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的痛苦告白 姚鸿吉,淑美,宣曦
多年前的一个寒冬夜晚,我与毒贩相约在一家快餐店前交易毒品,等待的时刻特别难熬,眼前人群鱼贯进出享用晚餐,而我却因为害怕无法承担毒瘾发作的痛苦,宁愿用身上的金钱换取毒品,说什么也舍不得拿来吃饭,任凭自己在又冷又饿中等待。那时的我,不仅身体冷,内心更冷,感叹自己为了毒品落到如此下场,实在可悲。
从小,我生长在高雄苓雅区一个罪恶滋生、龙蛇杂处的旧社区里,在耳濡目染下,许多恶事,例如:抽烟、讲脏话、喝酒、赌博、吃槟榔等等不用人教,自然而然的,我全都学会了。国中时,我交了一群和我一样不爱读书的朋友,大伙成天打架、闹事,进出学校训导处更是司空见惯的事。高一时,学校见我天天打打闹闹,一败涂地,勒令我退学。惨了!这下可完了,我怎么向家人交代?当时在同学中,许多人在一起使用一种叫速赐康的毒品,因为退学之事心情纷乱,再加上朋友怂恿,没尝过其中滋味的我,拿起了针筒、药剂便往自己手臂上扎了下去,短暂的刺激为我带来的竟是毒海浮沉二十载。
吸毒的日子对我而言,尽是晦暗。为了吸食一口毒品,做尽一切坏事,沉溺在毒品中,使我思想消极,每天醉生梦死,使我与人群愈来愈疏离,金钱、吸毒、贩毒、偷、抢、入狱、出狱……成了我生活的循环。我想这辈子就任凭这样下去吧!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没有盼望,说什么我都戒不掉了……。
从表面看,吸毒对自己造成很大的伤害,其实最可怜的还是家人。二十年来,他们无法平静度日,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与我一起承受痛苦,甚至还要忍受我毒瘾发作时的无理取闹,以及金钱上的需索无度;精神上真是受尽了折磨,完全应验了所谓“一人吸毒,全家受害”这句话。
父亲起初知道我吸毒时,对我又打又骂,甚至用铁链把我锁起来,但是仍然锁不住我的瘾,后来我得寸进尺将毒品带回家,父亲发现不论他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只有好言相劝,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儿子啊!少吸一点,慢慢的戒。”其实,看到自己最亲近的父亲那么的无奈、痛心、又为我苍老了许多,我的心也好痛。当时的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回答他:“您这个儿子在打了第一针毒品时,就已经死了……。”
兄姐的家中最小的老五,实在也爱莫能助,“吉仔,再去把毒戒了吧!让自己有机会重新开始不好吗?”兄姐们还是苦口婆心地劝着,“不要劝了,要我戒掉,这辈子恐怕不可能了,我看我只有等到吸过量死了。要不就是老死狱中这两条路而已。”我留着眼泪斩钉截铁地回答。因为吸毒的我无法活出亲情、感情、以及人应有的尊严,以至于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我究竟是人还是畜生;然而偏偏我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内心的矛盾、无奈及悲痛,真是难以言喻。
我呼天抢地在内心里呐喊着:“我不甘心!我不愿意就这样把自己的一生毁在这一点点白粉上!难道我活在世界上只是为了坐牢与吸毒吗?”千万个不甘心、不愿意,但我又能怎样做?有谁能帮助我?莫非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花“四根钉子钉下去”时,才能摆脱毒品吗?
终于,我的生命出现转机,长久以来,家人对我唯一的期盼就是戒掉恶习,也不时为我想办法。当他们转从一个基督徒的朋友吴文雄执事那里得知“基督教晨曦会福音戒毒”之后,便与我好言商量,希望我能进去戒毒。由于自己已有太多次戒毒失败的经验,我消极的想,好吧!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机会,去看看也好,就当调养我这瘦弱不堪的身体吧!
