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天堂90分钟(二)

Don Piper口述,Cecil Murphey撰写,吴轶凡翻译

 

因为情绪很激动,我不知如何回应他们的欢迎,只能说:“我很高兴跟你们在一起。”而这完全不能表达我被这些我所爱的人环绕和拥抱所带来的极大喜乐。

我没有意识到我生前留下了什么,也没有为离开家人或财物而感到遗憾。好像上帝从我的意识中挪走了一切负面的东西和使我忧虑的事,我不得不与这些很棒的朋友一起欢乐。

他们看上去跟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比在地上时更加容光焕发和喜乐。

我的曾祖母叫海蒂·曼,是美国印第安人。在我小时候,她已经罹患骨质疏松症,头和肩膀都向前弯曲,整个人看起来是驼着的。我特别记得她的满脸皱纹,另外还有她那口假牙也让我记忆深刻,而且她总是忘记戴。但是在天堂她对我微笑时,她的牙齿闪闪发亮,我知道她的牙是真的,她的微笑是我看见过最美的。

我还注意到另一件事——她的背不驼了,她站得又直又挺,脸上的皱纹也不见了。我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的年龄,也甚至没想到这个问题。注视着她明亮的脸庞,我意识到在天堂年龄毫无意义。

年岁意味着时间的流逝,而在那儿没有时间。所有我遇见的人,都跟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们时年纪相仿,但在地上生活时所留下的一切蹂躏创伤都消失了。虽然有的人在地上并不算十分漂亮,但在天堂,每张脸都完美、漂亮,看上去灿烂夺目。

即使现在,经过这么多年,有时我闭上双眼,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些完美的面容,以及洋溢着我从未体验过的盛情与温暖的微笑。和他们共处的神圣时刻,是我生命中的珍藏与期望。

当我一进入天堂,他们就在我面前,并且向我涌来,上前拥抱我。我无论朝哪个方向看,总有我所爱的人和曾经爱过我的人围绕我,并且前后移动,使每个人都有机会欢迎我。

我感受到被爱——胜过我一生中所有被爱的体验。他们并没有说他们爱我,我不记得他们说了什么话,但是当他们注视着我的时候,我就彻底明白了里所谓“完全的爱”是什么。它从每个环绕着我的人身上散发出来。

我凝视着他们,觉得这样就是在接收他们对我的爱。片刻之后,我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淹没了我,所有的事物都灿烂耀眼。从前方不远的大门处射来一道光,比环绕在我身旁的光辉还要明亮,全然辉煌。我停止凝视人们的脸,因为我发现,身边所有的东西都绚烂发光。言语完全不足以形容。所有的一切都太令人敬畏与惊奇,远超过人类的言语所能形容。

我所看见的每样东西都发出强烈的光辉,唯一能说的是我们正开始移向那光。没有人说应该怎么做,但我们都同时移动了起来。我向前看,一切好像都在长高——好像一座平缓的小丘永不止息地往上延伸。

我本以为天堂的大门后面或许会有些阴暗,但我所能看见的,只有绚丽夺目的亮光。比起眼前的绚烂光辉,我遇见亲朋好友时所看见的亮光顿时黯然失色。感觉好像我每踏一步,光就变得更加灿烂。我不知道光怎么可能更灿烂辉煌,但它就是这样。仿佛打开一间暗室的门,走进正午烈日的亮光里,当大门一打开,烈日光芒群涌而出,使我们暂时失去视觉。

但我并没有瞎,只是惊讶于那不断增强的光辉。这看起来真的很奇怪,一切虽已如此灿烂,但我每向前走一步,光辉就加增一些。我越向前走,光就越明亮。光吞没了我,我感觉自己正被领到上帝面前。人的肉眼必须逐渐适应光和暗,但属天堂的眼睛并不需要。在天堂里,每个感官都被无限的提升来享受一切,这是何等大的感官盛宴哪!

