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言行录

(亚历山大主教——阿塔那修写给外地的修士们)

目录

前言

第一章 变卖家产

第二章 战胜魔鬼

第三章 独居墓穴

第四章 古堡隐修

第五章 教导训勉
短暂永恒
抵挡魔鬼

第六章 独居旷野
渇望殉道
深入沙漠
对抗魔鬼
神迹奇事
反对异端
护卫真道
看见异像
主的真仆

第七章 生命终结
临终遗言

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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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你们和埃及的隐修士已经进行了良性的竞赛。你们尝试在德行及操练上与他们相等,甚至期望超越他们。现在你们那里有很多的隐修团体,并且隐修士的名字已众所周知。因为你们有这个目标,所以是值得称赞的,但愿主亲自答允你们的祈求。

现在你们向我求问有关蒙福的安东尼(St.Anthony the Great,约251-356年)的生平事迹,他生平是怎样的,死后又是如何?关于他的事情在人间所流传是否真实?你们希望以他作为学习的榜样。我非常乐意接受你们的邀请,因为回顾安东尼的一生时,我也可以从中得着不少益处。我知道你们聆听的时候,一定对他感到惊奇,并且你们必定会热心效法他。因为安东尼的生平成为隐修士操练的典范。你们若要知道完整的记述是困难的,因为有关他的详细事迹十分缺乏,只是点点滴滴而已,但你们却不要怀疑所见所闻的。基于你们的请求,我会尽量告诉你们,而你们也可不断地询问那些访客,搜集每个人所知道的资料,这样,就可以对安东尼的生平,有较具体及真确的详尽认识。

当我收到你们的来信后,我希望能邀请几位与安东尼生前来往较亲密的隐修士,使我有更多的学习,以至于能够提供一个更完整的记载给你们。但因为现在航行季节即将结束,并且送信的人赶着上路,因此我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因为我曾多方面认识他,有一段时间当我追随他的时候,是为他倒水洗手一一赶快写给你们这一群虔诚人。在每一件事上我都仔细考察其真实的程度,避免有人因为听得太多而生疑,同时亦避免有人因为学习太少而有所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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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变卖家产

安东尼是埃及人,父母均出于名门,家境富裕。因为父母是基督徒,所以他出生也是基督徒。在孩童时期,他和父母一同居住,除了父母和家庭之外,其他一无所知。当他渐渐长大达到入学年龄,他不愿意就学,并且希望逃避其他儿童之间的社交活动。他唯一的希望,就如雅各一样,是在家里度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创25:27)。他经常与双亲前往教堂,他不像其他的儿童或青年人那样轻视教堂,相反,十分服从父母,十分留意聆听教堂里所诵读的经文,并且把从经文中得着的益处存记在心里。虽然他的孩童时代生活相当富裕,但他不会强求特别丰富的饮食,也不会追求吃喝之乐。对于摆放在面前的任何食物,他都感到满足而并无奢求。

父母去世后,照顾家庭及妹妹的担子就交了给他,安东尼和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那时他大约十八至二十岁。他父母死后尚未到六个月,他已常常前往教堂默想。有一次,当他走在路上,他思想众使徒是怎样舍弃一切,跟随救主,例如在《使徒行传》中,有人变卖他们所有的,将银钱放在使徒脚前,分给有需要的人,他们将财物储蓄在天上,这是何等大的盼望。安东尼一边思想这些事情,一边走进教堂,当时有人正在宣读福音书,他听到主对那个富有的人说的一段话:“你若愿意作完全的人,可以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就必有财宝在天上。”(太19:21)那一刻,安东尼认为这好像主定意选召他成为圣徒,他自己也感到这信息是特别对他说的。于是,安东尼立刻离开教堂,将他的遗产(肥沃而十分美丽的田地),约300 arurae分给村民,他还变卖了其他财物(因他不愿意这些财产成为他或妹妹的拦阻)。他兑现这些款项后分赠给穷人,只留下少部分给他的妹妹。

当他再次进入教堂,他又听见福音书的话说:“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太6:34)他随即回家,将剩余的财物也分给有需要的人。然后他将妹妹交托给受尊重和可靠的贞女们来养育,以便专注在灵修操练上而不分心照顾家庭。

随后,他一直专心和坚忍地进行灵修操练。当时埃及还没有修道院,在沙漠中也没有修士,每一个期望关注个人灵修生活的人,需要在自己家乡附近独自修行。据说在安东尼的邻近村子里,有一位老人,他自幼己独自操练,安东尼便努力效仿他的德行。意思是说,只要安东尼听见附近的乡村有什么热心修行的人,他便居留在那里,像一只聪明的蜜蜂寻找花蜜一样,到处寻找那些热心修道的人。除非他寻见那人,并必定要在操练德行旅程上获得指引,否则他不会回家。后来,当他开始进深操练阶段时,他已决定不再回家,也不再挂念他的亲友,而将所有的情感和精力都努力集中在操练上。但安东尼会亲自工作,因为他听见说:“若有人不肯作工,就不可吃饭。”(帖后3:10)他将工作所得的一部分工钱用来维持生计,另一部分则分给有需要的人。他认为不断地祈祷是必需的(太6:7;帖前5:17),并且他会牢记圣经上各种的教训。对安东尼采说,他的记忆就是书本。

安东尼这样的生活深得众人的喜爱。他时常探望虔诚的人,虚心地听取他们的意见,然后仔细思想他们在虔诚修炼上的优点,从中学习。他观察到这等人充满恩宠,他们的祈祷很热切。他也注意到这等人内心的自由,以及对别人的关怀,并且对基督的敬虔和他们彼此之间的友爱。安东尼学习后,就返回自己操练的地方,将众人灵修的优点,反复思量。同时,他努力地实践那些优点。对于同年纪的人,他不会与他们争竞什么,但是在德行的长进上却是例外,他不愿意沦为次等。他采取这样的态度,并没有得罪任何人,或惹起无谓争端,相反,却得着更多人的喜爱。所有村民和他的亲属都来探望他,因看见他的生活状况,均称他为“主所喜爱的人”,有些人还称他为“儿子”或“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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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战胜魔鬼

那轻视和嫉妒良善的魔鬼,却不能忍受这青年人的优点。因此,它以惯常的伎俩来攻击安东尼。首先,它试图令他放弃灵修操练。魔鬼提醒安东尼他有很多家产,又要照顾妹妹,还有很多亲属以及可爱的金钱和名誉、享受食物的乐趣,并其他一切生活的情趣等。最后,它指出操练德行是要付上极大的努力,操练的时间是漫长的,但是人的身体是软弱的,引诱安东尼放弃。因此,它在安东尼的脑海里,浮现一大片充满各种思虑的乌云,因为它盼望安东尼能放弃正义的目标。可是安东尼的决定,却使敌人陷入软弱无力抵抗的境地,最终被他伟大的信心和不断的祷告所打败。然后,它将自己的信心放在它的武器中一一就是它的肚腹中心(伯40:16)。

魔鬼满怀信心(这是它的优点),再次攻击那青年人,在黑夜中以极大声音打扰他、投下污秽的思想,但他以祈祷驱散它们;魔鬼激发他的淫欲,令他感到羞耻,但安东尼运用信心祈祷和禁食来保卫自己的身体。例如某天晚上,那攻击人的魔鬼假扮成女人,表演各种不同姿势,希望能引诱安东尼,但安东尼只想念基督并他的胜利,也记念着灵魂的宝贵,他以此击败了敌人。仇敌再次将安逸的快乐摆在他面前,但安东尼只感到愤怒和忧愁(正如我们所预料的)。于是他集中思念末日审判的永恒烈火和不灭的虫,以这些来对抗魔鬼的引诱,使他经过这些试探而未受伤害。事实上,经过这些事以后,仇敌也感到羞愧了!因为它以为自己如神明一样,现今却被一个青年人弄成小丑般模样;它自恃能够胜过血肉之躯,但现今却被具有血肉之躯的人打败。主一一他曾为我们道成肉身,胜过魔鬼一一与安东尼一同作战。因此,每个真诚争战的人,都能说:“这原不是我,乃是主的恩与我同在。”(林前15:10)

最后,这只兽不能按它的策略打败安东尼,相反,却看见自己被抛出安东尼的心回而恨得咬牙切齿(正如圣经所载)。它只好改变自己的形象,以一个黑种男孩出现,表面上魔鬼似乎屈服了,不再在思想上攻击安东尼(因为它已被赶走了)。

但现在他却以人的声音说:“我曾欺骗和征服许多人,现在我要尝试攻击你和你的努力,正如我攻击其他人一样。不过,我感觉太软弱了。”

安东尼问:“你是谁,你为何对我说这话呢?”

它立刻发出乞怜的声音说:“我是淫欲的朋友,我将淫欲埋放在人的思想中,随时准备突击青年人,我被称为淫欲之灵。有多少人能自我谨慎而不被我欺骗呢?有多少人能自我约束而不被我夸胜呢!我就是那位使人堕落、被先知斥责的:‘因为他们的淫心使他们迷失。’(何4:12)其实这是我的诡计使他们堕落陷阱。我是那位常烦扰你,而又常被打败的。”

安东尼感谢主,并大胆地回答:“你应该被轻视的,因为你有乌黑的心肠,但却是无力的孩子。由现在开始,你不能令我感觉焦急,因为‘在那帮助我的人中,有耶和华帮助我,所以我要看见那恨我的人遭报。’(诗118:7)”

那小黑鬼一听见这话,就立刻逃走了。魔鬼畏惧安东尼的话,更害怕他,甚至不敢接近他。

这是安东尼第一次战胜魔鬼。更确切地说,这是救主在安东尼身上的胜利。正如圣经所说:“律法既因肉体软弱,有所不能行的,主就差遣自己的儿子,成为罪身的形状,作了赎罪祭,在肉体中定了罪案,使律法的义成就在我们这不随从肉体、只随从圣灵的人身上。”(罗8:34)

虽然魔鬼受到挫败,但安东尼却没有轻敌或傲慢起来。仇敌纵然失败,但并没有停止寻找机会攻击安东尼。因此它再一次以狮子的形象在暗中缠绕安东尼,等待机会攻击他。安东尼从圣经上得悉仇敌的叛逆是层出不穷的(弗6:11),所以他更严谨、努力地操练自己。他知道仇敌既然不能再以肉体的快乐引诱他犯罪,它一定会运用其他方法令他堕入陷阱之中,因为魔鬼乃是罪恶的爱好者。因此,他更加克制自己的肉体,叫身服我(林前9:27),所以他就不会因为曾经得胜而再度掉进陷阱之中。所以他计划要保持更严谨的操练,使他能更自由地生活。

安东尼内心充满热诚,养成一种良好的气质。所以,当他接受其他人的建议(甚至一个小小的建议)时,他都表现得很兴奋。他能够彻夜不眠地警醒,并不是偶尔一次,而是常常如此操练,由此引起了众人的惊奇。而且,安东尼每日黄昏后才进膳一次,但有时候两三天,甚至四天后才进食,他的食物乃是面包和盐,他只饮用清水,肉和酒更不用提了,因为在当时操练敬虔生活的人都没有这种“禁食”的行为。他本来可以在粗席上睡眠,但他很多时候却选择在粗糙的泥地上睡觉。他不赞成用油抹擦皮肤。他认为青年人应当热切地过苦修的生活,不应该找东西令自己身体得到松弛。他提醒青年人要习惯苦修,常常思念使徒的教训:“因我什么时候软弱,什么时候就刚强了。”(林后12:10)因为他说灵魂倾向刚强之时,肉体的欲望就软弱了。

安东尼的这些教谕,实在是美妙的。他认为衡量一个人在修炼德行上的进步和与世界的分离,不在乎时间的长短,而在乎他有多强烈的盼望和坚持的目标。事实上,他不需要缅怀已过去的岁月,但是每日都应像刚开始苦修的人一样,不断地努力追求进步,正如保罗自己说:“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记背后,努力面前的。”(腓3:13)同时他想起以利亚所说的:“我指着所事奉永生的耶和华……我今日必……”安东尼查考先知所说的“今日”,是没有计算过去的时间,因此,他时常认为自己处于开端的地步。因此,安东尼每天都热情地奉献自己,就好像那些在主面前侍立的人一一以纯洁的心灵,预备遵行主的旨意,并没有其他途径。他常常对自己说:“伟大的以利亚的生平,就如镜子一样,鉴察苦修的人以便检讨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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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独居墓穴

安东尼这样学习控制自己之后,他便前往乡村外的墓穴居住。他请求朋友每隔一段时间才给他带面包。安东尼独自进入墓穴,他的朋友把墓门关上,此举令仇敌再不能忍耐了,因为它恐怕安东尼的操练影响旷野的其他修士。所以有一天晚上,它带领很多随从,大力鞭打安东尼,使他跌倒在地上,疼痛得不能再说话。他们又制造极大的痛苦,然而,安东尼却坚强地忍受那些常人不能忍受的痛楚。诚然,他蒙主的看顾(因为主不会不看顾仰望他的人)。第二天,他的朋友带着面包来,当他们把门打开,看见安东尼躺在地上如同死了一样,于是,朋友把他扶到村里的教堂,然后将他放在地上。许多亲友和村民都来看他,像围观死尸一般。大约到了半夜,安东尼才恢复了知觉,醒过来。当时他看见众人都熟睡了,只有他的朋友因看守他而没有睡觉。于是他向他们招手,请求他们扶起自己,再次把他带回墓穴里,没有惊醒任何人。

