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希律安提派底致羅馬國議會為其普遍屠嬰事中辯書

本申辯書為希律安提派底所寫,載在羅馬教皇圖書館內一卷書中。

控告我的這些猶太人是一種迷信頂厲害的人民與印度人民一樣,是一點靠不住的。他們教導自己相信只有一位神,這位神住在外國地方所以他們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更無任何方法藉着官能接近他。他們相信他是不改變的,他住的地方離他們很遠是人所不能接近的。他只能憑藉一些天使,或靈物,或光,或雷,或任何奇異特別的現象,把他自己顯示出來。因此,他們非常迷信無論什麼他們都會去相信。為使諸公明瞭我所統治管理的這些人民是怎樣的人民,我要舉出他們的一些格言和準則。

(一)太陽照亮的時候,他們說是神在微笑。

(二)天陰的時候,他們說他在性交。

(三)打雷的時候,他們說神在發怒了,所以他們都隱藏起來。

(四)下雨的時候,他們說神在哭泣。

就像這樣的說法,真是不勝例舉。

好了,諸公能夠立刻看出這種人民,如果一旦相信這位奇異的神在他們前頭指揮他們的行動,那就不知道要鬧到什麼地步呢。

還有一件,他們有一本書是他們這一切愚妄的根據。還有一族人叫作祭司專門給他們念誦講解這本書。祭司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我姑舉出一點,證明這些人民被倾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些祭司們告訴他們說,幾千年以前有一個人名叫摩西,這人曾到過這位奇異的神所住的地方。他去後四十天回來的時候,帶來了這本書,乃是這位神寫出來給他們作為憲法的。其實這本書完全是給祭司們找利益的,從此証明全部事件都是偽造的。窮人須不斷地勞苦把所收入的一半交納出來,甚至有時候本身還得挨餓來供養這些祭司,並供給他們和他們的女人許多華麗的衣服,美好的酒,以及許多頂好的食物。祭司們告訴這些可憐的猶太人,說這位神要他們把上好的牛犢,頂好的羊羔,頭等的麵粉和油帶到聖殿裏來獻祭。其實,祭司和他們的族黨自己都拿去享受了。什麼時候他們都藉此反抗羅馬政府的徵稅。我就常告诉他們說,如果他們肯把供養他們的神和祭司的財物,只要拿出一點來,就是供養一千個該撒也綽綽有餘。

這些領袖們都分有黨派,時常自相爭吵打架,時常揪起各種黨爭。他們行神蹟像江湖醫生一樣普遍,都以節戒主義知名。他們說預言,行神蹟,見異象,作異夢,其實不過是些江湖醫生而已。他們偽稱明白天使,鬼魂,精靈等等的事,他們自謂有本領支配太空和靈界中的靈物。他們羣居在一塊兒,有些人是森奴卑替克(Cerobitie )派,有些是瑟萊拜提派( Celibate )的團體。他們堅持說他們都是祭司和大祭司,所以他們每天實行洗禮,好像在職的祭司一樣。他們穿的是利未式的服裝,他們的桌子就是他們的祭壇,同時他們的飯食也就是百姓的祭物。他們把這種假裝神聖的,偷懶的,厭世主義者認為是最高的道德家,用寓言比喻為他們解釋聖經。

我們是用思想,推理,記憶,運用我們的才智,去得到本分上需要的觀念和主義,他們只閉起眼睛,抱着手,等着他們的神賦與他們能力。即便得着了什麼也都是為他們自己的利益和幸福而侵害族人成就私利的勾當。

撒都該人另是一個團體,也是一樣的糟糕!他們的教訓是從安提剛斯蘇茄斯(Antionus Sochaeus)來的,這人是高等參議院的會長,他否認文士和法利賽人的遺傅。

還有瑟弗耳( Sepher)或稱為文士的一班人,他們是誊寫講解律法的人。法利賽人這名稱是得自法利西( Pharash )乃是分別的意思。他們視自己的神聖與一切别人分別。在這裡擧出一切黨派也沒有什麼用處;反正他們的觀念都很特別,彼此都不相同。雖則他們都是嚴謹的獨神主義者,但是彼此間的不同,比多神者還要厲害。

我已把這種民族,和他們的各種黨派較詳地寫出來,好讓國議院得知道我所處的環境如何。假如你們能夠到這裡來親眼看看,和我一樣與他們認識來往,察看他們的神聖生活,再注意他們彼此間的奸詐,和他們怎樣地彼此撒謊,互相偷竊;以後再看看他們的祭司是多麼下賤可惡,諸公便易於判斷同情我的行動了。

