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欧文：与圣灵交通

丰收神学院 王伟成院长

约翰欧文（John Owen：1616~1683）被誉为英国最伟大的神学家，巴刻（Packer）称他为最伟大的清教徒神学家，是整个清教徒运动的中心人物。欧文一生神学著作及讲章共十六巨册，希伯来书注释七大册，并圣经神学一册。神学著作方面，除教义与护教外，更包括许多灵修实践神学，如第二册「与神灵交」（Communion with God），第六册「罪的治死」（Mortification of Sin），特别在第三第四册，欧文讨论圣灵的位格，性情，工作（重生与成圣），并圣灵与祷告的关系，圣灵的恩赐与圣灵保惠师安慰的工作等。因着欧文对圣灵工作的重视与深入的讲解，伏氏（Vose）称他为「圣灵的神学家」（theologian of Holy Spirit），包尔（Brauer）更认为欧文的圣灵论著作，是从教父时代以来最为完整的神学作品。欧文圣灵论的内容十分丰富，今只简介圣灵的交通（communion）。

圣灵是三位一体真神的第三位（The Third Person），与圣父、圣子同质同荣。欧文强调圣灵拥有与圣父圣子完全一样的属性，三位（父、子、圣灵）在创造与救赎同工同荣，信徒应顺服、信靠、敬畏、尊崇、敬拜与事奉圣灵，如同对圣父、圣子一样。欧文指出我们与神团契交通，有两种的对象方式。第一种交通的对象方式，是以神的本体神性看，是我们对「独一的真神」（One Being God）的祷告交通，一位真神，一个「本首」（Godhead），不分位格（persons），乃对三位「一体」整个独一真神（Whole deity）的交通祷告。赞美祂的公义，圣洁、慈爱、能力、知识与智能，赞美感谢祂的创造与救赎。第二种交通的方式对象，是以神的位格看（JυJJποστατικωs），是我们对三一真神个别的位格（distinct person），与不同位格个别不同的「恩工」（distinct communication or dispensation of grace），而有个别不同的感恩与交通。我们感谢、敬拜天父，祂是一切美善恩赐万福的源头（雅1:16），祂是众光之父，祂是按自己旨意用真道生我们的父（雅1:17,18），祂是在基督里拣选我们的父（弗1:4），祂是随己意行作万事的父（弗1: 11），祂是爱世人差下祂独生爱子的父（约3:16 ），祂是爱教会差下圣灵保惠师的父（约14:26）。欧文归纳天父位格与救赎「恩工」的独特性（distinctiveness），以天父为全权（ultimate authority），全源的神（fountain of all graces）。我们感谢敬拜主耶稣，祂是道成肉身的主（约1:14），祂是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主（约1:29），祂是用自己的血使我们脱离罪恶的主（启1:5）。欧文从主耶稣救赎的「恩工」看，以耶稣为「买赎至宝」之主（purchased treasury）。我们感谢圣灵，祂是使我们重生的圣灵（约3:5），祂是使我们成为圣洁的圣灵（罗15:16），祂是保惠师安慰者（约14: 16），祂是赐下恩赐能力的圣灵（林后12:4-11,徒1:8），祂是恩膏教训的圣灵（约壹2:27），祂是引导我们明白一切真理的圣灵（约16: 13），祂是内住与充满我们的圣灵（弗1:14，5:18）。按以上救赎的「恩工」看，圣灵在信徒身上带来救恩直接的果效（immediate efficacy），使我们能经历并享受一切耶稣基督救赎至宝的恩典。

欧文以林后十三：十四保罗的祝祷作为与圣父、圣子、圣灵团契交通的重要模式，「愿主耶稣的恩惠（grace），神的慈爱（love），圣灵的感动（koinwni,a，交通）常与你们众人同在。」 圣经特别强调天父的慈爱：「神就是爱，神差祂独生爱子到世间来……神爱我们的心，在此就显明了。」（约壹4:8-9；参约3: 16，罗5:5-8, 8:39，林后13:11,14，弗2:4）。天父是慈爱的天父，我们是祂的儿女，我们敬爱祂。这是一种「父子之爱」的交通关系（filial relation）。住在父神的爱里，就是住在父神里面与祂团契交通（约壹4: 16）。欧文指出我们与天父的交通，重点是在天父的慈爱里交通，思想祂的大慈爱，感谢祂的大慈爱，回应祂的大慈爱，赞美祂是万爱万福的源头。我们与主耶稣的交通，重点在祂的救赎大恩，常思想颂祷祂的救赎大恩来与主交通。耶稣是爱教会为教会舍己的新郎良人（弗5:25），我们是主的新妇佳偶，常爱慕祂，仰慕祂，恋慕祂，思慕祂。这是一种新郎新妇，「夫妻之恩爱」的交通关系（conjugal relation）。