于是他的朋友把他带回墓穴中,如先前一样把门关上。他又独自一人在里面。因为曾受过击打,所以无力站立起来,他只能躺卧在地,但仍然祈祷。当他祈祷完毕,大声喊叫说:“我安东尼在这里!我不怕你们这样的击打,甚至更大的攻击,因为,没有什么可以使我与基督的爱隔绝。”(罗8:35)然后他歌唱:“虽有军兵安营攻击我,我的心也不害怕。虽然兴起刀兵攻击我,我必仍旧安稳。”(诗27:3)这位苦修士的思想,使憎恨良善的仇敌也感到惊奇。安东尼纵然受到极大的击打还勇敢回来,于是撒旦召集它的“爪牙”,愤怒地大叫:“你们看,我们无论是用邪淫之灵或鞭打都不能阻止这人。不但如此,他还对我们无礼。让我们用别的方法来攻击他吧。”对魔鬼来说,设计作恶的计划是轻而易举的事。因此,当天晚上它们制造大量噪音,以致全地像地震般摇动。那些鬼魔好像穿透四面的墙壁,它们幻化成各样的野兽和爬虫。刹那间,房子充满各样的怪物:狮子、花豹、公牛、虫、毒蛇、蝇子、纺狼,每样怪物都采用自己的动作:狮子吼叫,正向他扑上来;公牛又想冲过来;毒蛇向他爬过来但不能接近他:豺狼直扑向他。它们同时发出各样显得非常疼痛的声音。但是安东尼心里拥有不会摇动和警醒的灵魂,虽然身体的痛苦令他发出呻吟声,但他仍然能够控制自己的思想,他嘲笑鬼魔说:“如果你们有能力,你们只要一个来对付我就够了;但因为你们只能模仿野兽的样式。”他又大胆地说:“如果你们有能力,你们可以先克服我,不应该后退,相反可以攻击我。如果你们是没有能力的,为什么还打扰我呢?这是虚假的。我们信靠主,因他是我们的印记和保障。”魔鬼又试用各样的诡计,都没有成功,所以它们气得咬牙切齿。因为它们发觉这样不但不能对付安东尼,反而愚弄了自己。

在这些处境上,主并没有忘记安东尼的战斗,而是很快就来帮助他。当安东尼向上望的时候,他看见坟墓顶端似乎打开了,一束强烈的光向他照射过来。突然间,那些鬼魔消失了,他身体上的痛苦也渐渐减少了,他不禁求主说:“你在哪里呢?为何当初你没有出现,以至减轻我的痛苦呢?”有一个声音回答说:“安东尼,我早在这里,但我要看你如何挣扎,‘现在因为你的坚守,没有被打败,我要永远成为你的帮助者,同时我会使你的名传遍各地。”安东尼听了这话,便起来祷告,因为主加添力量,安东尼感觉自己身体比以前强壮多了。那年,他大约三十五岁(他修行已经十七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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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古堡隐修

翌日,安东尼离开坟墓,怀着热切的心侍奉主,当他遇见从前见过的老人,就邀请他与自己一同在旷野生活,但老人却推辞了(因为他年纪老迈,而且这种操练尚未流行),安东尼就立刻独自上山。仇敌看见他的热心,又想、再一次阻挠他,于是,在路上掷下一个大银盘的幻影,但安东尼识破这是嫉妒善行者的诡计,他站着并注视着银盘,便揭发附在其中的魔鬼,说:“为什么在旷野里有这银盘呢?它从哪里来?这条路从没有人来游览,也寻不着旅游人士的踪迹。况且这银盘那么大,所以绝不可能遗失时也无人发觉的。就算是遗失的,物主也会回来寻找。无疑这是魔鬼的诡计。你不能借此来阻挠我的目的,魔鬼!你与此银盘一同毁灭吧!”他说完这话,银盘就像烟雾般消失了。

安东尼继续向前行,他再也没有看见幻影,却有金子向他掷来(这未能确定是否有些更超越的能力,正在挑战他的胜利把握。可能寓意当圣善力量出现时,邪恶势力也会自然撤退)。安东尼只向魔鬼表示他并不稀罕金钱,安东尼对此没有交代,我们也不知道实情,只知道沿途确实有真金。至于安东尼,他十分稀奇金子的数量,但他跨过金子时,就像跨过烈火一样。跨过之后,就永不回头。事实上,他赶快跑开,那地方就会消失在他视野之外。安东后急速地跑向山区,他决定更全神贯注于他追求的目标。

这时,他发现远处有一座古堡,这是一座早已荒废的古堡,里面住满了各类爬虫,但他决定住在此地。不久,那些爬虫像是被人驱赶一样,立刻逃走了。他再一次封锁了古堡的出路,余下的面包只够六个月的食粮(这是当地底比斯人Theban的方法,这些面包可以储存一年而不会变坏)。那儿有清水,安东尼将它当作隐修院居住下来,销声匿迹般独居,从不走出古堡,也不会见任何访客。安东尼每年在屋顶上收取面包,就这样,他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操练生活。

自从安东尼不准朋友探望他之后,那些访客只好日以继夜地在古堡外等候。他们听见古堡内发出的群众的吵闹声,嘈杂声音及哀怜的声音,他们又听见有声音大叫说:“让回我们的地盘!你在旷野干什么?你必不能抵抗我们的叛乱。”起初,古堡外的人以为有人与安东尼打架,于是他们架起梯子,想进入古堡,当他们从墙孔往里面观看时,不见一人,他们就知道,敌人就是魔鬼,他们十分惊恐,遂呼叫:“安东尼”,安东尼不理会魔鬼的恫吓,听见朋友的声音就行近门口,授意他们继续上路,不必惊惶,他说:“这是魔鬼制造幻影来恐吓一些胆小的人,所以你们要画十字架圣号保护自己,并满怀信心地离开。让这些魔鬼自取其辱吧!”于是,他们画了十字架圣号保卫自己后,就各自离去了。安东尼继续留下来,却没有再受到魔鬼的伤害,他没有厌烦这种斗争。透过异象,他得着从天上来的帮助,又因仇敌己战败,软弱无力,所以能在痛苦中得着释放,同时激发起更大的热诚。安东尼的朋友连续不断地到访,猜他可能死了。但他们却听见他唱诗的声音:“愿主兴起,使他的仇敌被驱逐,如烟被火溶化。”(诗68:1-2)又唱:“万民围绕我,我靠耶和华的名,必剿灭他们。”(诗118:10)

安东尼这样独自过灵修生活,差不多二十年了,他从来没有离开那古堡,也很少人看见他(他当时年约五十五岁)。这二十年来,己陆续有很多人在这沙漠中居住,他们愿意竭力效法安东尼的灵修生活,所以,安东尼的几位朋友前往他那里,将古堡门打开,小心翼翼地把安东尼带出来,他被主的灵充满了。但为了访客的缘故,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步出古堡与访客会面。当他们看见他时,就十分惊奇,因他的身体健康如昔日。没有因为缺乏运动而肥胖,也没有因为禁食与魔鬼争战而消瘦,他还是与退隐之前完全一样。安东尼的灵魂没有因为悲伤而被压缩,也没有因欢乐而放纵,他没有受欢欣与沮丧所影响,所以安东尼心灵的情况,仍然保持洁净无瑕。此外,当他面对群众时,他不会因惊惶困惑而手足无措,也不会因为受欢迎而得意洋洋。安东尼能将自己保持在一个完全的均衡状态下,是一个被理智所支配及性格稳重的人。主借着他医治很多人:有的被病魔缠绕,有的被魔鬼所附。同时,主又赐给安东尼善言的恩赐,因此,他安慰很多困苦的人,又使彼此相争的人成为朋友,他劝勉众人说:‘在世间没有什么可与基督的爱相比和值得拥有。”他训话时,督促他们要谨记将来的福乐及主对他们的爱情:“主既不爱惜自己的儿子,更为我们众人舍了。”(罗8:32)他又劝导很多人去过隐修的生活。自此以后,在山冈上增加了许多隐修院,于是旷野就成为隐修士的城市,他们离开自己的家乡,注册成为天上的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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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教导训勉

有一次,因为要探访弟兄的缘故,安东尼要渡过雅连奴(Areinoe)运河,但运河里却躺满了鲤鱼。这时他为此祷告,与同伴平安经过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返回隐修院后,仍然继续其神圣及充满斗志的修炼。他透过定期性的谈话来加强那些初为隐修士之人的信心,又激励其他人爱慕灵修生活。不久,他动人的讲论,促成了很多隐修院的成立。他如同父亲一样指导修道的人。

短暂永恒

有一天,当他要出外云游时,众隐修士都聚集在他面前,请求他训勉,于是他用埃及话教导他们:“圣经给我们的指引已是足够的,但是我们能够在信心上彼此鼓励则是更好的。现在你们把所知道的告诉我,如同儿子告诉父亲一样;我好像一位长者,分享我的知识及经历。首先,让我们以同一的热情持守我们已开始的操练,在操练上不要灰心,也不要说:‘我们已付出很长时间来操练。’每天都是‘新的开始’,我们也应当加强热切之心,因为人的一生若与永恒的日子比较是非常短暂的。所以,我们若以一生的时间与永生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待价而沽的,而相同的货物,则以等价交易,因为经上说:‘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诗90:10)因此,当我们能够生存八十年,甚至一百年,这一百年的修炼,也不能与我们将来做王的年日相比,因为我们将要永永远远做王。我们是世上的奋斗者,虽然得不着世上的产业,却可以拥有天上的应许。我们脱去那败坏的肉身,然后得那不能朽坏的身体。”

“因此,我的孩子们,不要失意,不要想念我们的劳苦或困难的事,因为‘现在的苦楚,若比起将来要显给我们的荣耀,就不足介意了。’(罗8:18)当我们观看这世界时,不要以为我们已舍弃很多事物,若与天堂相比,这世界实在是微不足道了。如果现在我们是世界的主,舍弃了全世界,但若与天国相比,这也算不得什么。正如一个人为要得一百个金币,而轻视了一个铜钱(当时一百个铜币得值一个金币,这句可解释为,如果他愿意放弃一个‘铜钱’,将来可得一百个金币)又如一个世界的统治者,舍弃了全世界,他还是舍弃很少的(不过是一个世界),然而他所得的,却是百倍的。全世界不能与天堂的价值均等,人若舍弃了几亩田地,实际上就像没有牺牲一样;就算他放弃了一幢房屋或可观的财富,都不能为此夸耀,他这样的舍弃是应当的。我们应当谨记:若我们没有因灵修德行而舍弃这些东西,一日,当我们死亡的时候,我们必须将遗产也遗留给后人,并且通常是留给那些我们所不愿意的人一一正如《传道书》的提醒。这样,为什么我们不为追求德行的缘故,舍弃一切,而得着天国呢?为何我们追求不能带走的东西,这有什么益处呢?为何我们不拥有那些能够携带的东西呢?这些东西就是:智慧、公义、节制、勇敢、体谅、爱心、温柔、关怀贫穷、信靠基督、款待客人。如果我们想拥有这些,就会发现它们正在我们眼前,在‘柔顺(原意:顺柔之境界)之地’准备款待我们。”

“人应当思想这些,使自己不会对天上的事漠不关心,特别是他明白自己是主的仆人,他有义务执行主人的心意,一个仆人绝不敢说:‘我已经完成昨天的工作,今天不用工作了。’他也不能这样计算过去的工作时间,而要在未来的日子预支休假。如福音书所说,每一天,他必须以同样的热心讨主的喜悦以及逃避在操练上遇见的危险。所以,我们应当坚持每日的灵修生活,因为我们知道:若我们疏忽今日的灵修,主就不会因为我们昔日的表现,宽容我们今天的疏懒,相反,他会因我们疏懒而向我们发嚣。正如我们在《以西结书》所昕见犹大的例子,主在一夜之间能毁坏了昔日所建立的。”

“因此,我的孩子们,让我们不疏忽神修的操练。因为在这件事上是主与我们共同合作的,就如经上说:‘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主的人得益处。’(罗8:28)同时,为避免我们的疏忽,我们要好好地思想使徒的话:‘我天天冒死。’(林前15:31)因为,如果我们像别人每天都冒死,我们就不会犯罪。我这讲论的重点是:正如我们每夜睡眠,但我们不一定会苏醒过来。正因这缘故,人不能把握自己的生命,而每日都有这种思想,每日都按这方式生活,我们就不会犯罪,不会渴求什么事物,不会怀恨什么人,不会积蓄财宝在世上。若我们像一个天天冒死的人,我们就会甘心贫穷,也会宽恕所有人。至于贪恋妇人,或在过不圣洁的生活的,我们不单要自制,还要转身逃跑,认定它为短暂之东西,且更会有严峻和恐怖的拷问,当我们留心审判之日来到,便会弃绝享乐的企图和唤醒沉睡的灵魂。”

“既然我们在德行的道路上已经起步了,我们就当朝着目标迈进。任何人不可往后看,就像罗得的妻子一样,因为我主曾特别嘱附:‘手扶着犁向后看的,不配进神的国。’(路9:62)回头向后看,没有特别的要因,乃是感觉后悔而再一次想念世界的事物。不必惧怕昕见‘德行’一词,对这个话也不要感觉陌生,因为它离我们不远,也不在我们以外,乃是现今在我们内心。只要我们愿意,这就是容易的事。希腊人离乡别井,远渡重洋,为的是获得学识,但我们不必为了天国而出外,为了德行而跨海,因为主曾说:‘主的国就在你们心里’(路17:21),因为德行在我们心里,也会从内心冒出,德行需要的是我们的意愿。基于本性,当灵魂能维持它的理智部分时,德行就会出现。当灵魂被造(是美丽的,是完全正直的)时,老我就会留下来,它牢牢地抓住躯体。所以,嫩的儿子约书亚劝告百姓说:‘专心归自耶和华以色列的神。’(书24:23)约翰也说:‘修直他的路。’(太3:3)我们所关心的是灵魂,在被造之时,灵魂本性,‘智’的部分是正直的。但当灵魂转离正途,被扭曲而离开其本性时,我们可以说灵魂出现毛病了。所以,灵修是不难的,因为只要我们能维持被造的本性,我们就在德行中,但如果我们将思维放在‘被藐视’的事物上,我们就被审判定为‘恶者’。如果依靠外在的事物来达成修行功夫,那真是极其困难的。既然‘这事物’已在我们心内,我们当保护自己,抗拒不洁的思想入侵,因为我们像受托者一样,当保护主所赐予的灵魂,使主可以认出他的杰作,保持被造时的模样。”

