同的工作岗位下班回家,如果是狄克先到家,已经上楼的妈妈会问:「是狄克吗?吃一个馅饼吧!」但如果是豪威尔先狄克回到家,妈妈则会对着楼下喊道:「是豪威尔吗?桌上有个馅饼,要留一块给狄克哦!」
在豪威尔的幼年生涯中,最值得记述的一件事是他认识了上帝。从他出生开始,就好像有看不见的圣灵覆庇着他,使他如同保罗一样,自小就从母亲的怀里被分别出来,得系上帝恩典的呼召。就这一点,豪威尔的祖父母对年幼的他影响最大。祖父母的家也是一栋小白屋,叫做潘特温(Pentwyn),在布莱克山上。多年后,豪威尔形容说:踏进祖父母家的门坎,就像从人间进入天堂一般。他们是在一八五九年的属灵大复兴中决志的。而豪威尔相信,他们从神而得的祝福会降临到他的身上。根据豪威尔的说法,把他吸引至祖父母家的,是家中那「神同在的气氛」。他喜欢从自己的家走到安曼谷,越过田野,经过一间间的房舍,然后启开一座铁门,来到一个宁静的山坡。那个山坡后来成为他与上帝相会的固定场所。唯一的干扰是来自云雀的歌声、偶尔传来的绵羊咩咩叫声以及山中潺潺的流水声。
在一段与上帝灵交的时间后,年轻的豪威尔会到山坡的另一边,穿过绵延八哩长的威尔斯翠谷,来到他钟爱的潘特温。在徒峭的山坡上暂歇一会儿,再越过围着树篱的田野。每当他跨越门坎,他都会听到祖母为残障的叔叔狄克朗读圣经的声音。这样的情景,让我们想起在卡拉达(Karadagh)的布莱克山(Black Mountain)上有另一位年轻的女士李斯楚(Lystra)在山脚下,她同样花了许多时间来教导儿女圣经,就像那年轻的提摩太在「祖母罗以和母亲友尼基」那敬虔的教导之下长大成人。
那段读经、祷告的时间,对年幼的豪威尔有着极深远的影响,如同少年时即敬畏并事奉上帝的两个哥哥约瑟和大卫一样。智慧的父亲用圣经故事教育他们长大,那些床前的故事深深印在豪威尔的脑海,并且产生极大的效果。尤其是救主耶稣的降世、生平和受死的过程,不仅使他将耶稣的圣名铭记在心,也使他不敢犯罪触怒上帝。
—般的娱乐对他毫无吸引力。他会走上好几里路去听一场讲道,好使他「进入与上帝连合的镜界」;但要他过个马路去听一场音乐会,可就难了。仅有一次,他曾经观赏一场是球赛,当旁边的观众都如痴如狂、大喊大叫时,他却无动于衷。所以,在他离开会场后,发誓再也不踏进这种地方。果然,他真的再也没去过。
使徒保罗在事奉上帝的经历中,曾有极感人的陈述,豪威尔亦然,他以清洁的良心事奉上帝,成为另一个美好的见证。多年后,他说:「要我犯罪并不容易,因为在我周围好像自然有一道禁止我犯罪的墙。有些人对罪特别敏感,即使在还没悔改信主时也一样。曾有一次,不知为何我把良知蒙蔽了。那次父亲要我送几双鞋去给一位顾客,正确的鞋价是一先令九角,我却向顾客索取了一先令十角钱,多出的一角我拿来买了苹果。事后虽然我向父亲承认我欺骗顾客,但我的良知仍深深地谴责我自己,特别是当我看到苹果的时候。因此,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做出比这更坏的事。」但这件事产生了另外一种效果,使他觉悟到过去的想法并不正确,因为他原以为他本性善良,生来就是个好人,原来事实并非如此。
他在十三岁时成为教会的一分子,因着圣灵的光照,他觉得他必须「遵照救主的教导而活」。他这样的观念是来自薛顿(Sheldon)的著作——「跟随祂的脚踪行」(In His Steps)—书,当然后来他发现他无法做到。
虽然日常生活所接触的都是锡矿场里的年轻工人,但这并没有改变他的气质。著名的繁华地区「天鹅海」只有二十哩之远,但是,他说:「城市的生活,肤浅的生活,都吸引不了我,他说:不去电影院对我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事,我根本就不喜欢那种地方。在教堂和祷告会中都使我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舒适。大自然——青山翠谷和溪流——才使我着迷。礼拜天早上是最美好的时光,一切事物都宁静安详。我也觉得每夜都可以遇见主,因为我的生活非常清纯,而在威尔斯,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成百上千个。」
除了安静、单纯的生活和辛勤的工作,再没有其他特色是以使人多注意这位威尔斯少年一下,或令人兴起对他的未来稍作预测的念头。或许在英国人的眼中,他的虔诚有点不寻常,但在威尔斯人眼中却不然。然而,让平凡的成为不平凡的,岂不正是上帝的工作?
在豪威尔廿二岁之前,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是以改变他平静的家居生活。那时他已经是个近六呎高的青年,容貌英俊,肩膀宽阔,有灵巧的双手,和典型威尔斯人的方正额头。最值得称道的是他的眼睛,水晶般澄澈且深邃,如同先知的眼睛。然而,在安详的表面下,强烈的理想如猛浪般汹涌。那时,他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多赚一些钱,而美国就是一块吸力最强的磁石。在他住的那个小镇上,有几个到美国闯天下的青年,经常带来一些关于他们如何赚到大钱的消息,比方说在美国一天赚的钱在南威尔斯要花一个星期才能赚到等等。当豪威尔听到这些令人振奋的消息,即使是家庭的力量,也无法遏阻他要出去闯荡的意念。在他「心中交战的意念,每一次都是去美国的一边获胜」。他的兄弟都忙于在职进修,他却决定要「赚大钱后及早退休」!他有位堂兄,名叫伊凡·利瓦伊斯(Evan Lewis),已经移民到匹兹堡附近的钢铁区新堡(New Castle),并在那里工作。豪威尔决定离家出去闯天下后,便乘船去投奔他,后来他在一间锡矿场谋得一份差事。
在他离开布利南曼之前,上帝的一句话临到他,日后他认为那句话是他献身之前最大的祝福。在他出航前一个月左右,一个星期日的晚上,他到教堂的时间迟了,教堂里己挤满了人,他只能站在门廊外,牧师正读着希伯来书十二章第一节:「我们既有这许多的见证人,如同云彩围着我们……」他解释说:「这些见证人,就是前面几章提到有信心的人,我们要明白,他们正围绕着我们,我们知道他们都是真实的,因为摩西和以利亚都曾在主改变形貌的山上与主交谈过,门徒都看见了他们。」牧师好像知道豪威尔在倾听,所以他直截了当地说:「年轻人,也许你正要离开家,到一个父母再也见不到你的地方,但是,请记得:如云彩般的见证人和上帝都会与你同在。」这些话深深印在豪威尔的心版上。这是段新的教训,对他而言,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印象,深刻无比。他说:「我见到希伯来书12章22节所说的那座山,那是永生上帝的城邑,有名录在天上诸长子之会所共聚的总会。」接着他看见了他们,不是在监视他,乃是在鼓舞他、坚固他的信心。上帝大能的手再度荫庇他,在这个蒙拣选的器皿上加上更多的约束,直到祂将爱子向他显明。在那日来到之前,这些如云彩般的见证人成为他生命中最真实的帮助,一直与他同行。
离开家乡后,豪威尔在美国继续过着虔敬的生活,他在那里加入教会,并且从不错过任何一次的祷告会。只有一次,他几乎被属世的娱乐所诱惑而屈服,那次是一位朋友邀请他去观赏拳击赛,无疑地,从前他对拳击的兴趣成了诱惑的主力。然而上帝那约束的手在他身上,从不曾离开。拳击赛的前一天,他忽然想到:「如果你的父亲、叔叔或伯伯在这里,你会去吗?那么如云彩的见证人在这里,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于是他回绝了他的朋友,以保留他从上帝领受的福分。
过着这样一种正直的生活,上帝怎么让他了解他是在罪中生的,需要救赎?即使是教堂的牧师也认为他是会众中最好的青年,这表示——豪威尔所需要的,牧师本人也需要!他的例子几乎和保罗一样,在律法下是完全正直、无可指摘的。若一个人不觉得需要悔改,他就永远不会有寻求改变的动机。但是上帝自有祂的办法。
上帝借着豪威尔的堂兄伊凡·李维斯给了他第一个提醒。有一夜,伊凡问豪威尔是否已「重生」,这让豪威尔觉得很震惊。豪威尔从来没有听过这方面的讲论,他「像尼哥底母一般茫然」。但堂兄的问话令他觉得颇受伤害,所以他立刻自卫地分辩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生活可一点也不比你差。」「重点不在此。这样吧!你可知道你是否已蒙拯救了?」「我是一个基督徒,这就够了。」尽管他口里不承认他并没有真正得救,然而内心的自信却有点动摇了,虽然这种争论总是得不到什么结果,但他的堂兄信心十足,并未就此罢休。
有一天,这种争论终于有了关键性的突破。那天,堂兄告诉豪威尔,他姊姊临终前,提到他需要救主的事,当她在讲述这件事时,他似乎「看到了加略山」。豪威尔仍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本能地,豪威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圣地,有一个声音警告他说:「不要再争辩了。」这感觉非常强烈,使他决定离开那个地方,到外地去工作,不然他可能会去碰触那「禁忌的事」。
他搬到约百哩外的马丁飞利(Martin’s Ferry),但就在车站,来送行的堂兄继续从前的主题,对他说:「如果你已经重生了,我就不会在意你离去,但见到你并没有真正被上帝得着,我实在不放心让你走。」豪威尔一直无法忘记这几句话。天国亲切的猎犬彷佛以不急不徐的步伐,稳定地追逐着他,永远以强劲的步履跟随着他。
直到有一天,他读了一本出色的书之后,这团疑云才逐渐消散,透出亮光。那本书名叫做「属灵世界中的自然律」(Natural Law in the Spiritual World),作者是亨利·杜鲁门教授(Professor Henry Drmmond)。书中讲述杜鲁门本来一直无法为「生命」下定义,直到他发现史宾赛(Herbert Spencer)所下的定义。史宾赛说:「生命就是对周围环境有反应。」小孩生下来就有五种知觉和许多不同的器官,每一种都能反应环境中的一种事物。例如:眼睛能看见景物,耳朵能听见声音,肺能呼吸空气等等。他说:「当我能对环境有所感应,我就有生命,一旦我再也不能感应到周遭的事物,那么我一定是死了。死亡就是表示你再也无法感应周围的刺激。」杜鲁门以这样的定义回溯到亚当身上。上帝曾告诉亚当,他违抗命令那日必定要死,但他是否死了呢?以史宾赛的定义来看,他在属灵方面是死了,虽然他的肉体仍继续活着,他已失去与上帝的相交,唯有借着牺牲另一个生命,才能使他回到上帝的面前。
读到这段文字时,豪威尔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是否能感应到上帝,与上帝有交通?他能否说:救主就像他的母亲一样的真实?上帝是否每日都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还是只有在祷告会中他才会想到祂?如果他死了,他是否还能感应到另外一个环境?他曾是双亲的一部分,空间的距离是不会隔断彼此的亲密关系,但他与上帝却没有这样的关系。于是,过去堂兄常常说的话就再次浮现脑海:「人若没有重生……,就不能进入上帝的国。」「啊!我明白了!我相信救主,但我知道我并没有重生。到目前为止,在救主居住的属灵国度与,我尚未与祂相交,我还在神国之外,算是个死人,我的良善生活和宗教信仰都不能使我进入神国。尽管我并不是个醉鬼或窃贼,我还是会被摒弃于神国之外,因为我并未曾与上帝相交。」豪威尔说。
他在信仰上的自负一下子就被击溃了。虽然他没有被定上什么大罪,但他知道在他和上帝之间有一道鸿沟,今后,他心中对于永恒命运的关心,比生命中其他事物都要热切。
「一步一步的进逼,终将引发一场追逐!」这谚语豪威尔曾经在理论上思考过它的含意,没想到若干日子后他就实际地经验这个事实。有一天,豪威尔忽然罹患了伤寒,在那个时代,伤寒不仅是很危险的病,甚至常常致命。豪威尔被伤寒击倒了,很快就濒临死亡的边缘。在受病痛折磨的时候,豪威尔独居在外,远离家乡,于是,此时上帝的慈手再度伸向他。此次过后,豪威尔回忆说:「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面临离世的时刻,不知道要往问处去。悲痛盘据在我的心里,那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感谢上帝,当时我的父母没有在身边为我移去那样的恐惧,感谢上帝,人的同情没有蒙蔽我,使我错失掉生命。你可以住在人群中,但你必须单独遇见上帝和面对永恒。」
他向上帝呼求不要让他死。当他求上帝赐他永生时,一切因赚钱、旅游、观光而来的快乐,都被抛到脑后。他呼喊着:「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把生命奉献给祢。」当时他并不知道在他这样的呼求中,隐含着一个誓言,主在答应他之前就认清了这点。所以在豪威尔继续呼求时,他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他不会死了。就从那一刻起,豪威尔复原了,从此成为一个新造的人。他说:「当我即将失去一切进入永恒的黑暗时,我首次触模到真实的生命。我看见这世界正无所不用其极地要把我推入那永远的迷失中,我知道,我亏欠那拯救我的主太多太多了。」从那时起,他再也不敢轻忽「永恒」,因为他已见过地狱的真相——就是与上帝永远隔绝。
在病愈之后,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使他重新以热烈的心情检讨他目前的光景。他已从死亡中折回,但并没有脱离对死亡的恐惧。他一直相信耶稣道成肉身、为人赎罪、复活升天之事,这些都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真理。然而,为什么这些真理无法活生生地被他经验到?如果基督已战胜了死亡,为什么他还会惧怕死亡?曾经听他叙述过这段生命历程的人都不会忘记,他对这些问题那一针见血的答案,他说:「我发现,因为我所拥有的只是一位历史上的基督,而不是可领我进入天家的那位个人的救主。」
整整五个月的时间里,他每日都寻求回归上帝的路。他说他情愿花费每一分钱,从这个国家的这一端走到另一端,去寻找一位可指示他永生之路的人。后来,他真的去找那位他唯一能想到的人。他踏上往新堡的路程,奔驰百哩去找他的堂兄,提出关于永生的问题。然而,豪威尔的堂兄自己虽然知道问题的答案,却无法让豪威尔明白。
在这几个月中,豪威尔又搬到宾州的康豪尔斯维里(Connellsville)。在这里,这场「追逐」终于要接近尾声了。「追逐的脚步声停在这个问题上——我的疑惑,岂不正是主的手向我慈爱的召唤?」每一次的迁移都使他在追求和得着上,进入另一层更高的境界。在搬进新家后不久,豪威尔就听到有一位改信基督的犹太人,毛里斯·罗本(Maurice Reuben)要从匹兹堡到这个城来主领一次聚会。豪威尔去参加布道会的第一个晚上,罗本讲道的内容是他悔改的经过和圣灵向他启示有关加略山的事。豪威尔稍后回忆说:「我曾听过数十次加略山的信息,并且坚信不移,但是在那夜之前,我从没有真正见过加略山。」那夜他所受的感动,正和他被堂兄的见证震撼的情形一样。
毛里斯说,他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似乎他注定要为赚钱而活。他是匹兹堡最大商店之一——「所罗门和罗本」的董事,但是他的一位顾客常令他感到羡慕。有一天,他对那位顾客说:「你好像生来就很快乐!」顾客回答他说:「是的,从我第二次出生开始。我接受了主耶稣基督,重生于上帝。然而,在我重生前,我并不比你快乐!」
罗本被他的见证深深感动,于是去买了一本新约圣经。在新约中,他发现那些跟随耶稣的人,都是犹太人,包括那位说「耶稣是上帝的羔羊」的施洗约翰,及主要的几位门徒如彼得、雅各和约翰。还有耶稣曾指着一位犹太人说:「我要把我的教会建造在这磐石上。」接着他又读到那位富有的少年人的故事。这是个很戏剧化的时刻——一位廿世纪的犹太富豪在慕道中,阅读救主和第一世纪的犹太少年富豪对话的经过。罗本看见耶稣要那位少年去变卖所有的以进入永生,而他,罗本,也想得着永生,但难道他也要付出同样的代价?这是个极大的考验。如果他要成为主的门徒,他知道自己也必须抛下一切。他既然已经看见主这样的教训,他就必须遵守,想退回已太迟了。当罗本说这些话的时候,豪威尔从心底响应说:「是的,对我自己来说,要回头也已经太迟了。」
罗本以正确而严谨的态度面对这事,并估计他须付的代价。他知道,他的妻子可能会离弃他,他的弟兄会剥夺他的事业,没有一个犹太人会跟随他,但是他还是下定决心,纵使丧失所有的一切,他也不改变这个决定。后来,有一天,在往店里的路上,罗本听见一个声音重复地对他读约翰福音十四章第六节的经文:「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真理照亮了他,于是他在那一刻接受了基督,并让基督进入他的生命。他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他的兄弟和别人。依照他父亲的遗嘱,如果他改变了信仰,他的每一分钱都要被没收,但他的兄弟愿意分给他七万英磅——那是他应得的一份,而条件是要他横越美国,到蒙大拿退休。可是,罗本回答他的兄弟说:「我已在匹兹堡找到真光,我要在匹兹堡为主做见证。」
说了这话后,那个星期六晚上,两个警探来把他带到警察局去。星期一,两个医生到拘留室里看他,询问有关他所听到的声音。他想:「他们是不是怀疑我精神有问题?」两个小时后,从收容所来的看守人把他带到一个房间,里面有二十九个精神失常的人。这样的处境所带来的痛苦几乎使他崩溃。他能胜过拘留所的待遇,可是,在这里的日子却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他跪倒在床边,将心事全部向主倾吐。不知跪了多久,几乎已失去知觉,突然他看见了一幕加略山的景象,目睹了主被钉十字架的每一段过程。在主所受的痛苦中,他忘记了自己的痛苦,而当他注目十字架时,主自己向他说:「难道我必须独自背负十架,全世界的人都置身事外?」心碎的罗本说:「不,每个人都有十字架,我也有十字架要背。」从那时起,罗本成为一个新造的人。他不再抱怨在收容所的日子,他反而开始为其他二十九人祷告。至于对主,他说:「让我代祢受苦。无论祢让我遭遇什么,我都不再抱怨。」
两周后,罗本的兄弟来看他,斥责他的愚昧,说他不该把自己陷入这种地方。他的兄弟说:「你怎么不学聪明一点?离开这里到蒙大拿去吧!」「原来那个条件还存在,那么使我被关在这里的原因并不是我的精神状况有问题,而是他们的诡计!」罗本用逻辑推理认清了这一点。他的一些基督徒朋友于是立刻要求法院调查此事。六周后,他获得释放。此事变成司法案件,他所听到的声音成为审问的重点。法官传讯那个到拘留所检查罗本的医生,问他何以认定罗本精神异常。「因为他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这位法官也是个基督徒,他反问道:「使徒保罗不是也曾听到过声音吗?在美国的国旗下,这样的寃狱真是一种耻辱!」法官接着请罗本指控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员。罗本回答说:「我不想控告任何人,但我要做一件事——我会为他们祷告。」他穿越法庭,向他的兄弟伸出手来,但他的兄弟转过身背对着他。他走向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也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但是,对他自己的灵魂而言,这是一场何等伟大的胜利!
他在芝加哥租了一个小房间,独自居住;唯有主与他相伴、虽然有两年的时间,他几乎没有一餐饭是象样的,但他带领了很多人归主。一年后,他的妻子到一个夏令营听他讲道,悔改信了主,那时他首次见到了他妻子离开他以后才出生的儿子。她愿意与他重组家庭,只要他能出外谋生,像其他基督徒一样。因为他的心悬念于小儿子身上,所以这个试验比先前的更大。妻子的要求似乎很合理,但是他知道主呼召他从这个世界出来,要过一种完全凭信心的生活。他向主恳求,但所得到唯一的答案是:「回到埃及去!」这就够了!罗本再一次紧抱十字架,他到车站送走了妻儿,经历了锥心刺骨的伤痛。然而当冒着蒸气的火车驶远时,他感觉到彷佛上帝已经把天国的喜乐注入他的灵魂中,以致他在月台上轻快的跳起舞来。其后三年,他没有再见到他的妻子,而在另外一次的聚会中,他的妻子同样也领受了十字架的启示。以后她见证说,从前她只是个普通的信徒,她不会愿意与丈夫共同走上牺牲奉献的道路;但现在,为了上帝的荣耀,她甚至愿意沿门乞食来走这条道路。这对夫妇团圆了,她成为罗本传道生涯中最得力的助手。
从前有一件阻隔豪威尔明白真道的事,那就是当某些人告诉豪威尔说他们已重生时,他看不出他们的生活有什么比他好的地方,因此,教他如何相信:他们拥有某些他所没有的东西?但有时他会对主说:「如果我能看见有一个人,他的生活如登山宝训所教导的,我就能信服了。」在罗本结束他的故事之前,豪威尔彷佛听到主对他说:「你要找的人岂不就是这位?」
依照豪威尔的说法,后来在那个卫理公会小教堂里发生的事是这样的:「当罗本把那幅神圣的景象带到我们眼前时,我也同样看见了十字架。我俯伏在救主脚前,哭了又哭,似乎过了千年万年。我体会到救主受死全是为我,于是我在主面前再也没有自我。我一直活在死亡的恐惧里,现在我看见主已为我而死。我的父母非常爱我,从没有人像他们那样爱我,但他们从没有为我尝过死亡的痛苦。救主却『为我而死』。救主对我的爱和父母对我的爱相比较,如同天壤之别。祂赢得了我全部的爱,祂破碎了我,我的一切都随祂而去。
然后主对我说:『看哪!我站在门外叩门,你可愿意让我进来,就像我进入罗本的心,取代他的妻子、儿子、家庭、公司和世界在他心中的地位?你愿意接受我吗?』『我愿意。』我答应主,于是祂进入我心,从那一刻起,主改变了我。我好像重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发现我身在神国中,造物主成为我的父亲。那夜我得到永生的赏赐,那是用金钱也买不到的。」
「回家的路上,那位陪我一起去聚会,但没有什么特别感受的朋友,在我眼里,忽然显得很粗俗。不仅如此,所有尚未重生的人看来都变得粗俗了。救主成为我的一切。祂不但是万人中最美好的,甚至是亿万人中最美好的。祂的爱一直在我身旁,以前我看不见,所以毫无反应,可是以后我会给祂无限的回报。属于这世界的一切都粗糙不堪,属于主的一切,却都圣洁、纯净而美好。我彻底地改变了。没有一个朋友能够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只知我与属地的事物再也没有牵连。然而,并不是教条使我改变,乃是十字架。十字架并不是使我获得精神上的满足,而是拿去蒙蔽我心眼的帕子,使我看见了主。那夜起,我把世界视为一个受诅咒的地方,我已定意再也不接触它了。
救主的爱从此向我显明,那样的显明很难用言语解怿。我看见救主和天父在我受苦之前,就愿意替我受苦。救主不是以其他的事物帮助我,而是亲自担当了我的重担。这世上没有一种爱情像祂的爱一样,其他的爱与主的爱相比,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人的爱都是自私的,唯独上帝的爱持续到永远。常你接受救主,就接受了上帝的爱。这样的爱充满了我,永远充满我,再也不消失。因为主临到我,我看见了这大爱,我知道祂将借着我去爱其他的罪人,如同祂爱我一般。主爱我毫无勉强,我爱别人亦然。在与上帝和好前,我是与主为敌的,而如今再没有人与我为敌。如果我已活在上帝的国度里,我就能活出有怜悯、有恩慈的生命,能去爱他人。上帝在我身上的爱岂会伤害别人呢?我已经远离世界和其中的愚昧,在那只有主爱的国度里重生了,这样的生活是世上最美好的生活。」
豪威尔常常提到他这个属灵的生日,因为这是他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日子。这一天也使他决定离开美国,结束在美国寄居的生活。他永难忘记他遇见救主的地方是美国,而使他遇见救主的是一位犹太人。因此,他自觉他必须在往后的年岁里,偿还他对上帝选民所欠的债,但首先他必须向那些教导他认识上帝的乡亲们做见证。返乡的念头在几天内就付诸具体的行动,因为这时有一个强烈的诱惑针对他过去那贪爱金钱的弱点而来——就是他的经理突然大为赏识他,愿意加给他两镑十先令的日薪,但要他用更多时间来工作。在那时的美国,这样的薪资算是非常优厚的,对贫穷的他来说,更是意义非凡。他告诉朋友,他要尽快地离开:『因为那个经理正把一个很大的诱惑摆在我面前,而我已向主许愿,我绝不再为钱而活。』新生命迅速地赶走了老我,正如他所说,他出来本是为了观赏风景,但现在他已看见了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景象——加略山!
豪威尔回到威尔斯那年,那地的属灵光景正发生大变动。那是一九零四年,史称大复兴的一年,豪威尔个人当时的经历使他正好适合参与这场大复兴。他说:「在极短的时间里,全国像着了火似的。每个教会都被深深地挑旺,坚强的男人流下忏悔的泪,女人都感动地大发热心。人们都被圣灵的大能充满,宛如使徒时代的五旬节,灌满了新酒一样。大家在崇拜中祈祷、唱诗、做见证。那是一场众教会的大复兴,各处的基督徒都成为见证人:我们所看见所听见的,不能不说(徒四20)!」
真信徒都察觉到圣灵的临在和能力显在教会中;而体验了圣灵的同在,就能很快地经验祂的能力,毋须特别去求祂的降临。但祂降临之前,常常要先借着祷告除去阻挡神赐福的罪——而不顺服和不饶恕他人的心是其中最重要的两项。另一方面,顺服圣灵的催促和公开承认基督,都可以使祝福临到。只要唱起第一首赞美诗,聚会就会自然而然地继续下去。没有人领会,但是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有一股隐形的力量在控制会场。说话的人常常被合唱的歌声和祷告打断他的话语,但是一点都没有纷乱或破坏和谐的感觉。聚会中有些嘈杂的声音,有兴奋的呼喊,有情感的发抒,但这都是受捆绑的人被释放的自然反应。如果有人抱怨这样的嘈杂,老牧师便会说:「他宁愿享有城市里的噪音,胜过墓地的寂静。」
这场大复兴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圣灵常会使用一群同心合意的信徒,如同使徒行传所记载的五旬节时期那群使徒,来完成极大的工作。我们已一再地见到主借着某些顺服的传教士或牧师,如慕迪、芬尼等人,完成一些伟大的事工,然而在威尔斯的属灵大复兴,却是上帝自己在众教会中彰显祂的能力所造成。这次大复兴最重要的意义在于:「折服教会,拯救世界」。抢救灵魂也是目标之一。救主曾说:一个罪人悔改,天上的天使都要欢喜;威尔斯的信徒则说:因为多人信主,教会中便大有喜乐。每当天上的铃声因着有人悔改而响起,地上的教会也会为这样的得胜而欢呼。
在圣灵影响下,常生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一般人眼中看为软弱的人,竟能穿上尊贵无比的外衣,以受膏的口,见证救主如何地「为我们的罪孽被压伤,为使我们称义而复活。」(罗四章25)全体会众的心都被融化了,每个灵魂都在痛苦中吶喊:「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得救啊?」(徒二章37)无数的人经验到耶稣基督宝血洁净众罪的大能。
但是,当大复兴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数以千计的人涌进教堂时,一个大难题却出现了。这情形有如太多的初生婴儿,缺乏足够的护士照顾。对初信者的造就工作成为当务之急,若跟进工作失败,会为大复兴留下最危险的后遗症。在热忱逐渐消退时,许多人开始依赖他们的感觉,没有学习坚定地信靠上帝的话。魔鬼利用了这个机会,使一些信徒的倍仰生活逐渐冷漠或停滞不前,于是属灵的争执便纷至沓来。那些像理斯·豪威尔一样属灵生命幼小的人,因为至少比在大复兴时才悔改的人稍微成熟一点,所以便须担任代祷老和教师的职位,负起照顾属灵新生儿的责任,带领他们并为他们祷告。但是这些年轻的代祷者很快便发现灵魂的敌人有着无比巨大的力量,而这场争战的对象,不是肉体和血气,乃是这个黑暗世界的掌权者,所以单单使用世俗的武器去与之抗争是不够的。他们所需要的装备,就是圣灵赋予的服事能力,不幸的是,他们自己都还未具备。如同豪威尔后来说的:「在现今这个邪恶的时代,圣灵与圣徒的亲密交通,必须借着那些已被圣灵充满的信徒才能赐下。」(参罗八章26〜27)
因此,豪威尔和其他的人才开始迫切感到需要圣灵充满。豪威尔自己从救主获得的喜乐和满足丝毫没有欠缺,但他并不明了有关服事力的来源的奥秘。他说:「很多人责备初信者灵命不长进反而后退,但我们只责备我们自己,因为我们并没有常为他们祷告,使他们能得胜。唷,眼看撒但像筛麦子一样在引诱初信者离弃真道,我们却无能为力,这是何等令人痛心的悲剧,在以赛亚书59章,我们读到:上帝见无人拯救,无人代求,甚为诧异。这就是我们的情形。我们之中有许多人都深切感觉需要那从上面来的能力。我们好像与初代的使徒在同样的光景里,主吩咐他们安静等候圣灵的降临。经上并记载说,他们敬拜了主后,就欢欢喜喜地返回耶路撒冷。他们在获得能力之前就得着了喜乐,所以喜乐并不是圣灵充满的证明。在大复兴时代,我们也大有喜乐,对复活的主有认识,对永生有确据(这确据就是那无法言喻的喜乐)。但是同时,我们也感到缺乏服事的力量。」
从美国回来之后,豪威尔回到老家定居,受到热烈的欢迎。他没有像其他兄弟一样再去锡矿场上班,而在附近一哩外的山谷区煤矿场找到一份工作,这份在地下挖煤的工作暗无天日,是最艰苦的一种差事。
闲暇的时间他都参与大复兴中的活动,那些服事主的人都普遍地意识到他们在属灵方面需要更长进。1906年间,一大群人决定在夏季某个休假的一周里,参加蓝诺德地区的培灵会,以特别的方式寻求主,那个聚会是威尔斯的英国开西聚会(English Keswick convention)的延伸,后者一贯探讨的主题是追求灵命的进深。对豪威尔来说,在他重生之后,这是对他最有革命性影响的一次聚会。
在豪威尔决定参加那个培灵会之后不久,他到布利南曼去聚会,遇到一个年轻的妇女,在诵读罗马书8章26至30节。她读得很慢,所以每一个字都敲进了豪威尔的心坎上:「预先所定下的人……称他们为义……叫他们得荣耀。」豪威尔一边倾听,一边对自己说:「我知道我在上帝的预知中是预先所定下蒙召的人,且已被称为义,但是我是否已得着荣耀了?」这个问题时常困扰他,他在心中反复思想:「得荣耀是什么意思呢?」
两天后,在往蓝诺德的火车上,他仍在思索前述的问题,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对他说:「等你回去后,你会是一个新造的人。」「可是我已经是个新造的人了!」他争辩说。那声音回答说:「不,你还是个幼儿。」车厢里其他人都在唱着大复兴的新歌「荣耀颂」,但豪威尔却听若未闻,在通道上来回踱步,只听到那声音不住地在耳际萦绕:「你会成为一个新造的人。」
聚会的第一天早晨,讲员是伊凡·霍普金牧师(Rev.Evan Hopkins),他可能算是开西培育出的最伟大的一位关于圣灵里生命的解经家,他论到以弗所书二章一至六节:「便叫我们与基督一同活过来……又叫我们与基督耶稣一同复活,一同坐在天上」的含意时,指出:在复活后对门徒显现的,正是那位升天的主,但当圣灵降临,祂启示的是那位被高举、得荣、坐在天父宝座右边的主。霍普金说到这里,就向在座的人提出一个问题:「你是否已与基督一同活过来?你是否已和基督一同复活并坐在天上?」豪威尔在心里回答说:「是的,我知道我已经从罪中活过来,但是我还没有与基督一同复活、升天,得到那属天的大能。」当他心里如此说的那一刹那,立刻看见了那荣耀的主,「我好像真的看见了钉十架的基督,那从死里复活的基督,和那位荣耀的基督。那个在火车上对我说话的声音再度响起,他说:『你愿意和祂同坐宝座吗?那儿已为你预备了地方。』于是我看见自己和主一同复活。现在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得荣耀』。像约翰在拔摩海岛上一样,我看见了主;我也像当年使徒保罗一样,眼前一阵昏黑。此时我才知道:原来当祂要向人显明一件事时,他会十分清楚地显示,绝不会让人以为那是幻觉。那一夜,我一直在上帝和荣耀的救主同在里面。那种情境,世上没有一句合适的言语可以形容。我看见人像树一样走来走去。」第二天早上,霍普金谈到有关圣灵的事。他清楚地解释说,圣灵也有位格,与救主一样,拥有所有位格的特性。祂有智慧,有爱,有自己的意志。因为有位格,所以在祂住进一个人心中之前,他必须完全得着这个人。豪威尔说:「他说到这里,圣灵即向我显现,于是我才明了,原来前一天向我说话的声音就是圣灵,祂并带领我进入华美荣耀之地,那地是凡人的眼睛永远无法看见的。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圣灵和救主一样,有位格,而且祂必须住进血肉之体内。事实上教会对救主的认识远超过对圣灵的认识,但前者在世上仅33年,后者却已降临近两千年。过去我总以为圣灵只是在聚会中发挥的影响力,大部分在大复兴时代决志的信徒都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我没想到其实圣灵要住在人身内,就像救主在世时也曾有人的形体一样。」
对豪威尔而言,与圣灵相遇的经验,就像多年前与主相遇那种经验一样真实。「我见圣灵如同没有血肉之躯的一位人,对我说:『如同救主曾有一个躯体,我也同样要住在信徒中已蒙洁净的殿里。我有位格,我是神,我来要求你把身体给我,让我藉着它做工。我需要一个身体成为我的殿(参林前6章19),这个身体必须毫无保留地属于我,因为两个意志不同的人不能住在同一个身体里面。你可愿意将身体献给我(参罗12章1),但若是我进入你的身体,我是以上帝的身分进来,你的自我必须出去(参西3章2〜3),我不能将自己与你的老我混合。』」
「祂说得很清楚,祂说祂不会来分享我的老生命。我知道若我愿将身体献上,供祂居住,祂会赐我极大的荣耀,可是我心中仍眷恋着许多事物,而且我知道祂不会允许我保留任何一样。祂所带来的改变,将是显而易见的。我堕落的本性将与基督同钉十架,圣灵会以祂自己的生命和性情取代我的本性。」
这是一种无条件的降服。豪威尔离开聚会的场所,来到空旷的地方,在那里他自心底发出呼喊,因为,他说:「我好像站在被告席的囚犯,刚被宣判了死刑。老我已在我的身中生存了二十六年,我岂能轻易地放弃这样的生命?谁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将他的生命托付给另一个人?若死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为什么人在面临死亡时都要做垂死的挣扎?我知道唯一合适老我去的地方就是十字架,保罗在罗马书6章说得很清楚。但这事一旦成真,就永远无可挽回了。我可不能决定得太匆促,我是打算要献身,可是,想到要付这么重的代价,真是不容易下定决心啊!我连着哭泣了好几天,瘦了七磅,只因我看见圣灵提出的要求是那么难答应。我多希望我不曾看见祂!祂提醒我一件事,就是祂只是来要我兑现过去向主许下的承诺,全部的承诺,不是一部分。既然主已为我死,我也必需在主里死了,我知道我的新生命将属于祂,不在属我。三年来这个念头清晰地在我心中,如今祂来收取那原已属于祂的,而我知唯有圣灵可以像救主一样在我身上居住。祂告诉我的一切事都很吸引我,但我仍对自己会失去什么怀疑。所以我没有仓促地下决定,他也并不要求我立刻决定。」
这个决定是耗费了五天的时间,整整五天与上帝独处。他说:「像以利亚一样,我看见了上帝的圣洁,见了祂之后,我就看见了自己败坏的本相。我看到的不是罪,而是因堕落而败坏的本性。我从里到外部是败坏的,所以我知我需要被洁净。我看见圣灵和我中间的差距,就像光明和黑暗一样。」
他继续说:「再没有任何事,比那一周我所经历过的更真实了,圣灵依然不停地与我打交道,将我本性的根源显明给我看,让我知道我要从根本上改变。我的罪已蒙赦免,所以祂所对付的并不是罪,祂对付的是我的老我——从人类堕落之后就出现在人性中。祂不要表面的降服。祂探触我本性中的每一部分,要我无情地决定与之断绝。在我同意之前,祂无法除去任何一部分。在我决定放弃老我的某部份之后,我就得到洁净(参赛6章5~7),再也不会去触及老我的那个部份了。我并不止是口头上说我被洁净了,而事实上老我仍存在;我乃是真正地被圣灵掌管,与老我一刀两断。这样的交战日复一日,圣灵像上帝一样进入我的身体。我仍要过一个『人』的生活,然而,凡人可做的,我却不尽可做。」
