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近代史之五

英國託管時期衝突持續

◎黃濠光

阿拉伯人和猶太人衝突

1922年當英國開始統治巴勒斯坦時，當地阿拉伯人口為75萬，到1931年升至84萬人。在1922年至1946年間，巴勒斯坦阿拉伯人口的升幅是118%，但並非自然增長，其中約有十萬人是從鄰近地區移入的，原因是英國有秩序的管治，然而主因是猶太移民所帶來的經濟機遇。由於猶太人收入好，納稅又多，託管政府將稅收用在阿拉伯事務上，開了新阿拉伯菜市場，增加阿拉伯勞工的就業機會，阿拉伯人口流動多在猶太人口集中的區域。

最高專員撒母耳的幕僚中有反錫安運動的官員，當耶路撒冷伊斯蘭穆夫提（mufti法典解說官）於1921年去世，撒母耳受下屬影響，於1922年1月委任哈吉‧阿明‧戈-候賽尼（Haj Amin al-Husseini）為新穆夫提，並加封他為大穆夫提（Grand Mufti），又成立最高穆斯林會（Supreme Muslim Council），委任他為會長，於是哈吉‧阿明便成為阿拉伯人的宗教及政治領袖。

西牆事件

從那時起到三十年代後期，哈吉‧阿明是阿拉伯人與猶太人衝突的始作俑者，初期最嚴重者為西牆事件。西牆就是哭牆，1928年9月猶太人於贖罪日在西牆禱告，安放了椅子及分開男女的屏風，阿拉伯人抗議。當時耶路撒冷專員下令移走屏風，猶太人抗議無效。阿拉伯人又指控猶太人企圖控制清真寺，於是哈吉‧阿明於10月發起為清真寺粉刷，在工程進行時讓磚塊「意外地」掉落哭牆下正在祈禱的猶太人身上。阿拉伯人又驅趕騾子進入哭牆範圍，又叫清真寺的宣禮員加大擴聲器音量，使猶太人祈禱受到干擾。翌年6月11日，最高專員通知穆夫提，猶太人有權在不受干擾下敬拜。穆斯林可繼續修築清真寺，唯不得干擾猶太人祈禱。

1929年春天，錫安主義運動中的右翼份子要求西牆要由猶太人擁有，有些甚至要求重建聖殿。此舉引起穆斯林不安，也成為煽惑動亂的藉口。8月14日約有六千猶太人在台拉維夫遊行，15日數百右翼青年拿棍棒遊行，有謠言說猶太人正向聖殿山進發，高呼「西牆是我們的」，並高舉旗幟和高唱《哈蒂克瓦》（此曲意即「盼望」，日後成為以色列國歌）。此次遊行獲當局批准，穆斯林也發動遊行，並散發傳單，指猶太人會佔據清真寺。16日最高穆斯林會煽動群眾操向西牆，毆打猶太人，焚燒妥拉卷軸、禱告書及石隙中的禱告字條。

暴亂持續及擴大， 8月23日阿拉伯群眾手持武器湧入耶路撒冷，聚集在清真寺廣場。有謠言說阿拉伯人被猶太人殺死，阿拉伯人開始襲擊老城猶太人區，暴亂迅速傳遍巴勒斯坦。耶路撒冷有17猶太人被殺，在希伯崙有60多個猶太人被殺，50多人受傷，在海法、雅法、台拉維夫及其他地方也發生襲擊事件。當局要從埃及召救兵，但增援三天後才到，局勢於8月28日才平靜下來。

猶太人被殺者有133人，受傷有399人；阿拉伯人有116人死，232人傷。暴亂後，英國成立委員會調查事件，報告建議政府檢討猶太人移民及賣地給猶太人的政策。英國根據報告，派宣遜爵士（Sir John Hope Simpson）到巴勒斯坦跟進，於1930年10月20日提交報告，建議因耕地不足和失業情況嚴重而限制猶太人移民。錫安主義者對此十分震驚和憤怒，拒絕報告。英國政府採納報告建議，以殖民大臣帕斯菲爾德（Passfield）的名義印成白皮書。阿拉伯人口因而急增，於1935年增至九十六萬人，比猶太人多出五十萬人。