抵挡魔鬼

“我们倒像与自己竞赛似的,以致怒气不能驾驭我们,欲望也不能奴役我们,因为经上说:‘人的怒气并不能成就主的义。’(雅1:20)又论到欲望说:‘私欲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雅1:15)我们在世上生活,必须小心看守自己,如经上记着说:‘你要保守你的心,胜过保守一切。’(箴4:23)因为有可怖的仇敌,就是万恶的魔鬼,是我们所对抗的,正如使徒说:‘因我们并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些执政的、掌权的、管辖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属灵的恶魔争战。’(弗6:12)它们的数目众多,在空中包围着我们,而且它们离我们也不远,但它们之间的区别恐怕太大,倒不如将这题目留给那些比我们更伟大的人来讲论吧!现在我们最急切需要的,就是要知道它们攻击我们所用的恶毒奸计。”

“首先我们应该明白:魔鬼被造时并不像我们现今所称的‘魔鬼’,因为主不造任何‘恶’的事物,它们被造时是美好的,后来从天上堕落了。它们在世上游行,以各种迷信欺骗希腊人,而且嫉妒基督徒。它们企图用尽各种方法骚扰我们,拦阻我们进入天国,使我们不能提升到它们失去的地位。因此,我们需要更多祈祷。而且,禁食是必需的,禁食可以使我们从圣灵领受分辨诸灵的恩赐,使我们可以洞悉它们是如何诡计多端,让我们明白它们的阴谋,蒙恩的使徒及他的伙伴就很明了这些,所以他们说:‘我们并非不晓得它的诡计。’(林前2:11)基于它们对我们的诸多试探,我们更应该行在正路上,远离它们。其实在这方面我已有好些经验,所以我要提醒我的孩子们:

如果它们看见任何一个基督徒,尤其是隐修士,不但工作愉快,而且灵命进步,它们第一个要攻击的目标就是这些人。魔鬼会在路上放下绊脚石来试探他们,那些绊脚石包括了邪恶的思想。但我们不必害怕它们的诡计,只要祈祷、禁食及信靠主,就可以立刻击败它们。可是,它们虽然受到挫败,但不会轻易停止攻击,反而会卷土重来,以恶毒及诡诈攻击我们。当它们不能以明显及丑恶的快乐欺骗人的心思时,它们会采用其他攻击的策略,又以各样伪装来恐吓人,例如:捏造幻象、改变形状、假扮女人或野兽和爬虫并且成千上万的巨大武士等。无论如何,我们无须害怕这些幻象,因为它们只是虚幻之物,尤其当我们以信心及十架圣号来保卫自己时,它们很快就会消失。当然,它们肯定是胆大无惧、毫无羞耻的,如果它们被征服,它们自会采取新战略,又会假扮先知去预言未来。有时候以高及房顶、巨大而强壮的形象出现。对那些思想上不被它们引入歧途的,它们就借这些幻象来掳掠人的灵魂。当它们发现这种方法不能产生效用,正因人的灵魂以信心和盼望来保护自己时,它们的领袖就会被显露出来。”

安东尼继续说:“它们屡次以这种形象出现,如同主向约伯启示说:‘它眼睛好像早晨的光线,从它口中发出烧着的火把,与飞进的火星;从它鼻孔冒出烟来,如烧开的锅和点着的芦苇。它的气点着煤炭,有火焰从它口中发出。’(伯41:18-21)当魔鬼以这种形象出现时,正如我刚才所说,那欺骗人的就会用夸大言词来恐吓。主将他的本相揭露,向约伯说:‘它以铁为干草,以铜为烂木……’(伯41:27)‘它视海如同沐浴池……视深渊像漫游之地……’主又借着另一位先知说:‘我要用于夺取列国如同取鸟巢,甚至夺取他们如同取剩下的卵。’总而言之,它们以这些夸大的话,准备欺骗那些虔诚的人。但是,我们这些存信心的人,不必惧怕它的显现,也不要因它的话而担忧,因为它是说谎话的一一它像一条蛇,被主用钩钩着:又像-只负重的牲畜被主用绳索绑着它的鼻孔,又用铁环穿着它的唇;它又像麻雀被主绑缚,给我们戏弄。它与其他类似的同伴:揭子和蛇,皆被信徒践踏。这事实证明,我们必须反抗它。它虽然恐吓说要吸干大海,又要占据全世界,但它却不能阻止我们的灵修操练和言语上对它的攻击。因此,我们不必注意它说什么,因为它是说谎的。我们也不要怕它的幻象,因为这些都是欺骗人的。从他们发出来的光不是真光,反而是准备消灭他们之火种,它们将会在火焰中被烧毁,但现在却借这些来恐吓人类。不要怀疑,它们必然会出现但却立刻消失。它们不能伤害任何存信心的人,它们能携带那些火光,而那些火光会烧毁它们。所以我们不必惧怕它们,因为在基督的恩里面,它们的一切战略都是徒然的。”

“它们是虚伪的,己经准备变成各种形状。很多时候,它们假装唱圣诗却不现身,又会引用圣经。正当我们诵读时,它们可以准确地重复我们所诵读的,如同回声一样;我们睡觉时,它们会唤醒我们来祈祷,它们不停地这样做,令我们几乎不能入睡;它们也可能伪装成隐修士的模样,假装成为虔诚者讲论时的样子。它们只是用类似的伎俩欺骗人,然后将受骗者拉到它们所想的地方去。就是它们唤醒我们起来祈祷或劝勉我们什么都不能进食……它们将会在其他时间再度出现,无论如何,我们不必注视它们,它们的这些行为绝不是因虔诚或真理的缘故,相反,它们可能将单纯的人带到失望之地。它们还声明操练生活毫无用处,目的是令人厌烦退隐生活,如负千斤重担,‘同时感到这是一件艰难痛苦的事,并且,它们绊跌那抵抗它们的人。”

“主差派先知来,称这些创造物是败坏的。先知说:‘给人酒喝,又加上毒物,使他喝醉,好看见他下体的,有祸了。’(哈2:15)因为这种行为和思想,能毁灭人的修行历程。虽然魔鬼说出真话:‘你是主的儿子。’但主自己制止魔鬼说话,以免它们以‘真理’散播它们的坏种子。同时,耶稣教导我们不要理会它们,虽然有时它们似乎要在传扬真理。但我们是拥有圣经和救主的人,难道要接受那鬼魔的教导?那实在是不合理的。魔鬼是那不在其位,而又变化无常的。为此,救主禁止它引证经文,因主对恶人说:‘你怎敢传说我的律例,口中提到我的约呢?’(诗49:16)它们的确有胆量做各样事情:叫喊、大声谈论、欺骗、制造i昆乱。这都是迷惑头脑简单的人;它们制造大响声、癫狂的笑声和嗤声,如果无人注意它们,它们便会哭泣、悲叹,好像被征服一样。“

“因救主耶稣能使魔鬼沉静。我们从圣人中得着知识,可以仿效圣人所作的和尽力赶上他们的勇气,他们常说:‘我要谨慎我的言行,免得我舌头犯罪。恶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要用嚼环勒住我的口:我默然无声,连好话也不出口。’(诗39:12)又说:‘我如聋子不听,像哑巴不开口。我如不听见的人,口中没有回话。’(诗38:13-14)因此,我们不要注意它们,对待它们如同陌生者一样,即使它们唤醒我们起来祈祷,又和我们谈论禁食,我们不要听从它们。我们要立志,实行灵修的操练,不要让骗人的鬼魔将我们引入歧途。虽然它们行事狡猾,甚至以死来威胁我们,但我们绝不应害怕,因它们是软弱无力的,除了恐吓以外,一无所能。”

“有关这个话题,我随意论说到此为止吧。我绝不能迟延出门日期,我必须详细地谈论关于魔鬼的事情,这些事情会有助你们防备它们。既然救主住在我们心内,那仇敌是堕落的,因它的大势力已去,它好像丧失权力的暴君,不能有所作为了。它虽然仍不会静止,尽力施行恐吓,但它只能运用言语,你们每个人要记着,魔鬼并非如同我们一样有身体的限制,会说:‘若人们隐藏起来,我们不能找着他们了,他们都可以轻视我们,我们寻着他们才可以伤害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若关门隐藏起来,就可以避开它们,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它们能进入已关的门。我们看见它们及其首领撒旦遍布全球各地,充满空间。这些意图不轨的家伙,准备伤害人,正如耶稣说:‘你们是出于你们的父魔鬼……因它本来是说谎的,也是说谎之人的父。’(约8:44)虽然我们仍然平安无事地活着,但在生活中依然抗拒它们,要证明它们无能为力!空间不能阻止它们的阴谋,魔鬼对我们并不友善,它们有计划地伤害我们,它们不喜爱善事,魔鬼不单善变,而且,它们这些邪恶败类,只想陷害爱慕德行及敬畏主的人,因此,它们只有靠恐吓。如果魔鬼真的有能力,它们绝不会犹疑,必立刻行动去攻击我们,为完成它们恶毒的目的。我们要留意,如我们聚集在这里用话语攻击它们,它们是会明白的。若我们在德行上长进,它们自会无能为力。确实地,如果魔鬼有权力,魔鬼绝不会让一个基督徒生存下去,因为服侍主,对罪人来说是件可恨恶的事情。因为它们无能为力,不能实践任何的邪恶计划,所以它们可以说是害人终害己。我们可以从以下事实为魔鬼的惧怕心理做总结,如果它们真的有些权势,它们就不必求诸兽群,也不必借幻象伪装等方法;如果魔鬼真有能力,只须‘一只’就足以完成它们的企图了。它不必耗尽心力,借幻象来伤害人,或借兽群来恐吓人,不用故意借骚动,小题大做。它若拥有权力的话,只要它愿意,就可以使一切都实践出来了。这些原本无能为力的魔鬼,旋转跳跃,好像在舞台表演一样,借着幻象,装成各种怪异鬼脸来吓唬儿童。由于魔鬼以这些禽兽装扮的怪异形象出现,它们变得更轻贱了。天使奉主的差遣,去攻击亚述人,他并不需要群众,也无可见的形象,天使不需喧嚷的喊声也能安静地执行权能,立即杀死了十八万五千亚述人马(王下19:35)。魔鬼愈以恐吓和借诸般空虚的幻象来表现自己的权力,愈显出它是无能的受造之物,它终必归于无有。”

“现在,如果有人想起约伯的故事,他会问:‘为什么撒且做种种事情攻击约伯昵?它夺取了约伯的一切财物,杀了他的儿女,又用毒疮击打他。’请注意,事实并非如此,撒旦之所以能做这些事,是因为主把约伯交给它,让它考验约伯。(伯1:13)撒旦没有权柄这样做的。它先向主请求准许,才能做这件事情。从这一方面看来,我们更有理由轻视它。在攻击这个义人的事情上,魔鬼是占了优势。如果它拥有权柄,自然不必要向主请求许可,事实上,它不是请求一次,而是请求了两次,这表露了它的软弱。事实上,它没有权柄攻击约伯,就是它要毁灭约伯和牲畜,若没有先求主得着允许,这是不可能的。它甚至没有权利杀害猪群,如经上记载它央求耶稣说:‘若把我们赶出去,就打发我们进入猪群吧!’(太8:31)它对猪群尚且没有权柄,又何况对按主形象所造的人呢!”(创1:26)

“因此,我们只要敬畏主,就不必理会那些鬼怪幻象,完全不用害怕它们。它们越是作怪,我们就越当在神修上专心,以此对抗它们,因为正直的生活和对主的信靠是反击它们最有效的武器。其实,它们畏惧我们的灵修操练,如禁食守夜、不断祈祷、温和良善、不轻易发怒、心平气和、轻视钱财、不自满自大、谦逊忍耐、周济捐输等,而最重要的是委身给基督。正因如此,它们只能尽它们所能的。它们知道基督徒有主的恩典,因为耶稣曾说过:‘我已经给你们权柄,可以践踏蛇和蝠子,又胜过仇敌-切的能力,断没有什么能害你们。’”(路10:19)

“魔鬼又假装能预知未来,但我们不要相信它们。例如数天前,它们告诉我们有些弟兄会来探望我们,后来他们真的来了。魔鬼并非关心相信它们的人,它们无非引诱人对它们产生信心,然后它们便能掌控人,并且毁灭他们。为此,我们不要听从它们,反而要把它们尽快赶走,因为我们不需要它们的预言。它们的身体既比我们走得轻快,便可以预先看见人们启程上路,它们既可以跨越启程的人,而预先报告他们的来临,这种预言有什么稀奇呢?一个骑马的人,自然可以轻快地越过步行的人,而预先报告的消息,所以我们不必稀奇它们的预言,它们并没有先知的能力。只有主是无所不知的,并可以预知尚未发生的事情。魔鬼在这方面好像贼,它们先跑到前面来,报告所见到的事,如今我们在这里聚集谈论他们,反对它们,当我们尚未出去报告之前,它们已在我们之先向许多人预告所见到的事。-个脚步敏捷的孩子,自然能跑在脚步缓慢的人之前报告消息。我想说的是这样:如果一个人要从提班(Thebaid)或从别的地方启程,魔鬼看见他已经开始启程,它根本不知道那人是否真的己启程,魔鬼就跑到前头,预告有人将会来到,但这些旅客若回头,它们的预告就失效了。”