为什么在保罗的祝祷中，特别强调我们与圣灵的交通团契呢？欧文认为我们与圣灵的交通（fellowship），是与圣灵位格（person）直接（immediate）的交通，与天父慈爱里的交通，与主耶稣恩爱里的交通，都是借着圣灵三位一体的合一性而产生。我们如何与圣灵交通呢？圣灵在我们生命中做重生，启示，教导，成圣，引导与浇灌恩赐等工作，然而欧文认为我们与圣灵交通的重点不是在这些救赎应用（application of redemption）的恩工上，我们与圣灵团契交通的重点乃是以祂为「保惠师」安慰者（comforter）。 在这充满苦难与逼迫的世界，圣灵是para,klhtoj，是常伴在我们身旁安慰扶持，辅导指引我们的圣灵。欧文指出在约翰福音十六章主耶稣对圣灵的介绍与应许，是特别针对门徒们将要受逼迫（约16:2），而需要圣灵来安慰扶持；是针对门徒将满心忧愁（约14:1，16:6,20），而需要圣灵来安慰劝勉。欧文强调圣灵乃是「安慰与劝勉的圣灵」（Spirit of comfort and consolation）。圣灵的安慰，是永远的安慰（帖后2:16），因圣灵永不离开我们，永与我们同在，不断的加给我们安慰勉励。圣灵如何安慰勉励我们呢？欧文指出圣灵八方面安慰的工作：

1）圣灵使我们想起主对我们所说的一切话（约14:26），想起圣经的话语与应许，使我们在困难中大得安慰勉励。

2）圣灵要荣耀耶稣基督（约16:14），使我们明白看见耶稣的救赎大爱，看见耶稣本身的荣耀美丽，而大得安慰。

3）圣灵将神（天父）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罗5:15），我们得称为神的儿女，是父赐给我们何等的慈爱（约壹3:1），在父神大爱拣选中大得安慰。

4）圣灵与我们的心同证我们是神的儿女（罗8:16），印记的圣灵给我们得救确据的安慰。

5）圣灵在我们心里作凭据（质,头款earnest,林前1:21），使我们在地上预尝「部份」（part of the whole）将来在天国与神同在的荣美福乐，而大得安慰。

6）圣灵恩膏（anoint）我们如同祂恩膏基督（林后1:21，约壹2:20,27），使我们与耶稣同作先知，祭司与君王，这是何等荣耀的职份与安慰！圣灵的恩膏（unction），是喜乐油的恩膏（来1:9），使人得安慰喜乐。圣灵的恩膏，是恩膏的教训（约壹2:27），使圣经真理的教训「光透亮泽」，使我们看得见，摸得着，使我们安慰满足。

7）圣灵是「施恩叫人恳求的灵」（撒12:10，参罗8:26,27，弗6:18，犹20），圣灵更新提升我们的灵觉，使我们能恳切祷告，在灵里饱尝与主交通祷告的甘甜，心灵大得安慰满足。 8）圣灵是赐平安，喜乐与盼望的圣灵（罗15:13，约14:26,27，6:20），圣灵使我们得享在基督里赦罪的平安，与神和好的平安，在患难中的欢欢喜喜（罗5:2，帖前1:6），并借着圣灵大有盼望，盼望神的荣耀，盼望主的再来（彼前1:13），而大得安慰。

最后欧文提出保守与圣灵交通三大原则，分别关乎圣灵的感情（emotion），圣灵的感动（motion）与圣灵的说话（word）:1）不要叫圣灵担忧（弗4:30），不伤害圣灵的感情（affection, emotion）。圣灵对我们（如同母亲对儿女）百般慈爱温柔，照顾保护，为求我们活得好，行得好。若我们思想言行有所犯罪，祂便为我们担忧难过，我们与圣灵的交通更被罪拦阻。因此我们要追求圣洁（弗4:20-32），不叫圣灵担忧，不让罪影响我们与圣灵的交通。 2）不要消灭圣灵的感动（quench not the Spirit, 帖前5:19），圣灵是「焚烧的灵」（赛4:4），圣灵如火在我们里面焚烧，感动，并把我们所得的恩赐恩典如火挑旺起来（提后1:6），使我们能灵命进深，继续不断顺服神（furtherance in obedience），灵命继续增长结果。我们若不消灭圣灵的感动（motion, operation），顺服圣灵的感动，步步顺服神的旨意，必能在圣灵丰富的感动与恩赐里继续享受与圣灵的交通。 3）不抗拒圣灵（徒7: 51），圣灵是默示启示神话语的圣灵，圣灵以圣经神的话语向我们说话，我们若抗拒神话语的教训（word），即抗拒圣灵，使我们与圣灵的交通受亏损。

反省今日教会许多弟兄姐妹较注重圣灵是「恩赐的圣灵」（Gifter，罗12:6-8，林前12:4-11，弗4:11，彼前4:11），圣灵是「成圣的圣灵」（Sanctifier），使人重生悔改相信称义与成圣；却忽略了圣灵本身位格「安慰者」的重要职事。我们常在圣灵安慰的恩工中与祂团契交通，颂祷祂八大方面安慰我们的恩工，必得着个人内心的安慰与医治，心灵平安喜乐，自由释放。常努力保守与圣灵的交通，不要叫圣灵担忧，不消灭圣灵的感动，不抗拒圣灵，必得享圣灵亲密的同在，圣灵丰富的恩赐与圣灵丰富圣经真理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