当我继续向前走的时候,有一种圣洁的敬畏充满了我。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感觉得出来,下一步会更奇妙。

然后,我听到了音乐。

 

三 天堂的音乐

我又看见且听见,宝座与活物并长老的周遭有许多天使的声音;他们的数目有千千万万。启示录5:11

 

童年时期,我常在乡下和丛林间玩耍,穿梭在齐腰的草丛间,也会去惊吓在地上停留的大雁群,使它们倏然飞起,飞走时,它们的翅膀会发出“啪呼”的声音。

在天堂让我记忆最深刻的,是我所听见的声音。我只能用振翅所发出的神圣呼声来形容。

但是,也必须将这呼声扩大千万倍,才足以展现出天堂的音响效果。

那是我所听过最美妙悦耳的声音,而且持续不断,像一首永不止息的歌。这是我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我被震慑住了,只想侧耳倾听。我不只听见音乐,我自己似乎也成为音乐的一部分,而且是透过我的身体弹奏出来的。我伫立不动,却觉得整个人被音乐拥抱着。

轻快的音符和旋律充溢在空气中,清晰可闻,我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干扰。感觉好像天上的音乐渗入我身上每一部分时,我仍能注意到周遭发生的每件事。

我并未看见任何发声的源头,只感觉到制造天堂音乐的东西就在我上方,但我没有抬头看,我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正沉浸在周遭人的陪伴中,也许我的感官正忙于享受着一切。我不想问什么问题,也没有什么疑惑。诸事皆美,我觉得自己了解这一切,毫无疑问。

无数的音符带来美妙的声音,充溢着我所有的思绪和心灵,简直难以形容。最奇妙的是天使拍翅的声音。我没看见他们,但他们所发出的声音就是美妙而圣洁,伴随着一个似乎永不止息的节奏。“啪呼”的声音就像一种永恒的赞美,而我听了却完全明白它是什么。

在天堂的经历中,一个至今留在我脑海中独特而生动的记忆是我听到的第二个声音。我称之为音乐,但它与任何我在地上听过的或期待要听到的都不一样。赞美的旋律充溢在空中,不止息的力量和无穷的变幻令我震撼。

赞美一直不停歇,但对我来说最特别的是,同一时间有上百首乐曲在欢颂,都是赞美上帝的歌。当我靠近华丽庄严的大门时,赞美的歌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个声音都在称颂上帝。我用“声音”这个词,但实际上不止于此,有的声音像乐器声,但我不确定,也不在乎,因为到处都是赞美声,都是音乐,而且很多是我以前从没听过的旋律和曲调。

“哈利路亚!”

“赞美!”

“荣耀归于上帝!”

“赞美归于君主!”

从音乐中传来这样的赞美词。我不知道是天使在唱还是众人在唱。我惊讶不已,沉浸在天堂的氛围中,无意左顾右盼。我心中充满着未曾经历过的最深喜乐。虽然没有参与敬拜,却感觉自己的心也在同样的大喜乐中飞翔。

如果同时播放三张赞美的碟片,我们只会听到不和谐,甚至叫人发疯的噪音。但在这里可不是这样,每个音符都和谐,每个声音和乐器都搭配完美。

说也奇怪,我竟能清楚分辨出每一首歌。当我走进天堂大门时,我觉得似乎每一首赞美诗都是唱给我听的。

许多古老的赞美诗是我一生在不同时期早就听过的,还有上百首歌是我第一次听到的。传统的赞美诗、现代的赞美诗和古老的圣歌充满着我的双耳,带给我极深的平安感受和前所未有的大喜乐。

后来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听到像《古旧十架》或《钉痕的手》这类歌曲,但是当我站在大门时,我并没有立刻意会到这件事。在空中飞扬的歌曲中,没有一首是关于耶稣牺牲或死亡的歌。我并没有听到任何悲伤的歌,而且我本能的知道,天堂里就是没有悲歌的。怎么会有呢?所有的赞美都是关乎基督作了万王之王,以及我们因祂为我们所成就的一切和祂的美好而称颂。

天上的声音胜于我所听过的音乐,欢唱的歌曲数以万计却毫不混乱,因为我能听出每一首歌的歌词和曲调。

虽然我没有一副好歌喉,这荣耀的音乐却令我赞叹,我知道如果那时我也歌唱,我的声音将是完美无缺,而且与充满我耳朵的千万声音与乐器一样优美和谐。

即使回到地上以后,有时我仍听见那音乐轻微的回响着。当我特别疲倦,闭上眼躺在床上时,偶尔就会伴着这充满我心灵和思绪的天堂音乐入睡。不管白天多么辛苦,平安会立即充满我的整个人。往事依然会重现,只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回到我心里的,多半是声音而不是影像。

每次想到这音乐的记忆对我的意义,总不免稀奇。我原本以为最难忘的,应该是我所看见的事物,或是某个亲人的拥抱。但经历了那么多,我最珍惜的却是那些声音,有时我真等不及想再一次听到——亲耳听到。这是我所向往的。我会想见到那些人,但我知道我终究会永远跟他们在一起。我想再度经历在天堂里的每一件事,然而除此之外,我最期盼的是听到那些永不止息的歌。