这个「蓝诺德经验」原是个危机,随后而来的则是成圣的过程(请看十四章豪威尔自己的见证)。在那个过程中,圣灵本着他第一步的降服,逐渐以神的性情取代了人的本性(见彼得后书1章4)。最初,因为贪爱金钱,这个「万恶的根源」把豪威尔带至美国。而主告诉他,祂要把他那恋慕金钱的本性,想拥有财富的野心除去。豪威尔说:「我必须重新思考这事的意义,此后金钱对我来说,就像对施洗约翰和主耶稣自己一样,再也无用处了。在我重生时,就已把此对付到某个程度,但现在圣灵要把它在我心中连根拔除。」这样的抗衡持续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他对金钱的态度终于彻底地改变了。
紧接着他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以后他再也没有权利自己决定要否安顿一个家。「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将生命托付一个人、仅为那一个人而活。救主并不是把祂的生命和关怀全部放在一个人身上,乃是给予全体失丧的人类,圣灵亦然。圣灵花了很多时间让我认清这个挑战:祂要藉我过一个为全世界奉献的生活,而我是否也愿意?」
还有一些事需要对付,其中也包括他的「野心」。如果圣灵要进来,则野心怎能存在?主启示他明白这个道理的方法是告诉他:如果他要在一个城里举行培灵会,在该地碰巧也有另一场培灵会,这两场培灵会的时间发生冲突,最好只举办一场,那么最后该取消或延后的培灵会,必须是他办的那一场。又,假设他和另外一个人同时应征一个工作,那么主要他退让,使他人获得那个职位。再者,若是他可以赚到一天十二先令的工资,另外一个有家室的人赚的却比他少得多,圣灵就会要他把工作让给那人。借着告诉他诸如此类的事情,使他明了圣灵如何愿意设身处地担当他人的重担,并为他人受苦。终于,他回答说:「我也愿意。」
在第五天,主开始对付他注重名声的虚荣心。当他思想圣灵上一些被圣灵充满的人,尤其是施洗约翰时,主的话临到他:「我也可以在你身上,使你活出和施洗约翰一样的生命。」那是—个以骆驼皮里身,在旷野中居住的生活!虽然在现代,已经不会再有那种生活,但他要过的,是同样清苦的日子,所以他必须认时地决定是否要走上这条路。「如果我的生命在你里面活着,你要过怎样的生活都由我决定,你毫无选择的权利。」主的话如此说。救主如何被人厌弃、欺压,他也得准备接受同样的待遇。
周五晚上,所有的问题都必须提出答案了。他很清楚主开给他的条件,就是在永恒的赏赐和短暂的生命中选择一项。圣灵为他把这些问题归纳出一个结论:「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不许你再为自己着想分毫,我在你里面活着,是要使你的生命百分之百为他人而活。救主在世上时如何为世人舍己,同样地,你也必须如此,不能保存一点点为自己的私心。现在,请问,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祂要求一个最后的答复。
那夜一个朋友对他说:「如果我们中间有些人在聚会结束后献身,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在主基督面前的光景是怎样的?」于是圣灵立刻质问他:「你看你怎么办?你已经看到其他献身者的光景,而你却仍未达到那层境界。我已和你交涉了五天,今天晚上六点以前你一定要做个决定。记住,你的私欲一定要全部放弃。我绝不会让你脚踏两条船。我命你往何处,你就得往何处;我命你做何事,你就得做何事。」这是场神意与人意的争战,面临决胜负的最后关头。
豪威尔继续说:「我要求祂再多给我一点时间,但祂说:『六点过一分都不行。』这话听起来,如同一头野兽扑到我身上。我说:『你给了我自由意志,现在却又强迫我放弃。』祂回答说:『我没有强迫你,三年来,你不是一直说你活着已不再是为你自己,你愿意把生命交托给主,完全奉献给主,就像主把祂自己为你舍了一样?』听到这话,我仆倒在地,我想,我过去这种说法实在亵渎了三位一体的真神。我对圣灵说:『很抱歉,我过去说那样的话不是真心地。』圣灵又说:『你并没有被强迫放弃你的意志,六点钟我会来听听你最后的决定,之后你再也没有机会了。」这就是圣灵对我最后一次的呼召,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我看见了宝座(启示录3章21节),也看见我那永恒的未来。于是,我说:『请原谅我,我愿意放下自我。』
那个问题又再一次响起:『你真的愿意吗?』那时离六点钟还有十分钟。我真的很想说我愿意,可是我却不能。如果你正在接受这样的考验,你的感触会变得十分敏锐,于是我忽然领悟到—个道理:『没有一个自我肯放弃它自己的。』又过了五分钟。我实在好惧怕那最后的五分钟,时钟的每一声滴答都重重敲在我心上。然后圣灵又说话了:『如果你无法使自己愿意,你要不要我来帮助你?让我使你变得心甘情愿?』仇敌魔鬼轻轻地在我耳畔说:『小心!如果在你身边另有一个比你的自我更强的力量存在,你甘愿让它迫使你愿意,那和你自己愿意其实并没什么两样。』正当我努力思索这句话的意义时,我抬头看钟,已经是差一分六点了。终于,我低下头说:『主,我愿意。』」
—个小时之内,神性中的第三位格来临了。祂把希伯来书10章19节的经文带给他:「我们既因耶稣的血,得以坦然进入至圣所」豪威尔说:「于是,我立刻被领入属灵的另一个境界,在那层圣幔中,圣父、圣子、圣灵一同居住。在那儿我听见上帝亲自对我说话,从此我便一直住在其中。圣灵进入我心之后,祂果然是「永远地住在我里面」(约14章16)。荣耀归于主的宝血!」
「上帝的恩典真是令人崇敬!祂为了救赎我们,甘愿费尽心血。是祂帮助我舍弃自己的意志,在那一周里,上帝向我要一些东西,我轻易地就答应了,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我能控制的;可是祂要我献上自己并放下自己所有的意志时,我发现我做不到——直到祂助我一臂之力。」
一位见证人告诉我们说:「那夜的小聚会!真是美妙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上帝的荣耀降临在会场中。豪威尔首先唱起:「宝血大权能……」接着会众便一同唱和,整整唱了两小时都未停止;然后从晚上九点起到凌晨两点半之间,会场中只听见圣灵在述说奇妙的事,高举救主的名。」
次日早晨当他醒来,他说:「我知道圣灵已进入我心,并要永远居住在其内。那感觉正如同『祂带我入筵宴所,以爱为旗在我以上。』(歌2章4)接着而来的喜乐如潮水般涌来,真是美好得无法述说!」
豪威尔本来不是一个惯于在公众前开口的人,他生性沉静、退缩;但是在圣灵进入他心中后,他的口舌不再笨拙,敢于放胆讲道。那日早晨在营地中有一场赞美的聚会,约有一千个人参加,其中有两百位左右的传道人。豪威尔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自己教会的牧师。他的出席,几乎使豪威尔无法开口说话。然而在那个聚会中,豪威尔却能勇敢地站在众人面前,清楚而冷静地告诉他们,他召聚他们来,乃是为了要向这些人见证一件事:当年在五旬节降临在使徒身上的圣灵,今日已经进到他里面,并且会助他达成同样的使命。因为这个见证是这样地奇妙,所以在那一个星期中,原先涌来要聆听一位名讲员证道的群众中,有数以百计的人向豪威尔探询圣灵进入他心中的经过。那情景,好像是主耶稣曾应许的活水江河所分汊出的第一道溪水,开始自圣灵内住的人身上涌流。
当圣灵成为一个人的主宰之后,祂会实现两个目标,一个是密集的耕耘,另一个是让这人结出丰满的果子。但是,如果这块土地原是一片荒芜,祂就只能一亩一亩地慢慢耕作。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主如何在这位刚被圣灵得着的人身上,施展祂的工作。
主在豪威尔身上进行的第一步耕耘工作,是他的祷告生活。豪威尔早就习惯于日常的祷告,但如果有人问他,他的祷告是否必然获得答复,他就会瞠目以对,不知如何作答。现在圣灵告诉他说:「祷告的真谛在于得到主的响应,并且如果你顺着我的带领祷告,你的祷告就万无一失。」圣灵也告诉他,一个有效的祷告必须是被圣灵引导的祷告,他不可随自己的性子或爱好为任何事祈求,只能单凭圣灵的感动而祷告。
与此同来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课,就是如果上帝的回答能藉着他完成,就绝不能再请求上帝借着他人来完成。这包括他的金钱。当有金钱需要向神祈求时,他一定将自己所有的奉献出来。圣灵向他显示,在他尚未完全向主屈服的时候,他常常花费许多时间求主供应国外福音工场和其他事项的需要,但是上帝并不乐意借着他的祷告来回应,并且主常常厌烦我们这种祷告(玛2章17)。主让他知道他应该放弃这种不切实的祷告态度,好让圣经上的话语得以真实地应验。
他第一次经验这种经由圣灵引导的祷告,是为一名叫贝特瑞(Will Battery)的青年代祷。几年前,这人因为罹患脑膜炎,身体非常虚弱,在病愈后就搬到这个地区来,与他的叔叔同住,在此情况下,他开始酗酒,酒瘾越来越重。两年来他没有一夜在自己的床上安睡过,总是在炼锡厂里与锅炉为伍,度过长夜,他的胡子总是没刮,衣着邋遢,不穿袜子,也从不系鞋带。当威尔斯大复兴的时候,这个地区有成百上千的人悔改,却没有人想到向他传福音。豪威尔非常意外地发现,圣灵正在艰辛地透过他来为这人祷告。豪威尔为他祈祷,使他能恢复神智并得到救恩。豪威尔不是只在言语和舌头上显示爱心,而是在行动和诚实上关爱这人(约壹3章18)。豪威尔说:「原本我心里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去爱这样的人,但是当圣灵住进我心里之后,祂带来救主的爱,一种我从不曾明白的爱自我内心流露,使我几乎愿意为这人摆下我自己的生命。老实说,他是我最不愿意接触的人,炼锡的工厂也是我最不可能去的地方。」
在闲暇的时刻与,豪威尔成为这人的朋友,与他共度所有的星期天。他说争取这个人的灵魂,要比在教堂中和其他信徒相聚更使他喜乐。他甚至愿意陪着这人在村子里散步,即使偶尔因他人的侧目而感到尴尬,但是,他说:「主助我对付了这种窘境。」
圣诞节前十天,圣灵问豪威尔他想要什么礼物,因为这是圣灵住进来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豪威尔的选择极为明确:他要求主赐福威尔·贝特瑞。可是,从那日起,贝特瑞竟然失踪了!豪威尔说:「我找了他十个晚上,像一个母亲在找她迷失的孩子一样。我那时还不明了圣灵作工的方式,而圣灵却教我要信赖祂。」然后,在圣诞节前一天,贝特瑞来找他。豪威尔回忆说:「到如今我似乎还能听见那脚步声,还能感受到那股愉悦之情!过去我一点都不能体会出圣灵对一个失丧的灵魂,有多么深切的爱,直到祂借着我去爱这个灵魂我才真正有所体会。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真是太美妙了!第二天,我快乐地待在炼锡厂里,从早上十点到下午六点,和那个年轻人在一起,度过圣灵内住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我的母亲准备了两份晚餐,摆在一个篮子里给我,但是我兴奋得毫无食欲,贝特瑞便全部包办了,四点钟时,他问我,他可不以去参加村里的聚会。喂,带他一起参加聚会时我简直喜出望外!过去我怕他尴尬,所以从来没有主动邀请他去聚会。」
然而,接下来的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里,圣灵的工作都没什么进展。贝特瑞属灵的生命成长得很慢,一直到豪威尔帮他找到一个矿场的工作,而且找到一间房子住下来,情况才好转。可是好景不常,一些小差错还是不时发生。例如有一次,房东太太把豪威尔叫了去,对他大发脾气。因为贝特瑞把他那一身肮脏破烂的衣服穿上床,而且连靴子也不脱。豪威尔不得不尽速自掏腰包把床单送去洗衣店,以平息她的怒气!终于有一天,教堂的会众都意外地看到贝特瑞穿着整齐干净的衣服,到教堂聚会。但是,经过了三年的努力,豪威尔才成功地说服了贝特瑞,回他自己的家去看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位基督徒,而且早已为这个儿子祷告了多年。豪威尔说:「用这样的方法,我才学会从心底真正去爱一个人。而当你能真正爱一个人以后,你就能爱许多人;能爱许多人,你便能爱所有的人。」
圣灵第二次借着他为别人所做的祷告,是为一个本名汤玛士(James Thomas),却自称史代克(Jim Stakes)的人。这也是圣灵教导豪威尔学习「慷慨付出」的第一课。就像他后来说的:「既然我的钱现在已经属于那新的房客(指圣灵),不论祂要如何支配,都是公平的,原来的我不能有异议。新房客比老我要慷慨得多,老我似乎是那帮久居在埃及并在旷野流浪的以色列人,在律法下,最多只懂得奉献十分之一。而在这个新房客要慷慨地捐赠之前,祂必须先做个小测验,看看祂的宿主是不是已真正地降服于祂。如果能够通过这个测验,那么以后即使要做更大方地施与,都不会在内心造成冲突。」圣灵对豪威尔的测验,就是透过史代克来进行。
史代克是个极卑鄙邪恶的小人,甚至有人戏称:凡是史代克不愿意做的事,一定是魔鬼做不到的事!他是个糟得不能再糟的酒鬼,然而在威尔斯大复兴的时代,他竟在一个祷告会中寻求救恩并决志信主。此事对众人造成极大的震撼。他本有一屋子的子女,但因他一向沉溺于酒精之中,所以生活非常贫困。豪威尔只见过他一次,但是从别人的风评中已对他有所认识。一天早上,豪威尔在晨祷时,这人意外地出现在豪威尔的脑海中。他说:「我从没有经历过这样一场灵魂争夺战,在整整一个小时内,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祈求圣灵帮助我祷告。我见到魔鬼攻击他,要把他夺回去。魔鬼的工作彷佛是专为抵挡这场大复兴而来,而努力去夺回他的灵魂,则是魔鬼的首要目标。我观看这场上帝与魔鬼为一个灵魂所做的争战,我对主说,只要祂能保守住史代克,我愿付上任何代价。」
那个晚上,有人来到豪威尔的家门口拜访。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史代克!这样的惊喜真是前所未有。史代克远从两哩外而来,他说,因为那天早上约十点钟,他在矿场工作时,忽然看见豪威尔「站在他面前」。那正是豪威尔在异象中看见史代克「站在他面前」,对他产生祷告负担的时刻!「你碰到什么麻烦了吗?」豪威尔问他。的确,他是遭遇了困难。他已有两年没有付房租,所以那天早上,法院执行处的书记官来查封了他的家具,不久就要取走付诸拍卖。两年的房租,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豪威尔闻知不禁略微犹豫,但随后他说:「我可以替你付清一年的房租,而另外一年的房租,我会请一位朋友来付,我相信他会帮这个忙。」说完这话,豪威尔就上楼去拿钱。但还没上到楼顶,圣灵向他说话了:「你今天早上不是说,只要能救这个人的灵魂,你不惜付上任何代价?你现在怎么只愿意替他付一半的房租?难道你忘了救主已替你偿清一切的罪债使你得到自由?」当圣灵提醒他之后,豪威尔便转身下楼,告诉那人说:「很抱歉我刚才说只替你付一年的房租,其实我会替你付清两年的房租,另包括其他你需要的费用。我要以这样的方式,让魔鬼再也不能对你施展任何诡计。」后来豪威尔回忆:「当我说这话的时候,属天的喜乐便降临在我身上。那感觉彷佛是有一样东西在蚀化我的本性,让我体会到:施比受更为有福。」这件福气的代价是——七十磅。
那夜,豪威尔直接带着那人去看一位朋友,并且一起做了祷告。在回程中,豪威尔问他,他的妻子是否已悔改信主了;还有,她有没有因为看见他的改变而感到高兴?史代克回答说:「是的,她是觉得很高兴,但是她还没有得救,她甚至连一件可以穿去聚会的象样衣服都没有。」豪威尔说,当他在倾听史代克的陈述时,在圣灵里觉得有美善的能力从身上流出向着她而去,因此相信她也终必会悔改。接着而来的星期天早晨,他去拜访史代克的家,发现他的妻子已经决志信主了。原来豪威尔那慷慨的赠与深深感动了她,爱融化了她;圣灵把她领到十字架前,使她看到她有一笔更大的债已经被还清了。还债的代价比豪威尔的赠与更贵重,那代价乃是——基督的宝血。
这一对夫妇的悔改,豪威尔称呼这样的改变是那地区的一个「全新的开始」。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晚上,豪威尔和他的朋友们轮流在史代克的家中带领家庭聚会。许多人来参加聚会,也有许多最顽劣之徒在主面前屈膝,相信了耶稣。
在这段由圣灵引导的新生命所获得的经验中,豪威尔觉得有一个人与他的灵交,对他来说最为重要,那个人就是他的叔叔——狄克(Dick)。在他刚从蓝诺德回来时,并不是所有的信徒部已了解对圣灵全然降服的重要性,有些人甚至反对这个说法,但是上帝给他一位有相同心灵和思想的朋友,就是狄克叔叔。在那个地区的信徒看来,狄克叔叔应该是最不需要向圣灵降服的人,他曾有26年的时间成了无用之人,既不能行走几步路,也不能一次读几分钟的书。但是伙克却坦然地接受这件事实,他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并且过着十分属灵的生活。他每天花好几个小时祷告,或是请家人读经给他听。在威尔斯大复兴的时期之前,那个小镇镇民们属灵的光景极为低落,而他却已与一群人固定地为灵命复兴按时聚舍祈祷,并且欢然迎接主对那祷告的应允。
但是狄克仍然知道他所缺乏的是什么。在大复兴的时代来临前,即使是教会中最属灵的人,也都不明白「永生」是一样免费的礼物,或是可以得着赦罪的确据。而在大复兴之后,关于「圣灵必须像一个人一样,住在信徒身上」的真理,也还是不能被大多数的信徒了解,包括狄克叔叔在内。他很渴望祷告更有能力,却不知如何才能得着能力。
他曾对豪威尔的悔改感到非常高兴,豪威尔也一向尊敬这位叔叔,把他视为自己最宝贵的属灵导师。所以当豪威尔从蓝诺德回来的时候,自然地第一个想到狄克叔叔,要将那与圣灵相连合的新经验与他分享。可是这样的分享却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因为主启示豪威尔要将圣灵带给他的叔叔,但他知道,在那个时代,通常是长者为晚辈祝福,豪威尔要使他的叔叔得到圣灵,是违反常态的,恐怕会遭到困难。
没想到狄克叔叔的心早已预备好了。当豪威尔告诉他,要获得圣灵必须付上代价,就是——毫不保留地放弃自我的意志,对圣灵全然地降服——狄克叔叔立刻就体会到这话语是出自上帝,并符合圣经的真理。后来狄克叔叔花了三个星期,总算得着了圣灵。在那三个星期中,每次豪威尔去拜访他,他都会说:「我相信不出几天我就可以成功了!」而在他果然成功之后,那真是场光荣的胜利!他为众人做了最好的示范,让大家知道,不论如何属灵的人,都还是需要圣灵,而向圣灵做全然地降服,绝对不是容易的事。
从此以后,有好多年的时间里,圣灵在这对叔侄之间作交流的工作,使他们有非常深刻的默契。狄克叔叔因为常与豪威尔一起祷告,两人成为很好的属灵伙伴。他仍旧每天祷告八小时,可是自从圣灵居中掌权之后,他的祷告有了很不一样的改变。以前每看到任何需要,就带入祷告,但现在,和豪威尔一样,他会按着圣灵的引导,为特定的对象祷告,并在经历荣耀的苦楚后,得到明确的答覆。
在史代克的家乡外约半哩路的一个小镇,没有一个基督徒,也没有一处敬拜的地方。大复兴时代的初期,原有一些人来此聚集,举行祷告会,但聚会没多久就终止了。在史代克夫妇得救之后,有一天主对豪威尔说:「既然你在帮助这对夫妇时那么喜乐,你何不试试去拯救一整个镇的居民?不过,去那里传道时,我要教给你另外一件功课——你要成为那里第一个为主的受苦者。」主这话意味着豪威尔必须像一个家庭里的父亲,总是第一个受苦,或像是为羊舍命的好牧人一般。
圣灵启示他,救主为罪人受死,就是背负了众人的罪孽、疾病和重担;在他去小镇传道的旅程中,他必须让圣灵藉着他,用一种很实际的方式表明救主的爱。那镇的民众也曾在大复兴时期听过最精彩的布道,但复兴没有临到他们。如今圣灵差豪威尔去,成为第一个受苦者,任何一位灵里有需求的人都可以来向他寻求饱足。
于是,一个主日的早晨,豪威尔带着他的朋友刘易斯(Johnny Lewis)、钟斯小姐(Elizabeth Hannah Jones,后来成为豪威尔夫人)及一些年轻的教会同工,造访那个小镇。他们见到那镇的景况时,大为惊愕。他们只见满街都是啤酒桶,居民都在狂饮、赌博和嬉戏着,别人形容那镇是「地狱火之路」。但豪威尔却说:「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圣灵必会来到这地,祂有驱除魔鬼、赦免罪愆的权能。」
这个想法在他们拜访第一个家庭时就得到印证。那个家庭的主妇在接待他们时,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她在礼拜天还烧烤食物,所以任由她的面包已烤焦了,也不好意思在谈话中进厨房去料理。后来豪威尔知道了这件事,就回去那家,告诉女主人说他愿意赔偿他所造成的损失,并放了一镑金币在她桌上!
好行为带来的名声如长了双翼的鸟,迅速飞遍了那个小镇。这群年轻人不论走到任何一个角落或商店,总是带着比言语更多的好行为去,渐渐全镇的居民都知道了他们的善行。第一个接待他们的妇女开放了她的家,供信徒们聚会,她和丈夫曾经都是酒鬼,却成为那镇第一对悔改的居民。那妇女后来仍继续事奉主,比其他人都来得敬虔。
圣灵又清楚地指示豪威尔,要他向当地的居民「活出圣经上的教训」来。因为他的穿著与他人不太一样,所以他应该改穿得再简朴一些,以免使他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他这个人自己身上。原本他手上带了一支从美洲带回来的金表,并且送给他家中所有的兄弟姊妹一人一只,但他从今以后不能再佩戴那支表了。主对他说:「如果你要做第一个受难者,你就不要拥有任何不是此地居民所能拥有的东西。」主对他说,那个镇上的居民几乎都很穷,而圣灵提醒他登山宝训,祂说:「有求你的,就给他」。「任何一个有缺乏的人都可以要求你满是他的需要。你曾经把一切献给我,我也曾告诉你那是为了这些民众的缘故。他们可享受的权利,和你一样多。」
当主逮住这城中酗酒最厉害的那人时,对拦阻的最大拆毁工作便开始了。豪威尔已经为这人祷告了很久,希望有机会与他接近。这人曾看见上帝的爱临到许多人,但他自己却还没有经历过。终于机会来了。镇上出了一件纠纷,这人也牵涉在内,必须上法院打官司。主对豪威尔说:「现在正是你的机会,去替他解决这件案子。」于是,豪威尔打电话去他家,问他:「你愿不愿意在法庭外解决这件官司?如果其他人同意和解,获得赔偿后就撤回诉讼,你要不要我来替你付这笔赔偿?」他没有作声。豪威尔后来回忆说:「他真是个男子汉。单用言语没法打动他,唯有在看见上帝那样伟大的爱时,他最脆弱的心理防线才被击破。他承认那件案子应该由他负责,后来他开始参加聚会,大家都能体会到他对人的爱心与日俱增。」
不久之后,已有十几个人悔改信主,他们开始固定的聚会,包括主日学及圣乐团的练习。成群的人离开酒吧,来到主的殿中,使豪威尔这几位上帝的工人不得不把全部的闲暇时间奉献出来,陪同这些初信者查经祷告。他们每周有五次的聚会,并用其他的晚上做家庭访问。圣灵的工作在这镇上普遍地展开,邻近地区的信徒一天天的增多。他们传道是这么有力量,以致大家都说:只要豪威尔亲访一个家庭,这家中至少就会有一个人当场悔改信主。
豪威尔每周可固定向煤矿场领取薪资,他个人也还稍有积蓄,但是他发现以当时花钱的速度,他很快就会囊空如洗。这时,圣灵给了他一个命令,同时也给他一个应许。救主曾对一个少年财主说:「去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你还要来跟从我。」(路十八章22)然后主应许那些跟从他的人说:「人为我和福音,撇下房屋,或是弟兄、姊妹、父母、儿女、田地,没有不在今世得百倍的。」(可十29、30)豪威尔心想,这会是真的吗?若他献出一镑,主说他就可以得着一百镑。如此一来,他当然愿意尽量付出,得着无尽的奖赏。但是这个应许是真的吗?豪威尔心中所想象的——不是他将一无所有的事实,而是他可能得着那应许中的赏赐。试想:要是这个交易成功了,他岂不是获利百倍?
他口袋中仅剩最后一镑钱的日子终于来到了,于是圣灵向他说:「斩断你对世人的依赖,专心支取主的应许。」这个呼召是要他从此跨上信心之路,直接向上帝支取所有需用的金钱。可是,这种事情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要一个有钱人拿出一百镑来是轻而易举的;但要一个仅有一镑且无积蓄的人,拿出这最后一磅就困难多了。何况这种窘境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遇到。豪威尔说:「唷!魔鬼真是可怜我,竟然带给我如此的争论!牠警告我说,下一步我就要迷失在黑暗中,再有聚会举行,我都不能去了,除非我还有另外一镑钱可以使用。但是圣灵指示我说,如果上帝要我去任何地方,祂一定会为我预备合适的方法。其实人在相反的情况下更危险,因为要是他有钱,那么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先求问上帝;就像约拿,他甚至可以倾其所有去逃避上带!所以,事实上,找们若不让上帝完全掌管我们的钱财,我们就不能成为真正顺服的仆人。」于是,他决定冒这个险学习蒙福的真理,即他的尽头就是上帝的开头。圣灵开了他的心眼,使他清楚知道:凡是他自己无法供给的,他就有权向上帝索取。正如圣灵以前告诉他的,那镇的居民可以向他要求金钱的供应,他也可以向上帝这个无尽的富源支取—切的需用。他第一周所需要的费用是两镑,而他自己没办法器到这笔钱,他就在祷告中向主求取。他说:「我只是告诉主,这笔钱的用途乃是做祂的工,而主果然就预备了。当我发现我再也不必倚靠能力有限的人,而开始倚靠能力无限的上帝时,那种喜乐真是无法言喻。上帝的应许取代了我银行中的存款,成为与我每时刻的需用完全等值的流通货币。不论到何处,我都不必再携带钱财,因为我知道财宝在那里,并且该如何去取!」
小镇突然有人发起了大规模的罢工,对信徒来说,这真是一次很大的试炼。前一次的罢工延续了八个月,劳工阶级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艰苦日子。豪威尔知道,这次罢工可能会持续同样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大家都没有收入。他把这个负担带到主面前,主问他愿不愿意让圣灵借着他帮助这小镇的百姓,就像祂会为他自己全家人所做的一样?圣经中应许要赐给信徒日用的饮食,他敢不敢对镇上的居民保证说:他能给他们面包、干酪、茶和糖?他知道城里两家杂货店愿意让他赊帐,可是那两家店并不会同意让其他人赊账。他是不是该一个人赊欠一百磅?这可的是个大挑战,他怎么有能力做这样的事?在罢工开始的前一个主日晚上,他终于下定决心,在聚会中告诉信徒们:「这次的罢工可能会持续九个月的时间,但是,你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会缺少上帝应许赏赐给你们的任何需用。你们都不要愁烦,也不要害怕。」因为那夜主的赐福是那样的大,所以他们禁不住结束室内的聚会,全部来到户外,以便和上帝更接近。「会众唱诗赞美的声音似乎已上达天庭,天使都下来迎接我们。」第二天早晨,他正巧遇一位著名的不可知论者,他听说前晚聚会的情形后,立刻嘲讽教会的无能,并且抱怨矿业主管机关,认为他们是罢工的主因。豪威尔问他:「可是,你自己要为这些即将受苦的人们做些什么事呢?」并且告诉他主在前一夜要他向民众做的保证。那人哑口无言。在基督徒的见证下,此人已无争辩的余地。那人尚未思考出下一句对答之前,送报的男孩就来了,新闻报导此次罢工事件已和平解决。
三年来每一天晚上,豪威尔在白日工作完毕后,都会步行两哩路到那个小镇去,风雨无阻。一夜,他全身湿透地回到家,因为一夜的大雨,溪水暴涨,他在渡溪时弄湿了全身。他的父亲看见他,说:「即使给我20镑,我也不会在今夜涉水横渡那条小溪。豪威尔回答:「我也不会只为了20镑,做这样的事!」
每一个初为神仆的人,都要学习克服肉体的软弱;同时在最初接受磨炼的日子里,他必须服从许多严格的戒律。就像经文的记载:「倘若你的右手叫你跌倒,就把它砍下来。」(马可9章43)
上帝对付豪威尔的弱点,首先从他对食物的爱好上开始。有一次,因为撒但搅扰一个聚会,使得豪威尔特别有负担要为那次聚会祷告。主的灵呼召他,要他终日不停地祷告,并且禁食,这是他从没经历过的事情。他一向习惯于在舒适的家中,享受一日四餐美食;要他突然放弃晚餐,实在是个大难题。而且若上帝不止要求他禁食一餐,乃是要求他每天都禁食,那可怎么办?豪威尔苦恼极了。
中午他在卧室里跪着祷告,但整整一个小时他祷告不出一句话来。后来他回忆说:「我原不知道自己竟被美食的欲望辖制得如此深。在禁食时,我十分焦躁,显示我已受制于食物。否则,我不会在禁食这件事上如此地为难。」
下午一点,豪威尔的母亲打电话给他,他告诉她不吃午餐。稍后母亲又打电话来,怂恿他说:「你撑不了多久的。」而楼下飘来阵阵的食物香味,是那样引人垂涎,他忍不住走下楼去。但是,用完餐后回到房内,他竟无法来到上帝面前。他不顺服圣灵,便立刻得到教训。他说:「我好像是在伊甸园的那个人,我走到山上,步行了很长的路,诅咒那仍活在我身上的『老我』。我体会到——如果在往后的日子里上帝都不准我享用午餐,祂这样做必定也是为义的缘故。对一般人来说,这件事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一旦你已成为传达上帝旨意的媒介,你就再也不能不顺服祂,再也不可以有自己的意念。我痛哭流涕,看来祂似乎再也不准我见祂的面,直到祂说:「我原谅你,但是你应受的责罚仍免不了。以后从六点到九点,你都得举起手来祷告。」(出17章11、12,提前2章8)—个人和上帝越亲近,他犯罪的结果就越可怕。
从此以后,他常常好多天都不吃晚餐,而把时间花在与神亲近上。就像后来他自己说的:「当我在这件事上得胜了,就发现这实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它不过是另一次呼召前的试金石而已。当你还渴望一件事物,无法将它从心头袪除时,上帝就会这么做。但我发现,只要你能超脱出来,上帝终究会把行事的自由还给你,只是你再也不受它辖制了。」
这事过了没多久,也就是他开始在这个小镇宣教的几个月之后,主又交给他另一项使命,先前学习的功课显然就是为这项使命所做的预备工作。主给了他一个负担,要去拯救那些流落街头的失业的、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成天在各处流浪。主要他负责把福音带给每一位流浪的人,要他实际地学习将上帝神圣的爱带给那些不配的罪人。圣灵指示他们的步骤很简单:让每个人有一套新衣服,为他们找到住处和工作,在他们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前支付他们的膳食费。豪威尔说:「上帝呼召我们把以赛亚书58章所记载的真实地行出来;「把你的饼分给饥饿的人……将飘流的穷人,接到你家中。见赤身的,给他衣服遮体。」过去在私欲中,我们会责怪那些不肯相信圣经的人,现在圣灵要我们把自己对圣经的相信,付诸实际的行动!登山宝训告诉了我们天国的律法,如今我们必须完全地行出这样的律法:「有人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凡求你的,就给他,……要爱你们的仇敌」(马太5章40~43)
我渐渐了解,圣灵如此做的目的,是要把我的生命提升到另一个境界,让我可以去爱那些不可爱的人们。自我的本性和天然的爱必须被改变成上帝的性情和神圣的爱,然后才能把那些流浪汉当做亲兄弟般对待。爱小镇的居民比爱那些流浪汉容易多了,因为后者往往连怎么帮助自己都不知道,对别人伸来的援手也不会有感激的表示。但是我真的得把他们每个人都看做是兄弟去爱他们。」
这个使命交下来后,当天他们就在聚会时遇到了第一个流浪汉。这人已在街头流浪了好几个月,既无居所也无工作;他在路旁听到了聚会时唱诗的歌声。信徒对他的接纳使他的心防完全瓦解,一位信徒招待他到家中住,并为他找到了工作。两天后,另一位流浪汉来了,豪威尔说:「善行的消息像无线电般传出去,立刻远近皆知。前来求助的人数远超过我们向上帝所求的。我们不敢拒绝任何一个,因为他们都是出于自愿前来的。我并没有用『流浪汉』这个名字称呼他们,而以救主曾用过的『失丧的人』这个名词形容他们,由这个经历我真实地学到了约翰一书4章20节所说的:『不爱他所看见的弟兄,就不能爱没有看见的上帝。』」
经由这样的方式,圣灵逐步将祂的仆人领入代祷的奥秘中——就是使代祷者向他所代求的人认同。圣灵要他与威尔巴特瑞结交(这件事使他的自尊深受打击);圣灵曾命他为史代克的债务负责(令他囊空如洗)。如今圣灵又要他去分担穷困人身体上的磨难,教他的身体同样受苦。他必须学习体会穷人的感受,学习和他们处于同等的地位。流浪汉不能享有一般人的丰富食物,上帝就让他和他们处于同一层次的生活水平。政府提供了一种每日供应两餐的宿舍给流浪汉居住,而主叫豪威尔去过同样的生活,每天两餐饮食仅包括面包、干酪和汤。他这才明白过去中午的禁食,就是为此所做的预备。
难关很自然地来自他的家庭,他的母亲十分不愿意他过这样的生活。做矿工必须消耗许多体力,吃得不够怎能应付那样粗重的工作?然而,他以巴比伦的四个少年人为例,坚持如此行,因为那四个人不吃王的酒膳,却比其他少年人更加俊美肥胖。他的母亲虽然同意这个说法,还是在他的汤里尽可能地加添营养食品,以免他体力不足。
他每天早晨六点半用早餐,晚餐则是在下午五点半,就是从矿场收工后到出发去小镇前那段时间。刚开始的时候,对生理和心理而言,这可真是场艰困的战争,坐在同一张饭桌旁,却和别人吃不一样的食物。他说:「开始时很怀疑这种日子能持续多久,而且我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何在。我和家人都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一个人被呼召长久禁食,我们都以为这不过是一次短暂的试验,很快就会结束。但是不到两星期的时间,主就改变了我的食欲,使我享用那简单的两餐时,比过去享用一日四餐更快乐。从前那种对食物的渴望业已完全消失,而且我的健康情形比别人都好。我从来没有头痛过,我的身体也保持着最佳的状况。」他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两年半。
供应那些流浪汉的需用,渐渐耗尽了这个小小的宣教团体所有的金钱,他们被迫越来越深地单凭着信心而生活。圣经中有关一个半夜去向朋友求助的故事,竟活生生地在他们的生活中上演。不同的是,那个人去向朋友求助不过是偶尔为之,他们却几乎每一夜都必须求助于人。他们亲身体验到霍金斯(Rev.Evan Hopkins)所说的二个阶段:由挣扎、倚靠到安歇。霍金斯曾以海难为比喻,当人们被抛到海里,他们会在水中与海浪搏斗,努力拯救他们自己,这就是自己挣扎的阶段。进人倚靠的阶段,就是他们抓住救生的小船,自己的性命已获安全保障;但这时因为他们的两手必须抓紧小船,没有空着的手,所以并不能救别人。等到他们已安然坐在小船上,空出双手,可以救拔别人时,这就已进到安歇的阶段。要真正获救,总是须等到他们已有信心全然安静地仰赖上帝、在上帝面前安歇的时候。
豪威尔说:「在我们刚开始帮助他们的时候,我们很怕同时间内涌来太多的人,使我们无法充足地供应他们的需要。当我们有这样的恐惧时,内部的挣扎便蠢动起来。我们很快就发现我们不能全盘供给,而这正是主要藉此考验我们,于是我们认清:只要我们信靠祂,祂就能帮助我们。圣灵让我们经历一两次失败,好叫我们离开自己挣扎、倚靠自己的阶段。我们学会倚靠上帝的应许,恳求祂拯救我们,而祂从不叫我们失望。
「在多次痛苦的经验后,我们终于找到那可安歇的地方。我们好像成为餐厅里的一群侍者,不必理会有多少个顾客上门,十个、十五个、二十个,反正餐厅经理(主)一定会供应我们一切所需的。于是,我们向上帝说:尽管照祂的旨意叫人来吧!多少都无妨。我们每两周去杂货店结账一次,每次结账都使各人倾尽所有。有一次,账单的数字非常庞大,一位没有任何收人又生病的弟兄对我们说:『我实在觉得难为情,因为我只有四角半。我该不该奉献这一点点小钱呢?』上帝的答覆是:『没关系,这就像那寡妇的两个小钱,一样蒙记念。』之后我们到了店里,付清结欠的款项时,发现那四角半正好补满所有的欠款数额。那夜我们学会了不要轻看微薄的奉献。一次又一次,我们所收到的奉献都恰好符和我们所需要的数目,使我们十分欣喜。即使我们能多收到十磅的奉献,也不会比这样的收到足数来得喜乐!