“因此,有时候它们对尼罗河水说些无伤大雅的预言,例如:它们看见埃塞俄比亚(Ethiopia)地区降下大雨,它们知道尼罗河的发游、地会泛滥,当水流尚未到达埃及之前,它们先跑去报告河水要泛滥,其实如果一个人能像它们跑得那么快,他也可以做同样的报告。又例如:大卫王的前哨兵,他登高一望就可以看见谁往那里,(王下18:24)这自然比站在低洼之地的人观看得更准确,视野更开阔。又如:一个人在别人之前,跑去报告,那些事当然不是尚未发生的了,其实发生的事只不过是进行中的事,那么这些小鬼特意地赶快作报告,那只是欺骗人,如果河水泛滥情况改变或旅客改道,那么,这些魔鬼的预告,就成了谎言,而听信它们的人,就被欺骗了。”

“希腊的神渝预言,就是这样盛行起来的,古人被魔鬼引人歧途,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这等欺骗人的故事,只有救主降临世间,基督才能制止、镇压它们及止息它们的恶行。魔鬼对于未来原是一无所知,它们看见别人的知识,就像贼一样,窃取别人的知识,再加以伪造。它们所知道的,根本是猜测而非真正的预言。因此,它们报告未来的事,有时候是巧合,若准确地应验了也不足为奇。正如医生是病理的专家,他们在不同的病人身上,可以观察到不同的病情,他们由自己的临床经验推断,可以告诉病人将会有什么事发生。同样,水于和农夫因着他们的经验,可以预告天气,是否有暴风雨或是否晴朗。没有一个人以这种经验之谈,可表示他们有主的启示宣告预言。他们其实是倚靠实际经验做推测的。所以,魔鬼有时候靠推测而预言这类事情,你也不要惊奇,也不要信任它们。如果在几天之前,从魔鬼那里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对于听众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急于知道未来的事,居心何在呢?即使在事情发生之后,证明魔鬼是真存在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事实上,德行之所以称为德行,绝不靠这些预言,也并非靠这些预言所形成,预言更不是良好性格的证明。因为我们不会因不知未来而受审判,也没有一个人,因他学习了什么预知之术而被称为圣人。将来的判决,是要察看他是否坚持属实信德,是否忠于遵守主的诫命。”

“因此,我们应该谨慎,不要看重这些事,也别为了追求预知未来,而怠慢了灵修操练,反之,我们应学习圣善的生活,只为了讨主的喜悦。我们祈祷,也并非为了预知将来,所以,我们也别祈求知道未来而作为主赐福的凭据。我们所要求的,是祈求耶稣成为我们战胜魔鬼的同伴。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要知道未来,是必须心清意洁的,因为一个灵魂如果清洁无瑕的话,在他原来天生的境界中,他的预知能力会是比魔鬼更清晰、更遥远,那是因为主启示了他关于未来的事,这就是以利亚灵魂的写照,他曾见到在基哈西身上将会发生的事(王下5:26),他也见到有大军,站在地的四周。”(王下6:17)

“因此,如果魔鬼在夜间到你那里,要告诉你将来的事情或称呼你为天使,你不要理会它们,因为它们正在编造谎话。如果它们称赞你的灵修功夫,或称呼你是圣人,也不要听它们的,不要和它们打交道,最好划十字圣号,保护你自己和你的居所,然后祈祷,这样,魔鬼就会消失踪影。其实它们是胆小鬼,惧怕救主的十字圣号。因为在十字架上,基督己解除了魔鬼的武装,把它们公诸于世,但魔鬼却不知廉耻,它们想尽五花八门的方法,又不断地变换它们的形象,而你不要害怕,即使它们装扮成为什么东西,你也不需要注意它们。因为,靠着主的恩赐,很容易分辨出好与坏。圣善的彰显,是没有动乱的,因为民‘他不喧嚷,不扬声,也不使街上昕见他的声音。’(赛42:2)这种显现的来临,是那样的安静、柔和、喜乐、欢愉和充满勇气,一同进入灵魂里面,因为主的同在是我们的喜乐,父主的权力是与这些‘德行’的同在。灵魂的思想只要保持不混乱,就可以在圣光的照耀下,看见显现的是谁。灵魂有一种期望神性的事和将来的事的愿望,更希望能与天上的显现联合。一个人看见这种圣善显现时,也许会感到害怕,但那显现会以‘爱’去消除他的惧怕,如天使加百列对撒迦利亚所做的,(路1:13)又如天使在坟墓前显现给妇女时所做的。(可16:6)并且如天使显现给牧羊人时所说的:‘不要惧怕。’(路2:10)天使对马利亚说:‘马利亚,不要怕。’(路1:30)在这种情况下,这里所言的害怕,并非出自灵魂的惧怕,而是出自一种清晰的自觉:‘有更高的神明当前。’所以,一切神圣的显现,都是这样的。”

“另一方面,邪恶的出现和攻击是海乱的,并且有隆隆的嘈杂声和刺耳的尖叫声,好像是野孩子(流浪的街童)和强盗造成的骚动。这种动乱立即使灵魂产生恐惧,导致思想上的混乱和不安。在灵修时思想会产生沮丧、悔恨,对亲人挂念,忧愁和害怕死亡等。最后便会轻视德行,渴望恶事,性情完全变坏。因此,你看见幻象而不恐惧,恐惧便消失,不再害怕。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喜乐和满足,而勇气和体力会恢复,思想也会变得清晰,正如以上我所讲述的一切,能再次拥有刚强的勇气去热爱主,随后的祈祷是愉快的一一因你的喜乐和心灵上的平安,证实了主的同在。为此,亚伯拉罕看见主,就欢喜;约翰昕见马利亚(救主之母)的声音,就欢喜地在母腹里跳跃。但是,如果你看见幻象也乱地包围着你,同时又有外来的骚动和世物的幻象、死亡的威胁和以上描述情况出现,你就知道这是从恶魔而来的。”

“让这一段话作为你们的提醒:当一个灵魂处于恐惧之中,那就是仇敌也在其中,因为魔鬼不会减少它们造成的恐惧,它们不能像天使对加百列向马利亚和撒加利亚所做的,也不会像坟墓旁的天使对妇女们所做的。相反,当他们看见人害怕时,它们反而增强人的幻觉,使人更加惧怕它们,然后魔鬼会临近和嘲笑他们说:‘跪下朝拜我!’(太4:9)它们用这种方法欺骗希腊人,成为他们中间的神明。救主耶稣绝不准许我们被撒旦欺骗,因为它企图传达这些幻象时,主耶稣斥责它退去,并指出经上记着说:‘当拜主你的主,单要事奉他。’所以,我们要始终一贯地轻视撒旦(不把撒且放在眼内),因为救主曾用这些话斥责它们。”

“我们不要以赶走魔鬼而骄傲、夸口,也不要因为使病人得医治而趾高气扬,更不要只尊敬那些驱鬼的人而轻看那些没有恩赐赶鬼的人。我们要仔细研究每个人的神修生活,然后效法他们,或者与他们竞赛,又或修正他们的神修方式。因为显露神迹不是属于我们,而是主耶稣的工作。他曾经对门徒如此说:‘然而,不要因鬼服了你们就欢喜,要因你们的名记录在天上欢喜。’(路10:20)事实上,我们的名字登记在天上是我们德行的证明,有赶鬼的能力是救主赏赐给我们的恩赐,所以,他对那不以德行夸口,而以行奇迹夸口的人说:‘当那日……’(太7:22)‘因为耶和华知道义人的路;恶人的道路却必灭亡。’(诗1:6)总而言之,照我先前所说的,人当祈祷,便得着‘辨别诸灵’的恩赐,因此,我们便会如经上所说:‘一切的灵你们不可都信。’”(约一4:1)

“我希望保持沉默,不说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对自己的话负责。但我所说的话,你别以为仅仅只是空谈,你们必须相信所听见的,这都是我亲身的经验,而且全都是真实的。为这缘故,纵使我成了愚昧人(救主听见又知道我的良心纯洁,不是为我个人而是出于爱你们的原因,才说这些事实鼓励你们)。我告诉你们,我看见魔鬼狡猾的行径,小鬼们如何多次称呼我为圣洁的人,我如何奉救主的名咒诅它们,魔鬼又多次预告河水的涨退,而我却对它们说:‘那与你们有何关系呢?’有一次,它们来吓唬我,装扮成全副武装的军人,把我团团包围。另一次,它们以牛、马、野兽、蛇蝇、爬虫挤满了我的屋子,但我却在歌唱:‘有人靠车,有人靠马,但我们要提到耶和华我们神的名。’(诗20:7)因这句祷词,它们被救主击退了。又有-次,在黑暗中,它们以荣耀的光体出现,并且说:‘安东尼,我们来,是送你光明。’但我闭上眼睛祈祷,魔鬼的光明就立刻不见了。不过,几个月后,它们又来了,还引用圣经,唱着圣诗,但‘我像聋子,不听他们’。(诗38:13)还有一次,它们摇撼修院,我祈祷求主保守我的意愿不动摇。其后,它们又来不断地制造吵闹声:钟声、嗤嗤笑声、四周跳舞的声音……等,但我祈祷、唱圣诗,而它们随即嚎啕、喊叫,好像到了筋疲力尽的样子。我赞美主,因他给了它们一顿教训,将它们的疯狂锣鼓声化为乌有。”

有一次,魔鬼以一个身形高大的幻象出现,它竟敢说:‘我是主的能力,我是主的智慧,你愿意我赐给你什么?’我向它吹了一口气,不但高呼基督的圣名,而且还打了它一记耳光,最后,我得胜了。虽然这魔鬼的形体很大,但在基督的圣名之下,它和它的随从们立刻都不见了。有一次,当我禁食的时候,那狡猾的家伙到我这里来,装扮成一位修士,手里拿着‘幻象’的面包,它劝诱我说:‘吃吧!停止你的刻苦吧!你不过是人,也会软弱的。’但我看破了它的诡计,便起来祈祷,于是,它就像一股轻烟似的往门外逃跑了。在旷野里,它多次将金子显示给我看,以为我会渴慕触摸金子,但我唱圣颂诗篇来反击它们,所以,金子熔化了。此外,魔鬼屡次对我拳打脚踢,我只说:‘谁能使我与基督的爱隔绝。’(罗8:35)这样,它们就转身彼此打斗起来。我想说的是,这不是我制伏了或废除了它们的行动,而是我主制裁了它们,因他曾说过:‘我曾看见撒旦从天上坠落像闪电一样。’(路10:18)我的孩子们,你们要仔细思想使徒的话:‘叫你们效法……我们……不可过于圣经所记……重这个轻那个。’(林前4:6)在灵修生活上,不要灰心失望,不要害怕撒旦和它的随从们的攻击打扰。

自从我说出这些事情,我已被视为一位愚昧的人。但请相信我及接受我所提及的这些事实,因我并无撒谎,这些事将成为你们的提醒,使你们不用惧怕。有一次,有人来推我的房门,当门打开后,我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人,我问他是谁,对方回答说:‘我是撒旦。’我再问它为什么到这里来,它便质问我为什么修士及所有基督徒无故责备它,无时无刻不咒诅它。我却反问它为什么时常搅扰他们,撒且自辩说它并没有搅扰他们,他认为自己是软弱的,只是他们自找烦恼而已。它并反问他们难道没有读过‘仇敌到了尽头,他们被毁坏,直到永远;你拆毁他们的城邑,连他们的名号都归于无有。’(诗9:6)这经文。魔鬼并说:‘我其实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就是城池和武器。而基督徒却满布各处,甚至旷野也住满修士。基督徒只管自己的事好了,不要再为难我。’我听见他这样说而有点惊奇,于是对它说:‘虽然你常常说谎,这次却说真话了。’但事实上,基督来了,它已十分软弱及无法自保。当它听见救主耶稣的名字,就无法立足,只好逃跑了。

撒旦那恶者既承认自己无能为力再做什么事情,它已经变成弱者了,它对我们有什么可怕呢?所以我们可轻视它和它的同伴,不用害怕它们。虽然,它们还有许多诡计要攻击基督徒,不过,我们已经知道它们的弱点,我们就能责骂它们。首先,我们不要灰心失望,也不要胆怯或自己恐吓自己,或者希望魔鬼最好不会选上我们为攻击的对象,甚或击打我们。我们不要停留在这些恐惧中,又或像失落人般哀伤。相反,却应勇敢、喜乐,像那些被拯救的人一样。让我们心里时常思念主的同在,因与我们同在的主会把魔鬼赶走,使它们化为乌有。若有主与我们同在,仇敌便不能对我们有什么作为,当魔鬼要攻击我们时,通常运用的方法是:按照我们的心情而用它们的幻象来迷惑和恐吓我们。如果我们的表现是惊惶和惧怕,那么就中了它们的诡计,它们便像贼一样攻击我们,并趁虚占据我们(它们会占据我们的思想,若看见我们害怕,更会加倍地恐吓我们,令我们受苦的心灵更加愁苦。)当魔鬼看见我们在主里的喜乐,我们默想美好的将来,又或在主内反省等一切追求与主有关的事。这样,魔鬼便没有能力攻击信徒,也没有权柄支配我们,而灵魂被圣善思维所保护,它们只会羞愧地离开。同样地,当仇敌看见约伯有充分的防卫,便离开他。另一方面,当它看见犹大没有防备,便把他的心占据了。所以,若我们希望能轻看仇敌,就让我们常常默想主的事,心灵常常喜乐,满有盼望。若是这样,我们便会看见魔鬼像烟一样消散,它们不但不会追赶我们,反而会逃跑(我较早时也提过)。它们十分胆怯,并被火吞噬。因无惧之心是你们对付魔鬼的重要标志,所以,任何时候,当幻象在你面前出现,都不用惧怕倒地,却要勇敢地问他是谁,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是神圣的,他会给你保障,并且把你的惧怕变成喜乐。但如果是来自那恶者,它是无能的,它会发现你的灵魂刚强,因当你问它是谁及来自何方,是证明你能保持冷静。所以,当嫩的儿子约书亚这样查问时,他便有所学习(书5:13)。同样,当但以理也这样查问时,仇敌也不能逃避(但10:11,18-19)。

