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近代史之四

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到英國託管

◎黃濠光

鄂圖曼帝國土崩瓦解

自從錫安主義運動主席赫爾茲於1904年去世之後，領導的工作便由該運動在英國的支部領袖魏茲曼（Chaim Weizmann）負起。1914年爆發第一次世界大戰，德國、奧匈帝國和鄂圖曼帝國結連成同盟國，與英國、法國、俄羅斯、義大利，以及後來美國加入的協約國交戰（中國和日本後來也加入協約國）。戰爭期間，英國的炸藥生產供不應求，軍需委員會主席勞合‧喬治（Lloyd George）邀請魏茲曼在海軍部主持新炸藥的研製工作，結果他發明了丙酮生產的新工藝，短期內便解決了英國的炸藥供應問題。勞合‧喬治說英國要報答他，但他拒絕了，只要求英國為猶太民族做一點事。

當時，阿拉伯世界亦想脫離鄂圖曼帝國的統治，而英國為了取得阿拉伯人的支持，在1915年至1916年間，英國駐埃及高級專員麥克馬洪（Sir Henry McMahon）與麥加的侯賽因（Hussein）多次交換信件。英國於1915年10月24日的信中，答應侯賽因要建立一個獨立阿拉伯國家的要求，並保證戰爭結束後立即讓阿拉伯人實現獨立。答允獨立的地方包括敘利亞、阿拉伯及美索不達美亞，但不包括大馬士革（Damascus）、霍姆斯（Homs）、哈馬（Hama）和阿勒頗（Aleppo）以西的敘利亞部分地區。（麥克馬洪於廿五年後說所承諾的土地從未包括巴勒斯坦，但阿拉伯人認為巴勒斯坦是包括在內。）侯賽因答應助協約國對抗鄂圖曼。

1916年5月，英國代表賽克斯（Sir Mark Sykes）和法國代表皮柯特（Charles Francois Georges-Picot）簽訂了分割鄂圖曼帝國秘密協議，稱為《賽克斯-皮柯特協定》（Sykes-Picot Agreement）。協定是將巴勒斯坦與敘利亞分離，置於國際管理之下，待日後在和平會議上決定。1917年2月，英軍從埃及進軍巴勒斯坦，在迦薩戰敗，迫使英國易將，換上艾倫比（Allenby）領軍，於11月7日佔領迦薩地帶。12月9日英軍佔領耶路撒冷。

《巴爾福宣言》

戰爭後期，勞合‧喬治當選英國首相，立即把對魏茲曼的承諾告訴外交大臣巴爾福（Arthur James Balfour）。當艾倫比節節節勝利之際，魏茲曼催促英國政府趕快公告宣言，將聖地予猶太人為家園。在魏茲曼和英政府討論宣言用辭時，有一位來自政府內部的反對人物叫蒙太古勳爵（Edwin Montagu），他是個已同化於英國社會的猶太人，曾為駐印度大臣。他堅稱若宣言太過支持錫安主義，會立刻引起印度穆斯林的恐慌。宣言稿一再修改，終於在1917年11月2日以信函形式寫給英國錫安主義者聯合會會長羅富齊（Lord Rothschild）。

宣言說：「英皇陛下政府贊成在巴勒斯坦建立一個猶太人的民族家園，並願盡最大努力促其實現；但應明確理解，不得做任何事情去損害目前巴勒斯坦非猶太人的公民權利和宗教權利，或者損害其他國家猶太人所享有的權利和政治地位。」該宣言為第一份出自政府的文件，申明猶太人可以建國，並指明地點為巴勒斯坦，而當時巴勒斯坦的範圍涵蓋約旦河的東西兩岸。

英國託管巴勒斯坦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結果是協約國戰勝同盟國，戰勝國於1920年4月19至26日在義大利聖雷莫（San Remo）舉行戰後四強會議（英、法、義、日），會議承認《賽克斯-皮柯特協定》及《巴爾福宣言》，英國獲得巴勒斯坦和伊拉克的託管權，法國獲得敘利亞（包括今日的黎巴嫩）的託管權。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巴黎和會，成立了國際聯盟（League of Nations）。國聯於1922年7月24日接納聖雷莫決議，確認英國託管巴勒斯坦，由1923年至1948年。因此，有了《巴爾福宣言》和聖雷莫決議，猶太人在其祖先之地建國便有了法律依據。

最高專員到任與外約旦成立

1920年4月29日，英國宣佈在聖地成立民政管理機構，代替軍人政府，委任赫伯特‧撒母耳（Herbert Samuel）為巴勒斯坦最高專員。他是猶太人，也是錫安主義者，於6月30日到達耶路撒冷履新。撒母耳為猶太人移民大開方便之門，但他為了公平起見，委任一個反錫安主義者負責阿拉伯政策，令猶太人購地增添麻煩。此舉不但不能撫平阿拉伯人的民族主義，反而助長了，以致在1921年間，巴勒斯坦的阿拉伯抗爭日增，暴亂四起。撒母耳終向阿拉伯人讓步，暫停猶太人移民，但禁令不久於7月取消，只是移民設有配額，多少決定於就業機會。

1921年3月，英國殖民地大臣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到巴勒斯坦，重申支持建立猶太人的民族家園，但同時主張將約旦河東的外約旦（Transjordan）從巴勒斯坦分割出來。外約旦是高原地帶，即聖經裡的以東、摩押和亞捫之地，住有三十萬阿拉伯農民及半游牧民族，是麥克馬洪（Sir Henry McMahon）與麥加的侯賽因（Hussein）信函中答允給阿拉伯人建國的地方。

由於猶太人和阿拉伯人的衝突，撒母耳於1922年5月被召回英國，想透過解釋《巴爾福宣言》，一次過解決阿拉伯人對巴勒斯坦問題的疑懼。結果於1922年7月1日發表了《邱吉爾白皮書》，將猶太人的民族家園限制在約旦河西岸，而東岸成立新的國家，交阿卜杜拉（Emir Abdullah）管治，稱為外約旦。白皮書規定猶太移民的數量不能超過當地的「經濟吸收能力」。該白皮書草文交錫安主義組織，魏茲曼為了不想失去英國的支持，勉強簽字接受，但阿拉伯人斷然拒絕，要求英國終止支持錫安主義。白皮書於9月29日獲國聯通過接納。

巴勒斯坦分割再分割

1917年的《巴爾福宣言》提到在巴勒斯坦建立猶太人的民族家園，面積涵蓋約旦河兩岸，而古代以色列也有二支派半在東岸。但到了1922年的《邱吉爾白皮書》，將巴勒斯坦一分為二，把佔77%的約旦河東岸建立外約旦王國，而猶太人能夠建國的只是剩下23%的西岸土地。到了今天，國際社會為了給阿拉伯人建立巴勒斯坦國，仍要分割以色列的土地，這都是仇敵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