姑且一试的心态下,我进了晨曦会台东辅导村。一踏进田园式的农庄中。远远便看到偌大的四个字“福音戒毒”,我劈头就问村中辅导人员,什么是“福音戒毒”?“这里帮助人戒毒完全不靠药物,只靠耶稣,就是靠着相信耶稣来帮助弟兄们离开毒品。”“什么呀!信耶稣?免啦!我要回去了。医院打针吃药、劝戒所、监狱,都没有用。竟然靠这个有用?”实在荒谬可笑,那有这种戒毒法,拿起行李转身就要走,陪我同来的哥哥们见状,赶紧开口劝我“没关系啦,你安心待在这里,我们家有三个儿子,一个信耶稣不要紧啦,而且你在这里,我们也比较放心。”我心想,已经糟蹋家人一、二十年,就让他们舒服几个月,好吧!管你信不信耶稣,只要等我身体一养好,我就溜!于是我妥协了。
长期处于尔虞我诈的烟毒文化中,对于戒毒村这么陌生的环境,像刺猬般自我防卫的策略,对我而言是最好的保护,我对人极度不信任,也观察这一群口口声声说福音戒毒的人在做些什么?他们心里到底存着什么企图?我看见刘民和牧师及传道同工们以耐心谆谆教导,教会的弟兄姐妹用实际行动关怀,甚至这群和我一样曾在毒海中漂泊的弟兄们,他们因为信了耶稣之后,由内心散发出喜乐,且任劳任怨地付出……。我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一群最不可爱的人这么好?”他们的回答是:“因为耶稣爱我们,帮助我们,我们理当回馈”。也有人说:“如果不是耶稣的爱,我们也不能去爱。”没有长篇大论的道理,但却使我感动不已。过去我只知道父母、手足、男女之爱,现在我从基督徒及圣经上明白神的爱,我知道神爱世人,耶稣爱我,且为我这个充满败坏污秽的罪人舍己,钉在十字架,当我接受神的爱之后,进而愿意接受人的关怀,也学习试着去付出爱。特别是每天村中规矩的读经、祷告,慢慢软化了我刚硬的心,在潜移默化中也改变了我受扭曲的价值观。
当时,我还有一件烟毒案在法院审理中,我是在交保候传的情况下进到晨曦会的,入村四个月后宣判。当我听到法官当众宣判:有期徒刑四年时,情绪竟不像以往那般愤愤不平地认定自己没有罪,反而出奇的平静,虽然不是祷告中所预期的判决结果,但神却使我能心平气和的接受,祂奇妙地改变了我的心。
服刑两年后,我假释出狱。过去每当一离监,我的心就飞向毒品,这次一样有那种念头,“不行,我不能再去吸了!”当内心挣扎的同时,我踏稳了脚步回到晨曦会,因为我知道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无法脱离毒害,只有耶稣能除去我的心毒,赐我新的生命。
在村中这有限的空间,二、三十个人,各有各的个性及生活习惯的不同,加上谁也不服谁的牛脾气,也曾与人争吵打架,但感谢主,借着这些生活中的摩擦,使我愿意对付自己的拗脾气,并放下身段与人和好,也使我看到自己是那么的不足,明白只有在神的慈爱及怜悯中,才能使自己舍弃更多,且让主的爱在我身上更加的彰显。我深深体验,“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哥林多后书五章十七节)这句话的奥妙。
原本不可能戒毒会成功的我,在神的恩典中,我戒除了缠扰我二十年的毒瘾。如今,我秉持从神而来,“白白得来,白白舍去”及“回头后坚固弟兄”的呼召,在晨曦门徒训练中心接受装备,坐在书桌前就别扭的我,乖乖地读了两年的门训;本是作奸犯科、出入监狱六次之多的我,如今从强盗变为传道……;本是家庭中的头痛人物,如今家人不再厌弃;本是对婚姻不敢奢求的我,如今已有一位贤淑的姐妹(也是传道人,涂淑美牧师成为我的配偶),更有一位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女儿,现在全家在晨曦会苗栗辅导村工作,这些对我而言都是神迹。
“亚伯拉罕因着信,蒙召的时候就遵命出去,往将来要得为业的地方去;出去的时候,还不知往那里去。 他因着信,就在所应许之地作客,好象在异地居住帐棚,与那同蒙一个应许的以撒、雅各一样。
”(来11:8-9)
六月七日清晨电话铃声打断我和同伴的晨祷,一接听,竟是远在台湾的刘牧师打来的电话。他说他有一位号角同工林慧中传道半夜睡不着,催促她打电话给刘牧师,请求派遣晨曦会的同工前来协助戒毒者;刘牧师随即询问我们夫妇,愿否留下来;我们祷告后,深感美国华人吸毒者需要靠着福音大能脱离毒品的辖制,于是在六月十五日,我们夫妇和四岁的女儿就从洛山矶坐车直奔圣荷西,当天晚上,王先生就来与我们家和刘师母一起生活,就这样展开了福音戒毒圣工。
为了灵魂,再大的代价也要付上,因为主已为我们付上了最大的代价,就是为我们的罪死在十字架上,流出宝血,洗净我们的罪,且从死里复活。深信神会成就这圣工,荣耀祂自己的名,拯救戒毒者的生命。
编者的呼声:——
读了姚鸿吉传道所写“吸毒者的痛苦告白”后,甚觉毒品危害深剧,极其可怕。在这末后时代,魔鬼正利用毒品毁灭人类,目下毒品在全球泛滥,美国有许多青少年已被卷入毒品中急待拯救。现姚鸿吉传道夫妇蒙主呼召已来到湾区帮助那些被毒品捆绑的人,藉福音得释放。这工作极为重要,愿读者为他们这一福音事工代祷,和在财务上支持他们。如有机会也介绍所识沉迷“毒海”的人去和他们联络。他们的联络电话(408)362-0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