三个月中,许多的流浪汉获得帮助,每个人都得到一套新衣服,找到了工作,并且被安置到合适的住处。有些人信了主,得到了永生。一个晚上,这批人中有十六位参加了聚会,他们都穿戴整齐,从心底发出赞美的歌声。当天他们唱的诗歌是『我灵安然』。坐在豪威尔身旁的-位弟兄悄声说道:『是的,不止如此,他们的肉身也一样安然。』」
不过,只有亲自参与这个工作的人才能体会,他们实际要付的代价有多大。有时候,一个已经拿了一套新衣离去的人会再回来向我们索讨另一套,只因他已把第一套卖了!还有一位老妇人,酗酒的情形十分严重,常常流浪在街头四处张望找可拣到的东西。他们替她安排了一个住的地方,可是当她染上肺炎病倒的时候,她的儿女都不愿意来照顾她。豪威尔曾有一次彻夜照顾她,直到天亮才回家,连他的母亲都会抱怨说,他不应该花一整夜的时间去照顾那个「老而有罪的人」。豪威尔提醒他母亲说,天父接纳我们时,我们也是一身褴褛。又有一次,他替一家流浪的人找到了一间房子可供住宿,也替那丈夫安排了一个工作。这时有另外一家人,也央求他让他们住到那间房子里去,因为他们认为那间房子大得是够容纳两家人。没想到当豪威尔征询先住进去的那家人的意见,他们竟回答说:「什么?要让一堆流浪汉住进我们家?」豪威尔没有再说第二句话,于是就替后来的那家人另找住处。
豪威尔说:「在这信心的学校上了几个月的课后,圣灵把真挚地爱这群流浪汉的心给了我们,使我们宁愿牺牲自己,以便满是他们的缺乏,好像变成他们的父亲一样。虽然有许多人会令我们失望,但这些让我们失望的情形是主所允许的,因为这也是我们要学的功课之一。有些人并不感激我们的仁慈,反而常使圣灵担忧,把主立约的血在脚底践踏一般。然而,对那些冷嘲热讽的人,我们有足够的事实堵住他们的口舌。」
豪威尔在这些流浪汉身上所学的功课将要而临期终考试了,没想到这场考试竟是来自他自己的家中。豪威尔已习惯把家里任何一件裁剪好的衣服带到镇上,提供给别人。他的母亲过开玩笑地指出一个事实,那就是家中原有一间储藏室,堆满了旧衣服,然而转眼之间,她连一块用来打补丁的碎布都找不到了!这场考试在成群的流浪汉登门造访之后变得越来越难。主指示豪威尔,即使在自己的家里,他也不可以享受比那些流浪汉好一点的待遇。他说:「我知道拒绝他们就是拒绝主,而我知道试炼由此而来。我最后也许会被逼得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终于,有一天晚上,豪威尔的一些家人提出最后通牒,他们说再这样下去,他们都要搬出去了。因为每当他们下班回家,家里撒满了流浪汉,他们常常坐在豪威尔的父亲专用的椅子上,即使看到他回来也不站起来让坐。他们同时声明,要是在他们都外出时,母亲发生任何意外,他们都不负责。豪威尔说:「在我一生中,这是个最艰巨的考验,眼看着我父亲的家有被拆毁的可能。但是,对这个问题父亲提出了最智慧的解答。他对家里其他的人说:『如果我阻止这些流浪汉上门,你们可愿意让我也阻止你们的朋友上门?我们都会带朋友回家,而豪威尔既然已经搞得只有这些流浪汉是他的朋友,他们当然可以自由地出人我们的家。』我赢得这场试验的胜利,说也奇怪,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新的流浪汉到我家来。」
有一夜,当豪威尔和他的朋友们从小镇回来,他们遇见—群从来没参加过聚会的妇人。他们由这些妇人的声音中分辨出,她们都喝了酒,于是有人喊道:「那能改变这些人的力量在那里?」这是个挑战,而豪威尔承担了下来。那时,圣灵就在那里指示他,要他先从这群妇人中最声名狼藉的酒鬼着手,为她祷告,希望在圣诞节时能领她进入神国。
这可是个新鲜的差事。他曾经带领过很多酗酒的人悔改信主,但主都是用让他亲自接触的方式完成这项工作。而在这个案例里,他从未与这个女人有过接触,主告诉他这次不要使用任何个人的影响力。只要单纯藉着宝座的力量领她信主。这实在是场能力的考验!圣灵是否能藉着他施展赎罪的大能,将掌管这女人的邪灵赶出,以成就记载在马太福音十二章29节那个比喻,就是捆绑住壮士,抢夺他的家财?豪威尔发现:如果他能在这个女人身上获得击败魔鬼的见证,那么圣灵将会预备给他进入更高层次的胜利。在这件事上,圣灵以约翰福音十五章7节指示他当行的路:「你们若常在我里面,我的话也常在你们里面,凡你们所愿意的,祈求就给你们成就。」成败的关键就在于我们是否常在祂里面。
因为「在主里」成为他往后的代祷生涯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们有必要了解圣灵是如何教导豪威尔常在主里。这节关键性的经文——约翰福音十五章7节,很清楚地显示主的应许是无限制的,但却有条件,那就是我们必须常在主里面。这就是为什么豪威尔每次在代祷的时候,都提到要「保守自己住在主里面」。经文中有关「在主里」的真谛记明在约翰一书二章6节:「人若说他住在主里面,就该自己照主所行的去行。」换句话说,就是人若要住在主里,就必须顺服圣灵的带硕,去过救主所曾过的生活。
豪威尔使他自己常常「在主里」的方法,是每日在代祷的时间里花一段时间等候上帝。圣灵会借着圣经向他说话,指出他需要达到的每一项标准,尤其是「天国的律法」——登山宝训。圣灵给他的每一个命令,他都必须完成,因为「在主里」最具体的表现就是「遵守祂的命令」(约十五章10)。圣灵也会鉴察他的心思,光照他每日的生活,将他任何需要认罪或靠宝血洁净的行为和意念都指明出来。但是圣灵所对付的,不单单是外表的一些缺点,圣灵更常常对付他那不经意即流露的自我本性。任何过犯他都不会再犯第二次,可是圣灵会要求他在犯罪的那件事上学会继续的顺服,一直到产生自发性内在的改变。如此而使他「因顺从真理,洁净了自己的心」(彼前一章22)。每一天他都要把该学的顺服功课做好,他才敢来到上帝的面前。
「在主里」的重要性同样也可以往约翰福音十五章看到。当枝子与葡萄树连结,葡萄树的生命便能借着枝子结出果子来。换句话说,能力在于「在基督里」。当一位代祷者因着常住在主里而与主连结,祂的能力便能借着这代祷者彰显,而完成需要成就的工作。
在豪威尔继续天天经历这种「在主里」的生活时,他越发体会到圣灵正在与仇敌争战,并胜过了仇敌,这争战要一直延续到他可以完全确信获得胜利为止。然后圣灵会告诉他代祷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他已到达属灵的另一层境界,接下来只要以信心和赞美等着看那代祷的果效就可以了。
「住在主里」有好几种程度和境界。与主合一愈深,受基督复活生命的能力就愈能借着代祷者运作,代祷者也就得着新的属灵权柄的地位。豪威尔「住在主里」的程度总是依当时领受到的亮光而定。因此可以说,他每阶段「住在主里」的程度都是「完满的」,争战的结果也可夸称是得胜的。虽然还有很多方面他需要学习,以便更像救主。
刚开始学习「住在主里」这项功课的第一周,主每夜都向他启示许多事情。他说:「祂先是对付我的本性,让我看见许多连做梦都想不到我会有的问题,深深探入我内心的动机。我好像每天都得死一次。我不禁一遍又一遍地想:现在是不是还有撤退的可能?」但是顺服带来洁净,到了第二周他就有另一种想法了。他说:「我渐渐习惯于这种情况,而且可以看见圣灵捆绑了魔鬼。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不是在和属肉体、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天空属灵气的恶魔争战』。」接下来的第三周,他在各样的事上都可以很快地顺服圣灵的指引,与圣灵有美好的交通。在第六周结束时,圣灵告诉他,「住在主里」这项功课已圆满学成,他一定可以胜过仇敌了。「我现在已经不必被动地活在主里,而是自然地置身于那层境界。于是主吩咐我说,现在我可以等着着那个女人有所改变了。」就在那夜,他在灵里带着激励,初次于空中与那女人相会。他向魔鬼宣告:「现在我知道圣灵的力量强过你,你已经在各各他山上被击败。」
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去影响那女人,但她不久后就来参加小木屋的聚会了。许多人听说这件祷告的事,都开始旁观这件事的发展。这是个特殊的案例,在尚未得胜前他们就先赞美了。在圣诞节前的六周里,圣灵都不许他为那女人祷告。「这是场不靠祷告的争战,」他说:「因为仇敌一直迫使我们,让我们觉得需要祷告,但这样的祷告中会带有怀疑,所以主不让我们祷告。」在那段时间内,外表上看不出她有任何愿意悔改的迹象。
圣诞节的早上,他读到的话语是:「尽管上去得着那地!我居然有机会体验到像摩西一样说预言的能力。那天我没有丝毫的怀疑,我靠着主大有能力,整天都在赞美主。我不用去看别人送我的圣诞卡和圣诞礼物,因为这就是我的圣诞礼物!」
聚会开始时,那女人也到场了。当晚有很多人带着小孩一起来聚会,会场中十分嘈杂,没有一点可以让人容易悔改的气氛。但是在聚会到了一半的时候,「她屈膝下跪,大声呼求上帝的怜悯。这真是场无价的胜利,而从她悔改以后,直到现今仍坚信不移。」
在很短的时间与,豪威尔就再一次地证明他们还有很多奥秘的事情要学习。邻近地区的一间工厂经理,夸称他从来不会跪下祷告,但他看见豪威尔他们对待那些流浪淡的爱心,也深受感动,而愿意提供工作机会给他们。他会对每一个被介绍来工作的流浪汉说:「你们是靠着那群年轻人的支持而活下去的,对吗?那么明天就开始在这儿工作,靠自己吧!」
那个经理的妻子已经蒙恩得救,所以这群年轻人觉得有负担要为这经理的得救祷告。当他们在上帝面前等候时,问题来了:他们该如何接近他?最后他们知道应该求主让他主动邀请他们去他家。果然,下一个主日,他真的如此邀请了。不过,为了避免使他受到惊吓,他们在他家的时候绝口不提祷告的事,仅仅唱诗歌、一起享受一段快乐美好的时光。后来他再次邀请他们到他家喝茶,这次大家相处得更自然了。分散后他又请他们下周四到他家聚会。豪威尔说:「那夜我们离开他家时,立刻受圣灵启示,要我应用已获得的代祷者的职分。于是我们围成一圈,开始祈祷说:『主啊,现在魔鬼已经被捆绑了,不要让这个人溜走,不要让他再有一点逃脱的机会。』接着主向我们表示,只要住在主里耐心等到下周四,就可以摘取胜利的果实了。」
周四晚上,他们一行四人徒步到小镇去,当他们路过一排房子时,圣灵忽然毫无预先警告地对豪威尔说:「到那房子去,敲门。」豪威尔心想,我又不认识那房里的任何人,我怎能去做这样的事?是的,他怎能在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的情形下去敲一个陌生家庭的门?甚至以去发一份福音单张为借口都不可能(没带)?因为这个指示来得实在太奇怪了,他无法教自己遵命去行,所以他略过那间房子,继续向前走了约数百码路。但主伸手搁阻了他,主强调说:要是他不进那间房子,就不能去参加那晚的聚会。他知道不能再抗拒主的旨意了,于是他转回头,带着一个朋友往回程走。
他们敲门后,一个小女孩开了门,没有问什么就请他们入内,他们进去后发现一个女人躺往床上,已里弥留的状态。常豪威尔表明他们的身分时,那女人立刻高举双手喊着说:「上帝垂听了我的祷告!我已经求了一整天,请祂差你们来!」原来那晚稍早的时候,她的朋友因为发现她已命在旦夕,所以他们替她找来—位牧师,要做临终前的祝祷。那位牧师带来了圣餐,但她不肯领用,因为她觉得不平安。以前曾有人把豪威尔这一群青年人的事工传述给她,她认为这些造福本地的青年才能真正帮助她找到平安。这女人在教堂聚会已经很多年了,却一直没有得救的确据,现在她病危了,死亡的恐惧吞噬了她,她才迫切地感到需要有人来救她。他们向她仔细说明了加略山的救赎,她当夜就接受了基督。当她有得救的确信且从罪中释放后,喜乐涌溢,如海一样深,身体也好转起来。从那夜以后的每周四,他们都在她家聚会,她不断地感谢他们,直到她平平安安回去见主面为止。
那夜在工厂经理家的聚会,他们迟到了,但是主因着他们的顺服而在几分钟之内成就了比在不顺服的情形下几个小时所做更大的事。当他们见证了在那位垂死的女人身上发生的事后,那位经理如同中弹一般,立时屈膝跪下,把椅子高举起来,祈求上帝怜悯他。豪威尔说:「天堂敞开了,我们与天使一同为一个罪人的悔改而欢乐!」
有一天晚上,小镇要举行一场特别聚会,讲员是豪威尔的朋友。他们两人原先约好要一起步行到镇上去,但到了聚会要开始的时候,那位朋友竟请人传话来说,他不能去了。听到这个消息,豪威尔十分沮丧,但他很清楚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原来他那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这个特别聚会放在祷告里,他对那位朋友的倚赖超过对圣灵的倚靠。随后他又发现,平常每晚去小镇路上都与他同在伴他同去的圣灵这时退走了,原来是他使圣灵担忧。他带着沉重的心情往小镇出发,走到半路,他实在没法再担负这样的重担。于是他向主求道:「请原谅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今晚的聚会祢与我们同在,使我们得胜,我发誓在回去的路上,我会像耶弗他一样许愿说,我会将祢要的一切奉献与妳。」(参士11章31)
那夜的聚会十分蒙福,在聚会完的回程中,豪威尔行经他发誓的地方时,他问主要他奉献什么,结果主的答覆大大出乎意料。主向他说:「从今夜起,我要你做一个管家,而不再做你自己的主人。你可愿意把你的金钱都交给我?」豪威尔大惑不解。他心想,他的钱不早就属于主了吗?然而,主马上就指出他错误的所在。原来过去他早就知道他不能向上帝求一样他自己可以供应的东西。所以他所有的钱实际上都已是用在主的工作上。但那仍是他的钱。他固然乐于付出,但付出或保留的选择权仍操在他自己手里。现在主说:「将来,做为一个管家,你若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无权施舍,我的每一分钱都必须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为了使这样的指示更清楚,主以比喻的方式问他:「如果有一家儿童正缺衣缺粮,你会不会花—分钱去买报纸或其他非必需品?」「不会。」「不错,全世界都是我的教区,只要有一个人缺乏养生所需的物品,你就不可以花一分钱在其他的事物上面。」
于是他知道以后他会失去那「给与的快乐」,在往后的年岁里,他用钱的自由会完全被束缚住。但这是他向上帝所许下的承诺,所以,那夜他在路旁的草地上跪下,因为周遭没有别人,他呼求天上的星星和云彩来做他这个誓言的见证人,要他永远记住:从此以后,他只是上帝支配金钱的一个工具,他自己不再有用钱的自主权。
在他继续往回程走的路上,仇敌在他耳边轻语:「你可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以后你会比那在监狱的囚犯更糟,他们出狱时还可以得到一点点钱,你却连一分钱都没有了。」豪威尔回答说:「不错,可是,请你记得——我自己选择这样做的。」那一刻,据他说,好像整个天堂都明亮起来,圣灵对他说:「让我告诉你刚才你的行为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今夜我已将你接上了葡萄树,以后葡萄树的汁液可以借着你流溢出去。你已成为救主的一根枝子。枝子本身毫无用处,但必须籍着它来结果子。从今夜开始,你已活在主里,不论天父要借着你如何倾福予这世界,祂都能做到。『你们多结果子,我父就因此得荣耀。』(约十五章8)因为你为我做了这件大事,以后你不再是我的仆人,而是我的朋友了。」做那三位一体真神的朋友,这是何等荣耀的事!他亲自体会到救主在约翰福音十五章所说的意义。豪威尔说,那种满溢的喜乐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的一年半里,豪威尔真的除了必需品外,没有花过一分钱。那段日子,他真正经验到不能拥有支配金钱的权利是什么样的滋味。主常常以一分钱来考验他有时长达四个月都没有一分钱,使他深切体会到:园丁是何等仔细地看顾着葡萄树的枝子。
在最后一次蓝诺德灵修会中,他遇见了一位从伦敦去的男士哥撒特(John Gosset)。这位朋友要了豪威尔的地址,后来在圣诞节时就寄了两本书和一张卡片给豪威尔。究竟要不要回寄一张贺年卡并回函致谢,在豪威尔心中起了冲突。他说:「照我的天性,我真是很想回寄贺卡致意,那只不过花一分钱而已。可是圣灵指出,钱的数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原则和顺服。一张贺年卡并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所以他回信给哥撒特先生,谢谢他寄来的书,并且说明不能回寄贺年卡的原因。可是在信寄出去后,弟兄们却纷纷攻击他说,他那封信反倒羞辱了那位朋友,因为他把不寄贺卡的真正理由说出来,就像是指责那位朋友乱用钱—样。不过,即使如此,这位年轻的主仆确信主不会让敌人有—点点机会使哥撒特误会他的意思。
两周后,他们正在为某一天所需要的两镑钱祷告时,收到一封从伦敦来的信。那是哥撒特寄来的。豪威尔一打开信封,就有两镑的钞票掉出来。信上写道:「收到你的信,我觉得比所有圣诞卡及贺年卡加起来都更为宝贵。每个星期天我都要去西敏寺医院做探访的工作,上周日,你的信就成为我向病人证道的题材:藉着上帝的恩典而得到属灵的地位。无论什么时候你们工作上有金钱的需要,请让我知道,好让我能有幸为你们分担。」当然,豪威尔绝不会去向哥撒特请求帮助的,因为他所需要的一切,都会直接向宝座的主求。他说:「然而,我发现我们很容易地以这种方式与这位先生结交,后来他成为我们的好友,并且主常常借着他来答复我们的祷告。」
豪威尔在回忆这段圣灵特别的带领时说:「我终于全部放弃了对金钱的主权。金钱对我来说,就像路上的石头一样毫无意义。在那段日子里,每想到救主把我当成祂的枝子时,我就觉得无比地喜乐,祂竟然能使我成为流通的管道,借着我把祂复活的生命倾注于需要的人身上,再没有一种关系比枝子和葡萄树的关系更亲密了。但是园丁不能把老旧的生命接上葡萄树,老我一点都无法在救主里生存,你若想要在葡萄树上接枝,必须除尽过去老旧的生命。在我到达这样的属灵境界之前,曾经历过许多阶段的炼净工作。如果没有主所赐的新生命,一切的工作和活动在上帝眼中均属虚无。然而葡萄树若没有枝子也不能开展它的事工,所有树木的汁液必须靠枝子流通。一旦新生命流过我们,我们灵魂和身体的每一部份也都会得着激励和喜乐。葡萄树有怎样的喜乐,枝子也会有怎样的喜乐,并且得着结果子所需的一切养分。」
往后的几年中,豪威尔处理的金钱动辄数以千计,但是,就像他说的:「祂对我所花的每一分钱都从未有质问过。」自那夜起十八个月里,他交出金钱的主权,变成真正的主仆,这样的顺服成为往后的工作中所必需的一项预备。
小镇信徒中发生的第一件严重病例为豪威尔带来新的挑战。这病例发生在一位妇女身上,她因烧伤而恶化成肺病。医生宣布救治无望,大家都认定她不久于人世。可是有一天晚上,她忽然清醒过来,告诉她的朋友说,那伟大的医生——救主已晓谕她,她将痊愈。
翌日早上她派人找豪威尔过去,请问他是否得到主任何启示。他回答说:「没有」。因为在那个时候,圣灵还未曾教导他做任何医病的祷告。其后的三天晚上情况依然相同,但他安慰她说他一定会为她祷告。
又过了一夜,当他在主面前安静等候时,圣灵对他说他可以开始为她祷告了,并以民数记12章13节摩西所做的祷告来启示他:「上帝啊,求祢医治他。」以及他非常熟悉的约翰福音15章7节:「你们若常在我里面……祈求就给你们成就。」当那女人知道主已赐下话语时,她获得极大的鼓舞,同时全城的人都体会到,这是他们另一次信心的考验。
虽然他已经准备好要与上帝有更亲密的联合,但豪威尔承认在他进入「在主里」这样的时刻时,他心中仍有些恐惧。过去为顺服所付出的代价已很可观,如今要进入另一层更高的属灵地位,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最初没有人告诉他这种情况会延续多久,而他祷告等候了是是有六个月之久。最后他说从此以后他每日都要经历「顺服」、「在主里」、「与主相通」的步骤。
在继续祷告后,有两件事不住地出现在他的思维中。一开始马太福音8章17节的经文抓住他的心:「祂代替我们的软弱,担当我们的疾病。」使他第一次明了救主奉献自己成为赎罪祭,不仅使我们的罪得到赦免,并且使罪和堕落带来的后果全部清除。既然他「为我们受了咒诅」,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继续背负这个咒诅造成的结果?
因为他相信基督已用自己的身体在十字架上背负了我们的罪,所以豪威尔总是能教罪人从罪恶的捆绑中择放出来,得着自由。但是,他想,主既然也担当了我们的疾病,我们为什么不能自由自在地奉祂的名医治病人?为什么我们不能脱离疾病的辖制?他认为不能医病就不能使主的荣耀获得彰显,因此他愿意不计任何代价以证明疾病的权势仍不能超越救赎的功效。
在第二个阶段,也就是进入「在主里」的那段时间,他比从前更多了解到:圣灵是属神的代祷者。圣灵在世上工作的一部分就是「照着上帝的旨意替圣徒祈求……用说不出来的叹息,替我们祷告……。」(罗8章26、27)主向祂仆人启示的真理中,非常重要也越来越明显的一项就是:圣灵只能借着祂内住的圣徒来祷告,而这个圣徒的身体必然已成为神的殿。圣灵代祷的工作一定要在这样的前提下才能开展,没有妥协的余地。
豪威尔早已明白圣灵常在他身上用说不出的叹息,为镇上那些贫乏和痛苦的人代祷,例如威尔贝特瑞和那些流浪汉也常常教导他学习顺服主的呼召。但是,要为一位肺病患者代祷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作为一位代祷者,他必须亲身体验他代祷的那位所遭受的痛苦,甚至代那位承受。他知道一位久卧病床的肺病患者已没有正常的家庭生活可言,只能局促地生活在一个小房间中,过去所有使他愉悦的事物、他的兴趣都与他隔绝了。因此,这个「在主里」的阶段,豪威尔被圣灵深深地提醒,要他经历他人的痛苦。于是,他不再只是为这位罹患肺病的女人祷告,甚至似乎世界上所有肺病患者和有类似病痛的人所背负的苦痛都落在他身上。
在豪威尔献身的心志尚未确定之前,主给他的试炼还不算多,但是在进入更高的属灵阶段之后,主就让他也染上疾病,因为只有当他真正患了肺病,他才知道如何为一位肺病患者祈祷。他的祷告不再是空泛的想象,而是真实的需求。果然在冒险照顾一位肺病患者一段时间之后,他也感染了肺病。不止如此,以后在他的代祷生涯中,他每次为一个人代祷,那个人所遭遇的就会同样在他身上发生,使他的生活几乎和那人一样。
他终于明白代祷的真谛,也领受到如此甘心受苦所带来的恩典。他希望主让那位女人康复,回到她的家庭和子女身边。他总是快乐地描绘这个案例得胜后的蓝图,盼望主以后能释放更多患病的人。
那个月里,主不仅让豪威尔或得前述的启示,祂也以神奇的方法帮助那个妇女。他们很穷,常常不能供应她所想要的各种食物;但是,每次她特别想要某样东西时,一定会有人捧着那样东西走进病房内。每夜豪威尔和同工们都会来和她一起祷告,倾听她的祷词和感谢,见她像小孩一样地快乐欢笑。那地区的人渐渐都知道他们在为她祷告,她的医生说她不是靠她的肺活着,乃是靠祷告而活。
受难节前一天的晚上,她对朋友们说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就要离世了。豪威尔不肯接受她的说法,鼓励她不要在这么多个月的代祷下失去信心。整个小镇的人都听说她快痊愈了,他实在无法在此时想到祷告的结果却是失败。但是她坚持说她快死了。
豪威尔在回家的路上,反复思想她的话,心中十分沮丧。那一刻真是灰暗,他说:「不仅外面黑暗,里面更黑暗。」他试着找出他的属灵地位。到底他「在主里」的生活有什么缺失?他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在主里,圣灵可以为他做见证。「那么她不应该会死。」他对主说。可是答案却出乎意料:「你的代祷是为一个肺病病人所做的,现在死亡要临到了。如果她要被带往天家,今夜你就以她的处境接受死亡这个事实吧!」
他曾真诚地献上自己以取代她的肺病患者身分,但他却没有办法接受肺病的结局是提早死亡这个事实。主要他做的,只是要他照过去的承诺甘心代替这女人的地位,即使她要被主接去。现在死亡转眼就临到,主的一句话便不住在心头浮现——「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大的。」(约十五章13)但是此刻毫无爱的热光,只有一片黑暗。
使他舍不得与这世界分离的并不是感情上的原因,乃是他宣教的工作,他所爱的灵魂和他相信圣灵为他所做未来的计划。要他此时抛下这一切,冷静地面对肉体和灵魂的分离,实在非常地为难。
他说:「那夜真是糟透了,因为我已无法面对上帝的慈颜。我第一次没有祷告就上床睡了,心中暗自决定在代祷生涯中不再前进,也绝不告诉任何人这次的失败。那一夜我十分自责,后悔开始这样的生活。我想,如果我单单过一个信心的生活而不要去碰触那有关医治的事,情况应该会好得多。
翌日清晨我起床后,既不想去工作,也不能跪下祈祷,因为我不能面对圣灵,祂似乎变成一个陌生人了。然后我去看一位也在为那妇女祷告的朋友,像往常一样,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她怎样了?』接着朋友又问:「你在主里的最后一阶段进行得如何了?」一听到他这样问,我便流下了泪水,坦承我已失败,无法继续。这种痛苦的光景尤甚于以色列人出埃及之前,在当地所经历的黑暗之灾。
那天晚上圣灵再度向我说话,那段话使我毕生难忘。圣灵的声音何等甜美!祂说『你不明白昨天我给你的是一项特权。』『特权?』『是的,我已将你列于众圣徒之中。』刹那间,彷佛眼中的鳞片掉落下来,我看见在圣城中那些为主殉道的众圣徒组成的荣耀军队,这些圣徒都是主己寻找千年的人。主曾为他们死,他们也同样为主死。一个殉道的圣徒甘愿为主的缘故提早结束他的生命,而不止是为尽一项义务而死去。如今主昭示我,我要成为这些殉道圣徒之一。了悟这个道理之后,我真怕昨夜的不甘愿顺服会使我失去获得这项特权的机会。我求主原谅我,并对主说我乐意照祂的旨意行。我准备好要踏入死亡之门,没想到死亡却没有发生!原来主已为我们啜饮这苦杯,『那苦杯,已被爱尝尽,如今我福杯满溢。』霎时我发现我已度过先前的难关,来到另一个境地。」
带着看到荣耀异象的欢欣,豪威尔奔跑了两哩路去到那患病的妇女家中,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她。他将大家召唤来,要大家一起祷告,求主在此时此地完成这项交易治愈她,并在当晚将他提到荣耀里。他相信那天并不是凑巧碰到是受难节,而是主有意要在主甘心受死的同一天把他取去。许多人都伤心地哭了,那妇女拒绝做这样的祷告。
次夜他再去看她的时候,他立刻知道有奇妙的事发生了。她的脸像天使一样散发着光辉,并要大家都到她的床前倾听她的叙述。她说本来她听到豪威尔的说法时不愿意接受,因为对她个人和对邻近许多乡镇来说,他都像是他们的父亲一样。所以她在床上跪下祈祷说:「主啊,我不想获得医治,请祢千万不要让任何人为我的病转移到他身上而祷告,他对祢比我有用得多,我不愿意用他这个代价换取我的生命。」当她如此祈求的时候,她也同样见着了主面,于是忘情地赞美救主。房里充满了主的荣光,她继续祷告了一整夜。
豪威尔说:「接下来的那一个星期真像活在地上的天堂一样,我们没有祷告,因为根本不需要祈祷,我们只是安静地等候上帝的旨意完成。蒙召去填补人神之间的鸿沟,并直接进入荣耀里,比留在地上做一点点的传道工作来得更吸引人。三个月来我每天都期待自己被接升天,主也容许我这样子等待,让我不是凭暂时的血气冲动去做这个决定。我盼望与上帝同在,一首诗歌真实地浮现在眼前:『那儿的街道铺满了精纯的黄金,太阳永不再落下。』」
又过了三个月,主突然间召她回天家。那是在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当豪威尔正忙于工作时,有人来通知他说需要他立刻过去。但在他抵达前,她已经过世了。他坐在她屋内和上帝沟通了一个小时之久,他说:「屋里还有别人,但我却感觉我是单独与上帝同在。祂告诉我虽然祂接纳我的代祷,但祂并不要现在就取去我的生命,却要把我当成一个『活的殉道者』来使用。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但祂让我明了:要是我向祂要求的权利比一个死去的人拥有的更多,我那代祷者的职份就会被剥夺。
到目前为止,我所经历的医治工作算是失败了,我一句抗辩的话都没得说。整个地区的人都知道我在为那位妇女求获医治,现在这件代祷的工作失败了,也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这种反应与我们预期的那种荣耀情景完全不同。就在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准备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一位信徒进来了。她说在那位姊妹走之前,曾留了个字条给我,说道:『告诉豪威尔和其他的人,我不能再等他们了,救主已来接我,我想要跟祂去了。告诉他们我会再回来与他们相会。』(帖前章14)然后她向大家挥挥手,一一道别,便去与主见面了。
在宣道生涯中,这位在耶稣里睡了的人给我们的荣耀见证,使这次『失败』成为世上最甜美的一件事。在丧礼中,第一个考验来了。有上百的人来参加丧礼,这些人都听说过她的事情,尤其是我们对她施以信仰的医治这件事。主持丧礼的牧师在那时对我们这个工作并没有多少同情心。他打开圣经约伯记13章1至5节,读道:『这一切我都见过,我尔都听过,而且明白。……你们是编造谎言的,都是无用的医生。惟愿你们全然不作声,这就算为你们的智慧。』他站在坟墓的一边,我站在另外一边,这种站法正显现出我们对立的情形。我听见他的话语,但我充耳不闻,丝毫不为所动。接着主引导我向民众述说这位妇女在我们到此地展开的传道工作前的生活片断,以及她信主后生命的改变。这种生命改变的明证就是她已胜过死亡,死亡的毒钩已被呑灭。我娓娓陈述她所说关于主亲自来接她回天家的见证,说到她如何地甘心离去及向周围的人道别的情形。我对众人说,你们可曾听说有人快死了,还向身边每个人挥手再见,好像她只是要出外去旅行一样?众人听见我这一番话,都兴奋地唱起赞美诗来。天门似乎霎时大开,得胜的感觉令信徒们不禁扬起手来挥舞着手绢,连原来伤心哀悼的人也都加入了这个行列。在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那位牧师很可怜,他没想到哀伤的坟墓竟然变成了天堂的大门,而从那次的丧礼开始,我们传道的生命也得到一次重生。
后来圣灵才启示我们,何以这个案例是这么地重要,因为,血肉之躯不能承受上帝的国。在这个前提下,一个人不是先有必死的决心,并且死去,主就无法自由地使用他去作工。先有死亡,才有复活。就像头生的及初熟的果子都要献给主,这第一次以祷告医病的案例,以及这种代祷所结的第一个果子,属于主自己,且须献在坛上。」
圣灵以循序渐进的方式向豪威尔启示的重要真理,和他传道生涯的主流,乃是「代祷」一事。圣灵不断地与他沟通、协调,从蓝诺德培灵会他对圣灵交出主权开始,到他在那罹患肺病的妇女身上作工这段期间为止,代祷的真谛越来越清晰。往后的日子里,圣灵继续引导他,一方面在代祷的事工上进入更高的层次,一方面也把他所学习到的宝贵真理转授给那些同样能承担重任的人。所以,在此歇一歇,先解释清楚有关代祷者的意义,会有助于阅读本书。
上帝常常在寻找一位代祷者,却总是找不到,就如祂籍以利亚所宣称的——「我可以差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赛六章8)并借着以西结表达祂失望的抗义——「我在他们中间寻找一人重修城垣,在我面前为这国站在破口防堵,使我不灭绝这国,却找不着一个。」(结22章30)
也许一般信徒都只把代祷当作是一种特别集中为某件事祈求的祷告,却不知真正的代祷者在集中力量来祷告时,他身上会显现出三样特质:认同、受苦和权柄。这三样特质在一般的祷告中并不一定找得到。
一位代祷者会对他代祷的对象产生认同感,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主自己。主曾将祂的灵魂倾倒以至于死亡,祂曾被列在罪犯当中,又曾背负众人的罪孽,并为罪犯代求。祂是一位神圣的代祷者,不仅为这失丧的世界代求,也亲自把我们应尝的苦杯饮尽,「为人人尝了死味」。为了达成这样的任务,祂尽可能地处于我们的地位;既成为人的形像,又在受苦中学习顺服;既像我们一样百般遭受试探,也为我们成为极端贫穷。最后,为了我们的罪受死,成就了救恩那无上的权威。因为祂曾经历过痛苦,祂非常明白人的软弱,于是祂懂得如何在天父面前为人代祷,使借着祂来到上帝面前的人都能获得拯救。所以「认同」是一位代祷者须具备的第一项要件。主耶稣的代祷大有功效,因为祂曾为这些需要代祷的人而舍命,祂是他们真正的代表。祂把自己的利益置于人的需求和苦难之下,并且尽量使自己取代人的地位。
还有另一位代祷者,使我们看见在祂做工时的苦恼,那就是圣灵。「圣灵亲自用说不出来的叹息,替我们祷告。」(罗八章26)这一位,是目前唯一仍在地上的代祷者,祂自己没有可以放置负担的心,也没有可以体验痛苦的身体,唯有透过那些祂所居住之人的心和身体来工作。借着这些人,祂在世上才能施行代祷的工作,而这些人因为有圣灵居中,便成为代祷者。对这些蒙召的人来说,这种真实而特殊的生命,就好像救主自己仍活在世上一样。
但是在祂带领一个被拣选的器皿进入代祷的生活前,祂必须将那人的本性从根本全部对付清楚。例如对金钱的喜爱,个人的野心,对父母、配偶、情人的爱恋、肉体的欲望、对生命本身的不舍,和其他一切是以使一个人靠他自己而活的事物;还有自私自利的心,为自己或一帮朋友寻求好处的想法,这些都必须钉上十字架。这不是一种理论上的死亡而已,而是真正地与基督同钉十字架,这样圣灵才能使人确实地经验做主仆的滋味。就好像保罗摆在我们面前的见证一样,这是个转折点,也是个历程——「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架。」(加2章20)要成为圣灵的出口,个人必须完全放弃自我。
当自己被钉上十架后,代祷的生命就开始了。圣灵将负担放在人心中,并要求人甘心顺服,好使祂那因爱而愿意为这失丧的世界舍命的生命,真正地藉那已洁净的器皿活出来。豪威尔的一生就是最好的例证,圣经中也不乏这些榜样。例如摩西就是一位年轻的代祷者,他自愿选择离开王宫,与那些为奴的同胞一同受苦。我们看见他与以色列人一起在旷野飘泊,看见他在代祷的高峯上。看着以色列人因偶像崇拜惹动上帝的愤怒而即将遭致毁灭,他不止是将身体献出来做一位代祷者,也献上他那不朽的灵魂:「倘或祢肯赦免他们的罪,……不然,求祢从祢所写的册上涂抹我的名。」(出32章32)这样的代祷,才是真正地为民祈福。
再看看使徒保罗,这位在新约中最重要的人物和旧约中的摩西一样。借着圣灵,他的身体长期地成为活祭,使外邦人可以得着福音,最后,他那不朽的灵魂也献在祭坛上了。他曾向罗马人说,他爱他们,没有什么可以使他们与基督的爱分离(罗马书第八章),又说,圣灵可以为他作见证,他为了这些弟兄和骨肉之亲,甚至甘愿受咒诅与基督分离(罗马书第九章)。这就是真正付诸行动的代祷者。当圣灵的生命在祂拣选的器皿中活出来时,祂所给予那人的爱是无穷无尽的,使人可以尽量去劝戒和拯救失丧的灵魂。以赛亚原是位贵族,为了劝戒以色列人,有三年之久裸身赤足。我们实在不知道如何赞美这些人。何西阿娶了一位妓女,以便向以色列人说明:天上的新郞仍愿意接纳祂那犯淫乱的新娘。上帝不准耶利米娶妻,以向以色列人预告他们被掳的悲惨和恐怖。上帝又不准以西结为他妻子的死亡流一滴眼泪,表示眼目的情欲必须完全放弃,如此百姓的性命才能保存。每一个曾为上帝重用的仆人,在祂眼中,都是一位代祷者;如卫斯理复兴英格兰,卜威廉为贫民创立救世军,戴德生为中国奉献,史达德为福音未到之地献身等等。
然而代祷工作并不是只像圣灵一样为我们叹息,或是为这世界牺牲奉献就好,它是一种可以让圣灵帮助人获得丰盛恩典的途径。若一个代祷者知道认同和受苦的必要,也知道权柄的意义。这正如一粒麦子收成的定律:「一粒麦子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约十二章24)代祷并不是罪的替换,除了上帝的儿子耶稣以外,这世上的罪再也没有人能代赎。但是因为代祷工作要求代祷者认同他代祷的对象,两者受同样的苦,所以使得代祷者在上帝面前取得一个优越的地位,他能感动上帝,甚至教上帝改变祂的心意。他能达到他的目标,或是使圣灵借着他达到。比如说摩西就是在代祷之下,成为以色列人的救星,救他们免于毁灭。我们也相信,使徒保罗为上帝拣选的儿女所做的伟大代祷,使得上帝向他启示了极奥妙的真理,包括福音要传遍全世界和以色列人终将得救的讯息(罗马书10章至11章),并且是他协助了上帝促成这样的预言实现。
豪威尔常常谈到那「代祷的职分」,而有关这种职分的真理,也不时在他的生命中显明,这是他的真实经验。要得到这样的职分,必须先付出代价,完全顺服,放下心中的挣扎,以感同身受的心怜悯他人,然后主的话语才会临到。软弱的器皿被圣灵赋与权柄,就能做为主的出口,「更大的事」于焉完成。不止如此,代祷者还会获得和持守更多恩典的职分,虽然有时候这些恩典必须在圣灵直接引导下于每个阶段中适当地分配给别人。慕勒(Muller)先生曾转述豪威尔的话说,代祷者可以进入「信心的恩典」中,而不只是获得「信心的赏赐」。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按照我们通常的祷告方式祈求,我们可能只是希望上帝以祂的慈悲赏赐我们祈求的事物。若祂真地赐下了,我们会因此喜乐,这就是祂给我们的赏赐;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能力或权柄去要求,无论何时都获得同样肯定的应允,这种赏赐是属于信心的赏赐。而一位代祷者在某种范围内得到为人代祷的职分后,他就进入「信心的恩典」的层次,在这种层次中,上帝那丰盛无量的恩典之洋将大大地向他敞开。这就是享有代祷职分者的权利。
豪威尔也曾以慕勒的经历,来作进一步的说明。慕勒在医病的事上从来没有获得代祷者的职分,但是有一次上帝将他所代祷的一位病人治愈了。另一次,他也为一位病人祈祷,上帝却没有医治那病人。虽然如此,慕勒却不认为这是他祷告的失败,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在为病患代祷的事上获得代祷的职分,因此前一次为病人代祷获应允的经验只能当做是一次「信心的赏赐」,而这种情形并不一定常有。然而,他却在为孤儿祈祷的事上,获得代祷者的职分。他总是第一个愿意代他们受苦的人,如果食物不够全部的人吃饱,他必定是那唯一捱饿的人。在对孤儿的供应上,上帝让他看到祂那丰富无缺的预备。上帝已将天上的宝库永久地向他敞开,倾倒下无量的恩典,他要多少就有多少。
德国的布伦哈特(Blrmhard)牧师,是另外一位获得为病患代祷职分的人。在他初次与邪灵争战时,他花了十八个月的时间祷告和禁食,才获得最后胜利。有些人抱怨他疏忽了牧会的工作,去专注于医病的事,而他说主用那位半夜请求三块饼的朋友的比喻来启示他,说即使不值得,那人还是继续敲门,于是他不间断地祈求,上帝果真就为他开了门。后来不止是有数以百计的人因他蒙福,他甚至为教会树立了一个典范。因为他能经常轻易地来到宝座前代求,所以若有请他为病人代祷的信件寄来,他总能在仰望主之后很短的时间内,得知上帝的心意,确定那位病人可否获得医治。病人所受的痛苦他都彷佛亲身经历,所以当他为他人祈求的时候,都像是为他自己求一样。这就是真正的代祷。
虽然经历了为那位肺病妇女代祷失败的难堪,豪威尔却知道他已获得代祷者的职分。他不需要证据就能确信上帝会将他内在的得胜转化为外表的印记。几个月之后,有人请他去见镇上一位垂死的病人。他到的时候,发现那人已进入昏迷状态。那人的妻子在旁边悲伤哭泣,因为他们有十个小孩,而他是家中唯一负担生计的人。豪威尔立刻就与她陷入同样的悲痛,他觉得那妇女就像他的姊妹一样。他来到旷野哭泣流泪。他说:「一旦你或在你里面的圣灵哭泣了,你就成为那最能打动宝座的一位。」
他知道唯一能帮助她的方法,是使她的丈夫重回她的身边,但是那人的病已是药石罔效,靠人的力量无法救回了。然而,主似乎就是要他承受那女人所受的痛苦,使那最深的痛苦变成他自己的责任。上帝是孤儿寡妇的上帝,他知道除非他所做的超过一个丈夫能做的,否则圣灵会坚持要他替换那男人的地位。如此一来,他就有供养那女人和十个小孩的责任。他回到那女人的家中,坐着等她下楼来。忽然他听到有一个崭新的声音对他说:「他不会死,他会活过来。」然后,豪威尔说:「有一阵寂静的感觉在房中散开,那种寂静是因上帝自己来到而带来的。」于是在那位妻子走下楼来之后,他马上告诉她:「自从我上次看见你以后,心中就有极重的负担要为你丈夫祷告,现在主告诉我,你先生不会死,他会活下去。」但她不相信。他看得出她眼中的疑虑,也很体谅她的心情,因为以她丈夫当时的情况,又加上豪威尔上次医病失败的经验,她当然无法信任他。
他离开她之后就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但当他走在通常经过的街道,主开始再度对他说:「你刚才对那女人说话的态度并不像你说其他事情那样肯定,明天早上你一定要回去再对她说一次,让她毫无疑惑。」得到这么坚定的应许后,他在上床时大喊说:「我明天要回去向死亡挑战,告诉死亡:『你不能夺去这个人的性命。』」
因为他第二天早上还得赶八点钟的火车,于是六点不到就动身,走两哩路到镇上去。天空下着雪,昏暗一片,那恶者一路上攻击他。他说:「那段路好像与魔鬼兵团对抗,彷佛我一个人独行在海浪中,敌人不断地说:『你昨晚一走,那人就死了。』」这是场艰困的信心试炼,但在一路争战之后,终于接近了那房子。看到房子中透出的灯光,他觉得无比地温暖。进屋后,他对那女人说:「我不怪你昨天晚上不相信我的话,因为我昨晚说话的态度实在不象我平常说话时那样坚定;不过我今天早上来,要再告诉你,你丈夫不会死的,为了证明我的话是真的,我保证如果他死了,我会供养你和你的小孩。」听了这话她的脸上明显地放出希望之光,而豪威尔也因为这次她相信他的话,心中十分欢喜,在回去的路上心情与来时完全不同了。他说:「那时我快乐地宛如天上降下的喜乐充满了我的心,我知道死亡不会带走他,他们家中绝没有死亡。」他离家两天,在那段时间与他一直抗拒魔鬼对他的攻击。在回程的路上,魔鬼仍然继续蛊惑他,告诉他说回去以后,迎接他的必然是那人已经死了的坏消息,别人尚且要他在追思礼拜中证道!然而当他走出车站,有一帮信徒等着他,见到他便大喊:「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离开他家的那一刻他就好转了!」
另外一个案例就比较麻烦了。那个病人是他们镇上信徒中灵性相当好的一位妇女,他们常在她家举行家庭聚会。她是戴维斯(William Davies)的妻子,也是前章所述那位患肺病妇女的嫂嫂。她在生下一个孩子后忽然染患急病,医师都束手无策,认为她没有康复的希望了。当豪威尔到她家时,众人都在哀哭。戴维斯一见到豪威尔就问他:「你知道主对这件事的旨意是什么吗?」他回答说:「祂还没有向我启示,但我相信如果祂要取去她的生命,祂—定会先告诉我。」这句话为家属带来一线亮光。因为实在不能再拖延了,所以戴维斯焦急地再问他:「你想祂今天会不会对你说话?」他肯定地表示:「我相信祂会。」「我现在走回家,我确定祂待会儿会向我启示。」当然,最重要的问题是:到底上帝的旨意如何?即使他己获得代祷者的职分,主的心意仍须按每个不同的案例来显明,但他渴望她能活下去的心态显然已影响他对主的心意所做的判断。一个人只有在完全无私的情况下才能明白上帝的心意,就像主在约翰福音五章30节中说的那样:「我凭着自己不能作甚么;我怎么听见,就怎么审判;我的审判也是公平的;因为我不求自己的意思,只求那差我来者的意思。」上帝常常在豪威尔回家的那两哩路上对他说话,所谓「我要称你为朋友」这句话,对他而言绝不是无益的空谈,乃是宝贵而实际的关系,他总是期待主与他分享一些秘密。那天他回家时,主的话又在途中临到他,主说:「她可以痊愈,不会死。」豪威尔说:「听到这话的那一刻,我立刻获得医人的喜乐。」当天下午他很快就再回那妇女的家中,因为他知道对那些家人来说,每一分钟都很难捱,他要赶紧把好消息报给他们。在他宣布主的话时,他甚至以开玩笑的口吻对戴维斯说:「如果我告诉你上帝的旨意,你会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我对你说,你的妻子会康复,希望大家都把泪水擦干了。要是你们还想哭,趁现在快哭吧,因为回头我就有好消息告诉你们了。」豪威尔说:「圣灵充满在那屋里,我知道祂已战胜死亡。事实上,死亡就在那屋里虎视眈眈,可是我心中满有平安。我们屈膝祷告,六个小孩都加入了祷告的阵容,那个赞美的聚会真是棒极了,而她当天就开始好转了。」借着为那位患病的妇女祷告,他获得了代祷者的职分,这位主仆从此以后在医病的事上,能够特别敏锐地分辨出上帝的声音。过去那个案例,他花了很大的功夫、很长的时间去攀登属灵的新高峯,但是现在,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得着主的话语。他后来又有非常多为人医病祈祷成功的案例,使别人几乎要认为他的传道工作就是专门医病。从那段时间以后,他也常说他相信在教会中,一个有关医病的新时代已经开始了。也许只有到永恒里才能数算,到底在近代教会中,有冬少属灵医治成功的案例和灵命的复兴,是因他灵里的代祷而获致!
