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我的灵 古约翰 作 生路加 译
第十二章 圣灵如何在江苏学校中动工
一九O九年的春天，有人请我去南京领会九天。只是信徒遇见困难，如何找一地方，可以容纳大量的会众。弟兄会的大礼拜堂，也只能容纳六百人，中国领袖提议造一大帐篷。但是西教士说正逢雨季，若一下雨账篷会完全湿透了，但是至终，建造了一个能容一千四百人的大帐篷。
我在聚会前一日到达南京。当时大雨倾盆，好像无可止息。我第一件事是去看帐篷。它漏雨像筛子，连一块干处坐下都没有。翌日聚会开始一连九天，没有一滴水漏入会场。在有的日子，好像天气很恶劣，但是仍未下雨。等到闭会以后，连续两天大雨不止。
到了第三天晚上，安息日会中学的女生多被圣灵感动。她们祷告的声音，很是动人。第四天晚上，弟兄会中学学生大被圣灵感动。次日长老会中学开始复兴。
第七天早晨在联合中学中，校长米格士先生MR.Meiggs,问学生为何不回转。一个为首的学生回答：“因为你问我们，校长，我要说实话，我们知道，这些聚会是为我们的好处，你们外国人动作好像无罪，我们中国人都是罪人。”米先生流下眼泪来说：“青年人，你若看见我有何错处，告诉我知道。若是我伤害谁，我要去赔罪认罪。”学生听见这话心中软化下来，彻底认罪祷告一小时之久。
最后的学校开始复兴的，是圣公会学校。此地离我住处不远。学生几乎在深夜，仍然认罪悔改，所以直到午夜以后许久，仍然扰我睡眠。她们尖声呼叫，认罪悔改。
原来讲台宽大，容人甚多，在一千五百会众的帐篷下，也有多人上台发言。上午聚会，费时四个小时，外面多人不能挤入。我只可短讲，其余时间全作见证，认罪悔改，改过自新，虔诚祷告。
这日聚会特点是，人人想要上台见证，我从来没有建议此点。只盼望会众随从圣灵引导，自然而行，因为上台人多，必须另加台阶一个，以便增加便利。
快到下午三时，我上台宣布二次聚会，那时已有数百人涌向台上，想作见证。我看无法讲道。有时三十人同在台上，其中宣教士五六位。我们偶然看见，许多女生挤在一起，好像害羞。但是一作见证，声音宏大可闻。一人说：“你们不要认为，我们上台，是要抛头露面。多日我们想私下认罪，但无用处。我们知道唯一的路，是公开认罪！”
九点十分，开会正好六个小时。我必须赶上轮船去北京，再举行几天聚会，当我离开帐篷时，还有几十人站着，等有机会作见证。
有的见证，历历在目。虽事隔二十年，仍如目前。一个女学生说：“我的父亲脾气可怕。在学校时我信了耶稣，但因惧怕父亲，所以一字不题，不敢告诉他。当我父母去庙里敬拜假神时，他们带我去，我一句话不说。他们去剧院时总是叫我陪着，我也不敢拒绝。他们打牌时我亦参加。但是现在回家，我要向他们作见证。请大家为我祷告。”
一位在南京教会的中国牧师，在一次聚会中痛哭流涕。“头两天聚会时我不觉自己有罪。从谷先生的讲道中，我得不着什么。但是，在他第三天讲老底嘉教会时，这话刺我入心。我第一次看见个人的真相。六个月以前，我同儿子争论。在发脾气时，我说了不当说的话。以后我耻于领会。现在我们六个月，没有家庭礼拜了。若是我的任何家人，在这六个月当中去世，神要为他们的灵魂和我算帐。”
有一个人，快要认罪的时候，说不出话来。眼泪横流，讲台震动。他说：“我刚信主时，魔鬼对我说，不需要向别人作见证传道，因为那是牧师传道人的工作。过去七年我听魔鬼的话，上魔鬼的当。不知道我伤害多少人的灵魂。”
有一位布道家，多能拯救灵魂，复兴教会，只是这一年来，他工作无何效果。宣教士莫名其妙，近来他悔改认罪，说犯了第七条诫命。（出20：14“不可奸淫”）
另外一位传道人，承认所穿大衣，是用不法手段得来的，他当场将大衣撕碎，丢在台上，自己离开。
又有一位传道人，舍去传道，自己经商。大声喊叫，“不知道我杀死过多少灵魂，因为我放弃救人，只顾贪财。”
有一位中国领袖，多方拦阻聚会的进行，在头几次聚会中没有教士，只有地方传道人认罪。魔鬼在他心中作工，他四处宣扬说，“我们都是罪人，西国宣教士有罪，像我们一样，只是他们不愿降低身份认罪。他们的名声太要紧。”他如此行动，得到不少教会首领同情。但是在后一次聚会中，他心如火烧。站在台上，像是大受痛苦。因为他所看见五六位宣教士，等在台上预备轮流认罪。与他所说不符，他今知道，魔鬼利用他作挑拨是非的工具，所以彻底悔改，当众认罪。
但是大概最特殊的认罪，是一位传道人，在邻近主持一大教会。他请母亲站起来，当众向她认罪，如何不忠不孝不屑，如何脾气恶劣，于是他又认罪，怎么虐待妻子，“我的妻子，”他说，“未受多少教育。甚至她不认字。有时我拿她与女校，有知识、美丽的女子相比。她若死了，我可另娶。（居心何恶）我要回家，向我妻子认罪，向神起誓今后必照当爱的去爱她。”
