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使者传记
在神州大地
忠心事主,爱心牧养群羊,不畏强暴,为主殉道的牧师
生 熙 安
生熙安生为光选编 恩雨润饰
「我们都是蒙主恩救赎的人,我们不能眼看着每天有那么多没有听到福音的灵魂,悲悲惨惨地下到阴间去。有哪一位愿意站出来,把你的青春献给主,一生去传福音,直到中华归主?」这是中华归主运动丁立美牧师在山东广文大学(后更名为齐鲁大学)的讲台上,向学生发出的呼召。一位瘦削英俊的应届毕业生响应呼召,站了起来,使许多参加聚会的人,感到意外惊讶。谁都认为他是品学兼优,前途无量的青年;因此当他站起来奉献自己的时候,大家都瞠目惊讶万分了。
那还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礼拜堂以帷幔将男女座位分开,互相不能看见。就在他站起来响应呼召的时候,帷幔的另一面,一位女子深受感动,以后经狄大师母的介绍,竟然成为他同奔天路的终身伴侣。
可是,这位名为生永泰字生熙安的青年,在决志以后却犹豫了。大学毕业以后,他没有去神学院受造就,而是去河南信阳义光中学担任教师。因为他工作认真负责,教学质量出色,很快就被委任为五个教会中学的督学,以后又担任十二个学校,同时兼任湖北襄樊地区的视察督学。十余年来,他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把他对主的奉献似乎忘在脑后了。可是,尽管他会忘记,父神却不会忘记,他的妻子和母亲也没有忘记,天天为他祷告。那时,神奇妙地把一根刺加在他的身上,使他长年患阿米巴痢疾。教会和学校为他请了最好的医生,吃了当时最好的药,也无济于事。他的病延续数年越来越严重,经常卧床不起。他的妻子流着泪向他说﹕「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就是看重你立志要作传道人。如果你入了神学读书,病仍不好,病死在学校中;我情愿带着孩子们忍饥受饿,也不要看着你现在不肯完成向神所许的愿而离去。你不要挂念我们,因为神会看顾我们的。」他深受感动,在神面前重新悔改,毅然放下他所最爱的教育事业,进入南京金陵神学院读书;长年腹泻病经过按手祷告后霍然痊愈。
1921年,他35岁时神学毕业,被聘为安徽宿县教会第一任中国牧师,并兼任教会学校含美中学的教职。以后含美中学解散,改为启秀女中,他则任该校董事长,好集中全力服事教会,作好牧养的工作。
那时宿县教会内部复杂,分门结党,互相纷争;恰如当日哥林多教会一样。他和妻子同心合意地祷告,按照圣经的教导“竭力保守圣灵所赐合而为一的心。”他不畏讥讽打击,坚持用圣经的话,耐心劝勉,帮助那些陷入纷争的人,特别是那些带头人,直到他们省悟,自觉惭愧为止。有人认为牧师有属灵的权威,一切事都应由牧师来决断。但是他说﹕“牧师是神的仆人,是来服事众人的。我只能凡事遵从真理,作群羊的榜样。”他经过长期的观察和祷告,按立了四位长老,七位职事。通过长老职事的带头事奉,关心教会与积极参与教会事奉的信徒越来越多了。
他认为教会的巩固和建立,应从家庭开始,每一个信徒的家庭都应该有家庭礼拜,这是蒙神赐福的途径。于是,他拜访各个家庭,帮助他们把家庭礼拜建立起来。他自己的家中则有早礼拜和晚礼拜。早上按顺序查经,由他亲自主持,晚上则由师母主持,每人背诵一段圣经,并分享见证。这样,日积月累,许多信徒,特别是年轻的孩子,都会背许多圣经,从年幼就把主的话藏在心里。
他更注重探访和个人谈道,并注意关心信徒在生活中的困难。他曾多次鼓励一个鞋匠,一个理发师和一个铝锅修理匠来参加主日聚会;但是他们都满口答应,就是不来。经过深入了解,他发现他们的实际困难;于是通过长职会,帮助他们一个个地解决好。他说﹕“传道人既要关心信徒的灵魂,也要帮助他们解决实际困难;因为爱弟兄的才是真爱主的。”
他特别关怀孤儿和寡妇。因为神说「我要作孤儿的父,作寡妇的伸冤者。」他在街上遇到一位自河南逃荒来的童大伯,用担子挑着两个小孩子,带着女人拖拉着两个大的孩子,沿街乞讨。他非常同情他们,千方百计把他们安顿下来,并送给他们几只奶羊,借卖羊奶来维持生活。但是,在那个黑暗的社会里,穷人很难活下去;这位童大伯,竟因向长年白吃羊奶,却不肯付钱的保安队长请求给几个钱,竟被打死了,撇下妻子和七个孩子,生活成了极大的困难。作为牧师,他义不容辞把这八口之家的困难担负了起来。老大当兵去了。他深夜帮助老二、老三,逃出仇人的迫害,投奔了抗日游击队。他帮助大女儿学了护士,二女儿成为老师,三女儿嫁给香港一位信主的商人,四女儿开办了幼儿园,并且现在负责一个家庭教会。最小的男孩子,在建筑公司任技术员。他们都感到神的恩典,也常怀念通过牧师所流露出的神的大爱。