那位患肺病的妇女死后,留下四名子女。对她的丈夫来说,这件事实在是太大的打击,以致他开始沾染上酗酒的恶习,而疏于照顾那四个小孩。豪威尔有一天忽然感到对这四个小孩有负担,而主也明白昭示他,必须为这些小孩做一些事。但是当主问豪威尔想为他们做什么,他却哑口无言。主说:「你若不答覆我,他们都得被送去贫民习艺所。」主又问他:「如果你的哥哥嫂嫂也发生同样的悲剧,你会让他们的小孩被送去贫民院吗?」「我当然不会。」主再说:「对你自己的亲人,你能那么快地回答我,对那四个小孩,你却无话可说?」「血浓于水啊!」主对他说:「不错,但在圣灵里的关系却比血更浓!」
有一天,发生了难题,孩子的父亲居然抛下四个幼童悄然离去。豪威尔最初以为他起码会尽一个监护人的义务,聘一个保姆来带小孩,因为大家都会这么做。谁知主对他说:「他们需要一个父亲——不是一个监护人。我是孤儿的父亲,但在天上我无法亲自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我必须藉着你来做。」
他知道这下子难题来了——主要他们为孩子们组一个家,赚钱养活他们,到最小的孩子有谋生的能力为止。那么他至少得花上十五、廿年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得放弃从前圣灵托付给他的传道任务!更糟的是,他们不是他的孩子,他对他们并没有任何的父爱,他心中完全不愿意做这件事!
这是他要做属灵烈士所经历的第一个考验,这个考验来得非常突然,圣灵似乎故意用它来试验他。本来他想代那位患肺病的妇女而死,但主召她回天家,把他留在世上,要他成为一位「活的殉道者」。因此,他现在必须取代她的地位,去照顾她的四个小孩。虽然圣灵没有继续给他话语,他也不敢向祂质疑,因为祂在他的生命中是那样有权威。他说:「但是,要能把他人的子女视为己出,你一定得具有上帝那样无私的爱才行。」所以他对主说:「我愿意让你借着我来扮演父亲的角色,但凭我自己是做不到的,除非祢能藉着我来爱他们,让他们好像我亲生的子女,而不是收养的小孩。要成功地扮演这个角色,祢必须先把我的本性完全改变。」
他真没想到上帝会这样做,而他却确实做到了。一天晚上,在床边他发现上帝的爱——那种对孤儿的关爱正倾倒在他身上,毫无保留。于是,此后他就真正地像一个父亲一样去爱那四个小孩,与他们同住。他描述这件事时说:「任何一个失去双亲的小孩都可以要求上帝做他的父亲,而这四个孤儿也有权要求圣灵,藉着我来做他们的父亲。」但上帝的爱不能局限于仅供应给四个小孩。
他说:「我发觉我已爱上了每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孩,只要他们没有人照顾,我就自然地会去爱他。这就是上帝的爱,从我身上流露出来。」
在他预备去与这些小孩同住的那几天里,他先安排了一个人暂时去照顾他们。现在这件差事已不再是场考验,反而变成一种喜乐的泉源了。在他要搬去和他们同住的那一天,小孩子们的三个姨妈说她们愿意收养他们,给他们一个家。但主告诉他说,祂会亲自供应他们的需要,他从此以后也要获得「孤儿之父」的职分。
这件事的真实性在往后的许多年里逐渐得到证明。每个在圣经学院与豪威尔夫妇同住过的人,都常可以看到他们是那样的爱小孩,包括宣教士的小孩和犹太难民的小孩。有些小孩是在他们自己的家里,有些小孩是在宣教士们居住的小区里。看到他们对小孩子那种如亲生父母般的爱,让人不难分辨:确实是上帝亲自把这种爱心给了他们,使他们不仅招聚了四个小孩,甚至招聚了七十个小孩到他们的怀中,施以荫庇。
豪威尔提到这件事时又说:「提到代祷者的职分以后,那种果效一直持续到今日。上帝已经不需要再考验你了,除非你有后退或漠不关心的情形出现。有了那职分,你可以不断为孤儿代祷,甚至请求上帝借着别人去做孤儿的父亲。当你自己愿意成为这样的器皿时,你才有资格请求上帝使用别人来完成祂的旨意。这是代祷的定律,不论在生命的那一种层面都一样,你一定要先经过试验,证明你自己愿意去做一件事,然后你才能为别人代祷,求主让他去做那一件事。基督是一位代祷者,因为祂曾亲自成为我们的样式,所以祂能为我们代祷。我们不必为罪代祷,因为基督一次的死,已成为永远的赎罪祭,但我们必须常为罪人和他们的需要代求。而且圣灵在得着我们之后,还必须提升我们到更高层的属灵境界,祂才能藉着我们「捆绑壮士」。
主也藉着豪威尔,奇妙地彰显祂对那位失职父亲的爱。本来豪威尔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付款给瑞彻比疾病福利协会(Rechabites Sick Benefit Club),为自己积蓄医疗基金已持续了十六年,但主要他今后停止付款给那个协会。豪威尔说:「既然主已掌管我的一切钱财,我用钱一定要经过祂的许可。魔鬼不住地劝我要为自己的不时之需打算,否则我的晚年也要被送进济贫院那个地方我连听到都怕!」但是主要他倚靠一段经文:「多收的也没有余,少收的也没有缺。」(林后八章15)所以已付给瑞彻比疾病福利协会的钱算是已「投入了祭坛」,他不会要求他们把他所付出的钱偿还给他。
在小孩的父亲抛弃他们三个月后,那人因为犯了一件大罪而被逐出那地区。很奇怪的,豪威尔被圣灵带领去为那人偿付他积欠的疾病福利基金,一直付到今日。这个带领令他大惑不解,因为如果他为自己付疾病福利基金是错误的,难道为这人付这笔钱竟是正确的?但圣灵启示他,付钱给那个福利机构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错在他付款的动机是他为自己积蓄钱财。既然上帝已经领他进人信心的学校,那么他就应该确信祂必然会使他不致沦落到贫民救济院,疾病基金是完全不需要的。豪威尔说:「但是有一个观念必须澄清,虽然我们蒙主指示放弃一件事,但这并不表示这件事对别人也是错的,这要视各人属灵生命的程度而定。」于是他替那人付他的基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在其后的五个月中,他都没有再听到那人的消总,直到一天,他接到那人的信,说他因患肺病而卧病在床,并严重地出血。曾有两周的时间,那人挣扎于是否应跪下求主的赦免这个决定中,但他十分羞愧,不敢如此求,因为他知道他已羞辱了那受过祝福的名份。但是有一个主日早晨,当救世军在他的门口唱着赞美诗的时候,他爬下床屈膝向主祈祷,恳求主再赐赦罪的恩典和平安。如今他写信来,为他曾经屈从于引诱和犯罪,使宣教团蒙羞这件事感到抱歉,恳求他的朋友们饶恕他,因主已饶恕了他。他已付不起房租,但他的医生安排他在下个星期住进贫民救济院。在他听到豪威尔为他做的事之后,上帝的爱融化了他。后来他没有被送去贫民救济院,反而被送到他父亲的家,而且在往后五个月中,每周都获得一个金币,直到他安祥地去见主面。他死后,他的孩子们得到三十八英镑的遗产。这个事件对乡民发生了很大的影响,而且也给了主仆一个确据,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完全顺服圣灵的带领,主不仅能使他们免于沦落至贫民救济院,甚至可以借着他们供养别人。
上帝要豪威尔经历这些事有双重目的——一来赐福给缺乏的,二来改造祂的仆人。他说:「圣灵带领着我一级又一级地步上属灵更高的层次,把一个人从原来的性格改变成有上帝的性情,这个过程是非常缓慢而艰苦的。每天都像要经历一次死亡,以展现基督的生命,但这种生命完全是一个牺牲者的生命。基督被钉在十架上,成为最伟大的牺牲品,但也成为最伟大的胜利者。每一天的路程都像在走向十字架,所有自私的心思和意念都要被圣灵所对付。在我少年时代,认为校长是最严厉的人,而现在我发现,圣灵比他还严厉一千倍,校长只能凭我的行为来难判我,圣灵却可以按找的动机来处断!」
举例来说,有一天晚上,他和一位朋友在户外布道,圣灵大大使用他的朋友以致他的布道非常精彩,令豪威尔不禁暗暗担心,不知道接下去他自己要讲些什么,因为他一直不擅于在户外讲道,这种想法竟生出一点点嫉妒来。他说:「没有人知道,但是那夜圣灵鞭笞我,要我如尘土般谦卑下来。祂让我看见自己的丑恶,并且提醒我说,魔鬼会利用这么小的一件事来危害我们的灵性。其实,我最恨恶的就是这个缺点,甚至我会为此诅咒自己。那次圣灵对我说:『难造你到这个户外的场地来,不是为使这些灵魂蒙福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我借着谁来赐福又有什么不同?』祂要我向我的朋友认罪,而且如果以后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就得向大家公开地认罪。从那天起,我再也不会存一点点嫉妒之心,因为我知道圣灵对我说的话是绝对不会收回的。不论祂给我什么惩罚的警告,要是我不服从,我就得尝受所有的责罚。有人认为我这样的生活必定是处于恐惧和拘束之下,对肉体而言,也许确实是如此,但对一个在基督里新造的人来说,却是完全的自由。刚开始我会同情自己,也会为自己不顺服所遭受的责罚而抱怨,可是当我了解若不能破除那败坏的老我,我就得一直背负它所造成的羞耻。之后,我开始和圣灵站在同一边来对付我自己,并把那鞭痕视为一种收获,而不是损失。」
在1909年8月蓝诺德的聚会中,豪威尔再度遇见他的朋友哥撒特(John Gosset),他们曾互寄贺年卡致意。当哥撒特听到豪威尔在一个聚会中讲论到关于祈求及代祷的信息时,他觉得深受激励,便转述给另一位朋友拉史多克法官。于是,他们安排了一场特别聚会,让豪威尔向众多的信徒传讲信息。他告诉信徒他是如何从经验中印证一位「祷告勇士」(prayer warrior)和一位「代祷者」(Intercessor〉的分别;而他强调的重点,即使以前已谈过,因为十分精彩,仍然值得记述。
—位代祷勇士通常只求主成就一件事,却没有怀着要主藉着他来成就该事的意愿;所以他甚至不会持续祷告到获得答案为止。但作为一位代祷者,必定对他祈求之事负责,在祷告蒙应允之前不会松懈。他会尽量要求主借着他自己,答覆他的祷告。一旦他已或得直接与上帝沟通的权利,且经过试练与印证,只要他的祈求符合上帝的心意,他就可以放胆要求上帝赐下他应得的祝福。这和欧几里得(Euclid)几何学一样,一个人只要学会某一基本的定律,他就可以在这项定律中尽量发挥。但是他不能超出这定律太远,而且已经学会的,也不必重复再学,除非他还不确定他是否已学会。
在豪威尔的演讲中,他也谈到靠上帝医治的事,并以自己为那患肺病的妇人与主谈判的经历为例证。他说第一件病历必须献在祭坛上,因为凡初熟的果子都是属于上帝的;又说到圣灵如何向他证明他实际上己获得以祷告为人进行医治的恩赐,而他仍将那个案例视为一次失败的经验。他还向众人详细解说主如何藉这个让肉体死亡的案例来提醒他:不管将来所有为人医病成功的案例有多少,都不可以归荣耀给他自己。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原来拉史多克法官也有同样的经历。这件事后来记载在他的自传中。拉史多克从雅各书五章15节的经文中,接受了圣灵医治的真理:「出于信心的祈祷,要救那病人,主必叫他起来。」他自己并誓言照着圣经的话去行,他相信,因为现在教会疏忽了这项命令,而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受苦。就在他晓得这项真理之后不久,他的长女忽然患了重病。在他的教友中有很多医生,但是他觉得主昭示他不要接受这些人的帮助,所以他没有找这些医生。然而,尽管他对上帝的话有如此大的信心,「天上却静默不语,孩子也过世了。」在孩子死去的床边,他仍能对主说:「祂虽然击打我,我还是要信靠祂。」长女的死亡对他的信心是一项极大的考验,并且使他陷入极其悲恸的心情中,但是经过这场伤痛,他竟成为一个得胜者,后来在上百件圣灵医治的案例中被主使用。本来,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女儿会被主接去,直到听了豪威尔的见证,他才终于了解:原来初熟的果子必须献在坛上。可是令他觉得不解的是:何以主竟把这样的定律启示给这么年轻的主仆。因为他深受激励,所以希望能把运个信息带回他的教会,好让上帝的亮光多照耀一些人。同时他觉得,如果豪威尔受过大学教育,对他的传道生涯会更有帮助,所以他愿意提供学费,让豪威尔去读大学。他还带豪威尔去见很多朋友,分享这个属灵的知识。但是豪威尔对于这初熟的果子是属于上帝的道理,另有一番说词,他说:「只有靠近它的人才能看见它。」
哥撒特非常高兴豪威尔的造访,竟产生如此非凡的果效,于是他安排豪威尔去拜会一些在伦敦的朋友,包括那位邮政总长安德生爵士(Robert Anderson)在内,他果然邀请豪威尔至家中做贵宾。没想到上帝又为他开了一道新的门——一个年轻矿工竟能受「上流社会人士」的邀请!就像他说的:「对人自然的本性来说,再没有一件事比这种待遇更能教人心花怒放的了!我第一个感觉是,往后还不知有多少奇妙事会发生,到底要到什么地步才会停止!每个不同的方向都有新的门开启,而这件事最令我快乐。当我把这件事向我的朋友透露时,我禁不住暗暗得意。他们也同样高兴,但却认为这些奇妙的经历会到此为止,以后一切仍会归于平淡。说真的,能应拉史多克法官和安德生爵士这样的大人物邀请,对他们讲述祷告和代祷的道理,实在非常光荣,不过我却很少去想到底主要我从这件事学习什么功课。」
在接受哥撒特邀请的一个月后,主又给了他一项有关代祷的新呼召。虽然小镇上已有很多酒鬼悔改信主,但是仍有一些人,不能摆脱酒精的引诱。他们也参加聚会,表达强烈跟随主的意愿,可是仍旧做酒的奴仆,让撒但利用他们这个弱点继续捆绑他们。主仆们必须再一次「捆绑壮士,抢夺他的家财」。事实上,代祷就是离开向公众布道,引入隐藏式生活的第一步。
三年来,在每天工作完毕后,豪威尔都会在晚上参加传道的工作。宣教团每周聚会五天,另外两天用来探访。他在矿场的工作时间是早晨七时至下午四时半,然后他得风雨无阻地步行两哩路去聚会。他没有时间参加别的聚会,因为他很难舍下他的群羊,蓝诺德培灵会那次是唯一的例外,在那次聚会中,他们得到了非常多的灵魂。他们的工作建立得很坚固,所以许多邻近地区的人都在星期天晚上来聚会,演变成了一场持续性的属灵大复兴。他们对小镇造成的影响可以由一件事得到印证——三年前每到隔周发薪的日子,酒厂就会派两辆四轮马车和一辆双轮马车,满载桶装啤酒到镇上来,现在只需派一辆双轮马车来,而且仅装了半车的酒。为此镇民间流行一个笑话说,酒厂甚至愿意付钱去说服豪威尔和他的朋友们做酒厂的股东!豪威尔说:「我们唯一的敌人,就是魔鬼自己!所有的镇民都尊敬我们,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的所做所为是为他们谋福利。我们内部常有试炼和试探,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只当这一场大复兴永不会衰退。唷!耶稣的名对我们何等宝贵;在户外聚会中,整个地区都回响着赞美主名的歌声!」
豪威尔的难题是:找不出时间来祷告。他唯一的机会是利用去聚会的那两哩路行程,其中一哩路是经过空无一人的公园。他总是想办法让自己一个人去走那段路,在离开最后一间房子之后,他就会摘下帽子,进入祷告的态度中。在那个时代,教会有个公开的教导是:在户外祷告时,必须蒙头。可是因为他是孤单一人,而且面对上帝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实,令他禁不住要除去头上的一切东西,直接面对上帝。这个动作慢慢变成了习惯,以后只要他一穿过公园,他就会把帽子放进口袋;若是在深夜回家,在镇上的灯光都熄灭了之后,他也会一直以这样的姿态走完归程。可是说也奇怪,在白天里,什么人都无法叫他摘下帽子!他的说法是:那时还没有不戴帽子的布道团!
这个明显平常的习惯,就是圣灵用来使他不受公众影响的第一件事。有一个主日早晨,他很早就起来祷告亲近主,他说:「那天早晨的荣光比阳光还明亮。那种平安和庄严静谧的气氛,我觉得我好像站在圣地一样。以前我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但那天早晨的感觉十分强烈,就好像以赛亚的话真实地出现眼前——「当……的日子,日光必加七倍,像七日的光一样。」(赛30章26)然后主向我指出,要使我能进入代祷的境地,前提在于我必须整天都在祷告的态度中。那是第一次,我无法戴着帽子出去!这样一来,我不可以再走到镇上或是去宣教团了;我吶喊着:我不能这样做。然而主的荣光很快地消失了,阳光的亮度恢复像往常一样,但在我心头,反而笼罩上一片阴影。我真希望那天早晨我没有出去,因为连禁食也没这么辛苦!禁食的考验只有在家里的少数人知道,一旦我实行这样终日祈祷的生活,全镇的人都会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他们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外出时不戴帽子的!」
宣教团聚会的时间到了,圣灵却警告他,在没有完全顺服之前不准去聚会。在他屈膝祷告时,主问他不愿顺服的原因。难道他愿意离弃主的面吗!不,他并不愿意。唯一的原因是:大众的影响对他来说,会重得无法承受。接着主向他解释,这也就是祂要他做这件事的主要原因。如果他对世界屈服,他就不能再讲道,直到他可以胜过这世界为止。豪威尔解释:「在我们常常屈从于世界的压力时,世界在我们身上就能掌权。我曾经取笑过那些带着救世军头盔的人,但那天,我倒希望圣灵准许我戴一顶那样的头盔。然而祂毫不妥协,使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众罪捆绑,求主来救我出去。」
他想只要能避开他的母亲,这件事就好办了。所以在斋戒期的首日,他想办法先让她认为他有些不对劲,好使她不会因他接着下来的奇怪表现而觉得伤心。他们家在小镇上极有名望和受尊崇,想到他做这件事会使父母蒙羞,就加倍地难过。他说:「我在楼上祷告,企图尽量获得些勇气,但主却似乎离我好远。每次在试炼中,都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上帝存在似的。」
他的母亲知道他比往常迟了,所以一听到他走下楼的声音,就把他的帽子拿在手上,温柔且充满关爱地替他刷理。他说,「当我告诉她我不要戴帽子出去的时候,我想到西面对马利亚说的话:『你自己的心也要被刀刺透。』(路二章35)对父母来说,看见自己的儿子用这么奇怪的步伐走路,是多难受的事!」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我走进镇上,走过那些正往教堂行进的教友前那种情景。想到要对这个世界宣布:我已不再受它的影响,我每一条敏感的神经都禁不住跳动起来。那时我比一个瞎子好不了多少。魔鬼似乎已聚集了地狱里所有的力量来攻击我这一项单纯的顺服。这件事本身没什么了不起,主不过是呼召我要我随时以祷告的态度去度日而已,表示我必须和世界略作分离。本来我的天性是那样根深蒂固,如今却在一步一步学习有上帝的神性,这样的改变真是奇妙,而且对宣教的事工大有帮助。就好像进入可躲避报血仇的逃城一样,在试炼过后,我们就能欢笑。」
但是,祷告的态度并不是只在星期天才须具备,不论在工作中,步行中,或是做其他的事,他所代祷的灵魂必须常摆在他心上;所以,他每天出去都不能戴着帽子。他说:「我已经可以达到某种程度的成功,但在工作时不戴帽子实在危险。不过,现在要我不顺服比顺服还难,而且别人都渐渐习惯我这个样子了。」
为了让他分别为圣,主对他要求还不止这些。祂除了要他远离向大众布道的工作以外,下一步还让他经历敌人藉他的好友,也是一位宣教团的同工攻击。他们两人彼此甚为相爱,而且豪威尔说:「以本性来说,他是我遇到过最可爱的人之一,他像亚波罗一样能言善道,对圣经的知识也非常丰富。」但是敌人借着一些信徒的口对那人说,只要他继续和豪威尔一起在镇上工作,他就永远不能发挥他最好的一面,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工作。主让豪威尔认清这个攻击的严重性,并且告诉他,他是唯一能救他朋友的人:「你唯一能做的,是把敌人说他无法得到的东西给他。你何不将宣教团的领导者地位让给他?退居他的身后,为他做一名代祷者,祈求宣教团在他的带领下比你带领时更为兴旺。」主并且提醒他,这就是祂在多年前的蓝诺德灵修会中向他启示的道理之一。
他必须考虑一下这件事对他的生活所造成的影响。他说,「三年来,我把所有的时间、会议和一切的一切,都投入了这个宣教团,而且与它共度每一个夜晚。如今,眼看有更光明的前景,祂却要我退出来,在背后协助我的朋友?就像先前他在背后帮助我一样。宣教团在成长,而且会越来越受欢迎,但人们自然会把它的成就归功于我的朋友,不会看见或想到当初需要有人打下这个根基。要把看得见的功劳全让我的朋友获得,对我的内心实在造成很大的冲突。而这就是在我的本性中,圣灵下一步所要对付的。这个对付的过程十分艰苦,必须靠上帝的神性来替换。我在三天中,一直不肯接受这个改造,然而我知道终必被主带领通过这一关。上帝在一个人身上动工的方法,就是让他不管是过隐藏式的生活,还是过一种成功外露的生活,都能获得同样的喜乐。如果我生命的目标是照上帝的旨意去行,那么我可以说,不论祂给我那一样生活,我都一样喜乐。」那段时间他深受盖恩夫人(Madame Guyon)的故事所激励,得知成圣的过程看来其实很平凡。即使在地牢中,她也会说:「我什么都不要求,好坏都一样,只求与祢圣洁的旨意相连。」
上帝带他通过了一些考验,而且对他的本性又做了更深一层的改变。像乔纳单(Jonathen)—样,他能够去爱那取代他位置的人。他常和朋友谈到这段经历,上帝如何带领他,而且从那时起,因为他在宣教团背后为他们祈祷,所以他们的成功也就是他自己的成功。他的祷告是:「把这个宣教团好好地建立成一个伟大的宣教团,上帝会借着你们去赢得灵魂,而我会时时为你们祷告。我希望宣教团因你们所获致的成功,比因我所获致的更为可夸。」
在豪威尔将宣教团交给他的朋友后不久,收到一封来自伦敦的信,信中邀请他下周去当哥塞特的贵宾。他第一个反应是他不能去,因为去一趟要花三个月,而他已蒙召进入更高层次的代祷工作,必须全心投入。上床时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颇为牺牲,然而翌日早上主问他:「你为什么不去伦敦?」「因为我要尽力代祷。」「难道你在伦敦就不能代祷了吗?」圣灵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老我中的错处。「告诉我你不去的真正原因。」圣灵追得问。豪威尔不得不承认他不能面对不戴帽子去伦敦这样的难堪。他说:「我已经可以坦然地在家中不戴帽子,但是到伦敦高尙人家作客而不戴帽子实在是个难题。我知道哥塞特绝不会容许我这样子羞辱他的。我对别人的想法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他这么热的邀请下,给我再多的钱我都没办法这样做。而这些其实都是出于肉体的藉口!圣灵根本不让我有一个藉口。这次事件也是祂早计划好的,为了要证明我顺从圣灵而不是顺从那个人。有时候,某些人会很轻率地说,为基督的缘故做傻事是很荣耀的事,但是若圣灵直接命令你去做,情形又不同了。」
他内心的冲突非常地尖锐。有一刻他甚至考虑有没有可能退出这种「完全顺服、被辖制、每日经历死亡的生活,回到做一个普通信徒,单单传福音和济助贫苦的人」,就像他大部分的朋友那样。但是圣灵引导他明白做为一个「活的殉道者」,对生命的要求已经不能超过一个死人可以要求的。在他真正与圣灵同工之前,虽然会有许多疑问,但他知道这件事他别无选择,也不敢有一点点不情愿的表示!除非他愿意放弃做一个殉道者的特权。
圣灵并没有强逼他,只是领他看见主在十字架上所背负的痛苦和祂的大爱。就像圣经上记载的:「他无佳形美容,……被人厌弃,……被貌视,……我们却以为祂受责罚,被上帝击打苦待。」(赛五三1-4)豪威尔说:「在宣道团里我们常唱一首歌:
祂领我何往我必跟随,
我跟随祂走过花园,
我一路上都与祂同行。
唱这样的歌很容易,但是现在要我真的跟随祂同行,却要经历多么痛苦的挣扎。我求主让我看见圣经中有关主呼召祂仆人做这些事的前例,以便在哥塞特和他的朋友问我适种行为的圣经依据时,我可以回答得出来。如果他能这样做,我就顺意去偷敦。如一道闪光,他把我带到施洗约翰和以利亚面前—一施洗约翰只有一件骆驼皮的衣服,吃蝗虫野蜜;以利亚有三年半之久,住在山洞中和一个寡妇家里,每天所吃的都是家中最后的一点粮食。这就是他们行走十架道路的力量。
主常把人逼入绝境,然后让我可以笑着说:「是的,主,请你拉我过去」,好让我放下自己。这一次我虽然有一点怨言,但在祂用施洗约翰和以利亚的例子提醒之后,我反倒害怕起来,怕祂派我去伦敦时,不止是不让我戴帽子,还会拿去我其他的东西。所以那天我故意使自己非常忙碌,不给祂机会再对我提出更多的要求。」
去伦敦的那天到了。他的母亲对于他在自己家乡小镇不戴帽子这件事本来已经习惯了,可是听说他要去伦敦,还是一早起来帮他整理好帽子。于是,第一个考验来了,魔鬼也建议他最好把帽子放在口袋中,以防万一下起雨来;但他却坚定地回答说:带一把伞会更合适!
在火车驶往柏丁顿(Paddington)的路上,他说他好像是要上绞刑台的人!哥塞特已在车站等他,在他踏出马车时,给了他一个皇家式的欢迎礼。然后哥塞特把头探入车厢,说:「你把帽子忘在车上了。」「不,我没带帽子来。J「什么?到伦敦不带着帽子?唷!豪威尔,你要搞淸楚现在不是在乡下,,不能不戴帽子到伦敦!」「那么我就得回去了。」哥赛特回答说:「我不是要你回去,我是要你戴上帽子。」
豪威尔说:「我从来没有这么同情一个人像这次邀请我到访的主人一样?在我们从柏丁顿到皮卡地里(Piccadilly)的车上,他的脸胀得像龙虾一样红。半路上他说:『我家里有一顶新的帽子,价值非常昂贵,但不合我戴,我要把它送给你。』我不得不告诉他,即使全伦敦最高贵的帽子都堆到我面前,我也不会拿一顶,因为不戴帽子是我获得代祷职分的一项重要象征。他后来对我说,他的自尊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害。主以前曾经伤过他,但他从不让人如此对他。在那段路上,他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脸红时刻。」如果只是一顶帽子就能引起这样的冲突,那么禁食和一般的食物又如何呢?他对于「但以理的菜单」有什么想法?在等待吃饭的时候,哥塞特把晚餐的内容读给豪威尔听。豪威尔说:「另外一个重担来了!我又要坚持一件事。我知道我一天只能吃两餐最简单的食物,所以晚餐对我是没有意义的。但我没说一句话,非到必要我不会开口,那时我也没勇气坦承这件事。晚餐的铃声响起后,大家都就座。他说:『这些全是为你预备的,我希望桌上所有的食物你都尝一尝。』然后我坦白对他说,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每天只吃两餐,每餐的内容是面包、起司和汤。听了这话,他吃惊地擧起双手大喊:『豪威尔!你怎么这样对我?他们会怎么来形容我的客人?你是古老的众先知中的一位吗?』我们都大笑起来,接着我告诉他有关这次顺服主到伦敦来所经历的试验。我告诉他,在他这样的好心邀请下使他难堪,是我非常不愿意做的事,甚至在我与上帝的灵交中起了很大的争执。他回答我:『想到你为了拯救人的灵魂愿意做这样大的牺牲,我是个老人,却不能在这件事上尽什么力,真有点惭愧;即使是国王邀请你去晚宴,你也不要违背上帝的旨意。』不过他同时又说:『我不能和你一起走在皮卡地里区中,你必须走在我前面或后面两码的位置。』我们一起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样一个难关里,竟整赢得了光荣的胜利。」
哥塞特带他去拜访了一些其他的朋友,他受到热烈的欢迎,而且与每个人都相处得非常愉快,尤其是拉史多克法官和安德生爵士。「主试验我是否会受这种高阶层社会的影响,而我证明了它对我毫无影响力。」
但是直到最后一天,主才将他这趟旅程的真正目的显明出来。他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哥塞特到他的房中说:「上帝向我啓示了一些事情。他说要因你在我这里赐福这个家,就好像祂赐福俄别以东的家,因为好像上帝的约柜在那里一样。」(参撒下六11)豪尔形容他听到哥塞特说这话时的情景,「那个地方充满了上帝的荣耀,我几乎站立不住。」次日早晨,主带领豪威尔阅读有关书念妇人那段经文,并藉这段经文转告哥塞特说:「你可知道,你为我做的事,和那书念的妇人为先知所做的事完全一样?而我也同样要问: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呢?你想向上帝求什么恩典,祂都会给你。」听到这话,哥塞特不禁泪流满面。原来他有一个盼望,他说,他那在陆军服役的儿子瑞夫·哥塞特上尉(Captain Ralph Gosset),已经误入歧途很久了,他现在要从非洲回家来,希望他不要再做任何会羞辱这个家庭的事情。豪威尔回答说:「上帝要做的事比你所求的更大,他在回到家之前,一定会悔改信主。」这件事就像救主对那七十位门徒所说的话一样,一定会应验:「无论进那一家,先要说,愿这家平安。那里若有当得平安的人,你们所求的平安就必临到那家。」(路十5-6)
豪威尔所走的代祷道路越来越稳定,并开始攀登陡峯了。那些需要他代祷的棘手事件多半来自他原来工作的小鎭,且都受他个人的力量所影响。但是,就哥塞特的儿子来说,这个灵魂不仅是他从未谋面的,将来也不太可能相见,照说应该不会受他的影响,除非藉着宝座的力量。主对他说:「这件案子是你代祷工作的试金石。」很明显地,主要祂的仆人获得一个比他自己所知更高的地位,而且为这个缘故,他要从人的工作中退出,单单去面对上帝。哥塞特和豪威尔写了一张卡片,记明祷告的内容,两人在卡片上面共同签名后,各持一张副本。这张卡片后来成为豪威尔所有的物品中最珍贵的一项。这张代祷的卡片内容如下:
我们心里渴望瑞夫能够悔改信主,内心充满怜悯,我们愿意为这伟大的恩典代祷,盼望他在退役回来之前,就能悔改归主。
理斯·豪威尔
约翰·哥塞特
从伦敦回来后,他与主亲近的例行工作之一是:每晚六点到九点,在他从矿场下班后,花三个小时跪着祈祷。他终于明了,当初主教他放弃宣道团团长的职位,乃是为这件事所做的凖备。如今主又召他放下所有外面的属灵活动,甚至不准去参加宣道团的聚会;他必须跪着读经(其实他早已习惯如此读),由圣灵亲自做他的老师。他说:「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懂得如何在祂面前完全地安静学习。我一向惯于讲道,只要读经有一点新的亮光,我就立刻想向人传讲,即使我还不完全明白经文的真义,或是周围根本没有别人。其实我在随时提升自己。J与主亲近的程序有四项:(1)禁食一一每天只吃两餐(2)在祷告的态度中活着——也就是不能戴帽子(3)放弃在宣道团的一切外部活动,连一次服事都不可以参加(4)每晚三个小时都要跪着,其中两小时虔读神的话,另一小时安静在上帝面前等候。他知道亲近主还有其他的层次,但主还没给他那样的呼召。
与往日比较,他的生活确实改变了——在多年活跃的日子后,隐藏起来。不再有与基督徒团契的生活,单单与主同在。甚至连他的家人和他大多数的朋友都不知道他已将宣道团的事工放下,移交给他的同工,选择走上代祷的道路。所以有人谣传说,他造访伦敦的期间发生了一些令他很失望的事情,以致他放弃了宣道团,而且再也不参加崇拜的聚会了。
起初他以为从这种隐藏式的生活中所获得的喜乐,绝对远逊于他在活跃的事工中获得的。让他觉得悲哀的是:他读经越来越有亮光,却无法传递出去,甚至上帝好像再也不准他讲道了。另一项不便的是,在晚上祷告比在清晨祷告要难,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总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无法定下心神来祷告。他常说:「虽然我们可以轻易远离人羣的身影,但是要完全与人的声音隔绝,却是很困难的。后来,主将我带到一个地步,使我能在六点钟关上房门后,就把世界完全阻隔于门外,完完全全来到上帝的面前。我敢说,与上帝如此相近,这才是一种完美的团契。因为藉着上帝的爱子,我可以像祂那样靠近上帝。」
主接着又告诉他,他必须向祂完全敞开自我,以便祂能将他带到任何一位先知或使徒经历过的境地中去。他说:「我看见在以西结的时代,那国是何等邪恶,但是我不怕尝试与他相同的考验,我也不怕耶利米的遭遇,我只害怕和以赛亚一样。因为从来没有一位先知像他一样,出身高贵,有那么伟大的文笔和口才,却被圣灵羞辱,要他做那露身赤脚的事(参赛廿)。我开始从创世记读起,这使我略感欣慰,因为要两个月后我才会读到以赛亚书。但是不久我就读到一些可怕的章节,我却无法逃避。创世记没有带来什么考验,然而民数记六章二至六节却使我怕:『无论男女许了特别的愿,就是拿细耳人的愿,要离俗归耶和华。……在他一切许愿离俗的日子,不可用剃头刀剃头,要由发髻长长了,他要圣洁,……不可挨近死尸。』圣灵昭示我说,『在这段代祷的日子里,你也要过这样的生活。如果你的父亲或母亲死了,你不可以接近他们,无论如何你都不准使用剃刀。』」
「我对主说,要我这样做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才不过三十岁,我的六个兄弟都过着受人尊敬的生活,我知道他们绝不会允许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外出时不戴帽子已经够糟了,而这件事更糟上一千倍。我想,那些留胡子的人至少每星期会整理胡子一次,但是一个拿细耳人连自己的头髪和胡子都不准碰。而魔鬼趁这个机会在我耳边说:『为这件事,你所要付出的代价是有六个月的时间必须长跪在地,而且唯一适合你的地方就是疯人院。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去还没什么,糟糕的是你会把你的父母也拖下水。』
我对圣灵说,我从来没听说在我这个时代有人被呼召做这样的事,教我如何能接受?但是,像往常一样,他还是坚持要我说出我不愿意如此做的真正原因。在祂前面永远没法找藉口。祂说:『对我说实话,为什么你不愿意像撒母耳或是施洗约翰那样去行?』『因为我的父母。』我回答。『你的意思是说我会把他们推进坟墓或是疯人院?』我真的以为这就是主因。但是主又说:『把你的父母交给十字架。当我被挂在十字架上时,我的母亲也在群众中,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么伟大的牺牲了。告诉我,你不愿顺服真正的原因。』于是我告诉祂:『真正的原因是,人们对我的影响力非常大,我很怕不能胜过这力量。』祂说:『没错,这也正是我要你这样做的目的。如果你心中已没有这个世界,它又怎能影响你?它可曾影响过一个已死的人?你要是能脱离这一切,你就能真正做一个拿细耳人。』祂又加了一句话:留着胡子对人来说难道不是比刮胡子更自然吗?我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如此。我对主再说了一件事:『把流浪汉带回家已经让我的家人很不满了,要我自己现在也变成那样子——我想我的兄弟一定不肯跟我住在一起。让我住到外面去好了。』但是祂回答说:『不行,你一定要在家里实行这样的生活。在你达到这个境界之前,所有本性的依恋,所有感情上的束缚都必须打破,直到别人的灵魂对你的价值变得和你自己的灵魂一样才行。!」
他知道他一定得通过这个试炼,再讨价还价也没有用。他只能像往常一样对圣灵说:「助我一臂之力。」而他的家人或是外人要到好几天之后才会注意到他没使用剃刀,所以他还能过几天平静的日子,预备好接受他们的责难。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他去伦敦作客,生命似乎起了大改变之后的几周内。哥塞特的父亲与英王爱德华七世私交不错,而豪威尔在哥塞特家客居的日子里,对他的父亲也产生了一些影响,于是当地的报纸都因而刊载了豪威尔的事。对当地的人来说,看到一位圣灵充满的人可以和贵族相交,也可以与流浪汉相交,实在是很奇妙的事。他的父母都为他感到骄傲,并期待着他能更上一层楼。在遇去几个月里,他的行径虽然有些怪异,但他们从不怀疑他的虔诚,只是偶尔觉得他做的太过分了。而这回,竟然要做这样的傻事,让鬓发满头乱长,实在难以忍受!