阿拉伯人持續騷亂

到三十年代，猶太人和阿拉伯人的衝突持續。當地阿拉伯人要求英國准予獨立，英國拒絕之後，阿拉伯人開始暴動。1936年4月15日阿拉伯暴徒截停一輛巴士，殺死兩名猶太乘客，猶太人立即報復，翌晚殺死兩名阿拉伯人。阿拉伯人便攻擊猶太農莊，破壞農作物，殺猶太平民。4月25日哈吉‧阿明號召阿拉伯人罷工，直至託管政府禁止猶太人移民入巴勒斯坦，以及禁止向猶太人出售阿拉伯人土地。罷工癱瘓了政府及公共運輸服務，也影響阿拉伯人的生意和農業。於是，猶太勞工及農產品取而代之，罷工令阿拉伯人身受其害。

暴亂為時七個月後終於結束，死傷有一千三百多人。11月英國派出皮爾（Robert Peel）為首的巴勒斯坦皇家委員會前來調查。1937年7月7日調查團發表報告，說猶太人和阿拉伯人兩個民族無共通共融之處，最好的出路是分割巴勒斯坦成為兩個自治群體，北部加利利地區到雅法歸猶太國，耶路撒冷、伯利恆、拿撒勒和通往雅法的走廊仍歸英國託管，其餘與外約旦在內歸阿拉伯人。此刻應將猶太人移民在未來五年內限制每年一萬二千人。英國政府接受《皮爾報告》，錫安運動內部意見分歧，為免分裂，錫安運動大會沒有直接表決，只是授權執行委員會按照分治原則與英國政府進行談判。阿拉伯人斷然拒絕分治計劃。

《英國政府白皮書》

1939年2月7日英國首相張伯倫召集猶太人和阿拉伯人在倫敦詹姆士宮舉行圓桌會議，但沒有取得任何進展。由於第二次世界大戰逼近，英國為了保持石油供應，需要阿拉伯世界的支持與合作，就於5月17日發表《麥當勞白皮書》，內容有三方面：

l 章程：英國要在十年內建立一個與英國有條約關係的獨立巴勒斯坦國，由阿拉伯人與猶太人共同組成政府，而非建立猶太國家。

l 移民：在今後五年內，如果經濟容納許可的話，猶太人口可達到巴勒斯坦總人口的近三分一。從今年4月開始，五年之內可允許七萬五千猶太人進入。五年之後禁止猶太移民進入，除非巴勒斯坦阿拉伯人願意他們進入。

l 土地：高級專員有權限制或者禁止土地的轉讓；阿拉伯人出售給猶太人的土地將限制在某些特之區域。

《麥當勞白皮書》遭到雙方的反對。阿拉伯人認為白皮書沒有立即終止猶太人的移民浪潮，也沒有立即建立獨立的阿拉伯國家。猶太人的反應更為強烈，認為英國背信棄義。1939年8月舉行第廿一屆世界錫安主義大會，號召猶太人與白皮書作鬥爭。但幾天之後，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錫安主義大會經過激烈討論，大多數人認為，納粹德國大敵當前，應以克制態度對待託管政府，要與英國政府保持合作。

阿拉伯人跟猶太人衝突，在以色列立國以前早已發生，原因是阿拉伯人不接受猶太人回歸聖地及立國的努力。他們一直否認猶太人跟聖地的歷史關係，認為猶太人來自歐洲，來霸占他們的土地。這片迦南地原是神跟亞伯拉罕立約時賜與他和他的後裔永遠為業的（創17:8），而神也有土地給以實瑪利的後裔（創16:12；25:18）。原本阿拉伯人在聖地人口不多，在英國託管時期才大量增加。英國多次為猶太移民人數設限，每年定了配額，但阿拉伯人移入卻無限制，才造成猶太人和阿拉伯人長久衝突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