他对信徒极其温柔谦顺,关心倍至;但是为了真理,对强权他决不示弱,甘愿为主舍命。在敌伪占领时期,一个日本军小队长,想强借大礼拜堂开会,因为那是当地最大的聚会场所。他明确告诉日本人,礼拜堂是敬拜神的,不可作其他的用途。那位小队长居然大发雷霆,把铮亮的马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像野兽一般的吼叫﹕“你的不答应的,死了死了的!”作为主的仆人,他把身子挺起来说﹕“我是神的仆人,我必须遵从神的话。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从我口里,决不会说一个“借”字。“这个小队长把刀插回鞘内,翘起大拇指说﹕“你的,大大的好的!”从此,再也不来借礼拜堂开会了。
宿县沦陷时,他和美国宣教士护士长柯兰思Miss Clawson 以及其他同工一起,筹办了一个“难民收容所”计划收容1000左右需要庇护的老弱妇孺。但是由于情况紧急,需要庇护的人甚多,小小的难民所里竟高达4000多人,居住实在拥挤,食物、饮水都成问题。他们日夜工作,及时帮助难民们解决困难,并利用这个大好时机传福音给他们。他们鼓励信徒们举行家庭礼拜,教导大家学会倚靠神;在整个难民所中,你可以听到赞美的歌声,终日此起彼伏。他提出以爱心互相帮助关怀,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要深入群众,和群众生活在一起,同甘共苦。由于大家心中都流出基督的爱来,4000人出奇的同心,连那平日最自私的人,也愿意拿出东西分给需要的人了。
日本人进城,见人就杀,哪怕是小孩子,也要当成活靶子,遇见了妇女都要奸污杀害。有一个将近八十岁的老妇,自认为已经老迈,守在家中,不肯进难民所。日本兵连她也不肯放过,不但被轮奸,而且剥光衣服,用刺刀迫使她在打麦场地上爬,以为戏耍淫乐。这些日本兵,经常想要翻墙头进来,抢难民所中的妇女。他勇敢地陪着柯兰思冒着生命危险去日军司令部交涉,质问他们为什么纵容士兵,迫使日军不得不贴出布告来禁止不法暴行。他对妻子说﹕“我出去时,一边走,一边祷告;因为随时都可能有一颗不明的子弹射向我们。我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给神了。”
珍珠港事件发生后,他预见美国宣教士将被迫撤退回国,因此抢在日军行动的前面,说服宣教士将教会财产的档案,全部移交给中国教会。果然,在宣教士进入集中营后,日本人立即派人强占接收启秀中学;但是暗中帮助中国人的朝鲜牧师锦川秀明(他曾因爱祖国在日本坐过八年监牢)连夜去南京,找到占领军总部的宗教司长,责问为什么要把美国已经交给中国教会的财产,从中国人的手中抢夺过去?由于理正词严,迫使日军下令宿县占领军制止接收;因此从北京到上海,唯有宿县教会财产,包括大小礼拜堂、医院、农事部、成人学校、小学和大量的职工宿舍,福音村等,都保留在中国人的手中;日本人只能望洋兴叹,馋涎欲滴,可望而不可得。他们对忠心保护教会的牧师,当然只能暗中咬牙切齿地痛恨了。
作为牧师,他恳求主赐给智慧,努力传福音,牧养主的群羊。他不顾当地条件差,亲自带领十二位传道同工,骑着自行车,分头深入附近三个县城和乡村,巡回看望信徒,传扬福音。那时没有柏油路,县城附近是碎石路,离城稍远则全是土路。晴天一尺土,下雨一街泥。他常在这原始的道路上骑车,日行百里是常事。自宿县至泗县180多华里,他早上天未亮就动身,天黑才能抵达,当晚还要讲道。这样的辛苦,他说这是家常便饭,为主工作什是快乐。他和同工们热心服事主,换来了信主的人成倍增长,到1939年三县受洗归主的人数,达3300人,为当时京沪沿线各教会之冠。他并不满足于信徒人数的增长,而更注重灵命的进深和长大,因此举办了许多查经班、主日学以及布道奋兴培灵聚会。全国有名的传道人,如王明道、宋尚节、成寄归、王峙、王载、李继圣、毕咏琴…等将近二十位神的仆人,多次被邀请来传信息。信徒们在主的仆人带领下,真是又长进、又喜乐。
距今61年前的1943年10月16日,他按照常规骑自行车,要去110里以外的濉溪镇(又名“口子”现称濉溪县)看望信徒们。却没想到只离城七里,竟被日伪埋伏暗害,当即为主殉道。当天晚上,他的妻子,带着儿女们跪在神面前哀祷时,她忽然被圣灵感动停止了哭泣,大声祷告说﹕「父啊!我感谢您!您教导我们说﹕一粒麦子若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籽粒来。熙安他这粒麦子,按您的美意,种在地里了;我深信您会按照您的应许,在这个土地上生长出更多的籽粒来。」祷告完了,她要求每一个孩子都停止哭泣,说﹕「神把爸爸接走了,有祂的美意,你们还哭什么?起来,好好地为主工作,把爸爸未完的工作接过来吧。」她这个充满信心的祷告,今日果然实现了。现在,宿县地区信主的人已经超过了30万人,或许会更多。因为「耶稣基督昨日、今日,一直到永远是一样的。」
(恩雨10/8/04于马里兰)