他们首先注意到他不像平常一样晚上外出,使他们以为宣道团出了什问题;然后他们发现星期天的时候,他成天待在楼上不下来。他听到他的父母从教堂回家后,为此在楼下窃窃私语:「他怎么了?难道是伦敦之旅让他失望了?」最后他们发现他好久没刮胡子,而且整天待在房间里,以为这下子他是疯了!豪威尔说:「我把那苦杯飮尽了,代价就是连累了我的父母。他们会尽全力不让我在众人面前成为一个失败的见证。我真希望我能好好解释这件事!那样事情就好办得多。可是,祂为我安排的路是要我静静地走,不许开口。那种痛苦,好像在世人面前死去一样。」
「这是一种伟大的死亡。任何两个人在一起就会谈论我的怪行径。然而,上帝不让我的肉体有任何存留余地。那时很多人看见我的外表就认为是我失败的结果,但他们寻找不出我失败在哪里。那时我的穿着已足以让人来羞辱我,因为主已教我放弃所有最好的东西,只让我摊有一套衣服。起初的两个星期我不能胜过这个试炼,
每次去上班都令我感到痛苦。回想起几年前我与威尔贝特瑞同行的那段日子里,常有人对我们侧目,那时我总觉得脸红,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比他更邋遢的人——不刮胡子、蓄长髪、不系鞋带。
我曾以和这样一个人同行为耻,没想到如今我竟和他一样!那时我曾想到救主代替了他的罪,为他而死,救主自己在地上的家人也因祂蒙受羞辱,而我只不过是和他走在一起,就这么容易脸红,实在说不过去。当时我就有预感,有一天我会变成他的样子,不幸这个预感果真应验了。从前我只在遇到某些特定人的情况下会感到难为情,现在祂偏偏就再让我碰到那些人。祂在每件小节上都盯牢我,要我像一个真正死去的人一样,不受这世界分毫的影响,因为那些失丧的灵魂,值得我如此摆上自己。」
他所遭受的批评不只是来自一般人,也有很多是来自虔诚的信徒。他们说他们早就觉得他做得太过分了,现在,他这种堕落的光景果然显示出他们的预言无误。这正如诗篇六九篇八节形容的:「我的弟兄看我为外路人,我的同胞看我为外邦人。」下一节则说明了原因:「因我为祢的殿心里焦急,如同火烧,并且辱骂祢人的辱骂,都落在我身上。」在他们那一羣人中,只有很少数的人知道他选择这样做是为了实行代祷的生活,而圣灵用这种要他受辱的方式来捆绑他,是因为有太多的灵魂被罪恶冲离了正道,需要他专心的代祷。世人却都以为他是像出家人一样,或头脑不淸醒,甚至精神失常所造成的结果。
我们可以想像得出那时这件事对钟斯小姐産生多大的冲击,虽然他们已放弃了结婚这个希望,但她仍是他最亲近的属灵同伴。有一次,他们约好要见面,但钟斯小姐因故迟到了,让豪威尔误以为她终究也无法避免常人的感觉,不能忍受被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的难堪,看到他那样又长又乱的头髪和胡子。其实她并没有这样想过,她始终坚定地与他共同面对这个挑战。
若说刚开始的时候世界在影响他,那么后来来就是他在影响这世界了,因为人们已经可以感觉到上帝舆他同在,并且到处传扬开了。即使是一些不信教的人在街上从他面前经过时,都会把帽子摘下,甚至一位老人都会对别人说:「你们听着:那儿来了一位现代的施洗约翰!」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他在这个地区産生的影响力——一个不知道豪威尔姓名的人,向火车站的收票员询问:「那个圣灵充满的人住在那里?」就会立刻被指向豪威尔的家。
他自己谈到这次的试炼时说:「两星期内我就得胜了,可以再也不受这世界的一点影响。就像保罗说的:这至暂至轻的苦楚,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林后四17)唷,那内在生命的荣耀是何等地美!每晚那三个小时都在荣耀中度过,圣灵亲自解释祂的真道。圣灵给了我完全的平安,又让我对失丧的灵魂産生极大的爱。以前我总害怕寻求圣灵,我害怕进入与主同在的更高一层境界,因为我好像无力去拒绝被带进入,而只要有一点点畏惧,就不可能有完全的自由。别人在没有经过试验的时候,或许会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怕,我以前也认为要对抗这世界和世俗的观念没什么可怕的,那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大错特错。我必须靠圣灵一吋一吋地提携,才能走上成圣的路,我的本性和私欲都得被除去,变成有神的性情(罗六6,彼后一4)。老我一天天减少,祂一天天增多。超越这一切以后,就是那永恒异象中的第三重天堂。」
成为一个拿细耳人六个月后,主使他确信他已真正可以实行代祷的生活,并且进入一个在上帝面前有完全自由的境界。于是,他立刻告诉他的母親,这段试炼已结束,他可以開始刮胡子了!她聽到这话,欢喜得不停地说:「感谢上帝!」
其后几个月他和哥塞特保持书信往来,在彼此的信中,对这件事有说不尽的交通、劝勉和确信。他实行代祷最快速而明显的成绩是:哥塞特的儿子已经改变了他的生活方式,向军方提出辞呈,回到加拿大务农去了。但是,一直到十二年後,豪威尔才知道後来發生的一些事和代祷的真正结果,那是一封南非宣教团一九二一年八月三日從開普敦寄来的信所透露的,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豪威尔先生:
我想你已经知道约翰·哥塞特先生在三月十二日,也就是在染患肺炎一个星期后过世了。他最后的遗言是:『主已经来了。』皮洛特(Pirouet)从哥塞特的儿子一瑞夫·哥塞特口中聴到这个消息,同时瑞夫也述说了他自己得救的见证。(我想你一定会说:赞美主!)原来有一次他和他的妻子一同去参加一个布道会,讲台说到那个浪子的故事,一句『他醒悟过来』重重地敲在瑞夫·哥塞特的心上,第二天呼召的时候他就决志信主了。几天之后,他们夫妇双双在会中起来做见证。这是个很棒的消息,我想你一定很高兴听到。我知道许多年前你就曾特别为他祈祷过,并确信你的祷告必蒙垂听。如今,这个祷告果然有了答覆。瑞夫·哥塞特现在住在加拿大的某地,过着务农的生活。」
一九一〇年,在为哥塞特上尉代祷六个月之后的复活节,豪威尔终于获准回复正常的生活,但是主建议他再继续过这种隐藏式的生活四个月,好进入代祷的另一更高境界,就是为在印度的孤儿寡妇代祷,因焉他们在现行制度下受着极大的痛苦。他选择继续过这种生活,原因是:「我与主相契的美好,超过我从前与人所有的交往,而且我也还没有靠圣灵完全读懂圣经的话语,现在这件苦差事已变成生命中最甜蜜的事。」
主向他指出这些寡妇每日只靠一把米度日,又提醒他代祷的定律是在他开始为他们代祷之前,他自己必须和他们过一样的生活。所以他的飮食必须限制为每两天吃一餐燕麦粥——那是魔鬼称为猪食的束西!他得放弃面包、茶和糖,每两天才有一杯值一分钱的牛奶,所有食物的花费每周不超过六角钱。主又吩咐他离开家,住在很多人挤一间的房子,那是他母亲一点也不能忍受的生活。由他过去的代祷呼召裹,他很清楚地知道:在一件事工完成前,即使他安于现状,主还是要带他进入属灵更高的层次。圣灵现在似乎刻意要改变他的口味,使他对这种食物满意的程度与他自己家中最美味的食物相同。
事后他说:「我经历了笔墨难以形容的饥饿,主并没有让我轻易地通过这一关,祂不是将你放在老鹰的翅膀上,助你飞越,乃是要你自行战胜这场挑战。犹记得第一天我一点面包都没得吃的感觉,几乎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换取一块面包皮。然而,当你愿意为别人设身处地经历他的痛苦,他所遭遇的过程你必须全部走过,不可遗漏任何一点。每当用餐时间,我什么都没得吃。奇怪的是,我没有因此而放弃这样的熬炼。在那个时候,我想起以西结,只有他算是我的朋友,我常禁不住要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参结四)不要以为豪威尔的代祷工作只是一连串代价极重的顺服;在他自己的痛苦下,他仍然不停地向上帝呼求,求主释放那些真正受苦的人,他不过是代替背负他们的重担而已。
他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十周,而在开始十天后,他就获得了胜利。他领悟到禁食的真谛在于使肉体完全地顺服圣灵。「每一次禁食若都是在圣灵引导下实行,就表示我们的肉体已有了更好的装备,来承担各样的重担。」他每天五点起床,一天完全不进食,晚上睡在地板上,第二天五点又起床禁食,直到下午五点。他说:「为了那些印度的寡妇,我甚至愿意今后的年日都过这样的日子。我知道我已为主打了一次胜仗,从此祂就可以解救那些寡妇了。」在他得胜之后,两天一餐的日子就和一日三餐的日子没什么两样。事实上后来在一九四九年,因为印度的独立和新宪法的制定,在继承法中有关寡妇的继承权部分做了一些修正,使她们的利盆获得较多的保障,为妇女的人权写下了历史的新页。当时有谁知道他的代祷工作为这件事提供了多大的贡献,而且为今日福音在印度广传开了大门?
在这段代祷时期裹,上帝召他禁食的最后一个阶段是先从每三天吃一餐开始,然后整整禁食十五天。在第七天时,他说:「我可以快乐地经历这次熬炼,丝毫不为所苦。到了第七天,仍和第一天一样。我的精力并没有损耗,而且一点也不觉得需要食物。」后来主告诉他,他已完全获得代祷的职分,可以终止禁食的时候,他自己反而还想继续。
在这最后一段代祷生活的几个月中,发生了一件意外,豪威尔认为这件意外是他生平最值得记述的一次经验。在布莱克山上,他那残障的叔叔狄克仍住在潘特温祖父母的老家裹。新年元旦那一天,在出发去拜访狄克叔叔前,豪威尔独自来到楼上自己的房间。这是他的习惯,每当他要求主以宝血遮盖他并带领他去见需要他帮助的人时,他就会上楼去安静祷告,可是那天早上,圣灵出乎意料地对他说:「天父的旨意要使你的叔叔痊愈。」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棒得教人没法相信它是真的,在瘫痪三十年后,他的叔叔竟能和常人一样再度行走了!
在他抵达潘特温时,他的叔叔已像往常一样热切期待他的来临,一见面就问他那个老问题:「有没有什么从主来的新消息?」豪威尔回答说:「有,而且是关于你的。」叔叔讶异地问:「关于我?我做错了什么事吗?」「没有,但主告诉我他的心意是要医治你。J我们可以想像到叔叔听了这话是多么地快乐!他满口赞美,急于出去看看主要如何为他成就这件事。在他到后院小花园一刻钟之后,他带着发光的脸回到屋裹。他说:「不错,我会在四个半月后痊愈,即五月十五号那天康复。」
如果他们不太肯定这件事,也不立下确定的期限,那么要把这件事公诸于众就简单得多,但是圣灵把这个感动强烈地放在他们心中,使他们对这件事确信的程度,和别人对已经成为事实的事那种确信一样。「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来十一1)豪威尔说:「这并不是一场信心争战的事件,而是稳稳地站立着看见主的救恩。」他那为病人代祷的职份在为那位肺病妇女祷告了六个月之后才得到,而「一旦获得这样的职份,就可以在任何一个圣灵愿意医治的病例上收到同样的功效。」
于是这个好消息在那个星期裹就传开了,成为街谈巷议。很多同情他叔叔的人,都认为他是自己弄错了方向。有些人来问,为什么主要说四个半月,而不是一个月、一个星期,甚至一天。豪威尔说:「有些事我们确实不明白,所以也没有去解释,人总喜欢问『为什么』,但我们只能回答说——『先知的灵原是顺服先知的』(林前十四32),日期只有上帝能订。」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两星期后,他的叔叔病情突然恶化,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亲友们皆议论纷纷,有人甚至说当原订日期到来的时候,他恐怕不但没有痊愈,反而进了坟墓。虽然狄克叔叔病得很重,圣灵却警告他们不要为此事祷告,因为如果他们祷告,表示他们怀疑先前上帝的应许。事实上,主已指示狄克叔叔,不要再一天祷告十小时,乃要开始为将来他痊愈后所要做的工作做准备。
距离预定狄克叔叔得医治的那天还差两星期,主让豪威尔知道他将要离家数月,并且在他告诉狄克叔叔这个消息之后,到狄克叔叔获得痊愈之前,他不会再去探望他,因为上帝不愿意任何人因为这件事得到他人的讃美,荣耀必须单单归与上帝,于是他来到潘特温,见到他的叔叔带着一脸主的荣光便问他:「主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四个半月,为什么要选在五月十五日?原来那天是圣灵降临节。祂要以医治我来纪念五旬节。祂告诉我说,我会在早晨五点钟痊愈,然后步行到教堂去,再走回来(大约三里的路程),这是三十年来的第一次。」
豪威尔本来每星期都会去探访他叔叔的,现在面临预言实现的阶段,他反而不再去了,很多人心中自然都会兴起一个念头,认为他临阵脱逃,置他的叔叔于不顾。他说:「然而我们为了上帝这样伟大的计画而终日开心不已,那两星期中我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坚定地相信主,等着看主在我们身上成就的救恩。」
在圣灵降临节的前一天晚上,狄克叔叔的病情仍像往常一样糟,平常每天深夜一点到两点之间,他都必须起身,不能躺下,那天也还是这样。敌人最后一次攻击来了,牠在他耳旁轻声说道:「时间就要到了,还剩三个小时,可是你现在还是和以往每天晚上一样。」但对上帝来说,一分钟就足够了。他相信主的话不会落空,于是他回到床上,睡得比平常更香甜。再醒来时他听到钟敲了五下,然后他发现他已完全复原了。他把全家人都唤醒,大家都极其其震惊,在一种敬畏的气氛中,几乎没有人敢有任何动作,因为他们知道在那一刻上帝亲手完成了奇妙的大事。当去教堂的时刻来临,魔鬼又企图建议他携带一根拐杖,以防万一。但他大声说:「撒但,退到后面去罢!」
他到达教堂之后,众人都为此赞美感谢上帝,那天本来就是感恩的日子,如今又多了一项值得感谢的事。第二天,附近地区的人都纷纷来看他,「信心生活会J在威尔斯地区的代表人伊凡斯牧师(Rev.Wynne Evans),也为此奇妙的医治写了一篇见证的文章。
在那个圣灵降临节当天,豪威尔邀了两位远在十哩路外的朋友来喝茶。他们两人路过狄克叔叔住的地区,碰巧经过狄克叔叔早晨做礼拜的那间教堂,但并没有听到有关他获得医治的奇事。而豪威尔本人也还不知道这件事。这天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考验。他们在茶几旁主要的话题就是:「狄克叔叔是不是已经痊愈了?」虽然豪威尔这两位好友没能证实他的确信,但上帝保守祂的仆人信心坚固不动摇。直到星期一晚上十一点钟,才有一些朋友在他的窗外喊着说:「我们看到你叔叔去教堂了,那真是奇迹啊!」他们以为他早已知道此事,因为在星期天他们就托人将这讯息带给他了,谁知道那人又转托了另外一个人,以致他一直没接到这个消息。
豪威尔对这件事的意见是:「如果我曾有丝毫怀疑,如今我还会这样喜乐吗?主不会成就祂的应许,除非我们完全相信祂;而且只要我们坚信不移,我们就愿意等待,即使成就的时间稍有迟延。对我来说,有一件事比医治更重要,那就是我所具备的代祷身分又获得了进一步的确认,而且可以在任何上帝许可的事上使用这样的身分。J
他的叔叔后来被任命为那个地区的一位荣誉本地传教士,在五年之中,一再徒步拜访方圆三哩内的每一个家庭,并带起了许多个祷告会。他和他的姪儿每天要走十八哩路,而在他痊愈后再也没有生过一天的病,直到主告诉他,他在世的工作已完毕,被主接去为止。
你很难想像,在追与圣灵紧密相交和不断在灵里得胜的三年中,豪威尔仍然每天从事一项艰钜的工作——在矿场深处,挖掘煤矿。他并没有让自己像修土般隐藏起来,反而靠着圣灵过一种在世而不属世的生活。一般人在进入矿坑后,必须经过十到十五分钟才能习惯于黑暗中视物,而只要有他在,即使是在那十几分钟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刻里,那羣矿工中也不会有一个人说一句脏话。那些矿坑中的工人对他的印象如何,可以从十年后他结束非洲布道回到布
利南曼的一个事件看出来。那是在他家乡擧行的一场聚会,最前面的一排坐满了他那羣矿工同事,这些人平常很少去教会,却因为他都来参加聚会了。一位不久前才信主的年轻矿工汤米·豪威尔(Tommy Howells),深深地被他那「充满信心和圣灵」的生命所感动,因为那样的生命是如此地实际,所以在那次聚会中,他们的心都紧紧地相连,如同约拿单和大卫缔结兄弟的盟约一样。后来,汤米成为他的同工和祷告同件,多年来一直没有变。
但是,现在又有一个新的呼召,要他从旧日的束缚中更多地释放出来。一天,他来到布莱克山上,那地方非常安静,就好像是天堂的门户一样,主在那裹对他说:「过去你每天作七个小时去赚那每小时二先令的工资,但是从今以后你不要再为地上的主人工作了。你可愿意出来,将那七小时用来为我作工?」
那时豪威尔正站在一条小溪的木桥上,主问:你能不能向我保证,你不再仰赖任何一个人而活?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举起你的手并跟着我说:「我绝不向任何人要求任何东西,那怕是鞋带上的一根线,除非主指示我。」
正如同亚伯拉罕在战胜后拒绝拿取属于他的战利品,就是所多玛王的财物,以免别人说他的富足来自他人的给予,上帝也要求豪威尔在往后的年日裹立于同样的地位。于是在那座木桥上,他举起了手,庄严地立下誓言:「我相信你必能保守我,过于煤矿公司所给予我的。」这种凭信心的生活并不容易,因为他早已脱离过去那个布道团,停止布道的工作,也没有再和基督徒朋友来往。在那个团裹,自然会有人奉献,供应他们的需要,但不参加布道团,就很难收到别人的奉献了。就在他立下誓言的那一刻,主提醒他家中现实的生活:「记住,你在家裹若不付钱,就不能吃任何一餐饭,免得你的兄弟说是他们在供养你。」他的家庭当然不介意帮助他,但是主要他知道:真正凭信心的生活,是指一切需用都直接从上帝支取,在他把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上帝之后,他一定可以自己负担基本的生活,不倚靠任何人,尤其是家人。
他顺服上帝所付出的代价,是再一次伤害了他母亲。她原本很高兴他不再做「拿细耳人」,也不再有那些奇怪的行为,以为他今后可以过正常的生活。所以当他告诉她上帝给他新的指示时,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冲突真的很严重,延续了好几天。她问:「你父亲会怎么说?如果你付钱给我们,你就变成一个房客,而不是儿子了。」但是这是他向上帝许下的誓言,他知道上帝一定会替他打开这个僵局,改变他母亲的心意。「如果你准许我为三餐付钱,我就留在家裹。他对她说:「否则我今天下午就搬出去。」在他母亲同意他按月付费之前,他确实出外开始试图寻找食宿的地方。
接着主给了他一个假期,让他完全来敬拜他心中挚爱的主。他每天都到山上,不见一个人的面。这些日子并非过代祷的生活,也没有任何负担,只是单单地舆主相契,完全沉浸于与上帝同在的甜蜜中。他常说那一个月是他这一生最宝贵的一段日子。
他以一便士的钱开始这个月,而上帝并没有为他加添一分钱。所以刚开始他到山上的那几天,魔鬼每天早上都不断地说:「你的祷告还没有获得应允呢!」然后有一天早晨,当他正穿过铁门,走出屋子和田野,主对他说:「从你关上门的那一刻起,不准魔鬼再对你说一句话。在你付钱给母亲之前,你不会需要另一分钱。」豪威尔说:「于是我给了魔鬼重重的一击,告诉地在月底之前,我不会有任何一句为钱而发的祷告。过去我从不怀疑我的僱主会不会在星期六不付工钱给我,所以我又何必怀疑上帝?我真地再也不为什么祷告,只学习敬拜那位属天的新郎。」
在那个月的最后一天,约中午时分,主要他下山回家。他一到家,他的父亲也正回来要吃午餐。这回,他这次的蒙召所要经历的最后一次考验终于来了。他父亲说:「经理说他把你的职位留着,你随时可以回去工作。」豪威尔叫起来:「这人怎么这么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父亲继续说:「但是如果你真的不再工作赚钱,你要怎么养活自己?」豪威尔反问他父亲:「难道你不相信,如果我为上帝工作,祂也会像我那些地上的僱主一样供养我?」他父亲再问他:「可是你说说看,有那一个人是靠这种日子生活的?」他父亲很快又说:「乔治慕勒已经死了,难道你要叫死人来帮助你?」「那么,您不相信主的话说:「腰袋里不要带金银铜钱,行路不要带口袋……,工人得饮食,是应当的。(太十9-10)?」豪威尔引用这段经文似乎说服了他父亲,于是他父亲再加了一句:「我只不过替你传个口信而已。」
他们正谈话的时候,邮差为豪威尔带来一封信。那是哥塞特寄来的,邀请他参加伦敦市的布道团,并提供他一百镑的年薪。信上还特别强调:「传福音的靠着福音养生。」(林前九14)豪威尔看到他父亲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下来,原来他父亲心想:「他真幸运,什么好处都临到他身上。」他对豪威尔说:「传福音的靠着福音养生。当然。传播信心的人也该靠信心而活!」这场争战总算是胜利了!他的父亲笑了起来。半小时后,主就送来他需用的一切。这对于他未来长达四十年的祷告生活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并充分地证明了主祷文中那句:「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太六11)
就在狄克叔叔获得医治的同时,一位名叫乔伊·艾文斯(Joe Evans)的年轻人,突然罹患急症,肺部大出血。他曾在最早期的木屋聚会中蒙恩,并且在宣道团的工作上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医生嘱咐他到疗养院去,他不知是否应该听从,于是来问豪威尔的意见。豪威尔深怕他自己的意念取代了上帝的判断,所以他在上帝面前等候了好几天,然后才告诉乔伊,照医生的吩咐去行。表面上看来,好像是他们失去了信心,但上帝教导他说,在人为的救治无效时,祂就会施行拯救。所以,他对乔伊说:「你去疗养院十分安全,也许主想要藉此证明医药的能力不能与祂相比。」
乔伊在疗养院住了五个月,出院时不仅发烧,还严重地咳嗽。医生没有给他任何希望,只命他买一顶帐篷,住到布莱克山上去。豪威尔再一次嘱咐他:「照医生吩咐你的去做,如果这样仍然无效,那么上帝就有一个医治你的机会了。」
乔伊常常在豪威尔到山上探望他的时候,开玩笑似地说:「在我讲道那么成功而你得到代祷的职分之后,我竟然沦落到住在这帐篷里,活像在山顶上插了一面旗子,昭告大众我们对医治没有信心。」但是,豪威尔说:「如果不是圣灵教导我,只能按照祂要我做的祷告来祈祷,我早就开始为我这位朋友的病情祈祷了。这件事证明了一个原则——虽然我已获得代祷的职分,但我只能在圣灵引导下运用这个权柄。」
乔伊在山上住了两个多月,但一直没有好转。医生说他可能活不过那个冬天,除非他能搬到热带气候的地方,如麦德拉(Madeira,在大西洋中的一个岛)。另外一位天鹅海地区的专家也证实医生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是当这话传到乔伊的父亲耳里,他立刻反对医生的说法。因为他们家很穷,认为医生的办法只适合有钱人,穷人家子弟没有这个权利。
就在那天,豪威尔收到一笔三百廿镑的奉献!他说:「我要三百廿镑做什么?我每天只要有二便士就可以过活了!」但是这笔钱来的目的很明显,有如上帝自己伸出的援手,是为了乔伊。于是豪威尔问乔伊的父亲:「如果你很富裕,你会把儿子送到热带地方去吗?」「我想我会的。」他回答。「那么,现在我有钱可以让他去了。J听见这话,乔伊的父亲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对上帝的恩典原本一无所知,但是豪威尔形容他当时的情形说:「他看见上帝的爱使他和有钱人一样平等。我想这笔钱能使一个人悔改,也实在太值得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乔伊如何到麦德拉去,以他的健康状况,他不适合一个人走这趟旅程。豪威尔并没有想到要亲自带他去,因为主已经向他指出未来的计画。但是,一天夜里,他辗转难眠,然后主向他说话了。祂问他谁要看护乔伊,并且说:「如果你自己不陪他去,也不要让任何其他的人陪他去。你不可以要求别人做你自己能做的事。」这可是个大试验。他知道如此一来后果会如何。从第一个病例开始,他接触过许多的肺病患者,使他对疾病产生一种恐惧;何况那一年全国正在举办防治肺病的运动,到处都在提醒接触病患的危险性。
在让别人知道之前,他先告诉了钟斯小姐,对她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三个月后可能他自己会染患肺病。她听了这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回去祷告。祷告了两天之后,她告诉他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原来主问她,如果那位病人是豪威尔,而有另外一个人提议要陪他,她会阻止那人吗?圣经上不是说,你愿意别人怎样待你,你也要怎样待人吗?想通这一点,她心中就释然了。
于是,在一九一〇年的夏天,乔伊和豪威尔出发往麦德拉。抵达之后,有一位别人介绍的当地宣教士来迎接他们。他注意到乔伊的肺病已进入末期,就问他们有没有多带一位医护人员同行,又问他们喜欢住那一间旅社,英国人开的是七先令六角钱一天,葡萄牙人开的是四先令二角钱一天。主早就嘱咐豪威尔要过平常人的生活而且钱只能花在必要的用途上,所以他们选择了葡萄牙人的旅舍。对豪威尔来说,在度过一段长时间隔天吃一餐的日子后,这里的待遇真是一流的,但这段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葡萄牙食物不合乔伊的胃口,到第三天他就很不舒服了。豪威尔便吩咐乔伊安静休息一下,他自己退到野地与主同在。在那里主指示了他当行之路。主允许他每天可以花费八先令四角钱,供两人在旅社的食宿,于是他把乔伊安置于英国人的旅舍,每天缴七先令六角钱,他自己就靠剩下的十角钱度日。
当地的宣教士听到这件事以后的反应是:在麦德拉住宿一夜只花一先令是不可能的事,更别说还有其他花费了。但他提出了一个建议,说豪威尔可以使用海员休息室,就是宣教士会所地下室。他本来可以提供宣教士会所的一个房间给豪威尔的,那样显得比较合理,但是上帝要他这样建议,因为祂在这件事上有特别的目的。
海员休息室是一栋很大的建筑,房间可以容纳十二个人以上。豪威尔说:「但是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人来住了,只有热带地方的一些小动物住在里面,所以我略略领会到当年在埃及法老王所遭遇的第三和第四种灾害。第一天晚上我不能入睡,一直在勇敢地和小虫们奋战。第二天早晨的早餐这场战斗更到达高潮!那一碗桂格燕麦片,有很多小东西和我一起分享,我一边准备早餐,牠们就一边忙着享用!我想我和彼得一样有权利抗议——不吃爬虫类!然后我心中开始对那位宣教士不满。通常我不会为任何事有这样的反应,我—向很小心保守自己的心怀意念,可是这次不满的情绪在心中异常扩大,使我无法去爱他。
「我觉得很疲倦,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事了。这时候的我,看来只不过是个平凡的人,而不是个圣灵充满的人。我很想哭,但主说:『在你哭之前,我有话对你说。你不是曾于讲道时提到基贝尔(James Gilmour)在蒙古时每天仅有两角钱过活?你不是曾讲过以西结是如何生活的?』听了这话,我求主饶恕我,但祂说:『问题的症结在你自己身上。我带领你到麦德拉这里来,是要让你看淸楚我的爱和你的爱不同的地方,也要让你知道在你本性中还有一些我要袪除的缺点。在你对主比那位宣教士对你还差的时候,救主仍然爱你。当祂在世上的时候,祂能够爱祂的仇敌,而你却从来没有让我将你提升到这样的境界。祂能够爱那些只把次好或更差的事物给祂的人,把他们当做是已经把最好的给祂一样。』
我赞美上帝,祂向我指明这一点。我应该要爱都位宣教士,不是因为他给我什么,乃是我理所当然地该爱他。我可以看出,原来救主基本的性情是爱,若是我的本性也同样是爱,无论这位宣教士做什么,都不能影响我。这个道理如灵光一现后,我便跪下来,求圣灵不要让我离开那地方,直到我能对付淸楚自己这项缺点为止。想想看,要是我的本性还是和原来一样,我怎能继续再传讲登山宝训的信息呢!就在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爱主:我知道祂能爱那些迫害祂至死的人,而且那爱是无限量的。
那天我到麦德拉的山上,看见主的荣美便敬拜祂。我眼中已没有那位朋友,只单单地与那完全圣洁的救主同在。我终于了解圣灵所要我获得的属灵地位,乃是让圣灵将完全的爱、完全的饶恕和对人完全的怜悯放在我心里。你可能以为我在一个小时内就得着了,因为口中说饶恕别人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即使第一次你饶恕了别人,同样情形发生第二次的时候,你就很难再度饶恕他了。除非你已学到主的样式,能像祂一样饶恕人。有好几次我以为我已经能真诚地去爱那个宣教士了,可是等到我看到他时,过去一些不快的感觉还是立刻重现。
但是,在六个星期后,我真的改变了。好像一个酗酒的人看见救主为他所做的事而改变一样,我完全地改变了。祂将我带入一个全新的生命,使我有完全的爱。这个事实在我第二天遇到当地的另一位福音工作者后获得证明——以前我们很少交谈那天早晨他突然问我:『你住在那里?』『在宣教会所。』我回答说。『在会所?』他又问。听他这么一问,我就对自己说:『魔鬼来了!』因为我可以看见魔鬼在他身后。『是那间海员休息室吗?』他继续问道。『是的。』我说。『把你安置在那种地方,还算是基督徒弟兄吗?』他大叫说。要是前几天他这样说,情形恐怕就不一样了!但我用另一句问话来回答他:『你要为使用电灯和洗衣付钱吗?』他说:『要,而且费用很贵。』『我却可以免费。那位宣教士如此待我,这就称得上是基督徒之间的互爱了。』说了这话,我感到无比的释放和得胜!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住过比那间海员休昙室更有主同在的地方。在那里与主相契一小时的甜蜜,远胜在豪华旅社休息终日并享用美食。我终于明白上帝要我住在海员休息室的用意,而上帝也真是在那里。
乔伊在英国式的旅舍住了两个月之后,病情毫无起色。一天,他的病完全地发作了,使他以为他已濒临死亡,于是他很想回家鄕去。那一刻大家心情都很沉重,豪威尔觉得他必须坚强起来。他问乔伊:「你想主旣然带你来到这里,祂会在未表明祂的旨意之前让你死吗?这场病不是为死亡来的,乃是为了要彰显上帝的荣耀。」在豪威尔离开旅社搭火车下山时,乔伊忍不住大哭起来。要走真是很难,豪威尔担心那天晚上乔伊会大出血,乔伊泪水溶化了他。但是他说:「当我踏上火车,我听见一个声音,就像孩子听到父亲的声音一样,祂说:『一个月后的今天,乔伊会康复。』上帝的荣光降临在火车上,车上的人都感觉到了。」
回到海员休息室后,他立刻坐下来写了三封信回家。一封给他的家人,一封给乔伊的父亲,另一封给钟斯小姐,告诉他们一个月后,他就要和乔伊一起回家了。在那一天,「当人的力量和医药都已失败之后」,主让他看见「有一个更高的定律将要发挥作用。」第二天早晨他回到赖德旅社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乔伊。起先他就捉狭地问他,对未来有什么展望;乔伊悲伤地回答:「除了坟墓以外,什么都没有。」但他在移到英国式旅社住宿的时候曾经保证过不再有怨言,所以他对上帝的旨意已丝毫不敢抗拒。豪威尔于是提醒他上帝在疗养院中对他所施的恩慈,在户外的治疗,在麦德拉这段时间里与他的同在,并平静地对他说:「祂却把好酒留到如今。祂要一个月之后使你痊愈。」听到这话,乔伊的眼泪开始涌流,豪威尔形容说:「就像泉水般涌出,一直流了两、三天。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回家看他的朋友了。他说他相信我的叔叔蒙医治的案例,但他没有信心他自己也可以同样蒙恩。然而,过了一两天,他就能真地相信这件事了。J
那天晚上豪威尔遇见那位宣教士的妻子,她像平常一样探询他朋友的病情。「他病得很重,但是主告诉我祂在一个月之后会医治他。」豪威尔答覆她说。对她来说,这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于是她叫嚷着说:「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的两片肺叶都几乎不存在了。从来没听说这么重病还能痊愈的。J他回答说:「以前没有这种例子是因为人没有信心,但主已经告诉我祂会治好乔伊,而且一个月后我们就要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他遇到那位宣教士,他妻子已经把他们昨天的对话转告他了。于是他对豪威尔说:「我听说你们一个月后要回去了。你们来的时候是为了避寒,现在你却要在严冬时节里带着一个肺病患者回去。难道你是要回去找专家吗?」豪威尔回答:「当然,我还有两百镑,我会尽各样的努力寻找最好的药,并且会完全遵照医生的嘱咐。」他向那宣教士解释说,他绝不排斥医药,而上帝在自然或人为的力量没有用尽之前不会施展属灵的能力,他且问他:「如果连专家都已经放弃他,而他竟然痊愈了,你会相信那是上帝作工使他得医治吗?」他噙着眼泪回答:「我会,这个说法真是再合理不过了。」他接着就把这件事传遍了麦德拉的各旅社,他也十分诧异听到豪威尔说他有两百镑,却住在海员休息室里!