当安东尼谈论完这些事后,大家都感到很喜悦,有些人的爱心得到激励,又有些人的心思变得更细密了,也有些人变得更聪明而不易被欺骗,因大家都提高警觉,懂得提防魔鬼的假装诡计。大家都惊异主给安东尼有辨别诸灵的恩赐。自此,他们山边的屋子犹如群集天上的诗班员,他们时常阅读、祈祷、禁食,并常存因盼望而带来的喜乐。大家将物品分配给有需要的人,彼此以爱相系,建立一个看来是充满融洽、敬虔、公义的社会。那里没有作恶事的人,没有受害者,也没有发生对收税者投诉的事。但是许多修道者,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要追求德行,所以,他们的居所就如《民数记》24:5-6所说:“雅各啊,你的帐棚何等华美!以色列啊,你的帐幕何其华丽!如接连的山谷,如河旁的园子,如耶和华所栽的沉香树,如水边的香柏木。”

此后,安东尼更加坚守他个人的修行,天天默想天上的居所,向往那地方而看透今生的短暂。当他思想灵魂的神性时,他就觉得顾及饮食、睡眠或照顾肉身的其他需要是十分羞愧的。所以,当他和其他修士一起用膳的时候,对灵性食粮的渴慕便浮现出来,使他感觉被别人看见自己进食是一件可耻的事,但因为身体基本的需要,他也必须吃点食物。有时他独自一个人吃,有时为尊重他人,也会和弟兄们一同用膳,但每次总带着羞愧的心而吃。在吃的同时,安东尼会对他们说些有帮助的劝勉的话:“人应该把所有的时间用在灵魂上而不是身体上,但同时为了身体的需要给它留一点点的空间;然而,要更热切地将所有剩余的时间都献给灵魂,并寻求灵魂的益处,好使灵魂不被肉体的享乐所败坏,相反,肉体可以为灵魂所约束。就如主在《马太福音》6:31-33所说的:‘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

目录

第六章 独居旷野

渴望殉道

主后303-311年间,教会遭受马克西米安(Maximian)的迫害。当殉道者被带到亚历山大城时,安东尼也跟随前往,并说:“让我们进入争战及仰望那些为信仰而战的人。”他很渴望成为殉道者,但他却觉得没有自首的必要。于是他在矿场上、监狱中服侍那些证道的勇士,在法庭中他四处奔走,热诚地唤起、鼓励志愿殉道者的勇气。若他们被传召上法庭,他就服侍、陪伴他们,直至他们殉道为止。当法官看见安东尼与他的同伴无所惧怕的表现,于是实时下令,不准任何修士留在城里。故很多修士就隐藏起来,然而,第二天,安东尼却仍旧在法庭出现,毫无畏惧地穿上干净的衣服,并站在显眼的地方,在场有很多人,甚至地方行政长官也看见他。他这样做,显示出基督徒的无畏精神。安东尼曾经祈祷盼望能为主殉道,但主却没有让他成为殉道者,他也为此而忧伤,然而主为着我们和其他人之故而保守他,以至于他可以从圣经的教导中训示我们。因为许多人看见他的生活行为,就以他为楷模,要学习他的榜样。所以,安东尼仍然照常劳苦地服侍那些为主做见证的人,并与他们共担患难。

亚历山大的主教彼得也殉道,此外,迫害也告一段落。安东尼返回他的隐修居所,每天都是克己地生活,为着信仰修行作战。他要求自己更严格地进行操练,他不断地禁食,从那时候开始,直至死的一天,从来没有更换衣服、洗脚和洗澡。

深入沙漠

当安东尼返回沙漠后,他做了一个决定:就是一段时间内,他不会外出,也不会接见访客。当时有一名叫马地亚奴(Martianiamus)的军官不断地来找他,经常烦扰他,请求安东尼出来为他那被邪灵搅扰的女儿祈求主的医治。但安东尼始终没有开门见那军官,只在门内表明自己也不过是普通人,和他人没有分别,如果军官同样相信主,他也可以按着信心直接向主祈求,也会蒙主垂听的。于是那军官离开后,靠着信心祈求主,结果,他的女儿摆脱了邪灵的搅扰。还有许多其他神迹奇事,是主借着安东尼行的。因为主曾如此说:“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路11:9)有许多病人,往他那里寻求医治,可是他不肯开门,病人只好在他居所的门口露宿,后来因为他们自己的信心和真诚的祈祷,都得着医治。

因为许多人来找安东尼,使他原定的计划受到搅扰,不能安静地隐居、祷告及苦修。安东尼更恐怕因他所行的一切奇妙事迹,人会过分看重他而注目在他身上。于是,他决定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渺无人烟的地方提班(Thebaid),继续他的苦修生活。他从弟兄们那里得了一些面包,就独自走到尼罗河畔等候船只。忽然,他听见一个从天上而来的声音问他要往哪里去,为了什么原因。他能分辨这是他熟悉的声音,于是便说出实际原因,那声音回答说:“无论你前往提班或下平原,都会有很多人搅扰你,如果你真愿意独自一人静修,最好是深入旷野沙漠。”于是,安东尼问谁人指示他的路,那声音便指示他,有一些撒拉斯人(Saracens)正往那路走去。不久,安东尼找到了他们,并请求与他们同行。他们好像是受了主的命令似的,乐意地答应了。步行三日后,他们来到一座高山面前,山脚下有一股泉水,泉水清甜,那土地平坦,还种有一些没有人打理的棕枣树。

安东尼十分喜爱这地方,他认为这是主带领他来的。他从同行的人中得了一些面包,于是,便决定独自留下。那些撒拉斯人,看见他如此热爱这个地方,便以此地为旅程的中转站,时常经过并为安东尼送面包。此外,那里的棕枣也成了安东尼的食粮。过了不久,安东尼的弟兄们知道了这地方后,便热情地为他送来面包,但安东尼觉得这会带给他们不少麻烦。为了避免他们长途跋涉送食物的劳苦,他请求别人帮忙带来锄头、斧子和一些种子。当他有了这些耕种的器具和材料后,再往山边找一块合适的土地,以及配合附近充裕的泉水,于是,他就亲手耕种起来。安东尼因不用再给他人带来负担而感到高兴,自此耕植成了他每年的工作,并且他能自制面包而不需他人的供应。其后,由于陆续有人前来造访他,他便以种植的一些蔬菜来招待到访的客人,使他们在长途跋涉后也可以享用。起初,旷野中的野兽常常出没其周遭的田间喝水而践踏了他的农作物,直至有一回,他捉住了其中的一只野兽,责备说:“你们为什么伤害我?但我并无意伤害你们。奉主的名离开吧!”从此以后,它们再也不敢接近那地方了。

对抗魔鬼

安东尼独自在山野中居住,因此,他有更多的时间祈祷操练。他的年事渐高,每月前来探望他的弟兄们都会问他是否需要给他带橄榄、豆类和油,等等。我们知道他在旷野的生活是在与魔鬼搏斗,而非与血肉之躯争战,正如《以弗所书》6:12所说:“因我们并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执政的、掌权的、管辖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属灵气的恶魔争战。”那些访客常听见许多怪异可怕的声音。在夜间,又看见许多凶猛的野兽与安东尼搏斗,但安东尼却以祈祷抵抗它们。对于来探望他的人,安东尼会鼓励他们,然而他自己却不断靠跪着祷告而争斗。虽然他独自一人,居住在充满魔鬼的攻击并野兽、爬虫等恐吓的旷野里,但他并没有胆怯及退缩,可见他是一个神奇的人物。因此,魔鬼也从他面前逃跑了,那些恶兽也要与他和好一一“因为你必与田间的石头立约,田里的野兽,也必与你和好。”(伯5:23)

但魔鬼这恶者并不甘心,它仍然找机会去攻击安东尼,只是,安东尼却得着救主的安慰和保护,因而没有受到它的伤害。晚上,安东尼警醒祈祷的时候,魔鬼用许多野兽来攻击他,让旷野所有的野狼包围着他,并要吞吃他,当它们每次要张口时,安东尼便说:“你们若有权柄支配我,我愿意你把我吃掉,但你们若是来自魔鬼,请立即离开吧,因我是基督的仆人。”野狼听见这命令,就立刻逃跑了。

几天后,安东尼正在工作(编织筐子卖给访客以获取生活用品)的时候,仿佛看见有人站在门前,于是他便站起来,却赫然看见一个形态像人,但面孔却像驴的怪物,安东尼画了一个十字圣号,对它说:“我是基督的仆人,如果你被派来攻击我,我就在这里!”那怪物昕见这话就急忙逃跑了,而且在惊惶中竟然跌倒摔死了。由此证明魔鬼是彻底的失败者,虽然它用尽各种的诡计想把安东尼赶出旷野,但始终无能为力。

有一次,修士们邀请安东尼到他们那里居住一段日子,他答应并前往那里。在旅途中,骆驼所储备的水竟用光了,因为在沙漠无法找到水源,再加上天气十分炎热,他们似乎不能再往前行进。这时安东尼在周围寻找水源而徒劳无功,他决定放走骆驼而自己留下。安东尼明白自己将有性命危险,于是便跪下,张开双手向主祷告。突然,主就在他祈祷的地方涌起一股清泉,使他不至在沙漠中渴死。安东尼立即将骆驼找回来,幸好它的缰绳被卡在附近的石缝中而没有走掉,因此,安东尼再次让骆驼储水以备上路之用,最终,他们平安到达了目的地。其他隐修士看见安东尼后,都向他问安,并视他为一位属灵的信仰领袖。安东尼对他们说了许多勉励的话,在那里(山中)充满了喜乐,安东尼看见他们对信仰的热诚而感到欣慰。同时,他有机会再见到他的妹妹(她已经成为女修士的领导者,年事也高了)。

过了一些日子,安东尼返回旷野,但仍然有许多人前去探访他,甚至有些受苦患病的人,冒着危险到他那里。对于那些隐修士,他常用这样的话语劝诫他们:“全心信赖主,爱慕主,谨慎提防魔鬼一切败坏的思想和私欲的快乐,不要被饱满肚腹(贪吃)所引诱,当躲避自高自大,反之,要常常祷告,睡觉前后咏唱诗篇,把主的诫命刻在心上,记念圣人所做的工作,效法他们的热诚,更要常常默想保罗的教导:‘不可含怒到日落。’(弗4:26)这教训不单是指怒气方面,也可应用在其他罪恶方面,不可容让任何的罪停留在我们里面直到太阳下山一一要天天对付罪,无论是白日、黑夜都不容让任何罪存留在我们里面。要‘自己省察有信心没有,也要自己试验。’(林后13:5)每个人都应该天天省察自己的行为,如果犯了罪,就该停止不要再犯了,如果没有犯罪,却不要因此自傲,反而继续行善,不可放松。不要自称为义,‘只等主来,他要照出暗中的隐情,显明人心的意念。那时,各人要从神那里得着称赞。’(林前4:5)许多时候我们没有留意自己在做什么,但主却鉴察我们所行的一切事,所以让主来判断吧!我们应该彼此体贴,‘各人的重担,要互相担当’(加6:2)。我们也应当自己省察,哪方面有缺欠,就当立刻在那方面填补,我们要这样省察,作为防范罪恶的方法。各人要把自己的行为和心思意念详细记录下来,如同向别人作报告一样。如果我们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可耻的事,那么我们自然停止犯罪或有不洁的思想。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罪行呢?当人犯罪后,谁都会以说谎来掩饰,希望不被揭发吧?当我们真的记下自己的思想、行为,然后彼此报告,那么,我们就不敢再犯罪了。在彼此提醒之下,无疑大家都不敢再犯罪,害怕而羞耻了。如果我们用这种方法,操练造就自己,我们就能战胜私欲,讨主的喜悦,并且击败仇敌。”

以上是安东尼对那些到访者的教导。

他怜悯困苦的人,并为他们祈祷,而主也常常听他为受苦者祈祷。当主答应他的祈求时,他并不会夸口:没有答应时,也不会抱怨。无论怎样,他都感谢主。安东尼勉励受苦者要忍耐,因为医治能力并非从他或任何人而来,乃是主按着他的旨意而做的。那些受苦者得他的安慰,就能够继续忍耐下去。病患得痊愈的人,就不会归功于安东尼,而将感谢归给主。

神迹奇事

有一个名叫富朗图(Fronto)的人从宫廷来,他患有一种怪病,就是常常咬自己的舌头,又伤害自己的眼睛。他从宫廷来到山上,恳求安东尼为他祷告。安东尼祈祷后,就对他说:“回家吧,你的病会痊愈的。”但他却留在山上,数天也不肯离去。安东尼又对他说:“如果你仍留在这里,你将得不着医治。回家吧,当你到达埃及的时候,就会看见奇迹临到你的身上了。”富朗图相信他的话便离开走了。当他看见埃及的那一刻,他的病就立即痊愈了,正如安东尼在祈祷中从主所领受的指示一样。