很显然的,我并不知道上帝的感觉,但我想祂一定喜悦于这样持续不断的赞美,而我也从其中得到了喜乐和安慰。

*

在那些时刻——尽管时间是没有意义的——有人触摸我,他们温暖的拥抱是如此真实。我也看到超越我一切想象的色彩,并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活力。

我回家了,回到我归属的地方。我想待在那儿,胜过在世上任何地方。光阴悄然流逝,而我就在天堂。所有的忧虑、不安和挂念都消失了,我一无所求,只感到至善至美。

*

在描述天堂景象的时候,我深感沮丧,因为我无法以言辞来表达它的一切,看起来像什么,听起来像什么,感觉起来又像什么。天堂如此美善,我无所求也无所需。甚至完全没有想到人世和我留下的一切。

在那里我虽然没有直接看见上帝,也从未看见关于祂的任何影像或亮光,表明祂神圣的同在,但我清楚地知道祂在那儿。我听见人们谈论进入天堂大门后出来的经历,但这并未发生在我身上。

我只看见如彩虹般的亮光。我曾朝大门内观看,期待能看到些什么。但那并不是急切的渴望,而是坦然地敞开心灵,期待经历天堂所有的恩典和喜乐。

对与这部分的经历,我唯一觉得合理的解释是,如果我真的看见了上帝,我一定不肯再回来。我的感觉是,一旦我们在上帝面前,我们就不会回到地上了,因为相比较之下,人世全然空虚,毫无意义。

对我来说,单单走到大门口就已经奇妙无比了,它使我初尝属天的喜乐。但我的拙口笨舌无法形容所发生的一切。

身为牧师,我曾多次在棺木前,或在追思礼拜中说:“对于爱主信靠主的人来说,离开肉身,就是与主同在。”

我以前相信这话,现下更加深信不疑了。

*

没过多久(用人的概念来看),我们开始一起向大门走去。没人对我说,但我明白是上帝差派那些人来迎接我进入天堂的大门。

在这群欢迎会众的头顶上方,有一座雄伟壮观的大门,切断了两旁一眼望不尽的高墙。实际的入口跟巨大的门相比,小得令我惊讶。我凝神注视,从任何方向都看不到墙的尽头,我举目仰望,也看不到顶端。

有一件事确实使我惊奇:在地上时,每当想到天堂,我就期盼有一天会看见一座用珍珠做的门,因为啟示錄里曾提到珍珠门。不过这门并不是用珍珠做的,但却发出珠光,或许说彩虹亮光会更真切。在我看来,大门犹如在蛋糕上洒了一层珍珠糖衣,闪闪发亮。

我停下来观看这荣耀的色彩和闪亮的变幻。闪亮的光芒使我目眩,在这里我就该心满意足了,但我还是向前迈步,好像被牵拉护送着来到上帝面前。

我在大门外停住,并且能看到里面。它就像一座铺满道路的城市。令我惊奇的是,路上铺的真的是黄金。如果你想象一条铺满金砖的街,那就很贴近我所能形容的了。

我看见的每样东西都很明亮——是我眼睛所见过最明亮的颜色——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没有任何地上的凡人能领受这样的光亮。

在这可畏的情景中,我继续走近大门,心里想着,我将要进去。亲友们都在眼前招呼我、催促我,并邀请我跟他们一起进去。

然而,情境改变了,我唯一能形容的是,突然他们不在我前面,而转到我旁边来了。我的直觉是,当我要通过那座彩虹大门的时候,他们想走在我旁边。

曾有人问我:“你是怎么移动的?行走吗?漂浮吗?”我不知道,我只是随着那一群欢迎我的人移动。我们越靠近大门,音乐就越响亮生动。就像从远处观看一场庆典,听到它细微的声音,就跟着走进庆典当中。我们越靠近,它就变得越强烈、鲜活和生动。当我到达大门时,我的感官完全活了,我感受到无限的喜乐。

就在大门外——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停住了。眼前的景象使我激动,并且渴望进入,因为我知道里面绝对会比我现在所经历的更令我兴奋。就在这个时刻,我才终于有点触摸到人心对天堂的渴望。我在这里,并且即将进入珠光闪动的天堂大门。

在那片刻另一个变化产生了,我不再只是听到那音乐和千千万万赞美上帝的声音,我也成了大合唱的一部分。我与他们合一,他们也接纳我进入他们中间。我已到达我长久以来所向往的地方,因此在继续向前走之前,我停下脚步,伫立观望。

然而,正像我突然来到天堂大门口一样,我突然离开了天堂回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