专家为乔伊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告诉他情况很危急,可能会再发生一次大出血。医生教豪威尔要看住乔伊,不能让他离开视线范围内,并且建议他们最好是回家去。「于是,我们都体会到人的方法真的已到尽头。」豪威尔如此说。
他们那封乔伊在一个月后可以获得医治的信到达布利南曼之后,乔伊的母亲拿着信去给那位建议乔伊入疗养院的医生看。他看了以后大笑,说那是不可能的,但他附加了一句话说,如果这事成真,他立刻就要悔改信主。
豪威尔答应专家,留在乔伊身边,所以他也搬进了旅社。他说:「那一个月真像在度假,因为这件事根本不需要祷告。主旣已说他会得医治,我们就全然相然祂,心头毫无负担,像小鸟一样快乐。很多附近的人听说这件事以后都来探望我们,而且带着高度的兴趣等着看结果如何。」
在预定获治愈的一周前,他们就订好了回程的船票,并做好赋归的准备。豪威尔提醒乔伊说,狄克叔叔痊愈的那刻与主先前啓示的时间完全相符,所以他建议乔伊到主面前求问他获医治的时间,究竟是星期六早上几点钟,好让他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有分。他祷告完后笑着告诉豪威尔说,他得到两个答案,清晨三点和六点,但他知道前者来自魔鬼的错误启示,因为那时间太早了,所以他相信是六点。他们同意在痊愈当天立刻拍发电报给乔伊的父亲。
豪威尔说:「那日的前一天让人非常兴奋,我要他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到我的卧室来,把消息带给我。我们分开前握手互道晚安时,他说:『想到这是我最后一夜带着肺病上床,令我十分紧张。』我自己则因为喜悦和兴奋,几乎彻夜不能成眠。那夜实在是段庄严神圣的时刻,尤其在五点到六点之间,我们热切期待着预定的时辰来到。但是六点到了,乔伊却没有动静,于是我唤他来。他到我房间时以毛毯裹着头,进来后就坐在床尾,垂头丧气地说:『我什么改变也没有,我的感觉和昨天一模一样。』
「圣灵立刻对我说:「你发了电报吗?』于是我要乔伊回房去为我祷告。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他这样做,因为需要代祷的人是他。接着我来到主面前,询问主迟延的原因。主说:『如果我告诉你他已经复原了,你会去拍发那通电报吗?如果你相信我的医治能力而不理会你眼所见的,和你朋友所说的,你会获得比治愈狄克叔叔更高的地位。』这是重点。我知道打电报回狄克叔叔获医治的地方代表什么意义,因为如果这次我失败了,大家就都会说狄克叔叔的痊愈不过是个巧合罢了。唯有对上帝真正的信心,才能教我先去发那通电报。主教我想起百夫长的仆人那个例子。我能不能仅相信上帝的话而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心中挣扎了约一小时后,我就出去发那通电报,那时乔伊还没有真正痊愈。在早晨八点前,我抵达电信局,并且发出电报,电报上只有一个字:得胜(victory)。电报发出后,我发现我的双手已经因出汗而湿透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中午时我们都坐在旅社前等待进午餐,主的灵忽然像一场骤雨般临到乔伊身上霎时他就痊愈了,他立刻告诉我,我们都欢喜得手舞足蹈。他要我和他赛跑,结果他追上了我。他好像以利亚在亚哈面前逃跑一样,使尽了力气。在喜悦中,我们竟忘了那天是安息日,不可以赛跑!那种喜乐真是难以言喻,不仅是为了病得医治,乃是为了信心得胜。那天下午我们一起参加了宣教士的聚会,这是乔伊十二个月来第一次参加的聚会。得胜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宣教士忍不住立刻向大众宣布。」
两天后他们离开麦德拉返回家鄕,有许多旅社里的人来欢送他们,这些人都已蒙恩。宣教士全家人也来了,场面十分感人。他们在星期六抵达家园,第二天就有医生到家里来问乔伊愿不愿意再做一次身体检查。检查完后,医生说:「这真是太奇妙了,太奇妙了,我在他身上找不到—点点病症。」那个星期天,那位医生就到教堂聚会了,这是他搬到这个地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上教堂。几个月之后,当另外一位肺病患者去找那位医生时,他对病人说:「对不起,医生对你已无能为力,请你去找主耶稣吧!」那年轻的病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以为他开玩笑,但他再一次说:「我是说真的,你去试试主吧!」
在经历这次医治的案例后,得胜的背后所隐藏的代祷之路逐渐通过最艰难的考验。乔伊也参加了宣教团,因为先前他已察觉到有这样的呼召。可是,在他们从麦德拉回来后不久,豪威尔发现他自己开始咳血了。他确定在这一段亲密陪伴乔伊的日子里,他也染上肺病,但是他知道在他内心里的平安毫不受影响,而且他对过去做的事一点也不后悔。事实上过了几天以后,发现他的病情并不严重,不过他已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对主的顺服是真实而完全的。
豪威尔从麦德拉回来后不久,就和同样来自布利南曼,自幼就已认识的伊莉莎白·哈拿·锺斯小姐在一九一〇年十二月廿一日举行婚礼,结为连理。锺斯小姐是在经过数个月强烈的悔罪之后,于威尔斯大复兴期间重生的。后来她成为帮助小鎭的那羣靑年之一,上帝慢慢把两人撮合在一起,使他们两人感觉到上帝有意要他们结婚,并为那些流浪汉预备一个家。但不久,上帝却领他们往反方向走,要他们放弃婚姻,甚至完全不知道何时有恢复的可能。于是他们等候了三年,直到主的话临到他们,要他们结合,共同事奉主。婚后豪威尔太太对她的丈夫而言,成了神所赐予的终生伴侣和可靠的好帮手,常常与他一起分担灵里的重担。
有人从美洲寄来一份可观的贺礼,足够支应婚礼的开销和购买家用必需品。但在婚礼前一星期,忽然有一个人来找豪威尔,说他他正遭遇困难,需款甚急。在凭信心的生活中,豪威尔总是持守「把钱花在最需要的地方」这个原则。他想,旣然这个人这么急需用钱,婚礼还有一星期才擧行,那么先把钱给这人吧,反正主一定会充分供应。没想到直到婚礼前一天;都没有再得到任何支助。他回忆道:「我对主说,如果在其他的日子,我不会在意,但在这特别的日子,我不能不在意,为这个婚礼,早上我们已邀请我的姐姐和姊夫一同观礼,第二天早晨,我们必须赶搭第一班火车。现在,我竟然连一分钱也没有。通常在这样的时刻,会令人对主产生怀疑,但我们确信祂不误事。结果在那天深夜里,有人送来一大笔钱!于是从此我们两人就开始一起学习过信心的生活。」
几个月之后,他和一个朋友连袂前往美洲,再度展开布道的生涯。他拜访了许多老友,尤其是在他悔改的那个小城里的朋友。旅行布道三个月后他们返回家鄕,不久圣灵就啓示他们,要他们重新加入教会。在个人宣道了这么久之后所过的是隐藏的生活,要再固定加入一个教会,实在有点奇怪,他和妻子已经有五年之久没有在教会里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该去那一间教堂?他原来是公理会的会友,他的妻子则来自于浸信会。后来在主的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间小小的公理会教堂,那教堂在那时没有牧师。他们此举使得信徒们非常困惑,甚至超过他那段隐藏式生活所带给人们的猜疑。因为在大复兴期后,受祝福的人和小教会之间有些隔阂,彼此渐渐疏远。许多人离开教会,组织宣教团。例如豪威尔的长兄约翰,一向在家中最受尊重,曾在大复兴期中悔改,并成为教会中的执事,但后来他脱离教会,和一些朋友负责筹建了布利南曼(Brynam-man)的福音会堂,那个会堂至今仍是城里传福音的重要据点。时间过得越久,宣教团和教会之间的距离也越大,虽然有许多传教士在大复兴期中是在教会中受祝福差派的,教会的信徒们也仍支持帮助他们,但是这样的距离却仍渐渐形成,所以当大家听说豪威尔返回教会的时候,他们都认为他在开倒车,尤其是他所参加的教会是在他们宣教团作工的一哩范围之内。
起初他只是参加一些聚会,但在那些聚会中圣灵已开始感动他。后来,有一个星期天,在他要去参加主日崇拜的路上,上帝告诉他,他要开始牧会的工作。他立刻直接回家,对他的妻子说:「你可知道你嫁给了一位牧师?」他没有对别人提起这件事,直到有一天,教会中的长老问他愿不愿意加入牧师团,他才表明了心志。于是在那次聚会后,他被接纳按立为牧师,并开始了第一次的讲台,主呼召他成为一个牧师,乃是要藉此操练他,后来他和妻子二人,一同进入卡马森(Car marthen)的神学院就读。
他说:「在那段时间里,我的讲道从不触及代祷的事情和我过去的生活,只是单单传讲最基本的福音。能够站讲台以圣灵的能力宣扬基督那测不透的丰富,实在是一项特权。主许可我回到以前的日子,一种正常的生活,我很感谢祂让我享有在那地区各个教堂,轮流向广大会众传讲信息的权利,再也没有比宣扬十字架的道理更荣耀的事了。主教我多多传讲永生,而不要仅解释圣灵神圣的位格。那时有很多人相信基督受膏做祭司和复活的真理,却对他们已脱离死亡享有永生的事实没有把握。从我开始讲道以后,在代祷的事上,我就再没有获得新的职分,也没有进入更高的境界,因为我的时间和思想都用在工作上面了。」但他还是原来的豪威尔。有一天在卡马森,他和一位同学遇到一个衣着单薄的流浪汉在寒风中颤栗,他立刻脱下外衣送给那人,这证明了他的爱心没有丝毫改变。
又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上帝再度呼召他。他和妻子两人对一些在西非宣教的朋友很有负担,常为他们祷告,尤其是参加安哥拉福音使团的史多伯(Stober)夫妇。豪威尔夫妇觉得应该在某些方面对他们提供援助,于是就向主求问。在寻求主的旨意的过程中,他们从一份杂志上看到一篇报导,说史多伯夫妇生了一个女儿,名叫艾迪丝(Edith)。豪威尔知道西非的气候不适合幼童,所以他对妻子说,这是一个帮助史氏夫妇的好机会,他们可以替史家带这个小孩,而让孩子的父母继续留在西非工作。这可是个真正的考验,因为带着孩子,豪威尔太太就得被绑在家里,而孩子却永远不会变成他们的。她做了一个决定:「他们既然能把一切奉献给非洲,我们也可以为这个小孩奉献我的生命。」他们写信告诉史多伯夫妇这个计画,没想到回信中却说他们就要回家了,回来以后再谈。
豪威尔说:「我在蓝诺德的聚会中遇见史多伯。头几天他什么也没有说,直到我要离开去参加一个宣教会议,他们才告诉我,他们非常感谢我们的提议,但是他们还不舍得在那个时候与艾迪丝分开。我没再说什么,就直接去开会了,谁知在会场中,我竟看见了有关非洲的异象。那时,郝德(Albert Head)夫人正代表南非宣教使团说话,要求一对已婚夫妇加入他们的宣教团,取代费斯弗(Edgar Faithfull)夫妇,因为郝德先生被宣召回鄕担任总干事。过去我曾听很多人提过宣教工场的需要,但我从来没有真正看过外邦人的需要。直到那天下午,主给了我异象,看见他们站在我面前,像羊没有牧人一样。」
他在星期六回家后就把参加会议的情形告诉她妻子,特别向她提到需要一对已婚夫妇的事。那夜,他们为这对夫妇祷告,一直祷告了很久都无法结束。好不容易祷告完了,他们却又辗转难眠。黎明前,主对他们说:「我要藉着你们应验你们的祷告。我要差派你们两个去那里。」豪威尔说:「在我们一生中,这是最出乎意料的一件事,我们以为那非洲的异象摆在我们面前,乃是要我们有为别人祈祷的负担,但是我们希望别人做多少事,要看我们愿意为主做多少事而定。也许眼前有上千个障碍,但主无准我们有任何藉口,祂说只要有愿意做的心,祂就会开路。」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男孩。在他们提议要收养艾迪丝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小孩。豪威尔说:「我们曾对彼此说,宣教士应该放弃孩子,把时间全部投入于工作上,但我们没想到原来我们已为自己设下网罗,以前我们认为别人该做的事,现在轮到我们自己要做了。」
在小孩出生前的几个月,主就啓示他们要为孩子取名「撒母耳」在他们的家族中,没有人取过这个名字,正如在撒迦利亚家族中,没有人叫做「约翰」一样,主把这个名字给了他们。在他的生命中,有很多与先知撒母耳相似的地方:一个是豪威尔太太也叫「哈拿」,另一个是她也把她的儿子奉献在祭坛上。
豪威尔自述他的故事说:
「这是我们蒙召的第一个试验,也是最大的一个,主曾说:『爱儿女过于爱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太十37)如今圣灵对我们说:你们要向我证明,你们爱那些非洲人的灵魂,愿意他们获得永生,超过爱你们的儿子。』我真不知道祂说这话是否当真。不错,祂是当真的,就像祂要亚伯拉罕带他的儿子上山,并把他儿子当做活祭焚烧在祭坛上。我常常在讲道时提到亚伯拉罕献以撒的榜样,并且强调,『带着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你所爱的以撒。』(创廿二2)但原来我根本不明白这件事对亚伯拉罕的意义有多重大!
我知道该如何舍弃自己的生命,但是要舍弃别人的生命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上帝在我儿出生前就为他命名撒母耳,我知道祂对他的出生有一个目的,原来就是要成为我们的试炼。上帝说:『如果你决定放弃他,以后就不能再要回来了。」但其实我们早就明白撒母耳不属于我们。我们必须舍弃他,就像上帝舍了祂的独生子,和亚伯拉罕舍了以撒一样。除非你的舍弃是真实且达到标准,否则在通过考验之前你可能早已崩溃了。把撒母耳留下来不是问题,但要我们的心完全放下他,就很难了。我们绝不可因为思念撒母耳而返回家鄕。
时候到了,我的妻子必须去接受圣经课程的训练,我们不知道主要我们把小小的撒母耳摆在什么地方。我们把这件事完全交托在主手中,不敢加以任何的干涉,以免犯下无可弥补的错误。在出发去非洲的几星期前,我的一位叔叔请我过去,也就是那位获医治的叔叔——狄克的哥哥,他的妻子是鄕间学校的校长,他们住在嘉南特(Garnant),靠近安曼福特(Ammanford)。他问我们要不要带撒母耳同去,我说「不要J。『那他要到那里去?」我说我不知道,『那么,』他说:『送他到这儿来吧!』他们从来没见过撒母耳,虽然其实他们住的地方不过是三、四哩的距离之外而已。在他来找我的几天前,他忽然想到撒母耳,兴起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代我们看顾他的念头。几天后,他们就来看他了。
那天回家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妻子,是超过一个人所能承担的,
虽然心理上我们已放弃了他,但是当主真地为他开了一扇门的时候,却像把我们的心撕成碎片一样。在抵达家门之前,我已能充分地控制自己的情緖,因为让我的妻子看见我的软弱对她没有好处。在我到家的时候,她正在陪儿子玩耍,那夜,我带着前所未有的心情看着我的孩子几乎无法把叔叔要抚养他的消息告诉妻子。最后我鼓起勇气告诉她。接下来的情况出人意料地好,我们都很庆幸一生中有这么一次难得的经历。那天晚上,我们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去非洲要使我们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们一步一步地胜过一切挑战,虽然这个过程极为缓慢而艰辛,但这也是与上帝相交必经的路程,我们一步都不能省略。
我的叔叔和婶婶来了,他们从未看过一个孩子像撒母耳这么可爱!毫无疑问地,主将父爱和母爱摆在他们心里。看到孩子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姊姊请去当护士。这情形看来好像是摩西和米利暗的翻版!早晨我姊姊来接孩子的时候,我想将来在永恒里我们会回顾这一段经历,而确定我们已经将最好的献给主。我们知道该如何奉献金钱、健康和许多其他的事物给主,可是要献上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最困难的一个试验。当然,那天早上魔鬼不会静默不语,牠说我是全世界心肠最硬的人,忍心把自己那么小的孩子送走,尤其是我让妻子收拾孩子的衣裳,天知道她心中有多难受!孩子的离开不止是屋里少了一个人,他简直掏空了我们的心。那天晚上回家后,我问妻子,她是如何面对这件事而坦然接受的,她说她到花园里哭了一场,然后心想,她曾经多次唱的一首诗歌:
然而我们无法证明我们对祂的爱,
直到我们把一切全献在坛上。
在早上,她终于有机会证明她对主的爱了,后来她又听到主告诉她:『把你们所献的和加略山的爱比较看看。』因着这些话语,她便度过了这次心灵的煎熬。
之后我们在祷告中,看见主给我们的报偿。祂对我们说:『你们所给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会百倍地偿还给你们,所以你们可以向我要求在非洲拯救一万个灵魂。』我们相信祂的话语必然实现。
豪威尔夫妇去非洲以后,撒母耳就完全变成理斯夫妇的儿子了,他的名字也被改为撒母耳·理斯。他被他们抚养成人,并毕业于牛津大学。他和先知撒母耳一样,像是特别为上帝分别出来的孩子,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事奉主。他在十二岁那年接受基督做他个人的救主,他的养父母们希望他成为一名医生,但他淸楚主呼召他出来传教。大学毕业之后,经过养父母的同意,他加入了亲身父亲的传道行列,其实豪威尔夫妇并没有给他任何的指示和引导,是上帝亲自把他带回他们身边。他成为圣经学院的助理董事。现在,在他父亲返回天家之后,他已是正式的董事了。如今大家都唤他为撒母耳·理斯·豪威尔,在他出生之前,主给他的父母十分美好的应许,而且在他们舍下他之后,主又使他的父母所献上的祭获得丰盛的荣耀,并为他预备了养父母,供给他无尽的爱和关怀。主的计划实在是奇妙无比!
在决定舍下孩子的同时,豪威尔写信给南非宣教使团的主席艾伯特·郝德先生,也就是开西和蓝诺德灵修会的主席,表明他参与宣教工作的心志。他把有关狄克叔叔和乔伊获得医治的事告诉郝德,郝德先生于是回函邀请他到伦敦去和宣教团的理事会见面,并要他偕同乔伊一起前往。
他们前往伦敦的那天早晨,豪威尔夫妇身上只有两镑的钱,而那天她也正急需要用钱。但是和往常一样,他以「最需要的优先」,所以在邮差还没来之前,他先拿走了那仅有的两镑,同时安慰他的妻子说,等邮差来的时候,一定带来更多的钱。乔伊和他买了单程票抵达伦敦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五先令。在第二天晚上与理事会见面之后,宣教团接纳了他们夫妇。次日,郝德先生为他安排了一次聚会,邀请他讲代祷的事。主祝福他的讲道,使听的人获得极大帮助。两天后他离开伦敦,郝德先生与他握手道别时说:「主藉着你向我说话了,我从来没有支持过一位宣教士,但上帝已告诉我要支持你成为我的宣教士。你不必再靠别人支持,你们的生活费用全由我负责。以后当你在非洲布道的时候,让我和你一起分享你们所收的庄稼。」
在搭上回程的火车前,他们和一些朋友共进午餐。离开餐厅的时候,有人塞了一个信封到豪威尔手上。他们抵达柏丁顿时,把那个信封打开,五个硬币镑掉了出来。他们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五先令,不料回去时竟带了五英镑!「主为我们行的奇迹就好像是使水变成酒一样。」乔伊形容说:「不过,祂却又换了一种颜色!」回到家之后他们擧行了一次感恩的聚会,豪威尔太太告诉他们,在他们离开后半小时就有两英镑的钱送来了。「在世上再也没有比试炼更能坚固一个人的信心了!」豪威尔做了这样的结论。
稍后,他们一同前往苏格兰,豪威尔太太要在那里接受信心使团为期一年的训练。不久之后,威尔斯先生独自前往伦敦,在活石学院修习九个月医学的课程。在这个阶段,仍然有很多信心的试炼,但同时也藉着神的恩典,使他能越过这些试炼,并得着释放。他在那学院中最亲近的属灵同伴是哈洛德·约翰(Harold St.John),他来自弟兄会(Brethren),后来成为一位著名的圣经教师。他们常在淸晨五点起床,一同安静在上帝面前等候祂。为了要彼此勉励,他们会互敲对方的墙叫对方起床。那时,豪威尔太太在苏格兰一切的需要都有人供应,完全不需要他寄给她什么。他说:「我们在信心的学校中,你必须学习完全的仰望,不可有丝毫的疑惑。」
有一次,他急需在几天之内筹到二十英镑的钱,这笔钱是用来让豪威尔太太进市立公路医院学妇产科课程之用,为了修这个课程,她专程到伦敦来。有另外一个与豪威尔一起上课的学生,毕业于剑桥大学,曾说他的祷告从来没有获得一次直接而明确的答覆,于是豪威尔便邀他一同来为那廿镑的钱祷告。那位剑桥毕业生从来没有听过有人为钱如此祷告,并且满怀信心等着钱到手。一天下午他们约好各自在自己的房间祷告两小时,那位靑年在祷告结束时已疲倦得不能动弹,他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慢,两小时似乎有两个月那么长!豪威尔却觉得他的祷告还不够,所以他建议他们两人晚上再继续祷告两个小时。「什么?要我花四个小时的工夫去求二十英镑!」他的朋友大叫起来。但是,最后他说如果豪威尔是如此需要帮助的话,他愿意再试一次。在这第二次的祷告快结束时,豪威尔来到他朋友的房间,说:「你不需要再祷告了,我的祷告已传到主面前了。」「你拿到钱了吗?」他问。「没有,但我已获得确据,钱一定会来的。」深夜里他们两人出外散步,那学生突然停住脚步,靠在一片栏杆上大笑。「你笑什么?」豪威尔问他。「我刚刚在想,那个必须提供我们二十英镑的家伙真够倒楣。」原来他已看见主的预备,结果两天后,豪威尔接到了两张面额各十镑的汇票。他立刻拿到朋友的房间给他看,他们都为此恩典赞美主。以后,学院的院长便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有特殊的宾客来访,他就邀请豪威尔来喝茶,顺便做些信心经历的见证。
有些人奇怪为什么豪威尔在已获得主给予医病的恩赐之后,还要去学医。但关键在于我们已提过的:他从不排斥医药。他在代祷生涯中领悟到一个很重要的原则——人的尽头就是上帝的开头。而他医好的病例通常是在药石罔效之后成功的。豪威尔说他只有一次拒绝使用药物,那是当他的妻子产下撒母耳而罹患重病时。主吩咐他不要让她服用任何药物。
他说:「这个考验可真是大啊!对我而言,这是一场信心的争战,对她而言,却是生死关头,我的立场从来没有动摇过,因为我确定那是主告诉我的。我对妻子说:『你不要吃药,也不会死。』在我们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一天早上读经,『对上帝要有信心』这几个字突然跳了出来。我们相信这话,于是从那一刻起,她就好转了。J
在医药和信心的一般课题上,豪威尔说:「在我们不淸楚主的带领之前,如果贸然告诉病人不要服药,而结果他死了,我们的建议就不过是引起一场悲剧而已。但我确实知道许多不依靠药物而能战胜疾病的例子。其中一件就是拉史多克法官,他向我作了很多主因他的信心而赐福给他的见证。另外一件是宣信先生,这位宣道会的创始人,他也一再证明了耶稣宝血有医病的大能。如果要服药,必须是在主引导之下而服用;如果圣灵要一个人不要服药,祂自己自然会负全责。我们都蒙指示去修习医疗和护理的课程,而主也向我们证明祂如此地带领乃是增加我们的能力。我们在爱丁堡和伦敦受完训之后,主开了一条路让我去做一位医师的药剂师六个月,我的妻子继续学产科课程,后来在宣教工场中,证明了这段学习经历非常地管用。」
他们出航前一星期,宣教团寄了一笔钱来,支应他们去伦敦的费用,但他们还需要补充一些装备,于是老原则又来了——最需要的优先。豪威尔说:
「我们常想存一些钱,好让我们可以尽量避免受上帝的试验,这次我们更是想尽办法要如此。但该花的钱不能留,而要去当地的人都认定我们会带着齐全的装备而去。于是我们不得不把钱用来添置必须的装备。那一个星期里,我们认为在我们去伦敦的前一天车钱一定会来的。但是当天到最后一批邮件送完,都没有钱寄来,而第二天早晨我们要搭的火车在第一批邮件送来之前就要开了。本来要向叔叔婶婶和撒母耳说再见是非常困难的事,但和火车票的负担比起来,告别反而是比较容易的一件事。这是主常用的一个方法,当我们背负一个重担觉得无力承担时,主就会另外给我们一个担子,使我们觉得前面那一个比较轻省。
第二天早晨,向双亲道别并不是那样的困难,因为我们还有更大的难处,就是没有足够的钱,却必须起程往火车站去了。我们确信在火车月台上主会预备,然而事与愿违,而火车就要开了。我们该怎么办呢。只有一件事还算可能,当时我们身上还有十先令,我们决定先去这一点钱可以到的地方,然后我们的尽头将是上帝的开头。
本来照预定的行程,我们必须在离家约廿哩的蓝利车站转车,在那里等几个小时。所以,在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的情形下,我们只买了到蓝利车站的票。在家鄕的火车站,有很多人带着各样的祝福礼物来给我们送行,但他们不知道:我们需要去伦敦的钱!有些人甚至远在蓝利,也一路唱着歌到车站来送我们。当时我心想:『要是此刻我有钱,我会唱得更好。』
在蓝利我们出了车站后和一些朋友共进早餐,吃完早餐后走回车站,仍然囊空如洗,没有接到任何钱。而火车就要来了,然后圣灵对我说:『如果你有钱,你会怎么做?』『我会到售票的地方排队。』我说。『好,你以前不是在讲道时说过我的应许和现金等値?现在你最好去排队吧!』于是我唯有顺服。在我前面约有十二个人排队,他们一个一个走出售票亭。魔鬼这时不住地对我说:『现在只剩几个人排在你前面了,等轮到你的时候,你只能眼睁睁地空手晃过去再晃回来。你常讲到摩西在领以色列人出埃及时,前有红海后有埃及追兵,现在你也要被阻隔在中间,进退两难了。』『是的,进退两难,但是,像摩西一样,我会光荣地被领出来。』当我前面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从后面排队的人羣中跨过来,对我说:『抱歉让我插个队,我不能再等了,因为我要赶着去开店门。』他一边道再见一边把三十先令的钱放到我手里,就这样,我有了买票的钱!这件事真是太荣耀了,不过它仅仅是主在非洲为我们所行大事的一项初试而已,证明只要我们顺服,祂会施行更奇妙的事。在买到票之后,送行的人开始把礼物交到我们手上,原来主要我们通过试验以后才允许我们接受这些礼物。在往伦敦的路上,我们一路唱着赞美的歌曲!」
抵达伦敦后,郝德先生邀请他们第二天早上共进早餐。他告诉他们说,他准备了五十镑要给他们,但没有寄出。豪威尔说,也是对他自己说:「感谢上帝,你没有寄出,如果你寄了,我就不能在那队伍中经历上帝的恩典了。」
他们的装备中还差三样东西:一只表、一支钢笔和一件雨衣,他们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过他们需要这些东西,可是在早餐的时候,郝德先生问他们说:「你们的表是那一种的?」然后告诉他们,他的儿子艾福瑞(Aifred)希望送他们两人各一只手表。接着他问:
「你们知道非洲有一段雨季吗?你们是不是准备了好的雨衣?」他们说他们没有准备,郝德先生便写了一张卡片,要他们按卡片上的地址去一人买一件,记他的帐就好了。在卡片上写完地址后,他又问:「你们看过这种钢笔吗?J「没有。」他们回答说:「你们一定要一人带一支去。」他说他们向主提的三样东西,现在祂都替他们预备了。
郝德先生又邀他们翌日早晨共进早餐,并一起祷告。他建议豪威尔向仆人们说一些有关信心的经验。「你曾有一段凭信心的生活,是不是?」他说。「是的,最近也还是如此。」豪威尔回答说,并把那次没有钱而去排队买票的事告诉他们。郝德先生屏息而听,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结果。「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他叫着说。但豪威尔告诉他见证还没有完,前一天在和郝德先生共进早餐的柯利餐厅里发生的事更精采呢!他接着把表、雨衣和钢笔的故事告诉郝德。「我没想到主竟然这样引领我将你们所需的供应给你们。这个故事値一千英镑!J郝德先生说。
在一九一五年七月十日,他们离开了英国,带着光荣的胜利同去。他们知道呼召他们过这个凭信心生活的主,会在各样的情况下供给他们的需要。
南非宣教总使团创立于一八八九年,其宗旨是为了将福音带进许多在南非从未听过福音的地区,首任理事长是慕安得烈牧师(Rer.Andrew Murray)。在豪威尔夫妇加入的时候,宣教团里共有一百七十位欧洲人和南非同工,分处于二十五个工作据点,最北到比属刚果(Belgian Congo)的南部边境,东到葡属安哥拉(Angola),西到莫三鼻克(Mozambique)。豪威尔夫妇被派到设在盖彻兰(Gazaland)的路西突(Rusitu)福音中心工作,靠近葡属东非的边境。他们加入已在当地工作数年之久的哈奇(Hatch)夫妇的行列,在他们之前也早已有很多人在那里奠定坚固的基础;并为福音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哈奇夫妇当时正在硏究有关主再来的真理,他们花了很多时间在读上帝的话和祷告上面。他们希望自己的灵魂能获得更深的赐福,好让他们牧养的信徒能因他们蒙福。所以在豪威尔夫妇抵达之前,他们的心早已预备好要让圣灵作工。
对新的宣教士来说,最重要的功课当然是先花一段时间学习当地的语言、适应当地的气候和习惯当地的生活方式。大家早已听说豪威尔夫妇是来自一个曾发生一场属灵大复兴的地区,所以他们都急切地询问豪威尔夫妇是否也带来任何属灵的祝福给他们。豪威尔告诉他们说,大复兴的泉源来自于圣灵,而且祂一定可以将在威尔斯所做的工同样做在他们身上。他们要求他讲述这方面的道理,当然需要透过翻译。在他们的语言中没有「大复兴」这个字眼,所以他用五旬节来形容说,大复兴就像上帝亲自降临,感动每个男女的心,并且将许许多多的人推进上帝的国度。他也可以在这里作同样的工,只要他们愿意悔改。
在接下来的一些聚会中,豪威尔继续向他们传讲大复兴的信息,六个星期后,圣灵开始感动基督徒。一个周五晚上,约有十二个人聚集在豪威尔的家里,豪威尔教他们合唱:「主,赐下大复兴,并从我开始。」当他们唱这诗歌的时候,圣灵降临在他们身上,于是他们不停地唱,唱到第二天,甚至唱到另外一个地方。豪威尔倾听他们的歌唱时,他发现那歌声他曾在威尔斯听到过。他说:「你一听到就知道,但你不一定能一起唱,我是到了第二个星期的礼拜四才能跟着一起唱。那歌声中有一样东西能改变你,并且把你带入上帝的安息中。」
每星期四晚上,四个宣教士固定地聚会、研读圣经和祷告。那天晚上,当他们一起屈膝祷告时,主对豪威尔说,祂已听了他们的祷告,并要在他们当中赐下大复兴了。他立刻叫大家起来说不必再祷告了,圣灵就要在他们这个地区降临,像当年使徒在五旬节被圣灵充满一样。因为上帝的话语有如此的大能,所以从那一刻起他们就期待着大复兴的开始。每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他们就以为是有人来通知他们说:圣灵来了。他们等候了两天,然后在星期天的时候,祂真的来了。下面是豪威尔就那天之后发生的事所写的曰记:「那个星期天是十月十日,也是我的生日。当我在向会众讲道的时候,我淸楚地感觉到圣灵已逐渐降临在大家身上,到了晚上,祂来了。我永远不忘记那一刻,祂先降临在一个名叫柯菲丝(Kufase)的小女孩身上,那女孩徒悔改后已禁食了三天,因为她还没预备好迎接主的再来。她祷告的时候,忽然哭了起来,不到五分钟,全体会众都一起向上帝仰脸大哭。像闪电和打雷一样,圣灵的能力降临下来,即使在威尔斯的大复兴期中,我也从没看过这样的情况,只听过芬尼(Finney)和其他的人说过这种情形。天门敞开了,恩典和祝福满满地倾倒下来,直到无地可容。我在灵裹进入忘我的境界,也和他们一样大声告。但我只能说一句话,那就是『祂来了。』我们一直祷告到深夜,没法结束聚会。在我到非洲之前,主对我说的话已经真正地实现了,仅仅在六个礼拜的时间内。你永远没法描述那些圣灵充满的聚会,是何等的荣耀。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整个地区发出来的声音——每一间房舍都在祈祷。
第二天圣灵再度来临,大家一直祷告到清晨六点。继续六天以后,信徒们开始认罪,在圣灵助他们悔改之后,每个人都获得释放。他们的罪都得到赦免,并且经由圣灵的啓示遇见了救主。每一个到主面前的人都被圣灵充满,信徒们一个个站起来做见证,每个人的双膝都红肿了。在一周结束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受了圣灵。后来我们每天都举行奋兴聚会,长达十五个月之久从未间断,每周五则聚会一整天。数以百计的人悔改——但我们仍向主求更多——我们要求一万人,那是祂给我们的承诺。」
这个圣灵大复兴的消息传回英国和邻近的福音据点之后,贝西波特郝德女士(Mrs.Bessie Porter Head),也就是艾伯特·郝德先生的太太,写了两本小册出版。书名为「盖彻兰的精进」(Advance Gazaland)和「盖彻兰大复兴的回顾」(Retrospect and Revival Gazaland,注一)。
郝德夫人在书中先记述一八九七年路西突福音中心创立的经过。有好几位拓荒的宣教士在建立初期福音事工时牺牲了性命,其中包括哈奇先生的第一任妻子。他们在那里耕耘了很多年,在豪威尔夫妇去了以后,上帝的祝福也跟着来了:「两位先来的拓荒者(指哈奇夫妇)已在那里劳苦工作了很多年,他们真的是『流泪撒种』,以耐心和祷告流泪传撒生命的种子。而后来的两位(指豪威尔夫妇)正在帮助他们『欢呼收割』丰硕的庄稼,这庄稼是藉圣灵的能力而收成的,目的乃为荣耀上帝。」在描述了第一个主日圣灵大能所做的感动工作后,郝德夫人继续写道:「聚会从淸晨延续到黄昏,中间只有短暂的休息,人们或是哭泣或是认罪,宣教士都无法插一句话,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哭或为他们祷告。一段时间里,会有人一边跪着一边在灵里的痛苦中认罪,但过一会儿,另外有人为了『罪得赦免』而欢喜歌唱。这种情形从星期天一直延续到星期四,圣灵不断地施行大能,领人悔改和认罪,这种工作绝对不是任何人为的力量所能完成的……
听到上帝在路西突作了这样奇妙的大工之后,邻近地区的美国宣教中心(在南方约四十哩)写信来邀请哈奇先生和豪威尔夫妇去造访西林达山。这个福音中心规模很大,有一组医生、牧师、教师等。在周四早上九点举行第一场聚会中,会堂挤满了人,宣教士先介绍在路西突如何蒙了大恩,和蒙恩的经过内容。在两三位路西突的基督徒做完见证之后,群众开始向主呼喊求主怜悯,并坦承他们的罪过,因为人数太多了,虽然聚会到下午一点钟,宣教士还是没办法帮助到每一个人。一点钟先散会,两点钟他们又再度聚集,那段时光十分甜美,有些在早上退缩的人此时都勇敢地认罪,完全降服于主面前。教师、传福音的、学者……全部都一起祷告认罪,在圣灵带领下,毫无干扰,一直到黄昏……。
就像我们曾说的,除了圣灵以外,没有人能让人坦白承认压制他们的罪。举例来说,一位高个子站起来以沙哑的声音说出下面这个故事——在一次种族战争中,年轻人都喜欢炫耀他们如何杀害女人,这个人也残忍地杀死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在他成为基督徒之后,她的身影似乎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眼前,质问他为何要杀她。像一般的基督徒一样,他认为这个罪太重了,不能公开承认,而如今,唯有圣灵的大能使他当众认罪。他不停地哭泣,说他是个罪魁,灵里深深悔恨了好久。但是在获得释放之后,他的阴影一扫而空,他所能说唯有『感谢祢,主耶稣。』他做见证时说,有好几年的时间他不知道什么是平安,现在他终于可以享有平安,而且发出感谢赞美的话语,那天约有一百个灵魂得到完全的释放和得胜。在星期六的时候,这些人都已得着新生命,有平安和顺服在心中,灵里再没有痛苦,大多数人都能欢喜地赞美和唱诗。到了星期天,超过两百人获得灵里的自由,宣教士都不必说话,因为总有四、五个人轮流起来做见证
这个地区蒙恩最明显的情况是,有二十个靑年男女遇见上帝并得着圣灵充满,这些靑年都曾在几个星期前立志献身,为主去葡属东非开展福音事工……。
上带施行的奇妙大工在新闻界发布之后,越来越多关于上帝的灵继续在盖彻兰地区倾降于信徒身上的消息传出来……。在哈奇先生和豪威尔夫妇拜访墨尔塞特的短暂期间内,圣灵的能力是如此伟大,以致成羣的人,不分黑人、白人,都同样悔改信主,在上帝面前降服……。往墨尔塞特路上的一个农庄里,因着宣教士的拜访,有六个荷兰人和英国人悔改,另有四位原来就是基督徒的人完全向上帝献身……。
这些事实岂不都激励我们要『不住祷告』?而且上帝岂不会继续做出『更大的事』,不止是在盖彻兰一地,乃是在南部非洲全地?在各地已点燃的福音火苗将会藉着我们的祷告熊熊地燃烧起来……。J
豪威尔太太对这段记述又做了些补充:「过了十五个月之后,南非宣教总使团设于开普敦的总部向各宣教据点发出呼吁,要求各地的宣教士每天早晨七点到七点半,花半小时的间特别为七个尙未经历路西突那样圣灵复兴大恩典的福音据点祷告。为这个特别的要求,豪威尔总是到一间避暑小屋去祷告。在这段祷告开始约一个月之后,一个星期一的早晨,豪威尔出去一刻钟之后就回来了,我可以由他脸上看出发生了一件奇妙的事。他说:『我正在用祂的话——玛拉基书三章十节——祷告的时候,突然看见圣灵降临了。祂向我显现。我看见祂正降临到所有的福音据点中。』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上帝的荣光充满在他身上,使他已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他说他不能待在福音中心裹了,他要到山上去。他无法静默,步行了一整天到山上大声赞美上帝。我跟着他在一起,但最后累得说不出话来。那一整个星期中他都在荣耀裹,那种荣耀的伟大简直让人承受不住。」
豪威尔本来不认为应该由他去巡回各福音据点,但过了一个月之后,他收到一张邀请他去德尔班(Durban)开会的通知,而所有的宣教士都可以暂时离开他们的工作岗位去赴会。通知上要求豪威尔夫妇携带六个月用的衣物,因为他们要走访所有的福音据点,大概需时半年。被上帝使用的责任实在太重大了,使得豪威尔有点退缩,所以他回函说他不能去。「我在这个福音工场才两年而已」成为他的藉口,但是在开普敦的总监督密檐密斯先生(Mr.Mid-dlemiss)答覆他说:「我们有权柄命令你,你一定得来!」
在他们去德尔班之前,密德密斯先生又写信来说:「我知道你们没有银行帐户(他知道他们把薪水的百分之五十奉献出来,以便继续维持他们那凭信心的生活),所以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旅费,我会把钱电汇给你们。」但是豪威尔说:「不,我们绝不要你汇钱来,我们愿意完全交托主。」他希望藉此确定这个呼召是否确实由主而来。预定出发的前一天早上六点,最后一班邮件送来,他们收到一封来自美国老友的信,那人从来没有寄过钱给他们,可是这封信却附了约值二十五英铹的美金,于是他们满怀信心出发了。
那次的会议共有四十三位宣教士参加。豪威尔原没期望比别人负担更多的工作,可是因为他所蒙的恩典实在太大,所以在每一天的聚会中都有人邀请他演讲。会期的三个星期里,又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复兴。有几晚聚会一直延到第二天淸晨才结束,每一位宣教士都蒙主大大的赐福,他们是如此充满喜乐以致在车道上仍唱歌欢呼。会议结束的时候,宣教士们一致邀请豪威尔到他们的宣教中心去访问,由此证实他自开普敦总会接到的通知确实出自主的旨意。在宣教士们返回各自的宣教中心后,各人都同心祈祷预备迎接他,希望圣灵能降临在各宣教据点,带来大复兴,就像祂在路西突所成就的大事一样。
豪威尔自己继续叙述这个故事:「我真不敢相信在这些据点里,主已拣选了那么多人,因为那些区有很多是福音种子很难播下的石头地。魔鬼向我挑战,要看看我如何在语言不通和各地距离遥远的情形下,把大复兴的火在各地燃烧起来。我当然无法在一天之内通过这样的考验,这场战争十分艰苦,也非常可怕,但是我记得我还是通过了。我说我并不需要把蒙福的人从一站带到另一站,因为圣灵会与我们同去,祂是五旬节能力的创造者,是大复兴的泉源。
我们这趟旅程约走了一万一千英哩,造访了五个国家——史瓦济兰(Swaziland)、庞德兰(Pondoland)、邦凡纳兰(Bomva-naland)、田布兰(Gembuland)和祖鲁兰(Zululand)。我们离开自己的宣教据点足足有两年之久。
我们在第一站的头一天就遇到了难关。当地宣教士告诉我们教会是如何地往后退,连一些执事彼此间都发生纠纷。但是在第三天圣灵降临遍及那地。有两个执事一向坐在后排,当会众开始认罪并获得大的祝福之后,他们两人走到台前说:『我们很喜欢这个聚会,可是我们不喜欢这种认罪的方式,当大家认罪的时候,我们后脑觉得很痛。』我说:『是真的吗?但有一天这样的痛会移动到更低的位置——到你们的心上。』然后他们问:『你认为我们需要认罪吗?』『如果你们曾经犯罪得罪上帝,那你只需要在上帝面前对付;要是你们曾经得罪教会,你们就得向教会认罪。』执事中有一位名叫杰弗沙,他听了我的话后,就回去连续祷告三天。然后他太太在半夜一点来叫醒我们,说:『你们快来,杰弗沙喜乐得快疯了。我们可不可以摇铃招聚大家来聚会?』『这么晚了,你不能摇铃吵醒大家。』我抗议说。但是他母亲一家一家去叫醒众人!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教会已挤满了人。杰弗沙眼睛瞎了,好像使徒保罗一样,由别人牵着他的手领到教会,然后他坦白承认他的罪。在他认罪的见证之后,有许多人悔改信主。他的视力在几天后恢复,大约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带着他到其他地方去作见证。每当他作见证的时候,都像枪发出的子弹射入人心,使得多人在圣灵的能力下向主归降,成功地感动了许多人。
我们到的第二个地方是一间有九十九个女孩的学校。她们已经听说有很多人在这段期间真诚认罪,因此她们彼此商议说,她们绝不要把她们的罪公开承认出来。结果头两次聚会情况都很不好,一直到第二天的半夜,有人开始哭泣忏悔,大家的心才都软化下来,再也无法伪装了。她们一个接一个在众人面前认罪,最后九十九人中的九十八个都悔改了。唯一的那位逃跑了。许多人开始为她们的家人祷告,她们的家人从未参加过一次教会的聚会。
接着我们来到伯大尼(Bethany),就是史瓦济兰女王居住的地方。第一天我们花了十三个小时在教堂裹为灵魂争战,第三天,圣灵的大能就显现出来了!感动人的并非讲道,而是那属灵的力量。一位非洲人祷告说:『求主在这三天之内给我们一百位决志者。』这样的信心来自圣灵的引导。之后史瓦济兰女王派人来找我,她问我为什么她的子民信从我的上帝。我告诉她因为他们已遇见那位永活的真神,罪得到赦免并获得永生的赏赐。我告诉她上帝有一位独生子,祂把祂儿子的生命为我们舍了;我们夫妇也有一位儿子,我们为了要让非洲人认识这位上帝,也把我们自己的儿子撇下了。她听到我们说我们爱她的子民甚过爱我们自己的儿子时,非常地感动。她允许我为她的高级官员举办一场不公开的聚会,但她吩咐我不可以注视她,只能单单向她的官员们说话。于是我们就举行了一次聚会,而在那小教堂中,上带彰显了祂的大能,在我呼召的时候,竟有五十位站起来,包括王储,也就是女王的继女。那位曾求主给予一百位决志者的弟兄,此时不禁跪下喊道:『赞美上帝垂听我们的祈祷,我们已经得到了五十位灵魂——包括未来的女王,现在只要再有五十位,就达到一百人了。』没想到三天聚会还没结束,决志接受基督的人数已超过一百零五人。不久之后当我们再回到那地时,女王要求私下召见我们。她告诉我们她的女儿过世了,但她的女儿已经成为基督徒,所以她死得很安详,完全把自己交托给耶稣。女王似乎非常被此事所感动,她说在她的心里,也已经接受了救主。
在庞多兰的宣教中心,当我正讲到耶稣受难日主钉十字架的事,圣灵忽然把一些字眼带到我面前,就是主被钉的时候,许多人喊着说:『除掉他!钉他十字架!』这些话好像让人看见地狱的景象,群众忽然蜂拥至台前,寻求上帝的怜悯。我几乎担心他们会把讲台都推倒了。
当我在另一地祖鲁兰传道时,一位在当地传福音的人向我们坦承他缺乏救人灵魂的能力。他出去到野树丛中整夜向上帝哭喊,第二天就被圣灵充满了。这段经历十分荣耀,他受膏的结果是——他的宣教分支机构比总部还要兴旺。」
以前述的方式,圣灵降临在每一个宣教据点赐下大复兴,正如祂所应许的,并确实拯救了一万个灵魂。例如在约翰尼斯堡(Johannesburg),豪威尔在当地其中一个最大的教堂主领了连续廿一天的奋兴培灵会,每天晚上都爆满。因为当地有许多的种族,所以他的讲道要靠三名翻译员翻译,但是这并没有妨碍每夜成百的人得救和圣灵的工作。没有人比这位主仆更淸楚这一切都是圣灵亲自动工,正应验了那话:「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靠我的霎方能成事。」(亚四6)他藉着圣灵的力量和引导按手到无数人身上,使他们都获得了释放。有时在聚会场外,他会看看自己的手,想不通这样一双平凡的手,何以具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当然他知道这力量是来自何方。
在旅程结束,从约翰尼斯堡返回路西突的路上,有一位朋友邀请他们到乌大利(Umtali)小住,那个地方是个火车必经的大邑。从那里他们可以换马车到墨塞特,再骑驴或马完成最后一段路程。当他们到达乌大利的时候,他们的朋友来车站接他们,向他们道歉说因为家里有人患了感冒,不方便招待他们到家里住,建议他们到其他宣教士常落脚的旅社去住。到了旅社,他们发现住宿费一天要十五先令,而他们并没有钱。但是豪威尔对他太太说:「我们尽管放松心情享受这一段时光吧!相信在周末之前,主一定会供应我们所需用的金钱。」于是他们尽情享受这一段假期。
通常邮件会在周六晚上用火车运来,他们便期待主用这班火车送一些钱来给他们,因为他们明天早上六点就要走了。但是他们出去等那班送邮件来的火车时,却听说火车故障,那天晚上不会来了。豪威尔说:「我们彼此嘲弄对方,因为那天的晚餐我们不能像往常一样尽情享用,而有点食不知味。我们已经告诉旅社主人请他在星期天早上把帐单送来,而他果然在早晨五点时来敲门递上帐单。我们对他说,我们要先去邮局一趟,然后六点钟回来付帐。五点三十分,我们一边祷告,一边往邮局走去。我们在乌大利有一个信箱,并已通知了一些朋友这信箱的号码,以便他们可以写信给我们。到了邮局,我问:『三十二号信箱有没有信件?』邮局职员看了看信箱后回答说没有。但是我的妻子突然在一瞥之间发现有封给我们的信在二十三号信箱,不是在三十二号。只有一封信,信上涂写了五个地址,一路跟着我们转寄到这里,而在此关键时刻到了我们手上。信中附了卅英镑。付了旅社的费用后。我们又付了七镑十先令搭乘马车。虽然那种车子又硬又不舒适,一路顚簸,可是它却像是最好的汽车。我们完全没有介意车子和一百四十哩的路程,因为春天在我们心中。」
在刚到非洲的两年,豪威尔夫妇学习了淸岛语(Chindau)。回到路西突之后,他们又固定在一个非洲宣教据点作一般例行的事奉。那时哈奇夫妇奉准休暇,他们必须负责带领一个男女混合的学校,同时所有的聚会和成人的事工也都落在他们肩上。在这些年里,他们每天都必经历许多事情,而有一件事却是十分値得记述的。当时灵命大复兴还在继续,可是一直有一个特别的障碍:很少有已婚的男人侮改。原来是因为他们都受制于—种称做「拉博拉」(Labola)的古老传统,有人认为这种传统或许源起于拉班(Laban)。「拉博拉」是:娶一个新娘,要给她父亲二十五镑的固定价钱。对一位有三个或四个女儿的父亲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一个信主的人绝不能卖他的女儿,所以没有已婚的男人愿意信主而丧失这笔财富。于是圣灵提醒豪威尔他以前为灵魂代祷的情形,要他在这件事上向魔鬼挑战,并藉着加略山的得胜使这些男人愿意接受基督。
豪威尔那时正在建造一栋房子,所以他祈求主让一些已婚男人可以参与建筑的工作,后来有六个人来应征。每天早上开工前他们都先一起祷告,并聆听福音信息。主要豪威尔邀请他们来参加主日崇拜,要他们主日早晨不要在自己的园中工作。但他们说他们只愿意参加每周一到周六早晨的聚会,因为反正那是在上班时间,不做工单单坐着也有工资可拿,他们没什么好反对的,但周日是他们自己的时间。豪威尔告诉他们,若他们为自己的缘故主动参加主日崇拜,将会更得上帝的喜悦。于是他们果真来做礼拜了,后来有五个得救,这是对魔鬼挑战的第一次胜利,但是还有成百的人无动于衷,上帝该如何感动他们呢?