有一个少女,她来自的黎波里(Tripoli)的布西里斯(Busiris),患有一种非常恐怖的疾病。每当她的眼、耳、鼻的分泌物接触地面,分泌物就会马上变成姐虫。而且,她同时也是一个瘫痪及斜视的人。她的父母听说有修士要往安东尼那里去,他们也相信主曾治好患血漏的妇人,就恳求修士准他们和女儿向去。修士们答应了。到了那里,少女的父母以及巴当能迪(Paphnutis)修士留在山下,其余的人先上去。他们正想把少女的事告诉安东尼,安东尼却详细讲出少女的病情与他们一伙儿到来的经过。他们就请求他,让山下的人上山,安东尼却不许,说:“去吧!如果她尚活着,她早已痊愈了。医病并不是我这个卑微的人可以做的,乃是主的工作,因他怜悯各处呼求的人。主己垂听那少女的祷告了,他的慈爱亦指示我,他会在那少女所在的地方医治她。”这件奇妙的事就这样成就了。他们下山,就看见少女的父母欢喜若狂,那少女果然痊愈了。

有一次,有两位修士要来见安东尼,在路途中,水用光了,一个已死,另一个已经没有气力,躺在地上也快要死去了。安东尼正在山上,恰巧有两个修士在那里,安东尼就催促他们说:“赶快拿一瓶水往埃及的路上,因有两个要来这里的人,一个刚刚死去,如果你们再迟延,另一个恐怕也会死去!这是我刚祷告得到的启示。”于是,他们就去了。果然在路上发现一个已死去的人,他们就先把他埋葬了,再用水救活另外的一个。然后,把他带到安东尼那里。两地的距离,足足有一日的路程。或者有人会质间,为什么他不在那人死去前把事情说出来呢?但这质问可以这样回答:因为生死的判定,并非出自安东尼,乃是从主而来。他命定其中一人死亡,并将另一人的情况向安东尼启示,这要带出的重点是,因安东尼时常坐在山上警醒祷告,主就把在远处发生的事指示他。

又有一次,安东尼坐在山上,举目看见一个人被提到空中去,接着有极大的欢乐声从天上的迎接者中发出。安东尼就稀奇,心中感到被这些欢乐声所祝福,便祷告盼望能明白这事。这时,立刻有声音对他说:“那是尼特利亚(Nitria)的隐修士亚孟(Amuo)的灵魂,他一生严守神修生活,直至晚年。”从尼特利亚到安东尼那里,路程有十三天之久。与安东尼一起的人,看见这老人面露惊异的神情,就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众人才得知亚孟原来己去世了。由于亚孟曾经常到访,所以人人都认识他。

亚孟在他们当中行了很多奇迹。其中一件是这样的:有一次,亚孟要渡过利古斯(Lycus)河,刚巧河水泛滥,他就请同伴西奥多(Theodore)先行,免得看见对方赤身露体渡河的样子。西奥多下水后,亚孟仍然感觉害羞,因怕看见自己赤身露体,当他感到羞愧的时候,他突然被提到对岸去了。当西奥多一一那位虔诚的人看见亚孟比他先到,而身上又没有半点的沾湿,就问他是如何渡过来的。他见亚孟不说话,就紧紧地抱着亚孟的双腿,告诉他若不说出整件事的原委,就坚决不让他离开。亚孟看到西奥多的决心,就要求他应允在自己有生之年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其实,此事对常人而言是绝不可能的,但对于主来说,他却是无所不能的,正如主能让伟大的使徒彼得在水上行走一样。所以,西奥多直到亚孟死后才把这事说出来。其后,与安东尼一起的隐修士,也把听闻亚孟死的日期记录下来。十三天之后,有些弟兄从尼特利亚来,隐修士证实亚孟死时正是安东尼看见他灵魂上升的那一刻。众人皆稀奇安东尼的心灵是如此的单纯与清洁,能够知道十三天路程之外发生的事情,而且还可以看见灵魂被提上升的景象。

有一次,亚基老(Archelaus)在山边遇见安东尼,就请求安东尼为老底嘉(Laodicea)城那位可敬、有基督的灵的贞女保莉格提亚(Polycratia)祷告。因为贞女过度严格的神修,令她的胃及腰剧痛,身体也甚虚弱。安东尼就为她祷告,亚基老将祷告的日期记下来。当他回到老底嘉城,发现贞女的病已经痊愈。亚基老就询问贞女痊愈的时间及日期,发现竟然和他所记录的完全一样。众人就知道,当安东尼为她祈祷的时候,主就治好了她的病。

对于求见者,安东尼可以在数天甚至一个月前预言他们会到访及到访的原因:有的只为要见他一面,有的因为疾病的原故;有的因为被鬼附。访客都认为虽然长途跋涉前来,但并没有白费气力。因为每一个人都是“满载而归”的。虽然安东尼拥有这种预言及先见的能力,但他却认为人不应该为他有这种能力而惊奇,而应该为主赐人有这样的福分,更多地认识主及赞美其伟大。

有一次,安东尼下山到修士们那里,上了一艘船,在船上与他们一起祈祷。他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气味袭来,有人说可能是船上的鱼及腊肉所发出来的,但他却坚持认为,它来自其他东西。当安东尼正要说话的时候,有一位预先匿藏在船上被鬼附的青年突然叫喊起来。安东尼就奉主耶稣基督的名斥责那污鬼,于是污鬼就离开了,而那青年便立刻好了。所有人这才知道那股气味是出自魔鬼的。

又有一次,一个被鬼附的贵族来见安东尼。那污鬼是那样的可怕,他甚至吞吃自己身体的排泄物,那人并不知道要来见安东尼。带他来的人也请求安东尼为他祈祷。安东尼就怜悯他,彻夜为他祷告。当天快亮的时候,那青年突然跳起来,推了安东尼一把,带他来的人看见这情景就非常愤怒,但安东尼却说:“不要向那青年发怒,因为推我的不是他,而是在他里面的污鬼。因为它被赶到旷野无水之地,所以就愤然做出这事。但感谢主,他对我的袭击,就是表示污鬼已离他而去了。”安东尼刚说完这话,那青年就好了。他清醒之后,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拥抱老人安东尼,并且感谢主。

还有其他许多的修士,他们所讲述的安东尼事迹,内容都是吻合及一致的。但这些若与其他神迹奇事相比,就不足为奇了。有一次用餐之前,安东尼站起来祷告,那时约晚上6时,他发现自己的灵被提到空中,他的灵魂出窍并看见自己的身体。他又看见一些污秽及可怖的形体浮游在空中,阻挡他的去路,当安东尼的使者(太18:10)抵挡它们时,它们就要求安东尼回答它们的质疑,并且,它们企图要数算安东尼一生的罪状。但安东尼的使者阻止它们,并对他们说:“主已将他有生以来的罪状涂抹了,你们只可以从他奉献给主,成为修士之后才开始计算。”所以,当它们找不到控告的把柄时,前面的路就畅通无阻了。就在那一刻,他看见自己,像先前一样站着,回复原状。因此,安东尼利用当天剩余的时间,废寝忘食地唱诗及祈祷。他惊讶敌人强大的力量,正如使徒保罗所说:“你们在其中行事为人随从今世的风俗,顺服空中掌权者的首领。”(弗2:2)因为敌人在这境界中会阻挡我们,他劝勉我们:“要拿起主所赐的全副军装,好在磨难的日子抵挡仇敌,并且成就了一切,还能站立得住。”(弗6:13)“叫那反对的人,既无处可说我们的不是,便自觉羞愧。”(多2:8)我们凡听见的人,应该记念使徒的话:“或在身内,我不知道,或在身外,我也不知道,只有主知道。”(林后12:2)保罗被提到第三层天上,昕见隐秘的言语,是人不可说的。安东尼亦看见自己被提到空中,经过搏斗挣扎,才得到自由。

安东尼又得着以下这个恩赐:当他独自坐在山上祷告,对有些问题感到困惑,得不着答案的时候,主便将答案向他启示。所以,他成为蒙福的人,如经上所记,“是蒙主的教训”(约6:45)的。有一天,他和一些访客谈及灵魂的路径及死后的状况。当天晚上,有声音从天上对他说:“安东尼,起来,出去观看!”他就应声出去(因他知道及能分辨应遵从谁),举目看见一个巨大、丑恶、可怕并高及于天的形体,而且还有一些形体正在向上升。那巨大的形体伸开双手,阻挡那些上升中的形体,不过有些则毫无困难地越过它而直上于天。那巨大的形体对这些上升的灵体咬牙切齿,但对那些被它所拦阻的则兴高采烈。这时,立即有声音对安东尼说:“要明白所看见的!”他的心窍就开通了,知道这就是灵魂的路径,那巨大的形体就是那些信徒的仇敌。它能拦阻那些伏在它权下的,但对于那些不伏在它权下的,它却无能阻止。

看见这些事以后,安东尼更加警醒,每天更努力操练灵修功夫,天天为着摆在面前的事情努力。他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当安东尼用更多的时间祷告,并因为他所见的事情而惊异时,与他同在的人就不断地追问他,故他被迫说出来,正如父亲不能在孩子面前隐藏秘密一样。他的良心十分清晰,知道说出这些事会对他们有益,可以使他们知道灵修能结出美好的果子,而这些异象成为他们刻苦灵修的一种鼓励。

此外,安东尼是一个心胸宽大而心灵谦逊的人,虽然他享有美好的声誉,但他严谨遵从教会的规则,并视每一位教士为他的上司。他并没有因向主教、长老屈膝而感到委屈。若圣职人员向他求助,他亦会尽力相助。但在祈祷时,他会邀请其他人带领,并不耻下问地向执事们学习。安东尼经常向他的同伴发问和聆听他们的意见,若听见造就的话,他会认为是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他的面容充满善意:这是主的恩典。一些从未见过他的人,盼望能见他的面。有时他会和一大群修士一同出现,只要他来到,人们就很容易从人群中认出谁是安东尼,也会被他的眼神吸引住。

事实上,他的外表和其他人无异,但是他平静的神态和纯洁的心灵使人容易亲近他。他的心灵从不被外物所搅扰,所以他的外表显得极其平静。心灵的欢欣使得他拥有喜乐的面容。而且,从他的言谈举止也可以看见他心灵的状况,正如经上所记:“心中喜乐,面带笑容:心里忧愁,灵被损伤。”(箴15:13)故此,雅各知道拉班心中的计谋,就对他妻子们说:“我看你们父亲的气色向我不如从前了。”(创31:5)又如撒母耳认出大卫,因为大卫双目充满欢乐,牙齿洁白如奶(参见撒上16:12)。所以,安东尼就被认出来,他从不慌乱,因他的心灵是平静的;也从不忧愁,因他心灵充满喜乐。

反对异端

无论在信心和虔诚上,安东尼都是超越的。他从不会和梅勒提安派(Meletian)的人交往,从起初就知道他们的诡计及叛离。他也没有和摩尼教(Marnichaeans)的人或其他的异端交往。纵然有,也只是劝告他们弃假归真。他认为与这些人交往,对心灵有百害而无一利。同样,他厌恶阿里乌派(Arians)的异端邪说,并劝告人不要接近或相信他们那些错谬的教训。有一次,一些阿里乌派的人来见安东尼,当他知道他们邪恶的信仰后,就把他们赶出去,并形容他们的话语比毒蛇的毒掖更为有毒。

有一次,阿里乌派的人宣称安东尼的见解和他们是一致,这令安东尼非常不悦及愤怒。在主教的传召及众弟兄的要求下,安东尼下山来到亚历山大,公开斥责阿里乌派,称他们为最坏的异端,是敌基督的先锋。安东尼教导众人,主的儿子不是一个受造物,也不是从无有而生的,而是与父同性同体,是永在的道和智慧。所以,阿里乌主义提倡之“有时他不在”是极邪恶的说法,因为道是与主同在的。(约1:1)因此,安东尼不想与这些邪恶的阿里乌派来往,因为“光明与黑暗并没有什么相通的”。(林后6:14)我们是敬畏主的基督徒,但他们却认为圣子是主的道,是一个受造物,这与异教徒并无分别,他们敬拜事奉受造之物,不敬奉那造物的主。(参见罗1:25)因此,所有受造之物都愤怒,因它们把造物主并列在受造物之中。

当众人听见他这样咒诅这个反对基督的异端,都非常高兴。全城的人都跑去见安东尼,包括希腊人和他们的祭司都到主的殿中说:“我们要见那位神人。”在那里,主驱逐许多污鬼,又医治了许多疯癫的人。甚至有些希腊人要求触摸这老人,他们相信这会得益处。几天内信教的人比一年所有的还要多。有些人恐怕他被群众骚扰,就希望众人离开,但他却平静地说:“他们比起我在山上与之搏斗的魔鬼数目少得多呢!”