至於伯利恒的這塲激動,是因有這麼三個面帶狂氣的怪人來到我門上見我的衞兵,問他們那生下來要作猶太王的嬰孩在什麼地方?我的衛兵把這話通報給我,我就吩咐把這些人帶進公堂。我問他們是什麼人?其中有一個人說他是從埃及國來的。我問他們的職業?他們說,他們尋找那生下來要治理猶太人的嬰孩。我告訴他們,只有我是在該撒亞古斯都之下統治着猶太人。他們說他們離開這裡之後,這個嬰孩就要作王實行統治。我告訴他們,除非是生在王室的決不會作猶太人的王。我又問,他怎麽會曉得這嬰孩呢?他們說,他們在一夜裏都夢見了這事。我告訴他們,當我們睡熟的時候魔鬼也會玩弄我們的腦子!其中一個就從懷裹取出一個羊皮紙卷,用希伯來語念着:「世界諸國中最小的伯利恒阿,有一個人要從你那裡出來治理一切人民」。我問他那是誰寫的?他說:「是天上的神」。我問他從那裏得着了那個羊皮卷?他說:「這是猶太人的約法」。他們又說:「我們來耶路撒冷的路上有一個星在我們前頭引路」。我告訴他們,他的神說錯了話,伯利恒根本就不是一個國,也不是猶太國中最小的?我又說他們是迷信的狂人,就吩咐他們從我面前出去!

但是這種激動仍然增長,竟至勢不可當,簡直無法制止!我把耶路撒冶最有學問,最有天才的赫萊學會招來,他們從他們的律法書上,念出耶穌要被一個童女生在伯利恒,他要治理各國,世界各國也要服在他的權下,同時他的國也沒有盡頭,他所任命的人要永遠接續他治理下去。我奇異這個學會裹的人和那幾個狂人具有一樣的觀念。事實上每一個人口裹都有這話,我想當時已經發覺下级人民之間,對羅馬宫庭有了破裂和嘲弄的精神。在我的愚見看來伯利恒所發生的情形,不過像天空中飛過的一個流星,或像山腳下從低濕多沼之處常會升起的一股煙霧。至於麥勒柯和那些牧童所聽見的聲音,也不過是對面山上牧人夜聞呼喊換更,或是恐嚇狼的聲音所發的回聲。雖然這都不過是一種天然的現象,但完全是欺騙妄想的事。雖然如此,却不能改善我所在的環境。人為假的信仰爭論比較對真理出力要大得多。不懂真理的會爲自己辯護;惟有假的纔需要附黏着它的東西爲它作護符,先給他們本身証明是真的。然後再使在社會和朋友的估價中也顯着是真的。

這件事的實情諒是如此:羅馬政府所徵的稅一向割斷了祭司所能得着的供給,他們因此非常苦痛,再者人民須担負兩種稅,一是給祭司的十分之一,一是給羅馬政府的。平民擔負過重幾乎沒法支持。祭司眼見羅馬人比他們強,自身恐怕得不到供給了,於是把這些事寫在徒瑟法他( Dosephta )裡而,每日在會堂和聖殿中念誦,使猶太人心意中對這事有所準備。他們知道要是有一點出乎普通天然的事發生出來,他們就能把一小片微物誇張成為一座大山。他們也曉得如果能夠叫平民相信這些事,他們便能與羅馬人抗拒下去。從各方面的現象看來,這個激動很迅速地要把人民驅向這條路上去了。耶路撒冷和伯利恒已有了童謠,說猶太人已經有了新王,該撒和希律再不能治理他們了,他們再不給羅馬政府納稅了。像這一類的話早成了社會上一般貧民的口頭語,我見快要鬧起叛變,並將引起的只有一塲大血戰結果。在這種情勢下我該怎麼辦呢?以我的誠意來判斷,最好先下手摘下還未開放的苞,不然就得任其滋長壯大最後爆發出來!各處怖散它的毒氣,寧願兩國毀滅,使雙方衰弱破壞至於永世。就是我的敵人也能看出我實行伯利恆的屠嬰措施並沒有什麼毒心,我豈喜歡聽見那些無辜母親們的痛哭呼號!但願諸神鑒察,我絕沒有這種喜好。我只面對要來的叛變和可能的一塲血戰的避免,断然處置了。不然可能由此伸張以至叫我們的國家傾覆了!

這就是我在這事上一切行動的立塲。我滿意我已竭盡我所能的,以最好的方法應付了這個環境。我的動機既然純潔,並且是盡了我所能的維護祖國的安全,所以希望諸公也能這樣鑒情思想,謹此呈明請求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