上帝的方法总是超乎人的所求所想。那时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过后,流行性感冒正在全世界蔓延,并已造成上百万的人死亡。就在那五个已婚男人信主之后不久,豪威尔听说流行性感冒已传染到他们这个地区,许多人已病倒了。他很担心这个疾病的到来会影响他的福音工作,尤其是对已婚男人的工作刚刚获得一点突破,但是主对他说:「难道你不相信罗马书八章二十八节所说的话吗?你岂不相信这是一种化装的祝福吗?」
接着主提醒他当年在家鄕时,如何为病患代祷,如何多次在主的引领下向死亡挑战。那么,他不是也能在此为更多的人向死亡挑战吗?到非洲之后,他曾受过一次很艰巨的试炼,而在那次试炼中,他再一次为自己证明了上帝的能力。那一次他染上了严重的疟疾。他说:「我相信主允许这个疾病的流行,是为了证明我的代祷能力。因为当你真正面对敌人的时候,除非你淸楚自己的能力,否则你不敢大胆地向牠挑战。」在多日高烧不退的情形下,各种治疗法都试过了,而他衰弱得很快,有一天晚上甚至已奄奄一息,看来似乎活不到第二天早上。在豪威尔太太离开他出去外面祷告的一会儿中,他独自一人,此时圣灵对他说:「你为什么不求父神医治你?」他以为他已经求过了,圣灵却说:「你并没有怀着信心求。」豪威尔说:「我就在床上翻身的那一刻得着痊愈了。我不知内人是否已经知道此事而放下她的重担。当她回到房间,一推门她便知道情况有变化。她对我说:『你获得医治了!』。我笑了起来,并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三天后他们出发做长途布道旅行(这是在他还没患病之前就已计划好的),沿途情况都很好;而且即使他们工作或行经的区域正在流行疟疾,他们都再也没有感染到。
但这次他要面临的死亡范围却大很多。在他们结束至各宣教据点的访问旅行后,幕查理斯先生(Mr.Charles Murray),就是慕安德烈博士的儿子,邀请他们去造访他的宣教据点。但后来他们取消了那趟行程,就是因为流行感冒正在当地肆虐,夺走了两位宣教士和许多信徒的生命。
在路西突流行病首先袭击宣教据点。四天之内许多人病倒了,外邦人于是谣传说这是从他们祖先灵魂而来的咒诅,因为基督徒们破坏了拉博拉的传统。但是,流行病接着也传染到了一般部落,许多人都濒临死亡。两三天之后,酋长派了一些代表来问:「你们的病人中有没有人死亡?」「没有,」豪威尔反问:「你们呢?有人死亡了吗?」「是的,死了很多人。」他们说。「你们的巫医无法医治你们吗?」「欧!他们之中有两个是最先死的。」「还有你们祖先的灵魂呢?」「我们的祖先没得过这种病,所以他们的灵魂对它也没办法。」豪威尔说:「这么看来,你们的医生失败了,你们祖先的灵魂也失败了,但是我们的上帝并没有失败。」「难道你们之中没有一个病人会因这病而死吗?」他们问道。圣灵此时对祂的仆人说:「告诉他们,在这宣教中心没有人会死。」所以他回答:「是的,没有一个人将在这宣教中心病死。」
豪威尔说:「我现在已在信心的事上得胜,并且主总会指引我当行的事。祂要我把教堂变成医院,然后在夜里把火点起来、使温度保持一致。曾有一度,病患在同一时间内增加到五十人。如果我不曾受过十五个月的医疗训练,我可能对如何医治病人茫无头緖,但因为过去的装备,使我不至于在医疗上出什么差错。
几天后第二批代表来了。他们第一句问话是:『你们已经有人病死了吗?』我告诉他们:『一个都没有。』『就快有了吗?』『不,没有一个人会死在宣教中心里。』要不是我确知圣灵强过死亡,我可能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们说:『那么,酋长叫我们来问,如果流行病传染到我们的时候,我们之中可不可以有些人到宣教中心来躱避死亡?』『回去告诉酋长,任何人愿意到这里来的都请尽管来,我们会照顾他们,而他们一个都不会死。但是,请记住,如果你们要来,你们必须承认我们的上帝是一位活生生的神,你们的巫医和祖先灵魂所不能做的事,祂能做。』」
几小时后,他看见有一队哀伤的行列正往他们的宣教中心移动——其中有五个是最硬着心肠不肯接受福音的已婚男人。他们慢慢行来,头上包着毛毯,脸上挂着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妻子跟在后面,拿着他们睡觉用的床垫和喝水的杯子。他说:「我不禁要为上帝这奇妙的带领而赞美祂!」
后来又有很多人来到宣教中心。豪威尔夜以继日地照顾这些病患,几乎达三个月之久。豪威尔太太跟他一起工作,直到她自己也病倒为止。她重病了八天,但豪威尔告诉她一件事——她不会死。有一回他以为自己也染上了病,因为在缺乏睡眠和长期煎熬下,他心力交瘁,疲倦异常。但在他照顾一位病患时,主对他说:「如果我能让死亡远离宣教中心,而病患又需要你的照顾,难道你不相信我能使细菌远离你?」于是他的信心再度刚强起来,他说:「那一刻我获得胜利。那时我才体会一首诗歌「在上帝裹我找到了避难所」最后几句的意义——
虽有千人仆倒在我旁边,万人仆倒在我右边,祂的膀臂在我头上张开,我安稳地站在祂的荫庇下。
我发现在我里面的圣灵强过那流行性感冒。在瘟疫中与上帝同在是何等地奇妙!
他又说:「有两个病例大大地考验我,要是魔鬼能夺走他们,牠就能夺走约五十条性命。我可以在医药上为他们做任何事,但我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温度,不论我尽多大的努力。所以我把他们带到主面前,祈求祂的话语。当我得胜的那一刻,温度就降了下来,他们都度过了危险期,没有一个人死亡。」在约廿哩方圆之内,消息很快传了开来,大家都说白人的上帝比死亡更有能力。很多人认罪,悔改,那些到宣教中心来的人有很多都接受了救主。主得胜的伟大是如此真实,以致在传染病过后,在聚会中,教堂有一边坐满了已婚的男人。豪威尔说:「我对圣灵说:『祢真奇妙!祢用这个方式传福音所救的非洲人,比我用口传讲所救的更多!』」
在这次大复兴后,他们的同工中有些圣灵充满的人开始坐牛车长途跋涉到葡属东非去,那地方介于宣教中心和拜拉港(Beira)之间。在一些人得救后,信徒们建造了一间小小的聚会所供敬拜之用。虽然曾有天主教徒警告他们不可聚在一起祈祷,他们并不理会。一个主日早晨,六个军人走进小教堂,逮捕了三十二个人,其中有男有女,还有小孩,他们被监禁了四个月。但是其中没有一个人屈服,每一个人都有「殉道的精神」。四个月后,妇女和小孩先被放出来门又对那六位传教士说,如果他们同意停止传教,他们也可以在当天被释放。他们拒绝了,并告诉狱卒说,只要他们一被释放,他们第二天就会开始布道。于是他们继续被关了两年,其中四个人死在监狱中。
在被监禁的期间里,不断地有人审讯和迫害他们,因为那些看守的人都不明白他们所信的是什么。他们的大声赞美和喜乐很令狱卒困扰,所以他们把传教士中一名叫做马太的领袖人物和其他人隔离,让他和一位外邦人关在一起,那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是监狱的常客。头两天晚上他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很高兴地以为他终于停止赞美了。谁知到了第三天,情况更糟——不止是马太喜乐地唱诗,连那个外邦人也开始高声赞美,因为他得救了!马太在监狱里得了天花,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乃召唤同工们一起来,告诉他们他将要去见主面,并吩咐他们要坚定在信仰上,然后他就向他们道别,归回荣耀的天家。
豪威尔发现,要在那个国家永久驻足,必须买下一座农场。有一个法国人出价一千二百镑卖一个农场给他们。当路西突的教师和其他人听到这件事后,他们都来说:「我们愿意奉献三分之一的薪水帮你们买下这座农场。」豪廖尔夫妇对他们这样的心意非常感动,于是除了自己原先即已奉献的一半薪资以外,又提出一百镑当做感恩奉献。
这事之后不久,豪威尔在休假时参加了一次退修会,他在会中告诉大家有关马太和在葡属东非发生的事。他并没有提到钱方面的需要,但是在他证道五分钟后,一位女士在大厅里站起来说:「我愿意付钱买那座农场。」主指示豪威尔不要去向那女人拿全部的钱,因为她是在聚会的气氛感动下所做的决定。所以他后来对她说:「我不希望你的奉献超過我的奉献——一百镑。」后来她的哥哥也说愿奉献一百镑,又有另外两个人愿意各拿出一百镑。他到伯明罕,(Birmingham)时又收到一百镑。他到达登迪(Dundee)后:一天早上在餐盘底下发现一百镑。然后在格拉斯哥(Glasgow),一个人说:「既然马太舍了他的性命,我也愿付出一百镑。J最后他总共收到十一笔各一百镑的奉献。虽然后来并没有买下那座农场,但是在那个地区又成立了好几个宣教中心。
他们在非洲的经历到此结束。豪威尔说:「这是一场完全的胜利,我不认为曾有任何事情困扰过我们一个小时,对我和我的妻子而言,这是我们生命中最快乐的六年时光。」
注一:这些经过选录而出版的文章,已得到南非宣教总使团的许可。
豪威尔夫妇在一九二〇年的圣诞节回到英国的家。在宣教团总部里看到他们的人都说,他们从来没看过一对夫妇休假回来时气色如此地好。「我们这六年其实是在度假,」豪威尔说完此话,希望立刻开始聚会。理事会坚持让他们休息几个礼拜再说,但他们觉得六个星期的休息很难捱。在开始聚会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去各处做见证,足足有三年之久。关于他们在非洲带起大复兴的见证,在所到之处激起很大的回响。各地的福音之门为他敞开,蒙恩的人不计其数。对那些听到他事迹的人来说,他的见证实在是独一无二的。理事会承认圣灵藉着他所做的工十分不寻常,所以他们允许他做自由的传道人,并要求他在上帝的引导下花五年的时间到各个英语系的国家去向上帝的子民做见证。这是他最乐意做的事,他说「我认为再也没有一个职分能与这个职分相比了,能向成千上万的人做见证,并在蒙恩的人面前做激励的工作。在我悔改之前,我曾有机会到世界各地旅游,当时我放弃了,如今主又把这样的机会赏赐给我了。」
然后,超过所求所想的事又发生了。一九二二年,当他在蓝诺德灵修会上对广大的群众传讲信息时,他话语中所带的大能感动了每一位。虽然他是第一位讲员,但主席郝德先生要求他在证道完毕就呼召大家奉献自己给主。他呼召时,全体会众,包括主席、讲员,都站了起来。于是第二位讲员蓝恩牧师(Rev.G.H.Lunn)说,他已不需要在此多传讲什么,聚会到此可以结束了。聚会结束之后,立刻有一位牧师要求豪威尔去和其他的人一起祈祷,因为有这么多年轻人回应上帝的呼召,所以他们急需在威尔斯地区为这些人提供训练的机构。他建议大家求主赏赐一所训练学院。本来豪威尔认为他与此事无关,但在他们开始祈祷后,主对他说:「你要谨愼地祷告,因为我要藉着你来建立一所训练的学院。」豪威尔大吃一惊,他只能对主说:「如果你眞的要如此做,请用圣经上的话语来证实。」那夜,主用历代志上廿八章廿、廿一节来印证祂的旨意,这段经文提供了三项应许给他——「你当刚强壮胆去行,不要惧怕因为耶和华上帝……与你同在,祂必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直到耶和华殿的工作都完毕了。有祭司和利未人的各班,为要办理上帝殿各样的事。又有灵巧的人,在各样的工作上,乐意帮助你。」接着在历代志上廿九章四节,主给他第三段话语,主告诉他,祂会供应他一他连得的金子,依现在的金价换算,値六千一百五十镑。
在他与妻子为此事祷告完毕,一个大考验来了。因为这个呼召等于是要他放弃原来的计画——到世界各地去做圣灵复兴的工作。同时,这个呼召也是把一个崭新且更重的财务负担加在他们身上,因为主要他们完全凭信心做这件事,而在目前的工作上,是有固定的奉献来源。最糟的是:在去非洲时他们已放弃了一个儿子,如今蒙此呼召,表示他们得放弃成千上万在非洲那些灵里的孩子。
他们原打算三天后私下去美国做一趟私人的访问旅行,所以他们把握这个机会,采取了一个步骤,要求主在第二天用一笔足够支付旅费的奉献来印证这新的呼召。这个要求并不简单,因为他们旣是领固定薪资的宣教士,照理不会有人另外为他们奉献。但是第二天,果然有人特地指定为他们奉献一百三十八英镑的钱,其中五十英镑来自一位十一年前因他们而得救的人,那人向主许愿说,如果让他再见到豪威尔,他就愿意奉献五十镑。没想到上帝果眞听了他的恳求,让他们与他再度会面,他们觉得这奉献是如此神圣,因此提出一笔一百英镑的感恩奉献给宣教使团,就像大卫在伯利恒把井里的水在主面前倾倒一般。
在美国期间,他们向许多会众证道,并拜访了一些有名的福音中心,例如纽约富尔顿街(Fulton Street)的祷告会。其中在芝加哥的慕迪圣经学院,给豪威尔留下最深的印象。他说:「走了四千哩路去看那间学院实在是値得的,看过那么多地方,这里最伟大。这里九百位男女都是上帝亲手选召的。」在他坐在讲台上要对众人讲道前的那一刻,上帝终于把设立学院的事完全在他心中安排妥当,使他再无疑问。主问他说:「你想我能不能在威尔斯也建立这样一个学院?」「祢当然能。因为祢是上帝。」他回答说。「但是我要做的工,必须靠人来完成。你去告诉那些年轻人,我要在你身上,藉着你来建立那个学院。」豪威尔说:「我在那一秒钟坚定了信心,学院已在那一刹那开始建造了。」
在他们返回布利南曼(Brynamman)的途中,他们再度对这个呼召做了个献身的最后决定。他们来到最喜爱的布莱克山,在那里向主屈膝,愿意把自己完全交给主,成为主建立那学院所使用的器皿。那天他们所有的钱只有十六先令。这个决定造成了一个令人伤感的后果,那就是他们必须退岀宣教使团。对两边来说,这都是—件很困难的抉择。理事会不愿意让他们离开,而若不是直接从上帝领受了这个命令,他们也实在舍不得离开宣教团和那些他们深爱的同工。
他们完全不知道要把学院设立在何处。像亚伯拉罕一样,他们离开了本地,却不知道要往那里去。一九二三年的初夏,一个朋友邀请他们到他在海边小城所拥有的一栋具备了家具的房子去度假。他们期待能尽情享受这个假期,但他们一到达当地,就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豪威尔强烈地感觉到他们不应该到那里去。「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一个地方,但我对妻子说,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还是到父亲提到的那个地方—— 孟波斯(Mumbles)去吧。我为这事感到好笑,免费得到一个住处却又不想要它。然而我们一到孟波斯,就知道这是上帝要我们待下来的地方。」他们在那里住了一个月,豪威尔大部分时间都在悬崖上,并不是他喜欢海,而是他要在那里单独亲近上帝,思考以后的步骤。
一天早上,他的两个朋友,凯利伊文斯教授(Professor Keri Evans)和路易士牧师(Rev.W.W.Lewis)来与他一起祷告。凯利伊文斯教授听他说还不知道学院要设在什么地方,就建议设在天鹅海。豪威尔不淸楚这是不是合于主的心意,所以他在祷告中明确地求主给他答案:「如果天鹅海正是祢所指定的地方,请在我下周去开西(Keswick)前指示我学院的确实地点。」主的回答是:「我会在明天向你指明。」
第二天,威尔斯夫妇走在孟波斯路上,那条路在天鹅海的海湾边,他们经过一块位于小坡上,可俯瞰海湾的产业,注意到那房子是空的。他们走到大门前,发现那个地方叫做格林德温(Glynder-wen)。当他们站在那里的时候,主的话临到他们:「这就是你们的学院。」
豪威尔记叙这一段经历时说:「这栋大宅邸对我来说实在太美了,我对它的价値毫无槪念,但我猜一定超过一万英镑,而我们全部的财产只有两先令。我想起主的应许,要我们凭信心买下这个地方。
园丁告诉我们说屋主名叫威廉·爱德华(Mr.William Edward),是一位布商。圣灵接着告诉我,叫我向主求一个不可能的确据,以做为祂应许的凭证。因为如果上帝给你一个这样的凭证,你就确知这是出于祂而不是出于人。于是我要求主在两天之内派一位认识屋主的人到我们中间来,其实我们在孟波斯什么人都不认识。
你想第二天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心里十分复杂,因为我知道建立一所学院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我得不到从主来的凭据,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去过这未来十年的日子。另一方面,要是主的证明来了,我反而得受这个约束准备投入一场大争战。
第二天早晨十点左右,当地的牧师打电话来。我们在前一个礼拜天去过他的教堂,那时候他正巧不在,听说我们来了之后,他便来邀请我们过去喝杯茶。一碰面我就问他:『你认识一位布商爱德华先生吗?』『认识,我们很熟。』他回答说。噢!那眞是上帝的意思了!不一会儿,一阵阴影笼上心头,因为我知道在学院建成之前我是脱不了身的。只有经历过同样事情的人,才能了解我当时的感受。
我准备亲自去和爱德华先生会面,但那时我像大病初愈般虚弱。沉重的负担和黑暗的权势似乎都在反对我。魔鬼说我总是恣意而行,旣没有钱也没有任何经营事业的训练,我几乎没有按那门铃的勇气。在我告诉他此行的目的之后,他说:『也有别的教徒看上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这个教派。我今天要去伦敦,如果你下次再来看我,我会考虑这件事。』很明显地,他一定认为一个宣教士没有能力买下这么大一栋房子。而且,他说还有一件事,就是那块地上有一间酒馆。我要这样的地吗?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都凉了,离开他以后,我不住自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第二天我又去看那栋房子,园丁和我闲聊时告诉我:『天主教徒已经买下这栋房子了。』『不行!』我说。然后主对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叫你来买这块地,要把你从非洲召回来,做为我对罗马教会的试验品。』他们应该对我们六位死在葡属东非的优秀同工负责,这件事是我与他们唯一的接触,我心中对他们的印象实在非常不好。我知道他们在各个大学附近买地,不受任何拦阻,而我明白圣灵现在告诉我,祂不允许罗马教会在这个国家再掌握,引导信祂的人走上错误的信仰之路。祂的话说得很淸楚:『要是他们得到这笔产业,我会对你十分不满。』刹那间,我了解到这是一场和全世界最富有的教会所做的竞赛,所以我对圣灵说:『但是祢没有给我买它的钱啊!』『我不是曾应许给你一他连得的金子吗?』祂回答:『如果你相信我,现在就跪在这里祈祷向我求这块地。』于是我在小桥边的草地上屈膝,大声向主呼求:『不能让他们得到这个产业,我要为主得到它。』
几天后他再去和爱德华先生谈判,后者直截了当地说:「要是我推辞了其他人,你能不能和我讲定?」豪威尔根本不懂如何购买不动产,因此,必须先询问他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要他立刻签约付款,完成交易。于是他答应两个星期后,在他从开西灵修会回来时办成这件事。
在开西,上帝给了他另一个奇妙的确据。有人邀他去南苏格兰的安伍绿(Anwoth)教区讲道。因为面对在天鹅海所做那么重大的决定,他们若非有圣灵的引导,根本不敢随意到任何地方去,后来圣灵指示他们可以去,他们就来到安伍绿。到了安伍绿不久,他们住处的女主人史都华太太(Mrs.Stewart),就是波斯前任总领事的遗孀,指着他们卧房窗户告诉他们,在那里有许多新教徒被迫害殉道。豪威尔说:「这果眞是上帝的旨意,再一次印证祂的带领。祂要我们到这里对付我们的信心,像从前一样。」第二天他们受邀去卡德诺参加威廉爵士(Sir.William)和麦斯威尔夫人(Lady Maxwell)的小茶会。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豪威尔夫妇带进一个小房间,在房间里挂着一幅框起来的文件。「我要指给你看全苏格兰最珍贵的一份证书(注一),这份证书是由新教徒用鲜血签署的。」威廉爵士说。
豪威尔说:「听到他这样说,我觉得全身的血都凉了。我想到在格林德温时,主告诉我祂把我从非洲领回来,是要我成为与罗马教会对抗的试验品,现在这张血的证书活生生地呈现在我眼前。看到这张纸,我几乎站不稳。每一个用鲜血书写的潦草字,都像一根根棍子刺入我的眼帘。看到它以后,我原来的意思完全地改变了,没有一件圣灵所验证的我不能去做。那次我所受的感动是空前绝后的,那夜在房里我流下眼泪,对圣灵说:『即使要我付上流血的代价,我也愿意为祢而流。如果爱德华先生要求一万英镑,我愿意为祢支付。如果罗马教会知道后在格林德温点火把那地烧成灰,我会说这项投资是我所做过最値得的。』上帝的灵降临到我身上,要我和那教会对抗,上帝藉着我显出了祂对罗马教会的愤怒,因为他们在欧洲大陆和其他地区让五百万的灵魂陷入黑暗中。我在冥思中已忘却了我和人的关系,进入另一个世界,与那些为了传福音而献上生命的殉道者相交。在我看到那份证书之后,从上帝而来的力量进入我的心里,把我软弱如泥土的躯体改变成钢铁般强壮。」
从开西回来以后,爱德华先生就格林德温提出了六千三百镑的确定价格。豪威尔说:「我原以为他要求的数字会远超过六千三百镑,所以打算接受这个价钱,可是主说:「不行,我答应给你的数目是一他速得金子——就是六千一百五十磅,多一分钱也不行。我在主前肃立了一秒钟,等待祂进一步的指示。但是主并没有再说一个字,我知道我绝不敢违抗祂。当我讨价还价的时候,爱德华先生要我第二天和他的律师商量。然而第二天我没有去找他的律师,反而到蓝利的一个朋友家住了两天,那两天裹我不吃不喝。我为此事担了这麽大的忧虑,没想到换来道様的遭遇!我向上帝抗议说,是祂叫我来与罪马的教会对抗的,现在却在一百五十镑的事上斤斤计较。稍后主答覆了我,祂说,我岂不是为了祂才要求格林德温这个地方吗?那麽我为什么不相信,天主教徒不会得到那地?如果我已在苏格兰地区打了胜仗,难道圣灵会允许爱德华先生把他的産业卖给别人吗?想到这里,我开始坚强起来。主继而又说,难道爱德华先生不在圣灵的手中吗?魔鬼岂能引诱他把地卖给别人?于是两天后我恢复了信心,很释放地离开蓝利。我想敌人不论出多少价钱,他都不会得到那地。虽然我知道爱德华先生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但我相信上帝必能影响他。因为只要上帝想要取去一个产业,人是无法与祂抗衡的。
回家以后,我收到一封爱德华先生寄来的信,他说我们的协议取消了,因为我没有去找他的律师,证明我不是一个生意人,他将要把那地卖给一个出价一万镑的人。
这封信并没有动摇我的信心,因为旣然那看不见的主会亲自掌管这件事,责任不再由我来承担了。我回信给爱德华先生,坦白地告诉他,本来我接受他六千三百镑的价格还比拒绝来得容易,但是上帝告诉我不可以用超过六千一百五十镑的价钱购买。而我在不吃不喝两天后,再度确认祂的话。后来我收到回信,爱德华先生同意减价五百镑,不能再少一分钱了。你看,这件事岂不是由上帝完全掌管?」
签约后,豪威尔只有十天的时间准备保证金。在预定要到律师事务所付款的那天,他还差一百四十镑。约定的时间到了,他依然缺少那笔钱。但凭着信心,他还是往律师事务所出发了。他到了事务所后没多久,豪威尔太太就带着一封邮件跟着来了。里面有三张支票,加起来正好是一百四十镑。
但是眞正的争战是接下来要付淸的余款。他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么大的数目,对他来说,这笔钱实在是个重担。上帝要他的眼睛单单注视上帝,不可以擧行聚会或开口向任何人要求这笔钱。每天早晨六點,在他母親家裹那间小閣樓上,獨自面對上帝和祂的話语,不断地为此事祈祷,祷告至下午五點才吃第一餐。晚上他則和新结交的祷告伙伴汤米·豪威尔(Tommy Howells)一起继续祷告。这样的争战持续了十个月,直到获得完全的胜利。
在这段时间里,上帝为他建立了财务上如何凭信心的原则,以后他在购买更高价的产业和处理其他财务的事上,都必须遵守这个原则。在此之前,他只知道乔治慕勒(George Muller)是以同样方式处理财务的事——没有差会和宗派的支持,也不公开宣布他的需要,单单让上帝去应付。在这个人身上,豪威尔学到很好的榜样,知道上帝是値得信赖的,可以安心跨出下一步。事实上他说在这段难捱的时刻里,只有两本书能帮助他,一本是圣经,一本是慕勒先生的自传,思想书上的话语使他深受激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慕勒先生曾经如此行过。」后来他决定不要超过慕勒先生的尺度,那就是在没有准备好四分之三的钱时,不要去买或建造什么房产。
但是在他每日向主祈求按祂应许的数目赏赐一他连得金子的时候,圣灵提醒他注意另外一件事——哈该书。在犹太人第二次要建造圣殿的时候,工作因为敌人的指责而停止,主藉着哈该要他们继续建造,即使他们非常地贫穷。上帝亲自对他们说:「银子是我的,金子也是我的。」(该二8)在他们倚靠应许的力量开始建造圣殿时,上帝感动远在巴比伦的大利乌王寻察典藉,看见古列王的应许,于是将他们一切的需用供应他们(以斯拉记第六章)。
上帝用这段经文激励豪威尔后,又对他说:「如果你相信金银都属于我,在你建造的时间,我也会把你的需要全部给予你。」换句话说,主带领他的方法有别于慕勒先生,他不必等到有四分之三的钱,就可以勇往直前,而且不必期待上帝在今日赐下明日的需要。主早在多年前就教他在小事上相信「上帝的应许和现金是等値的」,所以他必须像已有现金在手那样放胆去行。但他没想到这个原则也适用于大数额的金钱之事。这样他就会常常经歴一切严格的考验,例如是否毫不犹豫地去向银行借钱,像一般生意人的做法一样,只要主带领他这样做,他就做。有一件事可以证明过去上帝带领慕勒先生的方式和现在带领豪威尔不一样,即现在这笔不动产价格已达十万镑左右,而其债务和抵押都已完全偿淸。
现在让我们回到格林德温的买卖这件事上。当时第二笔款是二千镑。签约后的三个月中,主藉着许多人奉献了自五先令到三百镑不等的金额,但在他仅有一千七百镑的时候,律师忽然打电话来,要他翌日早上十一点钟付款。起先他有些困惑,不知道为什么主让这个突然的请求发生。后来他到天鹅海边的风街漫步,在桥下经过时,主的话临到他:「要永远信赖主,因为耶和华你的主,是永活的泉源。」这句话似乎来自天堂,使他相信第二天早上十一点以前他一定可以带着足够的钱行经同样一座桥。那时他要去搭火车,上车后他找到一节空的车厢,他便在车厢里跪下祈祷赞美主。他说那时候他快乐地几乎跳起舞来。第二天早上他果然得到了三百镑。寄这笔钱来的那位妇女后来告诉他说,她忽然觉得对这件事有很大的负担,而那个时刻就正是他受啓示对主坚信不移的半个小时。因为感动是这样强烈,所以她不得不关上店门,到邮局寄出这笔钱。那天他不仅付出了两千镑,还剩下十八镑。
格林德温曾是查理斯·艾顿爵士(Sir.Charles Eden)的住宅,他就是安东尼·艾顿公爵(Right Honourable Anthony Eden)的伯父,这笔产业包括一栋大宅邸和八亩的土地,还有一间酒馆。土地上铺满了草坪,花园,还有一座可以眺望天鹅海湾和孟波斯美丽景观的网球场。在主试验豪威尔的那段日子,也就是两千镑还没付出的时候,有人向他出价购买那间酒馆和周围的四亩地。在天鹅海地区已有很多年没有发出售酒执照了,所以单单酒馆的执照就値一千镑。如果豪威尔答应这个要求,那么他所缺的钱就有着落了。这是他在学院财务上所受到的第一个重大诱惑,若接受了,就可以轻易解决难题。但是,要他对所坚持的原则做任何一点让步都是不可能的。他拒绝了别人的出价,将酒馆关起来,把执照缴还。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获得了赔偿。可见得上帝对所有人都是十分公平的,不论圣徒或酒馆主人都是一样。后来,这间酒馆加上其他八个房间成了信徒的招待所。
整笔产业信托登记于三个人名下,这三个人都是在信心的功课上一起操练的同工,包括一位在天鹅海地区极有名气并广受尊重的路易士牧师(Rev.W.W.Lewie);另一位是当时大山煤矿公司的机要职员亨葛利非斯先生(Mr.Henry Griffiths,现在他则是国立煤矿公会的会计;还有一位就是豪威尔。
原土地所有人爱德华先生后来和豪威尔成为好友,近年来对福音事工也奉献了不少金钱。他对豪威尔说:「我实在不能把这笔不动产卖给别人。」在价款全部付淸之后,扣除一些开销,例如律师的费用和酒馆执照的钱之后,他实际获得六千一百五十镑七先令四角——正是一他连得的金子加七先令四角钱!
