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蒙恩记(下)

王石牧师

 

我既蒙主怜悯没有受军法惩处,免于一死,想想生命气息全是主给的,我的余生应常为主而活,由此我便十分渴慕主道,竭力追求。有属灵聚会,我都参加,并且彻底戒除烟酒等不良嗜好,并参加了聚会所五百人的受洗大典。

那时军队是不许可传福音的,但我靠著神的大能无所惧怕,放胆传讲福音耶稣是主。以往追求功名利禄,信主后视名利如烟云。由有在军中一定要向国父遗像行三鞠躬礼,信主后我感到不能这样作,当长官喊口令向国父遗像行鞠躬礼时,众人都弯腰行礼,唯独我一人直挺挺地站著,从此我的考绩变成丙等不能升级,这也算是我为义受逼迫,神看为是有福的。

康乐队的目的,是使前线打仗的士兵,在紧张的生活中得些精神上暂时的舒畅与娱乐,但各人热闹一阵后回到营房还是故我,且更感空虚与无聊,能真正解决人心灵的苦闷,唯独主耶稣。有时我真想收了节目在舞台上高呼唯有主耶稣是我们的喜乐与满足,但总是碍于军律不能这样作。

由于我一直奉公守法,取得高级将领的信任,一有休闲的时刻,有些长官就容许我讲讲耶稣的事,然而我还是不能满足于这样的机会。主的呼召越来越清楚要我放下康乐队长的职位,专心服事主,于是我在军中十三年,作到中校,就因主的缘故提前退役。

那时台湾刚有黑白电视,其中有个传福音节目,叫做“天韵歌声”是西国传教士彭蒙惠开创的。我加人他们的小乐队,并给我十五分钟短讲。在电台传福音很容易成为公众人物,因此也有很多教会请我布道。电视台每周都收到许多愿意决志信主的信件。

我在电视台传福音既出风头,又有好的待遇,是一般人所羡慕的,但我旋即发觉,自己生活享受上不知不觉地流入喜欢吃好的,穿好的,爱买名牌货,爱用舶来品,睡则专爱睡美国制的息梦丝床,在那时代的人很少有这样高级享受,多半还是榻榻米,或是木板床,我深感这种生活趋向对我的属灵生命没有造就,也和我所传的道不相称。

同时我在电台的录音主工作时,感觉精神上的压力也很大,每一亮出灯光就须开口讲,面对人的手式及机器很不自然,不像向对有血有肉的人有感情有回应。某日心中实在痛苦不堪,呼求神,竟被圣灵充满,舌头不由己地不断说出我听不懂的方言来,后经一位传道人薛春桐牧帅印证,我这样的经历就是被圣灵充满。此后每当一有灵里的争战和压力来时,我就很自然地用这种不明白的方言祷告,就能得胜有余;并且发现讲道比以往更有能力,因此好多长老会的教会请我去讲道,也带领了当地的一些阿兵哥信了主。有一天几位长老会的牧师来询问我:“你讲道有能力的秘诀是什么?”我很单纯地告诉他们,我是常用方言来祷告,他们就再不请我去讲道了。那时一般教会的信仰对于“圣灵充满”“说方言”还多有成见,现在这方面的真理己被很多教会接受了。

我既日感我的优越生活环境影响我的灵命长进,于是我就决心放下人以为美的电视台工作,甘心作一个默默无闻的传道者。但是到那里去呢?有一天看到一份刊物写著:“澎湖需要什么?”那时的澎湖,像是外岛的一个“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似乎只有一棵树,除了一些国军驻守没有什么居民,我想只有那种地方才能约束我的魂生命。说也奇妙,别人坐船去大多会晕船;“是神要我去”,当时大海翻腾,大浪滚滚时,听到呕吐的声音此起彼落,我则像坐摇摇椅荡秋千一样。

到了澎湖,找到一间小小的教会,向传道人说明我的来意后,要求牧师晚上让我睡教堂的长板椅。那时的观念,以为这样作就是为主受苦,其实不然,因这种“苦待己身”其实在克制肉体的情欲上是毫无功效的(西2:24)。1970年我来到美国在华人间传福音,1975年返亚洲在台湾,香港,星马几处教会服事,在往来各处的数年间也学习了内在生活的操练,多多寻求与主同在,这在生命的造就上获益良多。1988年台湾政府开放返乡探亲,我有机会回到中国大陆将福音传给亲友、小辈。

近几年我虽然体力显衰,不能再单枪匹马,或搭机或开车往各处探望各地教会兄姐,但回想过去服侍主的几十年中,我曾得肺病二期,医生宣告难以医治;在星马服事时常要坐船,有时海风吹来受了风寒,两脚不能站立;在湾区服事也曾得不治之病;我的儿了在幼年时也患过血癌;我在湾区时还遇到车祸。无数次的大小病痛和意外,藉著祷告都得到了医治。现深体会保罗所说:“肉体虽然毁坏,内心却一天新似一天”(林後4:16),又如大卫王在诗73:25,26说:“除你以外在天上我有谁呢?除你以外,在地上我也没有所爱慕的,我的肉体和我的心肠衰残,但神是我心里的力量,又是我的福分,直到永远。”诗71:18 又说“神阿,我到年老发白的时候,求你不要离弃我,等我将你的公义指示下代,将你的大能指示後世的人。”思念我的一生全是主的丰盛恩典,今己年迈,神还赐我机会藉这刊物为主作见证,荣耀归於神。

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