当他要离开亚历山大,我们送他上路。刚到达城门,就听见后面有妇人喊叫:“神人呀!请等一等!我的女儿被鬼附,十分痛苦啊!请等一等,不然我会因为追赶而受伤。”老人安东尼听见后,又看见我也请求,就停了下来。当妇人上前时,那孩子被污鬼摔在地上,安东尼为孩子析祷,求告主名,污鬼就被逐出去,孩子也好了。妇人和众人赞美主。安东尼也非常高兴地返回他在山上的家。

护卫真道

安东尼是一个大有智慧的人。虽然他没有受过什么正式教育,但他是机警、睿智的。有一次,两个希腊的哲人来拜访他,目的是要难倒安东尼。那时,安东尼正在山边,当他洞悉他们的来意后,便上前通过翻译者对他们说:“为什么你们这些哲人要从老远跑来见我这愚昧人呢?”他们回答说:“你并不愚昧,而是非常有智慧。”安东尼就对他们说:“如果你们来看一个愚昧人,你们是白费气力了,但如果你们认为我是个智慧人,就应该效法什么是美善的,像我这样。如果我到你们那里去,我会效法你们,但如今你们来到我这里,请像我这样,我是一个基督徒。”哲人就诧异地离开了,因为他们看见了连污鬼也会畏惧的人。

又有一次,另一些哲人来到山边想嘲弄安东尼,因他没有受过什么正式的教育。安东尼就对他们说:“你们认为,先有思想,还是先有文字呢?谁是因呢?文字是思想的因,还是思想是文字的因呢?”他们就回答说:“思想在先,是文字的发明者。”安东尼就说:“所以一个有睿智思想的人,是不需要文字的。”他的回答令那些哲人及其他旁观的人都惊奇不已。他们诧异地离开了,稀奇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人竟有如此的智慧,因为他不像那些生长在山间的人,反而是如此地温文有礼。他的言语充满属天的智慧,所以,再也没有人会恶意地为难他,反而每一个到他那里的人,都因他而感到欢欣。

这事以后,有一些希腊哲人来到他那里,向他请教有关基督信仰的问题。当他们以三段论来分析神圣十字架之道理和嘲笑十架真理时,安东尼就屏息片刻,首先对他们的无知而心生怜悯,接着便说(通过一个擅长表达安东尼思想的翻译者):哪一种信仰更加好呢?宣称信仰十架还是将淫乱之行动归于你们所谓的众神呢?因为对我们而言,十架是一个勇敢的记号,并且是我们不惧怕死亡的证物,你们的教义却将淫乱当作教义的一部分。再者,哪一种才是我们所跟随的呢?宣讲主不变的道,这道在同样的情况下,为了救恩和人类益处的缘故穿上肉身,这道以肉身出现,就能与人分享神圣及属灵的本质。难道要那神圣的降为像非理性之造物,并且崇拜四足之受造物及爬虫和人?这就是你们自命聪明的人所崇拜的对象,你们胆敢向我们嘲笑基督以人的形象出现的事迹?当你们将灵魂与天堂分割,并且说圣道在穹苍中流浪,已经落到肉身中时!我冀望圣道只进入一个人的肉身之中,并非改变成为四足受造之物或爬虫之形体!我们的信仰宣告:基督的来临乃为了人类的救恩,但你们的信仰被非受造的灵魂欺骗了。对我们来说,我们知道主给予的能力和慈悲一一在主看来基督的来临并非不可能。但另一方面,你们却主张灵魂只是思维的一个形象,将人性的堕落归咎于“思维”,并且以流传神话来强调堕落的可变性,你们引进一个新主张,因灵魂思维本身是可改变的,因为形象具有什么真实,同样形象代表之实体也是如此实在,但当你们以这种方式思想时,事实上,你们已经亵渎思想之父的本身了。

关于十字架,当恶人谋害你们时,你们将会选择面对各样形式的死亡,没有恐惧畏缩,反而有勇气去忍受呢,还是会唠叨奥斯里斯(Osiris)和艾丽斯(Iris)的流浪、堤丰(Typhon)的阴谋、克洛诺斯(Kronos)的争战,甚至会就父杀婴等的神呢?这些事情你们竟认为有智慧?并且当你们嘲讽十字架时,你们并没有因主的复活而惊讶!要知道述说十字架的人,同时写下复活的事实啊!这是为什么呢?当你们提及十字架时,你们视而不见死人复活、瞎子看见、踱子得治、麻风得愈以及在海面上行走,又或其他神圣的记号及大能都是要显示基督不单是人,也是主。当你们想起十字架时,你们为什么保持缄默呢?依我看,事实上你们对自己是不公平的。你们没有诚心诵读我们的圣书,并没有细察基督为人类救恩而彰显的事实:他所做的事情都显示出他就是主。

将你们的观点告诉我!诚然正如你们所说的,那存在者既非理性的,除了无意识及十分残酷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但一如我所听见的,你们冀望以神话的方式来讲论这些事,并且将被奸污的珀尔塞福涅(Persephone)寓为“大地”,赫拉(Hera)寓为“空气”,阿波罗(Apollos)寓为“太阳”,阿耳忒弥斯(Artemis)寓为“月亮”,以及波塞冬(Poseidon)为“海洋”。你们并非崇拜神,相反,你们服侍受造之物而取代创造万有者的地位,也许因为被造之物的美丽而使你们编造这些故事吧!这一切受造之物,只能让你们赞叹而不能将它神化,否则你们就将创造主应得之尊荣给了受造物,正如你们所言,现在正是合宜的时候,你们将房屋的设计者与建造者的尊荣归于住客;将将领应得的荣耀归于士兵!现在,请告诉我们,你们对这些事有什么回应,使我们明白,十字架真的有令人嘲笑之处吗?

当这些人正在左顾右盼,而且表现困窘时,安东尼微笑地说(仍然通过翻译者):“这些事皆有本身可见的明证,但因为你们以陈述论据作为讨论方式,我明白这是你们所拥有的技巧,你们也冀望没有陈述论据的讨论使我们不再崇拜主。但请先告诉我,事情是怎样准确被认知的?特别是有关主的知识,究竟是透过陈述论据的讨论,还是借着一个信心的行动呢?哪一样是优先的呢?借着行动表明信心还是借着讨论而有论据?”

当这些哲人回答是借着行动表明的信心较优先,而这就是真正的知识。

安东尼听罢,便对他们说:“你们答得好,因为信心是从灵魂的追求而来的,但辩论却是由设计辩论者的技巧而来。因此的,对那些借着行动表明信心的人,辩论而有的陈述是没有必要的,甚至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我们用信心所认知的,你们却以辩论来建立。但是,你们经常不能明了我们所见的:因此,借着信心的行为,较你们智慧的结论更理想、更稳固。”

“因此,我们这些基督徒虽然没有拥有希腊人的推理秘诀,却拥有主借耶稣基督所给予的大能,按证据而言,我们所说的是真实的,请细心察看,虽然我们没有学习文学,但我们相信主,知道通过他的工作而万物得着供应,并且按证据来看,我们信心的依据是在基督里的,但你们依赖的是精密的言语之战。在你们中间,偶像的显现已被世人所废弃,但我们的信心却能广传各地。你们借着三段论及智慧学并没有使人从基督教中归信希腊信仰,但我们借教导基督里的信心,除去你们的迷信,因为所有人皆承认基督是主,并且是主的儿子,你们并没能借着你们动听的言语,拦阻基督的教训,但是我们借呼叫被钉的基督之名,驱逐所有你们所敬畏为神明的鬼魔,当十字架之记号在任何地方出现时,巫术及幻术皆失去其功效。”

“告诉我们,现在你们的神谕在哪里?埃及人的咒语又在哪里?巫术的异象在哪里?随着基督十架的来临,那些神谕已告终局及失去能力。因此,十字架值得嘲讽,还是那些被废弃及衰弱的东西更值得嘲讽呢?还有一件值得惊奇的事:你们的信仰从来没有被迫害,而且在各城中皆受人尊崇,但现在我们的教义昌盛,而且比你们的增长得更快。你们的观点虽然曾经广泛地被宣传和庆祝,但却会消逝。基督的教导和信仰,就是你们所嘲讽的及经常被统治者所迫害的信仰,信徒却充满全地。主的知识何时这样照耀辉煌?童贞的柔和及品德何时如此被高举?死亡何时竟被蔑视?当他们看见那些殉道者,因基督的缘故竟视死如归,也看见教会中的贞女们为基督的缘故,保持其身体之纯洁及不被站污。没有人会怀疑这一切,这不正是基督十字架被高举之景象吗?”

“这些证据足以展示只有在基督里的信心才是对主真诚的敬拜。但看哪!你们仍然不信,从陈述中寻找三段论法。正如我们老师说:‘我们不是用智慧委婉的希腊智慧去做证明。’但我们却借着信心一一就是比较基于陈述而辩论更为超越的方法来说服人。看哪,在这里,有些人正受鬼魔的苦害(因为有些受鬼魔苦害的人来到安东尼这里,将他们带到哲人们中间),你们来洁净他们,无论借着你们的三段论或是任何技巧或技术,依你所冀望的去呼唤你们的偶像吧!倘若你们不能做,就停止你们与我们的争战,来看看基督十字架的能力吧!”当他讲述这些事之时,安东尼求告基督,并向那些被鬼魔苦害的人画上两至三次十字架的记号。瞬息间,那些人站起来,恢复了正常,并恢复理智而向主献上感谢。那些被称为“哲人的人”感到惊讶,真正惊讶于安东尼之智慧和刚发生的神迹。安东尼说:“你们为什么惊讶这些事呢?这并不是我们所做的,乃是基督做的,他通过相信他的人做这些事。若你们是真的拥有信心,你们也不会再借希腊人的善辩来证明,可以肯定说在基督里的信心已足够有余了!”以上便是安东尼之言论,当这些哲人带着惊讶离开时,都拥抱他,并承认他们从安东尼身上获得益处。

安东尼的名声传到统治者那里。当君士坦丁大帝及其儿子君士坦提乌和康士坦斯得知这些事,他们写信给安东尼,有如写给父亲一样,祈求从他那里得到解答。但安东尼没有加以注意,也没有感到特别兴奋,仍然如常生活。当这些书信送交给他后,安东尼召聚了其他修士来,对他们说:“不要因君王写信给我们而感到惊喜,因为他只是一个人。应该为主给人类写下律法而感到稀奇,因他借他的儿女向我们说话!”

安东尼宁愿不接受君王的书信:因为他说不知道怎样回复这些书信。但在其他修士的催促下,基于君王也是基督徒,为避免因拒绝回复而显得不礼貌,他应承阅读这些书信,并且以文字回复,承认他们对基督的崇拜,并且说明与救恩相称的意见,就是不要以现在的景况夸口,而应该留心将来的大审判,并承认只有基督是真正永恒的统治者。安东尼恳求君王要成为一个眷顾者,注目公义及关心贫苦者。君王因获得回应而欢欣,因此每个人对安东尼也产生了爱慕,而且所有人皆期望拥有他如同父亲一样。当安东尼为寻找他的人提供答案后,他便被公认为一个伟大的人。

看见异像

安东尼再次退回内山,继续他习以为常之操练。当来访者和他共席或同行时,他经常会突然哑口无言并沉默无语,正如《但以理书》上所说的一样。(参见但4:16)过了不久,他会恢复与同行之弟兄谈话,同伴留意到他看见异象,因为他在山上时,经常看见甚至远至埃及所发生的事。安东尼将这些事告诉色拉比安(Serapion)主教,主教在他旁边并看见他被异象充满的样子。

有一次,当他坐下工作时,他进入魂游之境,并在异象中说话及呻吟,后来,还屈膝祈祷了很长一段时间,当他起来时,这老人(安东尼)正在哭泣,与他同在的人也开始恐惧,甚是战兢,便恳请年老的安东尼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们极力的催逼下,安东尼哽咽着说:“我的孩子们,你们若是在这些事未发生时就去世,那就有福了!”他们再次央求他,他哭泣着说:“愤怒将要埋没教会,教会将被交于那像无理性野兽一般的人于中,因为我看见主殿中的桌子被骡马团团地围着,并且,骡马踢打桌上之物品,就如野兽狂性大发时乱跳乱踢一般。你们肯定知道我是如何痛楚呻吟的,因为我听见一个声音说:‘我的祭坛被站污了!’”

当年老的安东尼说完这些话后,再过两年,阿里乌派的信徒就攻打正统信仰的信徒。他们强迫教会将神圣的物品交给异教徒带走,他们召聚其他异教徒离开工作岗位,一起参与他们的集会。在异教徒面前,他们在圣桌上任意妄为。所以,我们就明白安东尼所言关于骡马踢打的异象和阿里乌派所做的有如野兽般行径之关系了。

但是,当他看见这异象的时候,同时他也安慰同伴们,说:“孩子们,不要丧胆!主正在发怒,但他也会施行医治的,那时,教会很快就可以像从前一般继续发光。你们可以看见被逼迫的信徒得着建立,那不洁的将要退回他们原来隐藏之处;但那圣洁的信仰将于各地自由宣告。只是不要认同阿里乌派而玷污自己,因为他们的教训并不是出于使徒,而是由鬼怪而来,源头就是它们的父魔鬼。真的,这些道理是乏味的、非理性的,更是错误的理解,如无知的骡马(诗32:8-9)一般!”