“基督的爱，在我工作中，并未显露。譬如主日讲道，人都称赞我，甚至宣教士也说，我讲得如何的好，其实完全是外表。在我心中我不爱灵魂。他们若死了，与我何干；（扵心何忍）我并长时间，偷用教会捐钱，作为己用，我到主日，必定立刻要向会众认罪，偿还所有的盗款。我有一个弟弟是大烟鬼，并要饭。都是因我凶狠。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非要找到他不可。”
这位传道人行如所言。会后回到自己教会，向大家认出所有的罪来。不久复兴就来了。于是他去找弟弟，从一城又到一城。至终在江苏杨州找到了，他求弟弟信主。结果果然悔改，二人回家。以后听说弟弟在教会医院中，找到一个稳定的职位。
一九一五年的秋天，我来到徐州府，领会十五天。（译者按：江苏徐州又名铜山县，离我长大处宿县数十里。该地教会牧师王恒心，与先父生熙安牧师为至友，舍妹生启新与其子王金陵结婚，1930年左右长老会发展颇大，有男女学校、医院等机构。）
当地中学有一百五十学生，三分之二来自不信家庭，宣教士管理困难重重。校长几乎无力维持训导。所以定规开除十数恶少。但他对我说，盼望主能改变人心，他就不必革除学生。
有一教员也需辞退，他又无脸见人，誓言若要他去教会，需要超过九牛二虎之力。有的学生听说复兴大会，就说，“若是那人能用话语化开金石，或可应付我们学生。”
聚会第三天，有一学生来到台上，痛哭流涕。他说不信的同学未能得救，是因为他的坏榜样。他认出许多罪来，叫人想他是一个坏孩子。但是神改变了他。他甚至一次一次的在同学读书的时候，他就为他们的灵魂得救苦求。
聚会一天又一天，看见圣灵继续动工。在第八天早晨的宣教士祈祷会，所有在场的都大受感动。没有祷告不是流泪痛哭的。宣教士祷告时，都注意到信徒缺乏神的爱，在行为上显明出来。
第十天下午聚会，使人觉得，特别有神同在，只是没有突破。圣灵控制一切，聚会直到晚上九时。那天晚上，有许多不信的人悔改，终夜痛哭流涕。为罪忧伤。
到第十一天早晨，我尚未开讲几分钟，一个学生就要求认罪。再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起立见证。我看不必讲道，大家分别证道更好，圣灵大大作工。许多人痛哭流涕，为罪忧伤。并且人人见证以后，要我代祷。我就吩咐他们说，“凡自觉已经得胜的人，请为同学祷告。如此互相帮助，同心合意，胜过罪恶。”
下午聚会，好像早晨，有一男人，非常痛悔，说教会荒凉，是因他的败坏，原来他就是以前被开除辞退的老师。有一位跌倒退后的医师，常在聚会中作混乱的工作。因他总是抢先祷告，表现自己。一天来晚，仍然如此。那位老师，就伸手拦住说：“弟兄，坐在这里。不要扰乱聚会。”结果医师饱以老拳，扬长而去。
希奇的是老师，不打算报复。虽然他强壮得多，对方只有他一半大。老师原以脾气暴燥出名，就说：“那天晚上我认罪，圣灵一定充满我。不然我怎么一言不语，一指不动。若是发生在前几天。我会跳上去，将他勒死。”在最后一次聚会中，老师作了一个惊人的见证。他说神在家中行了大事。和他站在一起的，有他父母，妻子儿女弟兄，一共十四人。“我们在这里，”他喊着说：“都得救了，都赞美神！”
在第十二天早晨祷告中，我们听见女校校长说，据他所知，全校女生个个信主。最后一位，是一大丑，最不听话的女生。她曾破坏学校一切的校规。在她悔改以后，简直不由自己。她到所有的老师面前求饶恕；以后到同学面前请原谅。校长是孔子的门生，从来不信福音，“不信西方的耶稣”也很受感动。因为看见那位其貌不扬的女生的改变的样子，眼泪竟流下来，喊着说：“耶稣得胜了。他是真神。我投降。”
等到校长说完上面的见证，有人说：“巴不得男校也有同样的改变。”话尚未完，男生校长的太太跑到屋里。大被激动说：“请到男生那里，看当如何处理？男生已经伏案哭泣一小时，连同我丈夫和老师们”
所见正如所言。我问校长如何说：“今早我告诉所有信主男生，到教会告会，来信的七十多人留在这里。不料坏的调皮倒乱的，忽然悔改认罪。直到所有七十多人都悔改了。”
如此约有半小时我来干预，以后想男生认罪已毕，我即开始唱诗，叫全体入座。于是从林后五章十四节，对他们证道，“原来基督的爱激励我们。因我们想一人既替众人死，众人就都死了”。于是我问，“现在年青人，如果你们今天为主站住，请站立。”结果除一人外，都站起来了。
以后烟枪打碎，纸烟烟草丢掉，偷来的刀笔文具归还物主。未站起的那位男生昼夜难过。约在夜间四时，他终久得胜了。他立刻到先生那里请假，回家找亲人来聚会。他的父亲三个月前去世。他以为像是杀害父亲，因为他若早点悔改，就可领父亲信主，不至灭亡反得永生了。他的家在十六英里以外，但他赶回邀请十一个人，都来聚会。
聚会完了，中学八个学生，想特别见我，要知道如何得到能力，保持在站立得住的地步上。如近得救的男女学生，祷告时很有见识与知识。他们对于门徒训练跟随耶稣，成熟像老基督徒一样。当我离开时，学校教员告我，校中没有一位男女生，不是清清清楚楚得救，相信耶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