学院于一九二四年的圣灵降临节始业,约有一千余人涌来,要听他们见证上帝如何在他们经济那么拮据的情形下为他们成就大事。豪威尔说:「我记得上帝怎样试验我,我们没有一座帐篷或是一间大厅可以容纳这么多群众,所以聚会必须在户外擧行。在聚会开始前,雨已连续下了一整个星期,我向公司订了数百张椅子。在星期天我已有得胜的把握,相信第二天圣灵降临节的时候天气一定会好起来。结果那天眞的是个大晴天。我告诉会众说,在他们回到家之前一滴雨都不会落下。」一位学院未来的讲师,教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的学者戴维斯牧师(Rev.Llynfi Davies),后来向大家见证说,他去参加那个聚会时本来是个现代主义者,离开会场时他成为一个信徒,这是上帝的作为。新闻界在找不出任何会支持过他们的宗教团体之后,称呼他们是「上帝的学院」——这实在是个令人喜悦的头衔。
注一:这文件是写「甜美的信仰(Sweet Believing)」这是一本有关立约者(the Covenanters)的书,书之作者柏先生(Mr.J.Purves)慷慨地送给我们的题字:
几乎整整十七世纪,苏格兰笼罩在都铎王朝之下(Stuarts),君权神授的观念、国家教会的法律与手段和罗马教会的权力,压得苏格兰教会喘不过气来。终于在一六三八年二月底,地方上的属灵领袖正式提出「苏格兰民族盟约」(Scottish National Covenant)与成千上万的民众热切地签署说:「我们特别地憎恨及拒绝罗马敌基督者篡夺式的权势高过神的圣经、高过教会、平民长官及人类的良知。J因此,提出一个淸楚又完全依照原文的改革宗信仰的再声明,好像一五八〇至八一年所提出的信仰告白一样。很显明地反对教皇制,同时再一次主张福音性救恩的圣经看法。所有丛署的人在他们对圣经的纯正上庄严地发誓,要促进福音性的教义与原则。
保存在爱丁堡财团法人博物馆的文件,是第一手的原始资料,使用鹿皮制的手抄本,上面有三千二百五十人亲笔签名,甚至有些人是用血明显地写下来。
我很高兴能受到威廉爵士的女儿亨利太太(Mrs Rainsford—Hannay)和麦斯威尔夫人(Lady Maxwell)邀请,造访加登斯别墅,在那裹藏有这份伟大文件的唯一印刷本。
学院开学后的头一年极爲成功,有五位老师和三十八个学生,关于学院的消息皆刊载于南威尔斯地区所有的报纸上。第一学期结束时他们办了一个退修会,大约有四十位牧师参加。但是,若不经过火的试炼,上帝的工就无法被建立起来,因爲这个学院是如此受瞩目,上帝不得不将它置于暗处,使它除了上帝自己以外,不能信赖任何人。就好像多年前,祂曾把豪威尔从羣衆中引出来,离开公衆的目光,去过一段隐藏的生活,很少人能懂得这段经历眞正的目的。
在暑假中,主启示豪威尔说,祂对学院并不完全满意。在学生中仍有许多属世的人,他们不愿意达到信心和顺服的标准,而这是圣灵对学院最基本的要求,主警告他有困难即将来临,但是祂要藉着这样的事故将事工锻炼精纯,以彰显祂的荣耀。不过,那时候没有人知道主的试炼会有多么严重。
第二学期开学后不久,学院内部起了一场激烈的冲突,导致整个学院的人事结构只剩一位职员和五个学生。在事隔三十年之后,我们已没有必要详述当时发生的冲突经过。然而,基督身上的伤痕总是令人伤痛的,祂爲我们死,使我们合而爲一,我们都应屈服在祂脚下。不过,上帝有祂奇妙的方法将善从恶中分别出来,而且祂这样做完全是爲了学院的好处。豪威尔对这些事情十分关心,因爲上帝曾给他一句确定的话:「若没有搬弄是非的人,争战都会停止。」同时他也不容许自己评论那些离去的人。主提醒他当年在麦德拉的时候,祂是如何使他去爱那位对他不好的宣敎士。经过不久之后,他就能向上帝祈求祝福,不仅爲那些留下来的人,同时也爲那些离去的人。
有十二个月之久,学院没有开过一堂课,很多人都以爲它再也不能复兴了。然而在那段日子,他们专心在上帝面前祈祷,证明了属灵的事工不是单靠人的支持或受欢迎与否而定。豪威尔说:「经历了这些事故之后,这所学院终于建立在坚固的磐石上,任何人或是魔鬼都无法动摇它的基础。」有一件事値得称道的是,本来在那段时间之前,他们很少收到大额的奉献,可是从此以后,上帝开始差人爲他们奉献大量的金钱。
五年后,在一九二九年的圣灵降临节,他们庆祝学院成立五周年,豪威尔出版了第一本记录册。书中他说:
「我们希望能简短地将我们这五年中,如何进信心和祷告成就的大事告诉你。上千的人冷眼旁观,要看这种凭信心的冒险结果如何。这个学院,没有差会、宗敎围体或固定奉献的单位支持,甚至也没有一个有钱人赞助;可是,我们从来不需要在财务上请求人的协助,却仍然持续下来。我们奋斗的一个中心目标,乃是要藉着看得见的证据,证明祂是永活且信实的神,以此增强祂儿女的信心……。学院至今每天的需要差不多是五英镑(每周三十五英镑)。在最近这三年来,我们很少同时掌握三天够用的钱。天父的旨意是实际的经验说明祂的话——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这些年间世界各地在经济方面经历到极大的窘迫,缺乏金钱和经济上的压力容易使人的心失败,很多人也因此无法坚守住岗位。但是,一天又一天,主向我们证明了活泼的信心能够超越环境,一时的耽延不能教人灰心,纵然失去朋友或是在交易上有所亏损,都不能动摇这样的信心。在这段时间里,主容许超过我们能力所能承受的试炼临到我们,我们常常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几乎无力承担……,然而由此我们学会了不可倚靠自己。我们的信心随着工作而增长,而且后来我们一再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所有的试验都是爲了要加强我们的信心。多年前我们旣然能在只有两先令的情况下,接受建立一所学院的挑战,现在我们已收到八千英镑的奉献,没有一笔是向人求来的,因此我们可以相信上帝会加给我们更多的祝福。
在职员中我们有六位敎师,其中四位在国内不同的大学获得学位,另外两位是城里著名的牧师。学院里共有三十位学生,有男有女,都是蒙圣灵呼召,甘心乐意进入这所信心的学校。他们的学费全免,食宿费用都尽可能减低。藉着出于信心的祈祷,我们收到的奉献,足够支付半数以上的开销。」
有两年的时间,主一直使豪威尔有负担要再添购一笔房地,以供应加倍增长的学生所需。他读到的话语是:「要扩张你帐幕之地,张大你居所的幔子,不要限止,要放长你的绳子,坚固你的橛子。」(赛五四2)
在第一本记录书出版之前一个月,他听到有关查理斯路森爵士(Sir Charles Ruthen)的死讯,那位爵士是德文甫一地的主人,就在格林德温不远处,是块极美的地方。(德文甫在威尔斯语中指大橡树,那些古老的树木至今仍矗立着。)查理斯爵士生前是衆议院里卫生委员会的主席,曾花费巨资购买那笔土地,并且把孟波斯路到德文甫中间的土地都逐渐买下,以免有任何障碍阻挡了他们观赏天鹅海湾(Swansea Bay)的景致。那块土地共有十七亩,有一栋大房子和三座别墅。查理斯爵士藉着改造那地展现出他在建筑方面的才华,他在土地上遍植靑草、花床,并远从义大利运来石材,修筑义大利式的花园,这些花草总共花了约二万英镑。在那里做过客的,包括前任首相罗德乔治的一家人、墨尔却特法官,和其他国会首长。这块土地增値得十分惊人,因爲天鹅海湾旁边的小城已逐渐向孟波斯这个方向发展,而德文甫正是最靠近大学的庄园。
主啓示豪威尔说,德文甫是他要买的第二笔产业,于是他开始爲这地祷告,并不时和朋友一起在德文甫的围墙外漫步,好像在绕着耶利哥城的城墙一样。不久后,他听说路森夫人正在准备出售那地,而罗马的敎会又一次去接洽要购买。面对这样的考验,他觉得必须要从上帝获得一个印证。他知道这情况很严重,要是他们得到了那地,他们就可以在大学附近建立一个据点。他确信上帝再一次呼召他去「对抗在罗马敎会的敌人」,所以他求主第二天差一个从来没有为他们奉献过的人寄一张大额支票给他,以此印证主的旨意。第二天的第一班、第二班邮件都没有带来任何金钱,但第三班邮件送来一封信,里面夹着一张一百镑的支票,寄钱来的这个人从来没有爲他们奉献过。
那段日子的经济压力是空前的大,英国正面临全面的通货膨胀,那实在不是承担另一项责任的好时机,豪威尔的担子十分沉重。他说:「当祂要藉着你完成一件大工程的时候,主总是把所有的难题摆在你面前。」所以他觉得有需要祈求另外一个印证。他的五十岁生日再过几天就到了,于是他要求主送一张面额五十镑的支票给他,代表一年一英镑;而且这张支票也必须是来自一位从没有为他们奉献过的人。他回忆说:「我到现在还能淸楚记得我生日前一天晚上的聚会,那晚我们在得胜前先赞美。我们有很大的信心,相信主要我们成就奇妙大事。」第二天早上全院敎职员和学生都引颈等待邮差的到来。很奇怪的是,邮差只带来一封寄自苏格兰的信。「我们带着兴奋的心情打开它,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张五十镑的支票,奉献的人也是我们过去不认识的。」
他把这笔奉献带去见他的堂兄,约翰·豪威尔医师,这人正在天鹅海湾地区执业,他向堂兄表示这笔钱是上帝给他的记号,证明他将要成爲德文甫庄园的主人。约翰·豪威尔先与路森夫人接洽,几天后他们两人敛袂去参观那座庄园,路森夫人答应优先考虑卖给他们。说来奇妙,他们拜访路森夫人的同一天竟然遇到了罗马天主敎会的代表,那人远从伦敦来参观这座庄园。「但是上帝安排了一个很糟的天气,又潮湿又多雾,我想他连庄园的一半都没看完。当天地上的草都长得茂盛,显不出原来的景致,所以他一定带着很差的印象离去。」话虽如此,但豪威尔这回旣和敌人短兵相接,大考验接着就来了。他们过去对格林德温的出价超过实际成交价格的四千镑,这一次对德文甫应该出价多少呢?他去找了一位房地产经纪人,说出他的数字,那位房地产经纪人很愿意帮他,叫他在周末过后再打电话去。
豪威尔说:「我记得当时我做这件事时心里的想法,我对格林德温的责任还没了,如今又要扛起另外约一万镑的责任。那个星期天我要出外讲道,星期六晚上我上床后辗转反侧,所以就起身下楼去思想这件事。这等于是在身无分文的情形下冒险变几千镑出来。大槪只有那些手扶着犁不能向后看的人才能明白这样做的意义。和背负这样的重担比起来,一般的禁食实在没什么了不起。我不会爲自己的家庭这样做,除非是爲了上帝的国度。魔鬼淸楚地提醒我,要是我买下在格林德温旁的德文甫,我就得上破产法庭了。我似乎已看见自己站在那个法庭上的情景。但是在牠提到「破产」这个字的时候,我也告诉牠:『在苏格兰的时候我曾说,即使我付了一万镑买下格林德温,而第二天天主敎徒就把它烧成灰烬,我还是认爲这项投资是最値得的。我不止是愿意爲德文甫而破产,我也愿意爲了把它从罗马敎会手中救出,而流尽最后的一滴血。』说这话的同时,我的心就释然了。星期天我的讲道像小鸟自由飞翔一般释放。
星期一早上我回到天鹅海湾,立刻去找那位经纪人,想了解他接洽的结果是否成功了。由于他还没有上班,所以我先到街上走走,等他来。就在走路的时候,遇到一位朋友,他问我那个周末去了什么地方,又说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我。我说:『哦!我曾想到自己上了破产法庭!』于是我描述了一下星期六晚上得胜的经过。他站着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你爲什么要单打独斗呢?难道你是世上唯一的抗议者吗?』我回答说:『看起来似乎是如此。』他继续说:『不,你不能一个人去承受这个压力,如果保守福音派以他们的血爲我们争得了自由,我也要为此付出一些心力来保存它。去找你的经纪人,要是你的出价已获同意,你就回来找我拿钱。』这场胜利眞是无价之宝!我们两人都安静地站在原地,眼中充满喜悦的泪水。这是个难攀越的险峯,但我竟能像亚伯拉罕一样说:『耶和华以勒——在祂的山上必有预备。』我也似乎听到上帝对祂的仆人说:『因爲你做了这样的事……我要赐福与你 因爲你顺从了我的声音。』上帝的给予总是在『山上』发现,要向主证明你有活泼的信心,必须先信靠祂的话语和得胜的应许。」
经纪人到了办公室后说,和卖主接洽的事必须略作延缓。接着主便要豪威尔把这个挑战公布周知。于是他寄出四千本小册子,把主的带领告诉大家,并说:「现在和卖主的商议还在进行!但主已赐下信心的确据,我们相信『耶和华以勒』这几个字,很快就可以在那笔产业上刻下。」
几个星期后,天主敎徒退出洽购者的行列,原因可能是他们那位代表所做的报告给那地的评价不太好。但是还有另外一个财团有意购买,因爲从生意人的眼光看来,他们知道那座庄园是天鹅海湾地区最有价値的产业。于是这个财团和学院间形成了一片紧张的气氛,大家都在努力争取。豪威尔唯一占优势的地方是他最先获得路森夫人的首肯。星期六豪威尔到律师的办公室,想把契约签下,但律师说他很忙,要他下周一再来。豪威尔知道律师是在敷衍他,所以星期一便找了堂兄约翰陪他一起去。豪威尔说:「我们永远记得那天高潮迭起,是个精采的日子。我们到达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只有一位职员在里面,她说律师生病在家不能上班,但他却派人带来一个消息,说德文甫已经卖出去了。我的堂兄几乎不能接受这个讯息,他听了之后脑袋一片混乱。这回可眞是预言单独面临考验的时候了,这件事到底是出于上帝还是出于人?如果是出于上帝,德文甫绝对不会被卖给别人的。走出律师事务所的时候,主给我力量对他说:『德文甫并没有被卖掉。』他强调的回答:『你没听见那小姐说德文甫已经卖掉了吗?你怎么还说没卖掉?』我回答:『因爲是主要我去买它的。好几个月前我就把这件事印在小册子上了,你能否去看一下那位律师?(他是我堂兄的老病人)』他同意并且立刻前往。律师的女儿来应门说,任何人都不可以见她的父亲,因爲他病得很重,不能见客。我堂兄回答说:『我头一次听见一位病人说,病重到不能给医生看的地步。』然后直接走进去。见到律师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那个财团已经寄了一张支票给律师做爲头期款,如果律师没生病的话,那笔交易在那天早上就要敲定了。但是到了十一点钟,他同意拒绝和那财团签约。
然后主对我说:『你必须在今天晚上買下德文甫,否則就永遠别買了。』所以那天晚上我和妻子两人去拜望路森夫人。當我們走进门的车道上,发现全部的灯都熄灭了。敌人在我们耳边说:『看,他们知道你们要来,便把灯全部关了,表示不欢迎。』见到路森夫人后,她说她很犹豫,郑重考虑是否要把房子卖掉,还是爲自己把这笔产业留下来。我提醒她曾许诺要把庄园卖给我们,她的女婿也在一旁证实她做过这样的承诺。接着我提出比那财团多五百镑的价钱,买卖便成交了。她的女婿要我在正式签约之前先付一点定金给律师,可是当时我全部的财产只有二十五镑,是那天收到的两笔奉献,于是这笔钱成爲我付的头期款。」
契约在圣诞节前夕签妥,价格是八千镑。三天之内,豪威尔收到了五笔奉献,分别是二百五十、三百、五十、二十五及五十镑,加上另外一些小额的奉献,刚好够付法定的最低成交价格,使他对这笔产业的权利获得保障。他并没有接受数月前那位朋友好心的提议,但这位朋友后来还是提供了许多实质上的帮助。
一九三〇年的圣灵降临节,约有一千位来自威尔斯各地的人一起聚集,庆祝学院成立六周年,并将德文甫奉献爲学院用地。在大房子前的草地上,原有一座四尺高的石碑,上面有一个雕像。雕像后来被挪走,在石碑的两边各刻上一句经文,以作爲上帝成就大事永远的见证——「耶和华以勒」(创廿二12)和「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来十一1)。
在豪成尔还在付德文甫的余款,以及爲学院每日的需用持续仰望主的时候,上帝的话临到他,要他继续扩张他的产业并兴建新的建筑。最先要建的两栋是可容纳二百人的学院敎堂,和容纳四百人的会议厅,再来是两栋男生宿舍,一栋女生宿舍,可容纳一百位学生,全部的费用大约六千镑。
在他们僱用工人的时候,手上还没有一分钱。但是开工以后,在工人受僱工作的十八个月中,每周需要二十到三十镑的工资,但从没有拖欠过。事实上,他们很少在礼拜五的时候有足够的钱支付第二天周末要发的薪资。有时候甚至在星期六第一班邮件送过之后都还没有足够的钱,逼得他们要在第二班邮件到达之前迫切祷告。豪威尔说:「主使我每天,甚至毎个钟头都儆醒活在祂里面,以满足主应允我的祷告的条件。」
那几个月中,主第一次带领他爲一笔一千镑的奉献而祷告。一个星期二早晨,主吩咐他把所有的工人都停顿下来,又取消全部的讲道,爲要把每一个钟头都献出来安静在上帝面前等候,一切工作都停顿下来,直等到收到一千镑爲止。在那段日子里,连一个钉锤的声音都听不到。日复一日,他们不断地祷吿,以每一句祷词打动坐在宝座上的主,直到一个星期五早上,一千镑终于寄来了。「整个营地里都充满了胜利的欢呼!」
每天早晨,送牛奶的人到学院来送牛奶时,豪威尔早已起床迎接他。他常说,豪威尔先生像他一样,也发现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谚语的眞谛。在学院收到那一大笔奉献的第二天早晨,送牛奶的人故意以巧妙的姿势放下牛奶罐之后,把手插在裤袋中问豪威尔:「我听到的事是眞的吗?」「你听到什么事?」「你们收到一千镑。」「没错,确实如此。」「哇,看来你和强生(Amy Johnson,飞行员)是在这段日子里仅有的两位能弄到钱的人了。」
一九三二年,在下一个呼召临到他的时候,新建筑的施工已接近尾声。豪威尔正在阅读有关中国内地会金尼士博±(Dr.Whitfield Guinness)生平的书,书中提到在学校假期中,这个国家的儿童都无处可去,即使他的父母已把他们的家开放给许多人,仍是不够;他说这件事在他心中引起的苦恼,远甚于他在中国所遭受的其他迫害。主藉此让豪威尔看见一个需要,就是许多宣敎土必须把他们的子女留在祖国,以致无法照顾他们。这也曾是他自己在宣敎生涯中一个很深的痛苦。那些把子女留在国内的母亲,让孩子们无依无靠所遭遇的伤痛,片刻似乎全部落在他身上。圣灵大大的感动他,以致他在房里寝食难安,唉哼不停,终于向主哭喊说:「祢要我做什么?」(他曾说有一条定律——当你再也无法背负一个重担的时候,圣灵就会替你担负它。)直到主对他说:「我要你爲每一位不能携带子女同行的宣敎士预备一个家,好照顾他们的子女。」他才感到释然,并且接受了这个使命。这是个很深刻的经历,也是一件大有果效的事。在超越苦恼之后,他在异象中看见了爲那些宣敎士的子女所预备的家和学校,并且这曾经是多年前他在代祷生涯中结出的果子,那时上帝吿诉他要使他成爲「孤儿之父」。从那天起,学院开始持续爲这件事祷吿。他们希望尽早成立儿童之家,因爲这些蒙召的父母藉着顺服上帝,证明他们爱主过于爱他们自己的子女。
爲了建立这个儿童之家,豪威尔和天鹅海湾地产公司接洽了好几个月,想买下史凯提柏克,就是拜恩摩利斯的庄园,约有十七亩的土地,离学院不远。但到了最后,公司决定不卖了,第二天,史凯提伊莎在市场上推出,这也是片十七亩大的庄园,正在德文甫的对面,地主愿意只卖出五亩地,另外十二亩随买主的意思,买不买都可以。土地的承租人是普瑞特上校,他听说豪威尔正在爲那地祷吿后,开玩笑地说:「如果豪威尔已经向我的张望并祷吿了,我最好赶紧搬出来,免遭不测!」——果他眞的搬走了!
主告诉豪威尔买下那块地。经纪人已拟好了契约,交给他签字,但是因为没有付定金的钱,所以他把契约放在口袋里已有三个星期。经纪人要向他索回,但是他不肯。三个星期后主爲他预备了钱,于是他以三千镑的价格买下史凯提伊莎。只有在房地产大跌或经济衰退的情形下,才可能用这么低的价钱买到这块土地和房子,就像当初德文甫是以远低于市价的价格买进来一样。后来他买下了另外十二亩地,和附近七亩相连的自由保有的土地。
虽然没有买成史凯提柏克,而主却引导他们买下了更便宜和方便的庄园——史凯提伊莎,这件事使他们学习了一项很重要的信心功课,豪威尔后来提到这件事时说:「在一件不是眞正重要的事上,你常常会碰到阻挡,完全通不过,然后主会预备更好的给你。例如,我在购买德文甫之前,曾花了好几个月试图卖下几哩路外的另一块较大的土地。我们好不容易才累积了足够的信心,敢去买那块地,但没想到一开口就被回绝了——而我知道这件事是出于上帝的意思。就在那一个星期,德文甫要出售的消息公布了,现在即使拿两座庄园来换德文甫,我也不肯,后来我又遇到要买史凯提柏克的情况。在公司拒绝卖给我的那一刻,我非常高兴,因爲我知道上帝的旨意在其中,而第二天,史凯提伊莎就推出销售了。」他继续回忆(在下一章也有记录),还有一次,他试图购买史提凯霍尔,就是天鹅海地区大法官的住宅,却在信心的高峯被拒绝了。然后主吩咐他去买潘勒盖尔,今日这块地的价値大约超过史提凯霍尔的七倍。
前述的信心原则在他生命里其他的情况也适用。他常在追寻主给他的一些目标时,会按着己意祈求主的赏赐和供应,但是后来他得到的结果却并非原先期待的形式或型态。在局外人的眼光看来,他似乎失败了或是犯了错,许多批评因此而起;但在他自己和那些与他并肩争战的人心中,却有不同的反应。这样的结果,反而坚固了他继续寻求主旨意的信心。他会把暂时的失望视爲一种过程,而不是失败;并且这种失败也只是一个踏脚石,就好像是一个登山者到达一个山峯,误以爲他已经攀登到最高峯了,却发现后面还有更高的,这时候他不仅不会气馁,反而会更鼓起勇气,继续攀登。这个信心的原则在后来世界大战期间获得更多的印证。
那时圣经学院约有五十名学生,其中有些早期的学生已成爲敎职员。汤米·豪威尔(Tommy Howells,就是豪威尔在布利南曼的好友),玛格丽特·威廉斯(Miss Margaret Williams)小姐,还有一些其他人,担任了不同的职位,负责各样事工。敎师的阵容包括葛洛佛牧师(Rev.A.E.Glover M.A.),他是「奇迹一千哩」(A Thousand Miles of Miracle)—书的作者,和其他知名属灵领袖。许多学生投入了不同种族、社会的福音工场:有一对夫妇加入中国内地会,许多学生参加全球性布道团,一位加入了当年豪威尔参加的南非宣敎使团,回到路西突(Rusita)的老据点。另有一些人回到他们自己的家鄕牧会。
爲宣敎士子女预备的学校开幕于一九三三年,最初有十一位男孩和女孩,有一些是附近地区来上白天课的孩童,学校照样接纳他们。孩童们在这里获得和家里一样的照顾,又有学校的敎育气氛,所以比眞正的家还好。白天来上课的学生和宣敎士的子女数目逐渐增加,于是上帝又差派了一些敎职员来帮助事工的拓展,其中有肯尼士麦克杜尔(Kenneth McDouall M.A.)担任校长;桃乐丝陆斯可小姐(Miss Doris Ruscoe,B.A.)担任女生部的校长,罗德瑞克小姐(Miss G.Roderick)担任孩子们的保母,艾兰柏利小姐(Miss Elaine Bodley)担任幼稚园园长。还有其他的老师和助理人员,都义务来此爲主服务。
一九三五年学校迁移到格林德温(Glynderwen),因爲发展迅速,设备必须再度扩充,于是陆续兴建了一栋宿舍,三栋敎室,一栋体育馆。和从前一样,在建筑工人开工时,他们手上还没有一分钱,而主一直没有把第一周的工资给他们,直到周六第二班邮件到达,才收到一张二十镑的支票。第二个周六主让一位妇女搁下她预备晚餐的工作,来到学院爲他们送来二十五镑。以这样的方式,一周又一周,在这三座庄园上所有的学院和学校所需的建筑都竣工了,总计约花费三万镑。
在兴建这些校舍的时候,豪威尔收到九笔各爲一千镑的奉献。主曾经吩咐他只要收到一笔超过一百镑的奉献,他就得把其中百分之二十五再转奉献出来。有一年他爲上帝在别处的事工奉献了一千镑,当时他自己实在需要那笔钱来扩充校舍,但他一直相信结实百倍的原则,并奉行不渝。他建立学院时只有两先令,十四年间,主给了他十二万五千镑。
在这些年里,恩典除了临到那些原已信主的访客以外,学院藉着聚会和圣灵的引导,带领了很多人蒙恩得救,要述说这些人得救的经过,足足可以写成厚厚的一本书。
在学院的初期,有许多祷吿蒙应许的例证値得记述,这些祷吿是爲全国性的事务而发,也成为一种预吿,使得学院后来蒙召爲世界性的大事而代祷。以下记录两件较大的事。
一九二八年,英格兰敎会刻意推介的新祈祷范本书(New Prayer Book)引起了许多争议,这件事大家可能都记得。事实上,不管它是多么倾向罗马天主敎,所有的敎会领袖都欣赏它。据当时报纸所载,国会可能会接受这书。国内似乎很少人相信下议院会拒绝通过这本书。然而,在议会辩论前两天,圣灵问豪威尔是否相信主会不让那个议案通过。如果他相信,他必须在那天下午召集一个聚会,单单明确地爲「使新祈祷范本书不获通过」之事而祷吿。他在上帝面前独自争战了三小时,从早上十点到下午一点,终于召集了聚会。那天下午的演讲和授课都取消了,圣灵的大能充满会场,聚会一直持续到主把得胜的确据给了他们为止。
第二天报纸刊载了上议院投票通过的新闻,但是下议院有否决权,要在当天下午投票表决。圣灵对豪威尔说:「不要疑惑,继续祷吿。」那天衆议院戏剧性的情景,相信没有人会忘记。在拥挤的羣衆面前,有两位议员向大家演说(他们过去从来没有这样子说话过),提醒大家容许倾向罗马天主敎的道理入侵英国敎会的危险。后来新闻报导说那场会议像一次宗敎的聚会,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议院否决了新祈祷范本书。但是,豪威尔说:「其实早在前一天主已经把胜利的确据给我们了。」
几年后,在一九三六年,爱德华八世的订婚掀起全国性的严重危机。此时主引导学院再次爲这样的大事而祷吿。学院的日记中记录了每日聚会的情形和事情的发展:
十二月四日:「国王的事情在早晨的报纸上揭露后,院长吿诉我们事态十分严重。我们晚上聚集祷吿,求主引领国王,并赐给所有与这场危机相关的人有智慧和分辨的能力。」
十二月五日:「这天是学院的祷吿日。英格兰的情况非常危急,因爲这不仅攸关我们的土地,也关系着整个不列顚帝国。」
十二月六日:「学院继续祷吿并禁食。我们爲处于危机中的帝国祈祷。主向我们啓示祂的旨意乃是要爱德华退位。豪威爾在这场争戰中像獅子一樣勇猛,並宣稱:要是爱德華继续统治,那麽表示主没有藉著我說話。」到了晚上,我們確信主的旨意會獲得成就。」
十二月七日:「我们爲昨日获得的胜利而感恩。报上说在上一周结束的时候,国王仍有意向压力挑战,但现在他已急切地希望以对国家最好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十二月九日:相信主会帮助爱德华国王按照上帝的旨意去做决定,如此他的灵魂将蒙祝福。」
十二月十日:「下午两点半我们求主掌管这个国家,结果爱德华八世国王退位的消息便传来了。」
十二月十一日:「我们爲对圣灵的信心而感谢。主拯救了这个国家,并在我们所深爱的土地上,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准。」
学院在南威尔斯有越来越多的朋友,其中有许多人常来探访,他们经由聚会和团契使灵性获得极大的更新。也有许多人一直十分忠心地支持着他们的事工。而豪威尔对这些人不仅在属灵上,也在实际生活上提供了帮助。
有一位从学院刚开始建立即提供资助的朋友,在事业上曾经历一次艰苦的试炼。那次他被债权人逼迫得走投无路,来请豪威尔爲他祷吿,求主使债主的车轮脱落(出十四25)。豪威尔发现他这位朋友已面临生死关头,准备放弃一切的努力了。「你绝不可自暴自弃,想想若一走了之,你的孩子们怎么办?」豪威尔如此说,并带他到银行去,安排了一笔贷款,应付了他全部的需要。从那天起,他的事业有了转机,生意越来越兴旺,后来成爲学院长期收到奉献的来源之一。
学院还有一位朋友是敎会的执事,常常来参加聚会。他的生意一直走下坡,所以他带着沉重的心情来请豪威尔爲他祷吿。有一天豪威尔到他家里,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卖光了,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主命祂的仆人吿诉他们说,祂会供应他们的需要,于是他们破涕爲笑,重新振作起来。
还有一次豪威尔需要钱缴税,但他知道有一个人也处于同样光景,而两人缴税的期限都到了。那天豪威尔需要四十镑,而他只有八镑,那正是他的朋友需要的数目。虽然他自己都不够了,还是把那八镑给了他朋友。他到那位朋友家时,发现那朋友正和妻子两人跪着爲这笔钱祈祷。「你们可以起来了,」他对他们说:「主已吩咐我爲你们送钱来。」他对于自己的需要一字未提,但是在他回到学院后,他发现有一笔奉献正等着他——刚好是四十镑。
另外又有一回,豪威尔正在爲某一笔特定的钱祷吿,那笔钱必须在那天支付。有一位妇女常在那段时间,即学期中的时期,奉献那笔钱给他。那次她又带着那笔钱来了,可是他看出来她有点精神恍惚。她吿诉他,她的女婿惹上大麻烦,现在吃上官司。如果他眞的犯了法而且被判有罪,就得坐牢。案子再过一周就要开庭审理,以致她最近都无法成眠。她希望豪威尔到主面前求问,然后吿诉她,她的女婿会不会坐牢。「我爲这笔钱祷吿而她把钱带来了,这一点可能动摇我的判断,所以我一定要谨愼地寻求主的意思。主会不会吿诉我他是否有罪呢?我想,如果他有罪,主不会帮助他免于受罚。另一方面,如果他没有罪却有被判有罪的危险,主是否会助他脱离危险呢?为了安静思索,我到楼上独自祷吿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主吿诉我:『他没有罪,而且会被释放。』下楼后我问那妇女说:『主是不是要妳今天来?祂有没有吿诉妳我会给妳答案?』『是的。』她回答说。于是我对她说:『如果你想哭,在我吿诉你答案之前,赶快哭吧,因爲待会你就不需要再流一滴泪了。他没有罪,就要自由了。』」出乎意料地,陪审团因爲无法达成一致的决议,所以把案子拖延了两天。然后,在重新审理的时候,法官发现一位证人所陈述的经过和两天前所说的有出入,不能深信,于是控诉不成立,法官裁决案件不受理。那人获得释放,消息立刻传遍了全城。
一九三四年的秋天对学院来说是个奇妙的季节。早晨豪威尔总是要花很多时间单独与上帝亲近,阅读四福音书,藉圣灵光照,更多地了解救主的生平和祂的位格。他好像直接到上帝面前参加早晨的聚会,而豪威尔太太很淸楚圣灵引导他的方式,所以她知道主一定在爲着某些事工而装备他。
一天早晨,在他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圣灵比平常早了一点对他说话。豪威尔太太那时已经醒了,听到他反覆地说:「万民、万民」。那时是凌晨三点,他知道上帝要特别指示他一些事情,于是起床穿好衣服走下楼去。在那里,主问他是否相信救主最后的吩咐应该遵行?「我相信。」他回答。「那么你相不相信我能把福音传遍全世界,给各个不同的人种?」「我一点也不怀疑,我相信祢能。」于是主又说:「我要与你同在,藉着你完成这个大使命。」
豪威尔多年来一直祷吿,希望福音传遍全世界。在他去非洲之前,圣灵把上帝对祂的爱子所给的应许——诗篇二篇八节:「你求我,我就将列国赐你爲基业,将地极赐你爲田产。」——赐给他,此后他无一日不求主能将这应许成就。因爲他有这样的心志,也如此祈求,所以他接受了去非洲传福音的呼召。后来在非洲,他深受慕安得烈解释救主在马太福音九章卅八节那段话所激励:「所以你们当求庄稼的主,打发工人出去,收祂的庄稼。」慕安得烈指出这段话的真义,是宣教士的数目多寡,全视有多少人在求主打发工人并遵行主的教训而定,主已呼召豪威尔爲此事稿告。后来,上帝又吩咐他设立圣经学院,以做进一步的装备。于是在这些年间,他的眼目已渐渐扩展至全世界。但是从上帝来的这些话语,如今已对他加上直接的责任,要把福音传到全世界,不再仅仅是个使命而已。如果他接受这个使命,表示他和其他一同蒙召的人一样,此后的生命都要完全投身于这件工作上一要爲此代求,要亲自去传福音,且要服事其他传福音的人——更要爲使万民都听闻福音的事而负责。
这个福音事工推展的方式,精确地说,是圣灵会在往后三十年间藉着全世界一万个管道——那些蒙召的男女,愿意完全奉献自己在这件事工上的人,就像多年前蒙召的豪威尔一样一来进行。这个事工需要庞大的资金,但是那位赐给大卫丰富赀财以建造圣殿的主,自然更会赏赐那些愿意献上自己建造更贵重圣殿的人。这种建筑不是出于人的手,乃是永远存在天上的产业。主又给豪威尔一段话语,记载于申命记廿八章十二节:「耶和华必爲你开天上的府库,按时降雨在你的地上。在你手里所辨的一切事上赐福与你。你必借给许多国民,却不至向他们借贷。」随着这句应许,从天上的府库倾倒出来的第一个恩典,是一笔一万镑的奉献,做爲这个呼召的一项证据。
在经历这样的灵交后,豪威尔从此带着一个异象和负担,这样的异象和负担以后再也没有离开过他,我们称之爲「万民的异象」。他也把这个异象带给全院的师生,并在一九三五年的元旦,特别爲此异象祷吿和禁食。他们都眞实地感觉到上帝的同在,但他们并没有因此低估这件事工的难度。许多人相信上帝要做一件新事——正如当年救主亲自降临,爲全人类预备了救恩,如今圣灵也要在他们这一代完成这件福音临到万民的大使命。这个世界将要成爲他们的囊中物,全人类的心都预备好要向上帝敞开,福音不久就可遍及各地。他们开始爲各个国家和地区祷吿,也爲各地的宣敎士和不同的社会祷吿。学院变成一间「爲所有国家祈祷的祷吿室」。
这些代祷的勇士们祷吿的一项内容,是爲任何足以影响福音广传的事情祷吿,不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万民都要倾听这福音,所以,福音的门一定要维持敞开。他们的祷吿成爲开啓福音之门的重要战略。他们必须面对敌人,在所有牠阻挠福音自由传布的地方与牠争战。上帝已预备了一个工具一一羣以他们的膝盖与世界对抗的军队。
这场爲全世界而祷吿的第一场争战开始于一九三六年,那时德国军队正破坏罗卡诺协定,向莱茵河流域进军。豪威尔说:「我们知道法国马上就要被战火波及,这就是欧洲全面战争的开始,这场战争对福音广传会是一个很大的障碍。只有在学院里的人才知道圣灵放了一个多重的负担在我们身上。圣灵对我说,『要胜过希特勒』,并要我持续三周禁食祷吿。」
当时学院聚会的情形在下面的日志:
三月廿一日:「欧洲大陆的情况一片灰暗。早晨我们祷吿到十一点,然后回去休息,下午两点半、晚上六点和九点再回来祷吿。我们恳求主对付德国人。」
三月廿三日:「欧洲大陆和伦敦的情形都很糟,我们分别在早晨九点、十一点,下午六点和九点擧行四场祷吿会。我们向上帝祈求,使希特勒和德国人败亡。」
三月廿四日:「欧洲的危机进入紧急情况,各国意见不一致,我们的负担越来越沉重,但是主仍许可我们到祂面前继续爲那万民得救的异象祷吿。主把我们的眼目从地上的国家移到祂自己身上。聚会分别在早晨九点、下午六点和晚上九点擧行。」
接下来的五天记载的情况和前面差不多,然而到了三月廿九日,豪威尔在聚会中说:「这样的祷告不会成功,因爲我们的根基不稳。只有真正与主相交的代祷,才能成功。上帝正在呼召代祷者——就是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摆在祭坛上与魔鬼争战的人,好像在西方前线与敌人打仗一样。」很明显地,在前线的战士不会问他要去那裹或是做什麽,也不能像别人一様放假回家与亲人或伴侣团聚;如今主告诉他们,一旦他们完全由圣灵掌管,爲全人类而奉献,他们也要像前线的战士一様,把自己的生命投入破口中(结廿二30),主会让他们得胜,避开战争。在豪威尔提出这样的呼吁后,有许多的教职员和学生都站出来愿意完全地奉献自己爲主争战。豪威雨说:「那一刻我们获得了释放,我知道希特勒只不过是圣灵手中的一根棒子而已。」
三月廿九日:「今日是学院到目前爲止最奇妙的一天。这是一个向主降服的大日子,许多人接受了爲主殉道的挑战。」
三月卅日:「奉献的火燃烧起来,圣灵在晚上的聚会中降临。在屈膝祷吿中,有人带头唱起诗歌:『欢迎、欢迎、欢迎,圣灵,我们欢迎祢。』释放的感觉和圣灵的能力充满我们,以致我们反覆地唱这首诗歌达一小时之久。」
四月一日:「又是敬拜和赞美主的一天。祂已来到这个学院,使这里成爲一个新的地方。从德文甫到格林德温,到处都飘扬着歌声。」
从那个星期天开始,欧洲爆发大战的危机稍解,各国开始寻求和平;一个维持廿五年和平的协定,将要草拟完成。学院的人都从主那裹获得确据,知道上帝会阻止希特勒和纳粹党人的企图。只要希特勒稍微有一点行动,例如向奥地利进军,学院就会摆下所有的事专心祈祷。
最大一个考验在一九三八年的夏天来到,那是希特勒与捷克起了冲突,即史家称爲慕尼黑危机的那次事件。我们后来才知道,当时希特勒身边的参谋和他的亲信都鼓励他发动攻击,因爲英国还没有完成打仗的准备。眼看战争不能避免了,国家的领袖呼吁大家全天候祈祷。上帝把这个挑战眞实地摆在学院面前。冲突一天比一天激烈,这正是一场灵界的争战——一场希特勒背后的魔鬼和代祷者背后的圣灵相互间的角力。
灵藉着主仆敎导学院的祷吿是:「主,求祢捆绑希特勒。」而经过艰苦的祈祷,他们最后都高唱得胜的凯歌,魔鬼终于落荒而逃。那时候,学院正要开始新的学期,因爲得胜的确据是如此强烈,因此豪威尔把开学那天变成一个赞美的日子。在九月十七日星期六,一则消息刊载于南威尔斯晚报上,记着说:「下星期四有一个聚会将采完全讃美和感恩的形式,因爲上帝再一次防止了欧洲大战。」聚会开始的时候,数以百计的人涌入会堂,齐声赞美上帝。后来的日子,试炼一天比一天艰难,但是他们的信心仍是非常地坚固,以至于在九月廿九日星期四,学院和儿童学校放了一天假,以庆祝将要来临的胜利。第二天,九月三十日,慕尼黑协定签署,战争终于避免了。
结果希特勒怎样了呢?比较淸楚知道的人,是纳维里韩德生爵士(Sir Neville Henderson),当时他是英国驻德国的大使。在他所着的一本书「失败的任务」(Failure of Mission)中,描述了希特勒签署那协定后的反应,书上记载着:「希特勒十分恼怒。他的侍从中有许多人一直怂恿他进攻英国,因爲后者军事上毫无应战的准备。他们责备他不应该接受慕尼黑协定的内容,以致错过最佳的时机。希特勒觉得这些人说的有点道理,所以他心中十分不安,一直在想应该如何推翻承诺……,有个声音对他说……再也没有一段时间比十月更有利于出击了;有一度他不想理会那声音而听一些较谨愼的建议……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从那声音……他曾多次抗拒那些果断的随从和军队们的建议,事后常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直到慕尼黑协定签署,他自觉这是个失误。这一回,他总算头一次被迫听从反对的意见,他的自信及人民对他的信任也是第一次发生动摇……他曾痛苦地对张伯伦先生说:『你是唯一曾让我妥协的人。』」主确实使希特勒屈服了。
因爲对得胜有十分确定的把握,并且知道圣灵比在希特勒身上的魔鬼更有能力,所以学院能在一年后,战争眞的爆发的时候,仍然确信撒但不会得胜,这场战争乃是一场「上帝惩罚魔鬼」的战争。
在那时候还有一件事使豪威尔和他的同工们能更坚强地面对信心的挑战。那是在一九三八年的七月,就在前述危机不久之前,上帝送来一笔一万英镑的奉献,爲祂应许的「万民得救异象」做了最佳的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