主的真仆

以上是安东尼的言行实况。我们绝不会因这人所行的神迹而产生疑惑,因为这是救主所应许的。主说:“你们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种,就是对这座山说:‘你从这边挪到那边’,它也必挪去,并且你们没有一件不能做的事了。”他还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若向父求什么,他必因我的名赐给你们……如今你们求就必得着。”他就是那位向使徒及所有相信他的人说:“医治病人……把鬼赶出去。你们白白地得来,也要白白地舍去。”

事实上,安东尼并没有发出医治的命令,而是借着祷告及呼求基督的名,因此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并不是他做这些事,而是主借安东尼带出他的恩典,并让那些被苦待的人得到医治。只有祷告和在山中的灵修操练是属于安东尼的,而他因默观神性的实在而感到欢欣。但他却因太多人的来访而感到烦扰,只有退到山里去,纵然所有的法官请求他下山,他也不肯到他们那里去,因为法官们与诉讼者纠缠不清。所以法官们很想请求安东尼下山,让他们一睹尊容便知足。但他仍不理会,并且拒绝下山。然而,法官们并不放弃,仍坚持力邀安东尼下山,甚至差派一些被士兵监管的人前往,冀望以此可以打动他的心,让他感到他们的需要并听见他们的哀号。最终,安东尼真的走出山边。由此可见,他所做的事极有影响力。因他的出现,对其他人而言,是得着莫大的益处及恩惠的。他也帮助那些法官们,建议他们应以公平为圭桌,不但敬畏主,并且确知在他们所审判的案件上,他们将来也会受审判。无论如何,他喜爱山中的生活形式过于一切。

另一次,安东尼因人群的需要而被迫响应。就是有一军事将领通过许多信差请求他前去,当他到达那里,向他们宣讲有关救恩的信息,并且满足了求助者的需求后,他便预备速返回山。当那位称为公爵的人恳求安东尼留下时,他回复说不可能有时间留下与他们一起。然后他以一个感人的事例去说服这位公爵:“一尾鱼被放在干地上一段时间会很苦的。同样地,一个隐修者太多时间与你们同在,他亦会从操练中松弛下来。因此,我必须尽快返回山上,就如鱼返回海里去一样。这样,我便可以不会因停留在你们这里太久,而忘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当他们听见安东尼这样说,就感到惊讶,那将领便说:“这真是主的仆人,除非这人是主所爱的,否则对一个凡人而言,根本不可能拥有如此伟大且丰富的睿智!”

当时有一个军事将领,名叫巴拉述(Balacius),极至拥护卑贱的阿里乌主义,并极力地迫害我们基督徒。他残酷地毒打贞女们,还脱去修士们的衣服施以鞭挝。安东尼便写信给他,信中的要点是:“我看见愤怒正临近你身上!停止迫害基督徒吧,否则这愤怒会追上你,且它现在己临近你了!”巴拉述收信后大笑,并将信掷在地上,向它吐唾沫,又极放肆地侮辱送信者,吩咐他们向安东尼说:“因你对修士们的挂虑,现在我要将你也找出来!”岂料不到五日,愤怒果真临到他。有一次,他与埃及的行政首长纳斯多流(Nestorius)策骑外游时,来到亚历山大城外的一个驿站,名叫沙里(Careu),他们的坐骑是马群中最驯良又训练有素的马匹。他们在路上彼此嬉戏时,纳斯多流所策骑的驯马突然扑向巴拉述,将他抛在地上,又攻击他,并用牙将他的大腿撕裂。由于情况危殆,他们立即将他送返城里,三日后,巴拉述便一命鸣呼!昕见的人皆惊奇安东尼的预言竟如此快速地获应验。

上述就是安东尼对残酷不仁者的警告,但对待其他来到他这里的人,若是为了诉讼,他会令他们和解及彼此宽恕。至于那些愿意离开世俗的人,他会给予他们祝福。对那些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则给予具体的支持。他支持这些人到一个地步甚至好像自己是受害者一般。他经常将好处带给在军中服役的人和那些希望放下生活重担的富人,他们都会因而愿意成为修士。安东尼就如主差派给埃及的一位医生。那些带着忧愁而来的有谁不是带着欢乐而回?那些因亲友死亡带着悲伤而来的之后有谁不是立时消除了愁苦?那些带着怒气而来的有谁不是转怒为慈悲?那些听见和看见安东尼的贫穷者有谁不是更彻底地轻看财产,又因为自己的贫困而得着激励?那些来到他这里的灰心丧志的修士,有谁不会变得更坚强?那些来到山里看见安东尼的年轻人,有谁不是立刻放弃享乐而学习克制自己呢?那些被鬼魔试探来找他的又有谁得不着解救呢?那些内里思想充满愁烦而找他的,又有谁得不着心灵的慰藉与宁静呢?

安东尼的神修操练是伟大的。他得着辨别诸灵的恩赐,如之前我所说的,他知道人的心灵动态及他们的欲望及渴求。他不单没有遭受过那些在心灵上有困扰的人的嘲笑,还带给了他们鼓励,并且教导他们怎样洞悉并攻破鬼魔的阴谋。每一个造访者,借着这些恩膏的言语之鼓励,下山后皆勇敢地攻击撒旦及识破鬼魔的计谋。有很多渴望被男子追求的年轻女子,只要远远地看见安东尼,便甘愿为基督而守贞洁。至于从外地远道而来的访客,得着的帮助与本地人无异(说明了安东尼是一视同仁的),访客都感到仿如被父亲差派返回家乡一般。事实上,后来安东尼死了,他们有如丧失父亲一样,凭着对他的回忆来彼此安慰,持守着他的忠告及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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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命终结

安东尼生命终结时是怎样的?甚至他的死同样是一个值得效法的榜样。重述这事对我来说是有价值的,也是你们冀望可以听闻的。安东尼如常来往指导住在山外的修士,当主使他知道自己的死期时,他便对弟兄们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的探望了!我想这一生应不会再有机会来探望你们,现在正是我离世之时,我差不多一百零五岁了!”当他们听见这消息后,便拥抱着这位老者,吻他,并且哭泣。但他却如一个离乡别井后重返故乡的人般充满喜乐。安东尼鼓励修士们不要因操练的辛劳而丧志,更不要因操练的纪律而感到疲乏,要看每日的生活如身处死亡之中。安东尼对他们说:“像我从前所说的,要勇于保护灵魂,不受无聊的思想骚扰,要与众圣徒互相在操练上比赛,但不要倾向米勒顿的叛教主张,因为你们晓得他们的罪恶及污秽的名声,也不要跟从阿里乌派,因为他们的不敬虔是众人皆知的。你们将要完全没有保留地在法庭面前被审判。因为时候已到,他们的信念只是一些毁灭及短暂的东西而己。要保持纯洁,不要与他们接触,并且保持先圣们的传统,特别在基督耶稣里的圣洁信仰典范,就是你们从圣经上所学习得来的和我常常向你们提及的。”

当众弟兄恳求安东尼留下与他们同在,安享晚年时,他借着诸多理由而拒绝了。其实主要的原因只有一个:埃及人有一种风俗,就是喜欢以丧礼来对他们所尊敬的人表示尊崇,特别是那些殉道的圣人,他们以麻布包裹其尸,停放在室内的灵床上,而不把尸体埋在地里,借此来尊崇逝世的人。但安东尼多次请求主教劝告教友不要这样做,他自己也曾纠正信徒及斥责一些妇女说:“这些做法既不合理,也不合宜!列祖和众先知的尸体,都埋葬在墓穴内等候复活,直到今天,主自己的尸身,也曾被放在墓穴里,且用大石遮掩起来,直到他第三天复活。”借着这番话,他想指出他们不埋葬尸体是违法的,不管死者生前如何圣洁,死后都当被埋葬。难道他们比主的尸体更伟大及神圣吗?许多人听了安东尼的这话,自此便埋葬死人,并感谢主让他们得了一个好教训。

安东尼晓得这些习俗,恐怕他们会用这些习俗来对待自己的尸体,所以,就定意辞别山区外的众修士,照常进入山内居住。

临终遗言

几个月后,他病倒了,于是就召集一些和他同住的弟兄(有两位弟兄和他一起居住在山内,一起操练已有十五年,并在他老年之际,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对他们说:“如经上说的:‘我现在要走世人必走的路’(书23:14),因为我晓得主已呼唤我了。你们要警醒,不要让你们多年的修为、纪律与操练毁于一旦。要竭力保持你们的热诚,好像现在才开始操练一样。你们当认识那叛逆的鬼魔,它们虽是苟延残喘,却仍是何等凶残!你们不要惧怕它们,要经常从基督那里吸取灵感,相信并依靠他。你们的生活好像天天冒死,注意自己的内心,并谨记我给你们的教导。你们不可与离经叛道的人来往,更不可和异端的阿里乌派交往,因为你们该知道,他们不信基督,异于正统的言论,我是如何避开他们的。相反,你们当常常竭力彼此委身,有如结盟一般,先在基督里,其次是在圣徒之间。如此,你们死后,他们会收纳你们进入那永恒的居所,如同良朋益友一般。这些事你们都要思念及专心。如果你们想念我,看待我如同父亲一样,请你们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将我的尸体搬到埃及,恐怕他们停放在室内,这是我避人山中的原因。你们该知道,我经常纠正他们,吩咐他们停止这种习惯。所以,你们要亲自为我主持丧礼,将我的尸体入土为安。你们要为此事保守秘密,除了你们二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葬身之地。这样,在复活之日,我就可以从主那里得回一个不朽的复活身躯。请将我的衣物分送如下:将我铺的这张羊皮和外衣给阿塔那修主教,这是他以前送给我的,现在旧了。再将我另一张羊皮给色拉比安主教,而你们就保存我的毛衣吧!我的孩子们,愿主赐福你们,安东尼去了,不再与你们同在一起了。”

说完了这话,他们就拥抱他。他便收起脚来,目光如同看见有朋自远方来般格外地喜悦(他容光焕发地躺在那里)。安东尼去世了,被接到列祖那里去了。之后,修士们遵照他的吩咐办妥各样的事情,将遗体包裹后,入土为安。除他们二人之外,直到今日,没有一个人知道安东尼葬在哪里。那些得到安东尼赠与羊皮和外衣的人,都小心地将衣物保存下来,视它们为珍宝,只要看见这些东西,就如看见安东尼了。穿上他的衣物,就好像承受了他的教诲一样,快乐无比。

我们上面提到安东尼操练的开始到他的终结。若以上述这些事与其德行比较,虽然是微不足道,但我们将它们归纳起来,可以看见他是个何等属灵的人:从青年直至这样的一把年纪,他常常保持热诚而委身的操练;他从未以年老作为借口而挥霍食物;也不曾因为身体虚弱而改变他衣着的方式,更没有用水洗脚。然而,他处处谨慎,避免受损伤。他拥有敏锐和健全的眼睛:他一颗牙齿也未脱落过,只是因年纪老迈而牙齿被磨平而已;他的四肢也保持健壮。总括来说,他比那些经常沐浴,食物和衣着变化多样的人,更显得容光焕发和活泼有力!他的德行是蒙主所爱的,可以从下面事情得着证明:他名声传扬各地,为众人所敬仰,他的离去,使众人极其怀念。安东尼之所以名扬四方,不是因为他的著作,也不是因他在世时的智慧,更不是因他有什么技艺,乃完全是出于他个人在主前的修为。无可置疑,这是主赐给他的恩典。如果不是主使他的众仆扬名(正如主从起初对他说的),为什么这隐居深山的人,能使高卢、罗马、非洲等远方的人都听见他的名字呢?何况他们是在暗地里工作,甚至刻意地隐藏他们的工作呢!但主却将他们显明出来,有如明灯普照世人,好让凡听见主名字的人,知道主的诫命的大能,能帮助人的生命达到更善美,以至于在德行的道路上,能热忱地勇往直前。

因此,现在请你们诵读这些事给别的弟兄知道,好让他们认识修士应有的生活。并且深信:凡荣耀我们的救主耶稣基督的人,主必与他同享荣耀。对于那些至死忠心服侍他的人,主不但引领他进入天国,就是今世,他们虽然隐藏自己,企图度过隐修的生活,主也必因他们乐于助人的德行,使他们的名字传扬四方,到处受人赞扬。若机会来到,请你们把这些诵读给异教人知道,借着这个方法,使他们知道,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既是主,也是神子。此外,所有坦诚奉献给他,并全心信靠他的基督徒,不但可以证明鬼魔不是主(虽然希腊人视之为神明)!但是,借着耶稣基督我们的主,能够把魔鬼践踏在脚下,把它们当作大骗子和人类的败坏者而驱走,愿荣耀归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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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后记

1988年,笔者在香港建造神学院任教“改革前灵修神学”的硕士课程。在考虑同学们作业时,建议他们参照不同《安东尼传》英译本,再行编译中文本。其后,笔者在修改同学们的作业时,再以Magne所收集之希腊文、拉丁文之古本为参照资料,加以个人在这方面的研究及附加注释,遂集成本书之前身《圣安东尼传》。其中,得伍惠芳姊妹眷稿,又承蒙邝慧娟编辑,于1990年初由思奇书业出版。由于当年出版较匆忙,以致个中不少错处。

此事距今已过二十年,人事何止几翻新,因需求不大,原书没有再版,也许曾盛极一时有关阅读古典灵修著作之风正过,后来流行的多是实践之技术及能达实时之经历的培训。虽偶有对这书问津者,但因已断版多年,也得空手而田,甚至有人致电笔者,然而,笔者手头只有孤本,又执著不愿割爱,再者,更因旧作错漏甚多,笔者读之也觉汗颜,只叹奈何!

数年前有机会亲历圣安东尼昔日起居之所,其后在科普特正教修院中体会到圣安东尼的灵修精神,个人深深感受到圣安东尼之言行所带来之影响,其传记实在是经得起近两千年的历史考验之经典,故再重新细读其生平及作有关研究。再者,得友人章雪富教授的支持及谭沛泉博士的鼓励,重新将《圣安东尼传》释译,除修改原版上之错漏,更加上一些个人近年对此研究的心得。并且得张俊容女士眷稿及校对,此版才能面世。

在此再次向昔日曾参加原书翻译的六位同学(各人在不同岗位上早已青出于蓝)及恩奇书业的同工们致谢。他们的参与,成为这个版本的基础。正如我们今天基督宗教信众的灵修历程,也是建基于昔日先贤,如圣安东尼的经历之上。

谨以本书献给

在香港指导我超过二十年的神师爱尔兰耶稣会会士麦坚泰神父

陈剑光

2010年1月17日圣安东尼瞻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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